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格傳奇:懦夫與野獸

佩格傳奇:懦夫與野獸

佩格傳奇:懦夫與野獸,是一本圖書,2012年8月31日由浙江大學出版社出版。

基本介紹

  • 中文名:佩格傳奇:懦夫與野獸
  • 作者:(土耳其)巴里希·穆斯特賈布奧洛
  • 出版社:浙江大學出版社
  • 頁數:262頁
  • 開本:32
  • 裝幀:平裝
  • 譯者:方凡 顧曄 高瑩 謝國建
  • 出版日期:2012年8月3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308104319, 7308104311
基本介紹,內容簡介,作者簡介,圖書目錄,文摘,

基本介紹

《懦夫與野獸:佩格傳奇(第1部)》內容簡介:一個是不幸落入魔獸之手的騎士,一個是不敢復仇而遭人恥笑的懦夫,一個是雲遊四方的魔法者,他們相聚在一片神奇的森林中,開始了一段奇異之旅。純真之神的吻,讓戰爭之神消逝而去,魔怪也隨之灰飛煙滅。

內容簡介

《懦夫與野獸:佩格傳奇(第1部)》編輯推薦:懦夫與野獸是一個讓人好奇的組合,他們之間會有怎樣的故事哪?懷揣著好奇之心,一口氣讀完。原來懦夫並不是懦夫,野獸也並不是野獸。他們在一個魔幻的世界裡,向我們展示了什麼是真正的真善美。在正義與邪惡的諸神之戰中,決定勝負的關鍵就是那一顆赤誠純潔之心。這不僅僅是一部魔幻小說,帶給我們更多人性的思考……

作者簡介

作者:(土耳其)巴里希·穆斯特賈布奧洛 譯者:方凡 顧曄 高瑩 謝國建
巴里希·穆斯特賈布奧洛,1977年出生,畢業於土耳其博斯普魯斯大學土木工程系。他的短篇小說、書評多次發表在土耳其的文學雜誌上。他的“佩格傳奇四部曲”的第一部《懦夫與野獸》2002年在土耳其出版。至2005年“佩格傳奇四部曲”全部完成並出版。之後他又創作了3種不同風格的小說《門徒》(2005年)、《兄弟血》(2006年)、《美夢》(2009年)。他的小說被譯成保加利亞語、塞爾維亞語、羅馬尼亞語、阿拉伯語等多種語言。
方凡,女,文學博士,發表多部英美文學評論專著、論文和譯著。
顧曄,女,文學博士,發表多篇學術論文。
高瑩,女,英美文學碩士。
謝國建,女,文學愛好者,旅美華人。

圖書目錄

引子
第一章 騎士
第二章 野獸
第三章 懦夫
第四章 新的友誼
第五章 決鬥
第六章 謝爾門寶典
第七章 克魯澤蘭
第八章 佩爾圖的港口
第九章 追擊
第十章 “海上來客”
第十一章 覺醒
第十二章 “彼岸之地”
第十三章 射手
第十四章 客人
第十五章 格爾夫貓
第十六章 垂死的村落
第十七章 希維爾的寺廟
第十八章 自我犧牲
第十九章 問題和答案
第二十章 保衛特雷福爾
第二十一章 謝爾門的寺廟
第二十二章 神靈之戰
第二十三章 告別

文摘

引子
哈爾庫衝著憂心忡忡地站在山洞入口處的妻子和兒子生氣地喊道:“膽子大點吧!我可不想因為一個愚蠢的傳聞就不能按時趕去參加婚禮!”
妻子阿爾美緊握著年幼兒子的手,問:“萬一傳聞是真的呢?”
從她臉上的表情看,與其說她在擔心自己的安全,不如說她更擔心兒子的安全。注意到這一點後,哈爾庫隨即壓低了說話聲音。他溫和地笑笑,說:“好啦,我們將決定權留給叔叔。假如他不願從山洞穿過,我們就不走山洞。要是那樣,我們就必須繞過這座該死的山。十有八九等到宴會快結束時,我們才能到達婚禮現場——如果那樣也算準時參加婚禮的話。”
阿爾美極不情願地接受了他的提議。如果由她做決定,她根本不會去參加婚禮。一想到整晚都要跟那些乏味的人一起度過,她就渾身不自在;走進那個陰森恐怖的山洞更使她不安。但她不想跟摯愛的丈夫發生爭執,新郎是丈夫最好的朋友之一。她得善解人意。
阿扎爾戈叔叔氣喘吁吁地到了。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大年紀了,但他是看著這兩個年輕人長大的。他有些尷尬,說:“我親愛的孩子們,不服老不行啊。我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爬這座小山簡直是身輕如燕。如今我恐怕連小孩子都追不上了。”他一邊說,一邊親昵地沖那個牢牢抓著母親手的小男孩眨眨眼。
“叔叔,您不用擔心,”哈爾庫回答,“我們一直都在這裡。我們正犯難,不知道該走哪條路好。阿爾美堅持不走山洞。她說這個山洞受到了詛咒,還說格里索就是在裡面失蹤的……難不成僅僅因為這個傻瓜的失蹤就讓我不能按時趕去參加婚禮嗎?”
“失蹤的不僅僅是格里索,”阿爾美反駁道。她烏黑的雙眼閃爍著火星樣的兩點亮光。“格里索確實瘋瘋癲癲。希斯科特的羊羔可比你機敏得多,它們不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嗎?這些可憐的動物在山洞外面吃草時突然不見了。你怎么解釋呢?”
哈爾庫聳了聳肩,壯著膽說:“只不過是一個瘋子和幾隻羊而已。或許山洞中有豺狼。儘管叔叔這把年紀了,但他一個人就能輕鬆解決掉十幾隻豺狼。我真不明白有我在你身邊,你還怕什麼!”
阿扎爾戈叔叔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們的爭論,夫妻二人靜了下來。阿扎爾戈慢悠悠地說:“我認為應該由我們中間最明智的人來做決定。緘默是明智的體現。我建議讓這裡最沉默的人來決定。”
他微微彎下腰,摸了摸孩子的下巴說:“列奧弗德,你有什麼看法?關於這個山洞的一切傳聞你都聽說過。你害怕進去嗎?”
列奧弗德在地上踢土的腳停了下來,驕傲地喊道:“我什麼都不怕!”他掙脫了母親的手朝著山洞走去。“快點!爺爺!我們一起進去!我們來保護爸爸媽媽!”
哈爾庫高興地笑了。這才是自己的兒子!阿爾美不得不點頭認輸。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事就是對孩子說不。阿扎爾戈叔叔個子很高,因而無法跟列奧弗德手拉手地走。他先點燃了自己的火把,然後摸了摸孩子的金髮,說道:“我們先走。”
哈爾庫和阿爾美也點燃了火把,跟在阿扎爾戈叔叔和兒子後面進入了山洞。哈爾庫對他們行進隊伍的順序感到滿意。假如山洞中有豺——可能性不大——它們會從背後偷襲,阿爾美緊握住自己的長劍,像個真正的卡迪女子。看起來若有不測降臨到孩子身上,她的劍刃肯定會首先落到犟脾氣的丈夫腦袋上,然後才是敵人頭上。
走在山洞中,列奧弗德陷入了沉思。他非常喜歡格里索。其他的孩子不是朝格里索扔石子就是取笑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為此,列奧弗德跟這幫孩子不知道打過多少架。格里索的不辭而別令列奧弗德不安。也許媽媽是對的——有可能這個山洞跟格里索的失蹤有關聯。望著阿扎爾戈微弱火把光下依稀可見的洞壁,列奧弗德感到戰慄不安。儘管已經穿過這個山洞好多次了,但他心裡仍七上八下。
他感覺到阿扎爾戈的大手輕輕地拍著他的頭,他應該信任這隻大手的主人。關於阿扎爾戈的故事他已經聽得多了。跟卡迪最優秀的武士之一在一起還感到害怕的話,那真是太愚蠢了。列奧弗德重複著爸爸的話:“一個瘋子和幾隻羊……”但一想起格里索那張和藹可親的臉,列奧弗德為把他看成一個瘋子而感到羞愧。
他不是瘋子,列奧弗德想,他只不過有點與眾不同罷了。他只要一發現有趣的東西便立刻拿給我看。我希望他能趕緊回來。
阿爾美開始覺得自己開始的擔心也許是多餘的。他們已經走過了山洞的二分之一,一切順利。即使豺先進了山洞,它們也不會在裡面待這么長時間。她剛打算把這個想法告訴丈夫時,就聽到了兒子慘烈的哭聲。她驚慌失措,跑上前去,發現阿扎爾戈叔叔正低頭看著坐在地上大哭的列奧弗德。
“列奧弗德!”她哭喊著,“你還好嗎?天哪!怎么回事?”
緊接著,哈爾庫來到了他們跟前。“孩子,你怎么不哭出來?怎么了?”
“沒什麼,”阿扎爾戈說著,指了指刺進孩子一隻腳里的一根大刺,“我也不知道它是從哪裡來的,一定是從動物身上掉下來的。”
“孩子,疼嗎?”阿爾美心疼地問。
列奧弗德搖搖頭,儘管眼中噙滿了淚水。
感覺到妻子對自己投以抱怨的一瞥,哈爾庫說:“叔叔,你能把刺拔出來嗎?我們可以先將他的腳用布包紮好,到達婚禮現場時再請別人為他檢查一下。”他儘量表現得無動於衷,但是他還是被兒子的眼淚觸動了。
“夠了!”阿扎爾戈叔叔大聲喊道。他扶起把頭深埋在自己胸膛的小男孩。“不就是一根刺嗎……你怎么變成愛哭鼻子的孩子了?”
聽到責備,列奧弗德停止了抽泣。他緊咬下嘴唇,努力不哭出來。謝天謝地,阿扎爾戈的第二聲訓斥不是針對自己的。“難道還用得著你們教我怎么包紮傷口嗎?”
哈爾庫感覺好像被人扇了幾耳光似的。他知道阿扎爾戈身上的傷疤可能比自己經歷的歲月還要多。
“你和你妻子先走。我可忍受不了兩個牢騷滿腹的傢伙在我身旁。等我給孩子包紮好後會追上你們的。你們在山洞外面等我們。”
阿扎爾戈的口氣強硬,不容反抗。儘管阿爾美忐忑不安,但她還是扯扯丈夫的胳膊離開了。這對夫婦默默走開後,阿扎爾戈把手裡的火把插進地里,開始為孩子拔腳上的刺。
“他們兩個成年人跟孩子似的,”他抱怨道,“列奧弗德,你可比他們堅強多了。我給你拔刺的時候你肯定不會大喊大叫的。”
事實上,阿扎爾戈更擔心的是,一旦孩子大叫起來,他親愛的侄子和侄媳會更加難過。列奧弗德一直緊咬著下嘴唇,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大聲哭叫。
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山洞中的寂靜,但那不是列奧弗德的聲音。遠處的哭叫聲充滿了恐懼、絕望和痛苦,在山洞中迴蕩了片刻。緊接著傳來了阿爾美和哈爾庫的呼救聲。
阿扎爾戈叔叔急忙站起來。他示意列奧弗德不要動,自己拿起火把,朝著哭喊傳來的方向飛奔。列奧弗德被孤零零地留在黑暗之中。他想試著站起來跟在阿扎爾戈後面,但疼痛又讓他摔倒在地。
幾秒鐘後,列奧弗德聽到了阿扎爾戈驚恐的尖叫。聽起來老人似乎在喊:“啊,我的天啊!這不可能是真的!”這是列奧弗德所聽到的最後幾句話!等到這幾句話的回聲消失後,山洞變得像墓地一樣寂靜無聲。
小男孩透過黑暗朝深愛的親人所在的方向望去。每分每秒他都渴望看到他們火把的亮光,渴望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渴望這場噩夢趕緊結束。但是沒有人來,最終也沒有人過來。列奧弗德泣不成聲,忘記了腳上的傷痛。突然,他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靠近了他,並嗅到了一股野獸的氣息。一隻鋒利的爪子抓住了受傷的那隻腳。隨即他就昏厥了過去。
列奧弗德醒過來時依舊躺在山洞中。他多么希望所有的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噩夢。他的腳不像以前疼得那么厲害了。他用手指去碰碰自己的腳,他發現裡面的刺已經被清除,傷口也被包紮了。頭暈目眩的列奧弗德慢慢地站起來,一瘸一拐地朝前走。他一邊呼喊著父母的名字,一邊扶著山洞的壁緩慢地向前走。不一會兒,他見到了光亮,卻始終不見父母和阿扎爾戈叔叔的蹤影。走到山洞出口時,陽光像刀子般刺痛了他的雙眼。他重重地跌倒在地。幾個在不遠處看守羊群的牧羊人看到了他,急忙跑到這個坐在地上傷心地啜泣的可憐男孩面前。
從那以後,人們再也沒有找到阿爾美、哈爾庫和優秀騎士阿扎爾戈的任何蹤跡。
第一章 騎士
列奧弗德又一次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陽光照耀的草地上,而不是在漆黑一片的山洞中,他深深地感到欣慰。他坐起來,胳膊肘支在膝蓋上,兩手托腮,喃喃自語道:“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但誰又知道八歲時的噩夢有多少次重現在我的眼前和夢中,現在的我依然和當年一樣心驚膽戰。”
列奧弗德已經很多年沒有再靠近那個山洞了,但他卻永遠無法割斷與它的聯繫。這個地方留給他的是揮之不去的痛苦,這一點始終無法改變。
他站起來朝自己的馬匹走去。他驚訝地發現一朵在佩格珍貴而罕見的花正盛開在草叢中。他繞過這朵美麗聖潔的花兒,捲起剛才鋪在身子底下的那塊繡花床單,塞到馬鞍下面。“德諾斯,你怎么看?”他一邊撫摸著馬匹的鬃毛,一邊叫著自己愛騎的名字,“你覺得參加這場戰鬥是個好主意嗎?”
儘管列奧弗德思考這個問題已經好多天了,但還是不能得出答案。他既覺得沒有必要為這次戰爭拚命,也不關心勝利會花落誰家。作戰雙方的領主都自高自大,剝削老百姓,這讓列奧弗德心生厭惡。如果說他支持科贊反對阿蘇伯,那也僅僅是出於保護朋友繆塔耶克的考慮。
列奧弗德想到了好朋友繆塔耶克。此刻,朋友可能正用他一如既往的飽滿熱情鼓舞著軍隊的士氣。繆塔耶克是個精力充沛的年輕人。“一個真正的男人……”默默地想到這裡,列奧弗德微微地笑了。在他心裡,繆塔耶克一直都像個大人,十歲時就儼然像個大人了。他總是雄心勃勃,努力用行動將理想化作現實。繆塔耶克是騎士古爾曼的兒子,列奧弗德的家人死後,是古爾曼收養了他。在生活起居和訓練上,古爾曼對兩個男孩一直都一視同仁,直至臨終前,還囑咐孩子們要互相幫助、相互扶持。古爾曼在一場戰鬥中受了重傷,不久便撒手人世了。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列奧弗德必須站在繆塔耶克這一邊。
繆塔耶克非常重視這場戰鬥。他堅信:一旦阿蘇伯獲勝,他一定會欺壓百姓。然而,列奧弗德倒沒覺得科贊與阿蘇伯有多少區別,科贊生性殘忍、暴虐,很難讓人相信他出身高貴。然而與老奸巨猾、自高自大的阿蘇伯相比,列奧弗德或者稍微傾向於科贊一些。即便如此,他覺得為科贊戰死疆場也不值得。要是受人愛戴的卡迪老首領漢頓還活著就好了。
老首領活著的時候沒人敢爭權奪位,多少年來,百姓們都過著太平的日子。科贊聲稱漢頓指定自己為接班人,卻無法證明這一點。有不少的權貴們支持科贊,但是絕大多數經驗豐富的勇士們投靠了阿蘇伯。今天,除了幾個同自己類似的騎士外,幾乎所有有名的將士都會出現在阿蘇伯的麾下。為此,列奧弗德感到肩上的責任重大。
帶著沉重的心情,列奧弗德跳上了馬背。拿起系在馬鞍上的一小束花,深深地嗅聞著。幾天前,他和謝爾圖克村子裡最漂亮的姑娘埃爾米拉訂了婚。列奧弗德真希望此刻自己聞的不是未婚妻在訂婚儀式上贈送的花,而是她那天鵝般頎長的頸項。他知道喜歡埃爾米拉的男子不只是自己一個。在許多人眼中,埃爾米拉是卡迪的珍寶,甚至於在其他國家裡也不乏她的追求者。在這場戰鬥中,列奧弗德可能會碰上不少企圖將他置於死地並藉機追求埃爾米拉的騎士。想到這裡,列奧弗德再次抱怨繆塔耶克不該將他卷進這場毫無意義的戰爭。
在騎了兩個多小時的馬後,列奧弗德最終到達了古爾奇山腳下的基斯曼山谷。在那裡,他所看到的隊伍讓他精神稍微振奮了些。他雖然懷疑這些農民士兵的作戰能力,但至少,他們已經全副武裝。在陽光的照射下,他們的劍梢、矛尖和箭鏃都閃著耀眼的光芒。一些士兵甚至還穿上了皮鎧甲。繆塔耶克已經集聚了一支龐大的軍隊。除了一些騎士和令人厭惡的獸人外,阿蘇伯的陣營里人數不多。列奧弗德喜出望外,今天終有機會殺死一幫獸人了。他對獸人的厭惡之情由來已久。自從漢頓死後,這群愚蠢、長得像大猩猩似的傢伙們就被寵壞了,開始連人類都不放在眼中了。似乎阿蘇伯向它們承諾過豐厚的酬勞。
走在軍隊中,年輕的騎士列奧弗德為自己在眾人中引起的注意深感驕傲。他注意到認識他的人流露出信任的眼神,不認識他的人崇敬地望著他那張帥氣的臉。突然,人群閃開了一條道,騎著一匹駿馬的繆塔耶克來到了面前。
“我親愛的朋友!”年輕的將領大喊道,“你一直未到,我們剛準備開始戰鬥。我很擔心你……我知道你是個守信的人,但我擔心的是你的安全。”
列奧弗德深情地緊握朋友的手,微笑著說:“不好意思!只有老天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到這裡。說服埃爾米拉比打仗更難。”
繆塔耶克把手抽回來,垂下視線。把剛訂婚不久的朋友捲入這場戰鬥,他深感抱歉,但這一切都是為了卡迪的未來著想。他既不像獸人那樣為了占領老百姓土地,也不像某些騎士那樣為了獲取特權。他支持科贊僅僅因為他相信這位首領嫉惡如仇,主持正義。他抬起頭,仔細打量著列奧弗德。造物主一定是花了大力氣在這位年輕人臉上體現出它的偉大。儘管身經數戰,列奧弗德帥氣的臉上沒有一絲傷痕,這也無疑顯示出他是具有高超的作戰本領的武士。
“看那邊!”繆塔耶克大喊,“那幫膽小鬼們正向我們逼近!”
列奧弗德朝著繆塔耶克指向的山谷望去。第一隊獸人在戰場上就位了。其他的獸人緊隨其後。列奧弗德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獸人同時出現。這些傢伙們配備的都是他們的傳統兵器:斧頭和可以噴射毒箭的管子。他們的鎧甲蔚為壯觀,這肯定耗費了阿蘇伯大量錢財。然而,跟科贊的部隊一比,他們還是略顯單薄。每個獸人至少要對抗兩個農民士兵。
獸人們各就各位以後,騎士們也陸陸續續到達了戰場。從遠處不容易辨別他們的面容,但列奧弗德相信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自己都認識。以前他們曾經並肩作戰過,可今天列奧弗德並沒有因為要與之揮刀相向而傷心。騎士們各就各位,與獸人們保持著一段距離。顯然,他們不想跟獸人們混在一起。
“布魯辛也在他們中間,”繆塔耶克說,“我看到他那帶紅色羽毛的頭盔了。”
列奧弗德點頭表示同意。“我喜歡布魯辛。他們當中數他最勇敢。但是如果今天他與我狹路相逢,我會毫不猶豫地砍下他的頭。”
列奧弗德是在為佩格掃除耶代克土匪的戰鬥中與布魯辛相識的。兩個人都不止一次地救過對方的命。布魯辛是一個驕傲、勇敢的年輕勇士。儘管列奧弗德對繆塔耶克說了上述一番話,但看到敵人陣營中的布魯辛,列奧弗德還是很傷心。
列奧弗德和繆塔耶克慢悠悠地騎馬到了敵人的前方。繆塔耶克從遠方村子招募來的一些富有經驗的勇士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晴朗的天空下,繆塔耶克揚起劍,大喊一聲,戰鬥開始了。
列奧弗德徑直衝著騎士們殺了過去。經過了漫長的旅途,未經休息的德諾斯還能疾馳飛奔,這讓它的主人大受鼓舞。繆塔耶克與他並排馳騁。其他的騎士和一小隊騎馬的農民位於隊尾。騎士們的數量並不多,但很明顯戰鬥會相當激烈。箭枝嗖嗖嗖劃破空氣的聲音在列奧弗德耳邊響起。幸運的是,他們身旁無人被箭射中。正如列奧弗德所預料的,獸人們將步兵們作為攻擊對象。農民士兵的射箭本領同獸人們一樣高超,因此獸人需要先殲滅他們。
不一會兒,列奧弗德便遇上了他的第一個對手——一個騎著灰白大馬、身材魁梧的黑人。他身披銀線縫製的衣服和斗篷,看起來精神抖擻。黑人用盡全身力氣揮著斧頭朝列奧弗德砍去。列奧弗德擋開這一擊,將長劍的一半刺進了對手的胸膛。列奧弗德一邊將劍柄快速拔出,一邊拭去濺在臉上的鮮血。空氣中瀰漫著金屬兵器相撞的聲音——這種聲音列奧弗德再熟悉不過了。
列奧弗德又迅速擊敗了兩個敵人。他環顧四周,現在看來,他們占優勢。繆塔耶克招募的勇士們表現出色,農民作戰的英勇程度讓人驚訝。突然,布魯辛的紅頭盔進入了列奧弗德的視線,僅僅幾秒鐘的工夫,布魯辛已砍下兩名騎馬的農民。列奧弗德猛地調頭沖向布魯辛。還未等列奧弗德衝到他面前,又有一個人死在了布魯辛手中。當注意到這位年輕的騎士衝到自己面前時,血一下湧上了布魯辛的臉,充血的臉龐看起來和他紅色的鬍鬚一樣紅。布魯辛從胸腔深處發出一聲大叫,揚起劍刺向列奧弗德,長劍碰到對方的盾牌發出了砰砰的聲響。幾乎與此同時,列奧弗德揮起手中的劍砍向對手的大腿。紅鬍鬚的傢伙立刻感到冰冷的劍刺進了自己的身體,疼痛使布魯辛愣了片刻。列奧弗德趁機又給了他致命的一擊,布魯辛摔下馬來。列奧弗德立即環顧四周尋找新的對手,只見繆塔耶克正敬佩地望著他。
“朋友,你真是眼明手快啊!”繆塔耶克喊道,“我剛消滅了兩個敵人,你手上就已經沾上了四個人的血——而且他們都是最有實力的對手。”
列奧弗德沒有搭腔。他就像舞著一把刀似的揮起長劍,將一個正準備從背後偷襲繆塔耶克的騎士砍下了馬。繆塔耶克疾速轉身,用斧頭結果了受傷的敵人。
“現在不是講話的時候!”列奧弗德喊著,從劍鞘中取出第二把劍,並在頭頂上揮動了幾圈。他一邊同繆塔耶克打著招呼,一邊騎馬離開尋找新的對手去了。
不到半個小時,戰鬥勝負已定。絕大多數的騎士已被消滅,倖存下來的騎士也無法作戰了。有不少農民慘遭殺害,但他們還是將獸人們打得落花流水。他們那些騎馬作戰的同伴們可以輕而易舉地殲滅正企圖逃跑的敵人們。
地上灑滿了鮮血。科贊勝券在握。列奧弗德拉住韁繩,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和受傷的人。這場勝利來之不易。他喜歡聽刀劍相交的金屬碰撞聲,但他卻不習慣傷者和垂死者的呻吟。這時他看到了一個令他撕心裂肺的場面,一個年輕人跪在地上,嘴裡不停地吐著鮮血。表面看來,那人並無致命傷,但臉上的傷已使他面目全非。列奧弗德心想:我寧可心臟被捅一刀,也不願帶著醜陋的面容度過餘生。
他想立刻離開戰場。他開始尋找繆塔耶克,想與他告別,他看到自己的朋友正騎在馬上,行進在農民隊伍的前面。繆塔耶克大聲地告訴他們,戰爭已經結束,不必再去追趕逃離的敵兵。戰鬥的目的在於取勝,戰鬥勝負已定後,再多取幾條生命或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毫無意義。看到繆塔耶克指揮軍隊的架勢,列奧弗德不禁對朋友的領導才能充滿了敬佩之情。毫無疑問,他作戰能力比繆塔耶克強,但論領導才能卻無法與朋友相提並論。要是能把卡迪所有貪婪的領主們一網打盡,由繆塔耶克執政該有多好。
突然,列奧弗德看到遠處塵土飛揚。不一會兒,他便意識到是一小隊人馬妖正逼近科贊的軍隊。繆塔耶克也注意到了他們。這些人馬妖從頭到腳一襲黑衣。加上他們的馬匹也是黑色的,使他們從遠處看起來如同一朵黑雲,正在步步逼近。他們既沒有穿鎧甲也沒有拿盾牌,唯一的兵器就是閃閃發光的長劍。由於隔得很遠,他們的面容不可辨認,但是他們看起來像是人類,既非獸人,也非土著人。
“天哪!”列奧弗德喊道,“這幫傢伙是來找死的!”
阿蘇伯一定是從一些遙遠的國度雇了一批僱傭兵,以做垂死掙扎。如果這些人馬妖來得早些或許還能幫得上阿蘇伯的軍隊,可現在他們到了也於事無補了。農民停止了慶祝勝利,又將弓箭架到了弩上。列奧弗德覺得沒有一個人馬妖能夠對繆塔耶克構成威脅。或許繆塔耶克跟他想法一樣,認為沒有撤退的必要。突然間,數百十支箭同時射向空中,呼嘯著從繆塔耶克頭頂上穿過。箭在空中劃著名弧形的軌跡,然後落在黑衣騎手們的身上。但他們竟無一個落馬。他們身上插著箭,仍頑強地向前沖。
“我的天啊!”列奧弗德驚叫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些什麼魔鬼?他們衣服底下穿的是什麼樣的鎧甲?”
意識到危險,他拚命地向前衝去想幫助正準備殺入敵陣的朋友。他一邊快馬加鞭地沖向繆塔耶克,一邊絕望地呼喊著。但他的朋友沒有聽到他的呼喊聲。繆塔耶克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停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任憑那些黑衣人馬妖一步步向他咄咄逼近。就連其中一個人馬妖來到他跟前,揚起劍,將他劈成了兩半,他都沒有進行絲毫的反抗。列奧弗德傷心欲絕地大叫了一聲。
戰爭的局勢驟然之間發生了變化。阿蘇伯的人馬妖們輕而易舉地驅散了農民們。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舞著長劍,不放過任何攻擊目標。列奧弗德奔向已落馬的朋友,凝視著他那張滿是鮮血的臉。他辜負了古爾曼的囑託。繆塔耶剋死了!列奧弗德怒火中燒。他急紅了眼,起身尋找離他最近的敵人。看到一個黑衣人馬妖正在追趕農民們,列奧弗德跨上馬沖了過去。他筋疲力盡的坐騎憑藉最後一絲氣力飛奔。看到列奧弗德,黑衣人發出一聲嚎叫,那聲音足以使狼群不寒而慄。
忽然,一支長矛划過天空穿透了人馬妖的腹部。看到長矛的頂端從人馬妖的背部露了出來,列奧弗德猶如一個丟了玩具的孩子,面帶失望。黑衣人在馬上晃了幾下,似乎要從上面摔下來,但接著他緊握住長矛,用力一拔便把它從身體中拔了出來。他的黑衣上竟然沒有一滴血。列奧弗德睜大眼睛,此時他確信眼前的這些傢伙非同尋常。這么多年以來,這是他第一次——也許是那次山洞經歷後第一次——膽戰心驚。
列奧弗德毫不猶豫地拉緊韁繩,掉轉馬頭,朝著古爾奇山的方向撤退。德諾斯最終會疲憊而死,但它不想讓主人失望。列奧弗德扭頭向後望,發現敵人正全力追趕。幸運的是,黑衣人的坐騎缺少德諾斯的耐力,始終與德諾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列奧弗德腦子裡想的不是戰鬥,不是科贊,甚至不是繆塔耶克;他現在滿腦子裡想的是如何活命,如何回到心愛的埃爾米拉身邊。突然,另外一個黑衣人馬妖出現在他面前。列奧弗德在躲過了朝自己脖子襲來的一擊後繼續逃離。他甚至都沒有想過與敵人對抗,因為他知道這樣做沒用。這時,他明白了當時繆塔耶克驚訝地動彈不得的原因。這些傢伙們貌似是人,但在他們應該是眼睛的地方卻只是兩個窟窿!
只有兩個人馬妖還在追他,他已經如願以償,到了山頂上。他從德諾斯身上跳下來,鬆開馬韁繩。考慮到這是自己唯一的生還機會,列奧弗德碾碎了遮擋在地洞入口的茂密枝葉,迅速鑽進了山洞。山洞的影子在他的記憶中依舊鮮活。內心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人馬妖是不會跟隨他過來的。根據他以前在某個地方聽到的一條“不成文的規則”,邪惡力量不喜歡陰暗之處。儘管他也不想將生命賭在一個模稜兩可的說法上面,但這畢竟是他此刻唯一的出路。他順著洞壁摸索著前進,儘可能快地向前走。翻過了山就安全了。
他停頓了一下,想聽聽是否有追擊的腳步聲,但只聽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聲。或許他已經在這場生命的賭博遊戲中獲勝了。他竭力地保持冷靜,更加謹慎地前行,因為他還記得曾經就是在這裡他的腳被一根刺扎傷了。或許在家人失蹤後,他是踏進這個陰森恐怖山洞的第一人。關於這個山洞被詛咒的傳聞在卡迪被傳得沸沸揚揚。他從一些遊俠口中得知,就連遙遠國度的人們也在談論這個山洞,許多巫師們得到領主的獲準後蜂擁至此檢驗他們的法力。等到他感到稍微安全了,新的想法在他腦中盤旋。將所有發生的一切理解透是不可能的。那些所向無敵、矛劍不入的傢伙們究竟是誰?阿蘇伯玩的又是什麼把戲?列奧弗德能為自己最好的朋友報仇雪恨嗎?
“可憐的繆塔耶克啊,”他悲傷地嘆著氣說,“你真是不自量力!你到底為什麼想成為一個英雄呢?”
幾分鐘後,列奧弗德看到前面出現了亮光。雖然很沮喪,但他還是笑了笑,慶幸自己又一次度過了鬼門關。他朝著有亮光的地方又邁了一步,亮光就好似光彩照人的埃爾米拉,給他帶來了生還的希望。可還沒等他看清外面樹上的綠葉,腳下的土就坍塌了。列奧弗德向下跌了好幾米深,頭猛地撞到一塊石頭上,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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