背景,經過,後續,評價,
背景
鄭武公十年(公元前761年),申侯之女被迎娶成為武公夫人,因申國為姜姓諸侯國,所以武公夫人被稱為武姜。 武姜成為夫人後,先後為武公誕下兩子,長子寤生(即鄭莊公)和少子段。而生莊公的時候,因為是武姜做了一個夢以後才有了莊公,所以驚嚇到了武姜,故而莊公名為寤生,以表示她的厭惡,這也成為共叔段之亂的起因。而少子段出生後,則武姜偏心於段,並時常向鄭武公請求立叔段為繼承人,但鄭武公卻按照嫡長子繼承制的禮法,不肯廢除公子寤生的世子身份。
經過
周平王二十八年(公元前743年),寤生承襲鄭國爵位,即鄭莊公。莊公即位伊始,武姜便向莊公請求將制地(在今滎陽市區西北12公里、峽窩鎮上街村。自此以西,地勢險要,虎牢關尤扼要衝。)分封給叔段。莊公則表示“制”這個地方過於危險,當年鄭國吞併虢國,虢國的國君就死在制地。不過,他同時也告訴武姜,除了制地以外,別的地方都可以任一挑一處給自己的弟弟段做封地。武姜隨後向莊公請求,改將京邑(在今河南省滎陽市東南約二十里)作為段的封地,莊公表示同意,而段隨後便前往京邑。因為叔段是莊公的弟弟,所以眾人就稱他為京城太叔。
叔段到京邑以後,首先對京邑的城牆進行擴建。根據周禮,大的城邑不能超過國都的三分之一,中等城邑不能超過國都規模的五分之一,而小城只能是九分之一。而叔段的改建,已經明顯違背周朝禮制。當時朝內的大夫祭仲發現叔段的逾制行為後,便上奏莊公,認為京邑的改建,明顯不合祖制,這樣下去則會不利於莊公。莊公則認為,武姜要段這樣做,他無法插手去阻止。祭仲隨即回答,武姜的要求永遠無法滿足,不如及早處理,如果讓叔段的勢力坐大,以後恐怕局勢無法收拾,蔓生的草都難以除盡,更何況是國君的弟弟。莊公便表示,叔段多行不義必自斃。
之後,叔段又命令鄭國的西部和北部的邊城在服從國都的命令外,也聽從自己的管轄,成為兩屬之地。公子呂聞訊後,便向莊公進言,國家不能有兩個國君,如果莊公不打算未來讓叔段成為鄭國國君的,則就要儘快剷除叔段,以免百姓疑慮。而此時,莊公依舊回復公子呂,對叔段的行為置之不理。莊公的無作為使得叔段的行為更加變本加厲,他隨後進一步要求西、北兩座邊城不再接受國都來的命令。而在鄭國的政府內部,公子呂再次要求就叔段的這一行為進行處理,否則局勢將會失控。而鄭莊公沿襲以前的做法,還是聽任叔段的這次違制行為。
在鄭莊公的多次放任之後,叔段則礪兵秣馬,準備偷襲乘機偷襲國都新鄭。同時武姜則準備在叔段來襲時,作為內應,打開城門。 莊公獲悉這一叛亂陰謀以後,隨即命令子封(即公子呂)帶領兩百輛戰車前去討伐叔段。而同時,京邑的民眾在得知莊公大軍前來平叛後,紛紛背棄叔段。在此情形下,叔段不得已逃往鄢城,而平亂大軍則一路追至鄢城。鄭莊公二十二年五月二十三日,叔段逃離鄭國,前往共國避難。因此,以後民眾將叔段稱為共叔段。
後續
在平定共叔段之亂後,鄭莊公便令人將參與叛亂的母親武姜送往城潁,並且發誓不到黃泉,永不見面。但畢竟武姜是自己的生母,所以一段時間後,鄭莊公便開始反悔之前所說的“不及黃泉,無相見也”的誓言。而武姜也對之前所做所謂有所後悔,此時,邊疆潁谷一名官吏潁考叔在得知莊公的悔意後,便藉機上貢。莊公隨後賜宴潁考叔,席間,潁考叔將一些肉類留下。鄭莊公隨即便問其原委,潁考叔便回稟莊公自己的行為只是為了讓在家的唯一的老母也能品嘗君王賞賜的肉羹。莊公聽聞後,大發感慨。而潁考叔則藉機表示,只要挖條隧道,能看見泉水,那么就能完成莊公的心愿。莊公聽到潁考叔的辦法後,便立即開始動工挖掘。隧道掘成後,莊公和武姜分別走入隧道,母子最終團聚。
鄭莊公對兄弟相殘也有悔恨之意,多年之後還公開提到自己有弟弟叔段,卻不能平安相處,使得弟弟流亡外國餬口四方。莊公逝世後十數年,鄭厲公復位報復政敵,叔段之孫公父定叔出奔衛國,鄭厲公說,不可使得叔段在鄭國無後,使公父定叔回歸鄭國。
評價
共叔段之亂,是《春秋》一書第一年所記載的唯一一件與魯國無關的事件,原文為“夏五月,鄭伯克段於鄢”。而《春秋》據儒家所說,為孔子親自筆刪魯國舊史而成,被認為包含了儒家的精神,即所說的微言大義。而作為儒家《春秋》學的三個代表,《左傳》、《公羊傳》、《穀梁傳》對此有各自的評價。但基本都認為鄭莊公與共叔段都有過錯。
《左傳》認為,“鄭伯克段於鄢”中,共叔段超越了一個做弟弟的本分,所以稱段而不是弟。而鄭莊公則沒有完成教導弟弟應盡的責任,並故意放任共叔段,以期其走上造反的道路,所以稱之為鄭伯而不是兄。而共叔段後來的行為如同另一個國君,所以鄭莊公平定共叔段,要用打贏敵國採用的“克”字。而最後,共叔段出逃卻不說,則是史官也不好下筆來寫這件事。
《公羊傳》則認為,之所以說“克”,那完全是為了強調鄭莊公的惡。而鄭莊公的惡就在於,明知道母親喜歡段,而自己卻要殺掉段。而自己明明要殺掉段,那當初還不如不給他封地。而作為莊公的弟弟,共叔段不稱職為弟,那是因為他能匹敵一國之君。此外,為什麼寫清楚地點的原因也是為了強調共叔段這一點。因為按照春秋來說,如果這種討伐的事情發生在都城以外,而且被討伐一方能匹敵一國之君的,那么就要寫明地點。以此來體現孔子的微言大義。
《穀梁傳》則從另外的一個方面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他們認為之所不說殺,而說克,那是為了表示,共叔段當時不是一個人,而是有很多人追隨他。而之所以稱莊公為鄭伯,那是因為國君如果殺了自己的嫡長子或者同母弟,那么就稱呼其爵位。所以從這裡也就能看出,共叔段是鄭莊公的弟弟了。而共叔段被稱之為段,而不是公子段或者弟,那是因為他所作的不符合一個公子和弟弟所應有的行為。所以從這一角度上來說,孔子對於共叔段的批評程度要超過鄭莊公。而記載地點,是因為表明共叔段已經逃離到遠離國都的地方,這就說明鄭莊公做的過分的地方。而鄭莊公這時不應當繼續追殺,而是應當採取兄弟間相親相敬的道德方法來處置共叔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