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聲甘州 · 春秋在左

作品原文

《八聲甘州· 春秋在左》

看將軍飲罷夜歸來，銀鞍耀西風。破茫茫月色，春秋易寫，霸業難窮。未識緣何老去，人世不相逢。記否平明羽，一把良弓。

我顧西東南北，有幾人能笑，問鼎驚鴻。坐閒雲撫掌，十九載匆匆。恰鋪陳，眉頭心上，向天齊，終是肯相逢。來年待，引朋呼酒，無限由衷。

（1）八聲甘州：詞牌名，原為唐邊塞曲。簡稱“甘州”，又名“瀟瀟雨”“宴瑤池”。全詞共八韻，所以叫“八聲”。詞分上下兩片，上片寫景，下片抒情，脈絡十分清晰。《西域記》云：“龜茲國土製曲，《伊州》《甘州》《梁州》等曲翻入中國。”《伊州》《甘州》《梁州》諸曲，音節慷慨悲壯。

（2）看將軍飲罷夜歸來：化用宋代辛棄疾的《八聲甘州·故將軍飲罷夜歸來》首句。

（3）銀鞍：此處指銀飾的馬鞍。唐代李白《俠客行》中有“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4）西風：秋風。宋代晏殊《蝶戀花·檻菊愁煙蘭泣露》中有“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5）平明羽：化用唐代盧綸《和張僕射塞下曲》其二“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白羽：指羽箭，《文選·司馬相如〈上林賦〉》：“彎蕃弱，滿白羽，射游梟，櫟蜚遽。”郭璞註：“以白羽為箭，故言白羽也。”

（6）問鼎：《左傳·宣公三年》：“ 楚子伐陸渾之戎，遂至於雒，觀兵於周疆。定王使王孫滿勞楚子，楚子問鼎之大小輕重焉。” 禹鑄九鼎，三代視之為國寶。楚王問鼎，有取而代周之意。

（7）十九載：指晉文公重耳流亡列國十九年。

看將軍參加完飲宴歸來，雄姿英發，華麗馬鞍的銀飾在秋風之中熠熠生輝。馬蹄踏破無邊無際的月色，《春秋》寫作有盡時，人間的霸業卻無窮盡。那些珍貴的人兒，還沒有相識就老去了，人世竟如此難相逢！還記得嗎？將軍曾經夜引弓，第二天清晨去尋白羽箭，深嵌在石棱之中，可真是一把良弓啊！

我環顧四周，有幾人能真正開懷大笑，就像楚莊王那樣問鼎中原、一鳴驚人。或者像晉文公重耳那樣安然若素，十九年流亡歲月一晃就過去了。或者像齊國的田氏家族那般處心積慮，力爭上遊，最終如願以償、取而代之。待他日我輩理想實現，朋友們一起痛飲幾杯，心中該是多么暢快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