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亞歷山德里娜·維多利亞
- 外文名:Alexandrina Victoria
- 國籍:英國
- 出生日期:1819年5月24日
- 逝世日期:1901年1月22日
- 性別:女
基本信息,人物經歷,失落童年,少女君主,初露鋒芒,鐵腕統治,愛情家庭,婚姻之路,丈夫逝世,軼事,藝術作品,相關電影,相關書籍,
基本信息
【在世時期】 1819年5月24日—1901年1月22日(82歲)【在位日期】 1837年6月20日 --- 1901年1月22日(64年)
【加冕日期】 1838年6月28日 上任君主】 英王威廉四世
【下任君主】 英王愛德華七世
【配偶姓名】阿爾伯特親王(Prince Albert)
1837年繼位成為英國女王。1838年6月28日在維斯敏斯特大教堂加冕。1876年成為印度女皇。1897年英國為她在位60周年舉行慶典,成為英國歷史上統治時間最長的女王。由於這一時期英國迅速地向外擴張,建立了龐大的殖民地,因此,被稱為“日不落帝國”。1901年1月22日,維多利亞女王去世,但“維多利亞時代”卻一直延續到1914年“一戰”開始。維多利亞還是嬰兒的時候,她的父親在一次打獵後染上風寒,不久後去世,當時維多利亞只有八個月大。維多利亞從小在母親的德國環境中長大,早年在其舅父利奧波德一世(後為比利時國王)的監護下受教育,長期受自由主義思想的薰陶。1837年,她叔父不列顛帝國國王兼漢諾瓦國王威廉四世去世,當時維多利亞18歲。維多利亞迅即登基,成為女王。同時,她將漢諾瓦王位讓予她另一叔父,從此漢諾瓦不再屬於英國。
人物經歷
失落童年
1819年5月24日,維多利亞降生在倫敦肯辛頓宮。為了讓孩子在倫敦出生。她的父母專程從巴伐利亞長途跋涉回國。愛德華對這個結實健康的頭生女的降生欣喜若狂,而對母親來說,這個女嬰是個特別的孩子。愛德華的妻子維多利亞出身於歷史悠久的德國名門薩克森·科堡皇族。第一次婚姻給她留下兩個孩子,但只有這個小女嬰才有可能登上大英帝國的王位。父母為她取名費盡了心機,最後定名亞歷山德里娜·維多利亞,一是表示對孩子的俄國教父——亞歷山大一世的尊敬,二是為了紀念她的母親 。
維多利亞的童年遠稱不上無憂無慮。她只有8個月大時,一向健壯的父親突患肺炎去世。在他死前不久,一個星相家曾對他說,王室中很快會有兩個人死去。愛德華做夢也沒有想到厄運會降臨到自己頭上。在匆忙宣布自己和孩子為王室的合法繼承人後不久的一次打獵中,他受了風寒,從此一病不起,撒手人寰,留給妻兒的只是沉重的債務。從此家裡開始節儉度日。小維多利亞總是穿同一套衣服。從小她就被灌輸這樣一種觀念:女人頻繁變換服飾不僅是揮霍浪費,而且是一種不良的品行。成為女王后,她在服飾上也一直很儉樸,王冠上價值連城的珠寶僅僅是為了顯示對王權的尊重。
年滿12歲時,維多利亞第一次知道了怎樣的輝煌前途在等待著她。她開始學習冗長繁瑣的宮廷禮儀和許許多多的行為禁忌:不許和陌生人交談,不能在外人面前流露情感,不得破壞規矩,不許按照自己的好惡選讀書籍,不許吃定量外的甜品。等等。。。
少女君主
1837年6月20日,威廉四世辭世,他的侄女維多利亞即位。28日,18歲的維多利亞坐著金光閃閃的馬車,前往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參加加冕大典。緊張不安的維多利亞悄聲問她的侍從:“求求你,告訴我,應該做什麼?”那天,倫敦上空有黑天鵝飛過,遂有流言傳出:維多利亞的王位坐不長。
然而登基後不久,年輕的女王就向世人證明:“請告訴我,應該做什麼”這樣的惶恐不安已永遠成為歷史。女王很快就展現出她的政治才能。新任首相墨爾本勳爵向女王建議,更換她身邊的兩個女侍,理由是兩人的丈夫是效忠前政府的。年輕的女王這樣回答:我不會換掉其中的任何一個,我對她們的政治觀點不感興趣,因為我不需要和她們討論政治問題。
維多利亞在青少年時期就熟知各種典章律法。她充分了解自己承擔的義務。她從未試圖修憲,也從不漠視政府做出的決定,但這並不意味著政府官員們可以在女王面前敷衍了事。因為,女王深知自己的權力所在。在寫給政府的詔書中,女王不止一次用威脅的口吻提到,如果政府不充分尊重她的權利,那么大臣們就有被免職的危險。
初露鋒芒
新女王給人們的第一感覺是極其完美而深刻的。人們壓抑得太久了,英倫大地所籠罩的腐朽的氣息激起了人們對於新的時代的強烈渴慕,而現實卻是,作為國家的代表的國王們儘管不斷地更替,喬治三世、攝政王、威廉國王,短短十幾年的時間裡已換了好幾位,但這幾個齷齪的老頭,淫逸而又貪婪、愚蠢而又荒謬、自負而又虛弱,永遠背負著債務、霉氣以及各種各樣的醜聞,他們把人們的期待一次又一次地擊得粉碎。
維多利亞迥然不同。她是那么年輕,那么漂亮,金色的頭髮,嫩紅的臉蛋,歡快的步伐不斷地出現在古老都城,她的敏銳的感覺,明智的決定,謹慎的言談以及她的單純、多情與浪漫在無數臣民之間流傳。她如同古老傳說中的仙女,她似乎不是來自女修道院式的肯辛頓,那裡太神秘了,外人無從有直接生動的印象,她的突然出現如同來自純淨的天外。
青春和幸福的金暉塗抹著每一個時刻。
多年的空虛、寂寞與壓抑使維多利亞在青春妙齡之際突然獲得了權力與自由之後激動非常。一切都是那么的好,騎馬、吃喝、跳舞,生活是那么的活潑、輕鬆,哪一樣她都捨不得放棄,她最喜歡的還是那些盛大的舞會,她總是在尋找一切由頭來組織舞會,表兄弟的到來啦,過生日啦,年輕人的聚會啦,音樂響了起來,舞客們翩翩起舞,幽暗的燈光下如夢如影,就這樣飄飄欲仙,通宵達旦。
當然不僅僅是這些,她還有太多的公務要做,像山一樣的檔案堆積在桌前,但她絲毫也不感到厭煩,這工作是那樣的新鮮,這新鮮而陌生的工作時時刻刻提醒著她自己的身份,她因此而備感快樂,“我有那么多由大臣們送來以及我給他們的檔案,每天都有很多的呈文要我簽署,我總是有一大堆的事要做,我對做這種工作很高興。”在她即位後幾天的日記中她這樣寫道。
給她這些幸福的,除了地位、權勢,還有金錢,她已被授與38.5萬鎊的年金,支出家中的各項花費,她還享有蘭切斯特的采邑,年收入在2.7萬鎊以上,她償還了父親的債務,一身輕鬆想乾什麼便乾什麼。
維多利亞就這樣帶著年輕人的熱情與單純,踏著歡快、活潑的步履,從肯辛頓到白金漢宮開始了她那長達64個年頭的執政生涯。
人們有理由重燃希望,期待著一個完美的充滿活力的新的時代從此開始。
維多利亞用一種表面上適應時代潮流的方式對抗著她所處的那個時代。特別是當她登上王位的寶座以後,君臨一切的威儀使她感到這是她的一種責任與義務。
母親是第一個犧牲者。
即位後的第一次御前會議,維多利亞以她的舉止博得了滿朝文武百官的驚訝與讚嘆,威靈頓公爵,羅伯特·比爾爵士,甚至粗野的克羅克和冷酷刻薄的格里維爾,皆無不為之傾倒。維多利亞感到了巨大的榮譽,這一成功助長了她蟄伏於心頭的那股傲氣。
會後,她仍然沉浸在不可自制的喜悅之中,她甚至有些不能相信,那么多的高貴的文武官員們在她的面前竟是那樣的唯唯諾諾。她穿過前廳時發現了正在等她的媽媽。
“現在,媽媽,我真正成為女王了嗎?”她明明知道一切,卻仍不放心,希望這不是在做夢。
“你看,親愛的,那是真的。”
得到了進一步證實,她倒是顯得冷靜下來,現在她不再是肯辛頓宮裡那個小公主了,她是女王,她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思考今後的一切。
“那么,親愛的媽媽,希望您能答應我作為女王向您提出的第一個要求,讓我獨自待上一個鐘頭。”
一小時的獨處,實在是太短了,那么多的事情維多利亞真是無從想起。但這一小時對於維多利亞來說又是何其的可貴。從她懂事的時候起,母親的目光從不曾從她身上挪開。從早到晚,白天黑夜,母親的關注從不鬆懈。甚至在長成大姑娘以後,她仍然睡在媽媽的臥室里,仍然沒有一處地方供她獨坐或單獨忙活,一種超乎尋常的關注寸步不離地環繞著她,一切都經過母親的精心安排,直至即位那天,她還從未有不被別人牽著手走下樓過,她從內心裡對母親含有深深的感激,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也漸漸地看清她的母親有著那么多的不可寬恕的缺點:她自私、狹隘而又趾高氣揚,她總是試圖把自己的女兒牢牢地控制在手心。維多利亞清楚地記得,前幾年的夏天,母親打著讓維多利亞了解英國各地的幌子,帶上她國王出巡般地到各處旅行,這些旅行其實是母親極其自私的虛榮心極端膨脹的結果,她不過是藉此以顯示自己的地位與榮譽罷了:旅行在報紙上大肆宣傳,吸引了無數熱情的百姓,每到一處,當地市民奉致歡迎詞,公爵夫人頭戴搖曳的羽毛幾乎把旅行的主角維多利亞公主給遮蓋了,她帶著濃重的日耳曼口音,大聲地宣讀著答詞,她堅持遊艇所到之處,所有的戰艦和炮台必須致以皇家禮儀,軍樂和禮炮震耳欲聾……儘管對此維多利亞也曾作過抗拒的努力,比如說在母親與她的伯父威廉國王的激烈爭吵中,她並未因為母親而憎恨伯父,相反她曾表現出極大的同情與感激,“他是古怪,十分古怪而又乖異的”,但是,
“他的主張常常遭到誤解”,又比如,在宮廷糾紛中,她的態度總是站在萊恩小姐與施巴特夫人一邊而反感母親與約翰·康羅伊先生、弗洛拉·黑斯廷斯小姐,她甚至曾把母親與其管家約翰先生的過分親昵的秘密吐露出去……但是,這一切對於公爵夫人實在算不了什麼,公主的反抗是曖昧而軟弱的,母親的陰影是威嚴而巨大的,她無法走出這威嚴而巨大的陰影。
現在,情況迥然不同,她不再是肯辛頓宮那個搖床上的孩子,不再只是一位純情的皇家少女,她是至高無上的女王,她有權主宰自己也有權支配別人。
當短暫而寶貴的一小時結束之後,她發布了一道意義深遠的命令:將她的床從母親的房裡搬走。
這僅僅是一次如我們平常一樣的居室的安排上的變化嗎?它的意義是極其深遠的,維多利亞在努力截斷與母親的幾十年的那根神秘複雜的紐帶,現在公爵夫人不僅僅是她的母親,更多的是她的臣民,這才是最根本的變化。作為女王,她不能受任何人的控制,她主宰一切。
只是,公爵夫人成了真正的犧牲者,她的女兒成了英國女王,多年的期待終成現實,人生的契機就要來臨,殊不知這種契機帶來的卻是自身理想的破滅,女兒即位之後建立起來的所有影響、信賴和權威頃刻之間全然坍塌。她知道,從今以後維繫著她和女王的只能是朝儀和孝道了,而這種外表的尊榮無論如何也不能使她滲入維多利亞的內心,她的失望與憤慨即便是在拿破崙的鐵耙犁過薩克斯科堡公國,在肯特公爵染病身亡而無力從西海默思返回肯辛頓時也不曾有過。
鐵腕統治
維多利亞時期,是大英帝國對外領土擴張最輝煌的時期,為了擴張領土,英國不惜使用一切手段。1875年,英法兩國爭奪蘇伊士運河的統治權達到白熱化的程度,但是一場設計巧妙的陰謀使英國獲得了蘇伊士運河的控股權,法國只能乖乖地退讓。次年,在大英帝國殖民地的版圖中又增加了印度,這可是大英帝國王冠上的一顆明珠。英國還讓俄國在1877~1878年與土耳其的戰爭中的勝利果實幾乎化為烏有。當時,俄國軍隊離伊斯坦堡只有一步之遙,俄土雙方簽訂協定,將巴爾幹半島的一部分土地歸屬俄國。而維多利亞不希望看到俄國勢力深入到巴爾幹半島,她以武力和外交雙重施壓,迫使俄國做出退讓。
維多利亞女王在位期間,英國的經濟迅速成長,不斷繁榮強大。女王登基的時候,英國只有幾條鐵路,但她去世的時候,英國已經擁有一個連線各大城市的發達鐵路網。為了展示英國的昌盛和強大,第一次萬國博覽會於1851年在倫敦開幕,成為當時的舉世盛事。在文化和科學方面,世界聞名的英國作家查爾斯·狄更斯和英國博物學家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都是維多利亞時代的風雲人物。由於經濟和工業的不斷發展,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人逐漸享受到科技進步帶來的生活便利,倫敦的污水排放系統和倫敦街頭出現的白熾燈都是維多利亞女王在位的時候實現的。在1891年,也就是女王去世之前的十年,英國已經實行對所有小孩進行免費教育。
在維多利亞時代,英國雖是君主立憲制度,維多利亞女王對大臣們的影響力依然很大。她在位期間,大英帝國極度擴張,達到空前的繁盛,深深影響中國歷史的鴉片戰爭也是在她剛即位不久發生的。直至今天,世界上許多河流、湖泊、沙漠、瀑布、城市、港口、街道、公園、學校、建築物等都是以維多利亞命名的,包括有澳大利亞的維多利亞州,加拿大維多利亞市,新加坡維多利亞紀念館,香港的維多利亞港,香港的維多利亞公園,塞席爾群島首都維多利亞,非洲最大的湖泊維多利亞湖,還有很多很多。
愛情家庭
婚姻之路
1839年,維多利亞即位已經兩年了。女王的婚事被提到議事日程,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盼望著她早日完婚。對內閣大臣和她的薩克思·科堡的親戚們來說,這的確是刻不容緩的事情,道理明擺在那裡,如果她不結婚,如果沒有孩子,一旦駕崩,現正在做漢諾瓦王的維多利亞的那位最不得人心的陰險狠毒的叔父坎伯蘭公爵將繼承英國王位,而薩克思·科堡一族的大權將旁落他手,而對於英國國民來說,他們看慣了那些老氣橫秋的前幾任國王們的齷齪的表演,他們真想一睹年輕女王豪華隆重的令人振奮的婚禮,他們渴望女王完美的幸福的愛情與婚姻,他們渴望這些成為這個日益墮落的社會的精神支柱與生活典範。
薩克思·科堡大舅的兒子阿爾伯特被選定為女王未來的丈夫。這是她的母親與舅舅利奧波德的主意。
但是,現在維多利亞正充滿柔情地聆聽著梅爾本勳爵的長談。她無暇旁顧,甚至她根本就還不曾想過自己的婚事。是的,幾年前,當她還在肯辛頓宮做姑娘的時候,阿爾伯特,那個漂亮英俊的青年曾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甚至在給舅舅的信中宣稱阿爾伯特具有“可以期待使自己獲得完美的幸福的一切素質”,並請求她的“最親愛的舅舅關心一個人的健康,這個人現在於我是如此親愛,您要將他置於特別照顧之下”,並補充道:“我希望並相信這件對我具有那么重要的事情能一帆風順。”那口氣,儼然阿爾伯特就是她的人了。然而,那畢竟是少女時代的夢幻,而這種夢幻隨著歲月的流逝與梅爾本勳爵的出現早已煙消雲散,而被另一種新的夢幻所替代:她一刻也離不開梅爾本勳爵。
所以,談到結婚,她是十分的厭惡而且恐懼,她甚至聽也不願意聽。她不止一次地對梅爾本勳爵說:“此時,我的情緒對結婚十分反感”,談到與阿爾伯特的事,她在給舅舅的信中說:“我們之間並無婚約。”即便她喜歡阿爾伯特,她“今年也不能最後定約,因為最早,這種事情也要等兩三年以後再說”。她還說她“非常討厭”改變自己目前的生活;並且聲稱,如果她不喜歡他,她也十分渴盼能得到理解,她並沒有負約的疚愧,因為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約定”。這分明是一條緩兵之計,她已在為自己尋找退路。而對梅爾本勳爵,她說得更加明白,毫不掩飾,她告訴他說自己“不怎么想見阿爾伯特,因為整個事件是樁討厭的事”。
梅爾本勳爵自可以再一次為女王的忠誠而老淚縱橫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呢?
但是感情上的事難道就這么簡單?他難道不曾想過,維多利亞這位小姑娘對他的崇拜與依戀究竟有多重的分量?這是否是因多年幾乎與異性隔絕而包裹在一種完全女性化的精神氛圍下的一種精神上的變態?是否只是因為在恰當的背景下,在恰當的時機的出現才使得梅爾本成為女王的偶像?
不管維多利亞是如何的逃避,阿爾伯特的造訪卻如期而至。這一年的10月10日晚上,奉利奧波德舅舅的安排,阿爾伯特在哥哥歐內斯特——薩克思·科堡大公的繼承人的陪伴下,來到了溫莎。
第二天是星期四,早上,阿爾伯特和歐內斯特終於來拜見女王。
女王默默地佇立著,兩位王子依舊是那么漂亮、英俊、風度翩翩。這使她回憶起幾年前那三個星期的快樂時光,划船、騎馬、畫畫、彈鋼琴,那堅實的臂膀與寬闊的胸膛。是的,他們真的再見了,但他們的分離卻是太漫長太漫長,這漫長的分離幾乎使她把一切都忘得一乾二淨。現在,所有的記憶重新召回。她仔細地打量著眼前兩位青年,特別是阿爾伯特,她感到十分的驚奇,阿爾伯特不僅保留了少年時代的風采,而且歲月又給他添加了幾分成熟與穩重,還是那張俊美的臉,只不過在嘴邊上出現了纖細的髭鬚,白皙的臉上也散布了稀鬆的頰鬚,而身量也更加高大勻稱,阿爾伯特完完全全已經是個成熟的男子漢了。
女王竟有些激動起來,她那少女時代用沙築的堡壘竟是如此的脆弱,僅僅在一剎那間便轟然坍塌。
所有的厭惡與恐懼在眼前這位英俊青年的那雙藍眼睛的光芒照耀下,在那張迷人的嘴邊的微笑中煙消雲散。他們一塊兒騎馬,一塊兒跳舞,一塊兒談天,一切是那么的完美,她仿佛被引進了一方全新的領地,在這片領地絲毫也找不到梅爾本勳爵的影子,她得以在比較中獲得對於過去生活的反省:那些快樂,那些依戀原來只不過建築在一種膚淺的消遣之上,它們是多么的矯情。
兩三天的時光一晃即過,星期日的早晨,當她重新站在梅爾本勳爵的面前時,她似乎重新變了個人似的,那份幼稚、那份期盼、那份崇拜的表情已全然不見,代替的是更多的堅定與成熟:“我已大大地改變了對結婚的看法,我已經決定和阿爾伯特結婚。”
下一個早晨,她單獨召見了這位表弟。這一次女王把帝王的尊嚴和規矩全然拋在腦後,她深情地說:“假如你能滿足我的願望(和我結婚),我將無比幸福。”
阿爾伯特動情地張開了男子漢有力的雙臂,緊緊地擁抱了女王,他的擁抱是那么的有力又是那么的親切溫柔,維多利亞沉浸在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的感覺之中。她閉上雙眼,盡情地體悟著,小巧的嘴唇喃喃不止:
“你是那么美好,我不配與你結婚。”
“別說傻話了,親愛的,我太高興了,我非常樂意與你白頭偕老!”
幾天以後,她告訴梅爾本勳爵:“這件事我已向阿爾伯特談好了。”言語中滿懷著躊躇。
“喔,你已談好。”梅爾本勳爵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了,再也沒有昔日的柔和動聽。這株可憐的老樹上綻放的幾枝花朵很快就黯淡了,凋零了……
舞台上,他把漂亮的舞伴冷落一邊,與博學的加波里先生忘情交談。
阿爾伯特確實有理由讓維多利亞傾倒,或者說,維多利亞的選擇是無比的正確。儘管這時女王的選擇更多地只是出於一種直覺,出於對阿爾伯特諸多表面特質的無比傾慕:他的英俊美貌與迷人的氣質。但是越到後來,阿爾伯特的內在的品質將越明顯地展示在人們面前,越來越使女王去甘心做他的附庸。
這些當然是後話了,但阿爾伯特的非凡的才能是在與女王結合之前就已具備了的。
阿爾伯特出生於1819年8月,比他的表姐維多利亞晚生三個月。薩克思·科堡·哥達的弗朗西斯·查理斯·奧古斯特·阿爾伯特·伊曼紐爾是他的全稱。
阿爾伯特在外貌上繼承了她母親——一位活潑美貌婦人的所有優點:金色的頭髮,碧藍的眼睛,彬彬有禮而又朝氣蓬勃。
和他的哥哥歐內斯特比較起來,阿爾伯特從小就是一個有著自己的主見並能恪守不渝的孩子,在兄弟間無數次的遊戲與爭吵中,弟弟總是占著上風,在外人看來,他們的身份應該顛倒過來才合乎常情。
阿爾伯特的品行在科堡深得人心,他聰穎機智而又吃苦耐勞,他所在的公國飽經戰亂、弱小無勢,而大公又並不富有,他從小便是在一種樸實無華的環境中成長,這樣的一種樸實無華使他甘願地接受那個時代熱忱道德觀的感召:誠實、堅韌、求善求真。還是11歲的時候,當他的父親試著詢問他今後的打算時,他的回答使這個飽經風霜的公國統治者大為驚訝:“我要做一個善良有用的人”,他說,樸實簡潔的語句里蘊藏著一個孩子對於未來人生職責與目標的自覺,而這種自覺正是那個時代的最高風範。我們不禁想起,在維多利亞第一次明白自己將成為英國女王時,她的回答也幾乎如出一轍:“我要做個好人”,這難道是一種偶爾的巧合,或者說僅僅用一句“心有靈犀一點通”就能解釋的一切?從這裡我們其實已經隱隱約約地感到,若干年後,阿爾伯特與維多利亞的結合之後,他們的生活方式和處世態度成為整個國民生活之典範決不是一種偶然。和維多利亞一樣,阿爾伯特在堅信禮上的表現也是那么的出色,那么的令人難忘。堅信禮上援用古例在城堡的“巨人廳”公開舉行,由於阿爾伯特從小的氣質與風範已深入科堡每個人心中,所以堅信禮上牽動著朝野所有的人。大批熱情的官吏、牧師、公國各村鎮的代表以及形形色色自發前來的觀眾一齊湧來,場面熱鬧非凡,大公和太夫人、符騰堡的亞歷山大和歐內斯特兩位王子殿下、萊寧根大公、霍恩洛伊·朗根堡大公夫人和霍恩洛伊、斯林福斯特大公夫人都出席了儀式,大廳的後方設定了一個簡樸然而裝飾典正的講台、內庭牧師雅各比博士端坐中央,合唱隊高聲唱過讚美詩《聖靈降臨》的第一節後儀式開始了。雅各比博士開始提問,由王子做答。博士的提問都是經過精心的設計與考慮的。這些問題都並非一個簡單的“是”與“不是”所能回答,必須有自己的見解與闡釋,其目的是讓觀眾能夠更多地、更詳盡地了解青年王子的觀點。阿爾伯特的回答坦然、果斷、精確,特別是那些精妙的到處都閃爍著個性的闡釋中,蘊含著一種深切的情態與充滿自信的內在力量,這種力量緊緊地感染了所有在場的人,從達官顯貴到普通平民。當問到世襲的王子是否打算忠於福音派教會時,王子的回答只是一個“是”。但他又用清晰而堅定的聲音補充:“我下定決心永遠忠於公認的真理。”永遠忠於公認的真理,這正是阿爾伯特所有美德的起點與基石。
博學多才是阿爾伯特另一優秀品質,他總是抓住一切機會孜孜以求地去豐富擴大自己的知識領域,從騎馬、射擊、擊劍、狩獵,甚至是小小的惡作劇到音樂文學、形上學、法學、政治經濟學,甚至數學、生物學等幾乎是無所不能。傳說,他每次捕獵遠遊,都要帶回一大堆動植物標本以豐富其自然知識;他曾經成功地模仿一位教授在奔跑中突然跌倒然而無可奈何地找眼鏡的模樣,引起同學們的哄堂大笑。
他17歲時開始潛心鑽研德國文學和深奧的德國哲學,他曾做過一篇論文《論日耳曼人的思維模式及日耳曼文明簡史》,他企圖以此事“反省我們時代的弊端,籲請所有的人從自己做起以矯正這些弊端,並由此而為別人樹立起一個好榜樣。”他對於自己民族的思維方式的強烈興趣,在他以後作為女王助手時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在1838年的義大利旅行中,佛羅倫斯的美術館與風光令他賞心悅目,在和教皇格里高里十六世的一次會見中,他以自己淵博的知識征服了這位傲慢的教皇。教皇試圖在年輕的阿爾伯特面前展示自己的博學,他談起了藝術,特別談起了古老的希臘藝術,他說希臘人的藝術是從義大利西北部的伊特拉斯人那裡傳過去的。
“不!”阿爾伯特的果斷而簡潔的聲音遏制了教皇無休無止的長篇大論:“他們的藝術是從埃及傳入的,因為……”然後便是滔滔不絕的旁徵博引。高傲的教皇看著眼前這位樸實的青年,也不得不彬彬有禮地頷首默許。
不僅僅是藝術,阿爾伯特對自然科學的興趣也極其強烈,1852年他成功地構思、舉辦的規模龐大的集中了當時幾乎是全世界各國的在原材料生產、機器製造、機械設計、廠家製作以及在套用與造型藝術等各方面所能生產的各種先進的樣品的萬國博覽會,便是最好的註腳,在布魯塞爾他曾遇到了一位著名的數學教授阿道夫·葛德萊。他的對或然律的研究與套用深深地吸引了阿爾伯特,他很快與這位數學教授成為了終身朋友。
關於阿爾伯特的好學,有這樣一則軼聞,在佛羅倫斯的一次舞會上,人們發現他對那些高貴嫻雅的淑女們毫不在意,而是沉浸在與博學的著名歷史學家加波里先生的交談之中,這樣的一種不合時宜竟一時傳為美談,當時站在他身邊目睹了這奇特一幕的斯都加厄大公說:這是位多么值得誇耀的王子,在他面前,漂亮的舞伴即使在舞台上也比不過博學的學者。
這樣的一位傑出的青年,對於維多利亞並沒有表現過多的熱情。儘管從一來到這個世上,他的外婆、科堡的大公和太夫人,公爵,肯特公爵夫人和利奧波德王就把他與維多利亞放在一起來談論。還是3歲的時候起,甚至他的保姆也經常對他說“英國的小小五月花”(維多利亞生於五月)將成為他的妻子,但不知什麼原因,他從小對異性就有一種本能的厭惡。5歲的時候,在一次兒童舞會上,別人將一個小女孩領到他面前來做舞伴,他厭煩惱怒地叫鬧起來,雖說後來他學會掩飾自己這方面的情感了,但這種情感卻依舊未變。
也許這應該歸過於他那深愛著的漂亮的母親?在他的印象中,母親是美麗而溫和慈愛的,但是在5歲時,他和母親便永遠地分開了。傳說大公是個風流之人,而公爵夫人也學了丈夫的樣子,她與一位宮廷大臣混上了,然後便是分居、離婚而最後隱居巴黎直到1831年鬱鬱寡歡地離開人世。誠實善良的阿爾伯特無法接受這份情感的打擊,他被無垠無盡的矛盾的情感所吞噬——一面是對母親的綿綿不絕的思念,另一面又對母親的醜聞抱著莫大的羞恥。於是他逃避所有的女人。
使阿爾伯特對維多利亞並不十分在意的另一個原因是阿爾伯特對於政治毫不感興趣,他從不讀報,他渴慕的是一種悠閒自在的藝術化的生活,他不像利奧波德,他沒有舅父的執著的野心,也缺乏他那追求自身偉大的自負,他善良純正,聰明而又有教養,但這一切按常規將更多地把他導向一個個性清高而無足輕重的人,一位熱心文化卻用心不專的藝術愛好者,一位毫無影響或權威的宮廷附庸,很顯然,做一個女王的丈夫,這個在他人看來最能實現自己政治抱負的位置對於阿爾伯特並沒有多少的誘惑。
更何況,他已知道,此時的維多利亞正滿懷崇拜地仰視著她的梅爾本勳爵,所以,當1839年10月他被安排前往倫敦時,他已打定主意徹底退出此事,他對一位朋友說,再不會有什麼能引誘他去做那曖昧的等待,他將立即結束這一切。
與維多利亞的情形幾乎一樣,當他與他的那位漂亮嬌小的表姐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時,整個的局面都完全被改變了。面對眼前的這個女人他竟不曾湧起絲毫的厭惡,甚至心靈深處那股從來不曾涌動的陌生而熱烈的情感卻一下奔涌而出,泛濫在他整個身心,在維多利亞的臂彎里,他發覺自己無可抗拒的命運已經毫無餘地的確定下來了。“我願意與你結婚,親愛的……”他的聲音里流淌著無限的幸福。
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使得這對年輕的男女在碰到一起時,剎那間改變主意,而決心永遠攜手而行?如果肯特公爵在世,他也許又該去找那個吉卜賽預言家了。也許,他是對的,命運總是那么的神秘,那么的不可抗拒。
婚期定在1840年2月10日。
在此之前,阿爾伯特重新回到了日耳曼,回到了他的薩克思·科堡。他將在那裡最後一次享受家庭的溫暖,因為幾個月後,他將永遠成為一個英國公民。
他如同一位即將遠嫁的姑娘。他的內心是極其的憂傷。他每天傍晚,一個人獨自走過那些熟悉的樹林和村落。在那裡,他曾經射獵野兔,收集植物標本。在為他舉行的告別宴會上,他靜靜地聆聽著由國家樂團演奏的《神射手》,他常常和自己的兄長歐內斯特徹夜長談,他們一起長大,不曾分離,而現在一種分離的傷感緊緊地環繞著他們……作為一名日耳曼人,一位在日耳曼文化氛圍中成長的青年,他對自己的民族,對科堡懷有深厚的感情,有時,他真是有些猶豫,他真不想離開這塊美麗的土地。不久前他在遙遠的英國給祖母的信中曾說:“即使將來我在為著我的歸宿並在那裡得居高位的國家而不懈操勞的時候,我也不會中止做一名真正的日耳曼人、科堡人、哥塔人!”
夜深了,一切是那么的寧靜,一曲甜蜜親切而快樂的海頓二重曲從王子的住處飄蕩而來。王子坐在鋼琴前,琴鍵在他修長的手指的敲擊下此起彼伏地跳躍著,阿爾伯特在幽雅的旋律中暫且逃避著現在和將來。
日子一天一天地緊起來,該是啟程的時候了。數以千計的德意志人前來送行,在科堡,王子早已深得人心,人們多么希望這位英俊而才華出眾的王子永遠待在科堡,那將是科堡的幸運。但到強大的大英帝國去做女王的丈夫,也同樣是令科堡人頗感榮耀之事。街道兩旁人山人海,沉渾的聲浪一陣蓋過一陣,像是一個盛大的節日,一次盛大的集會,王子的馬車在人海中穿行,王子感動不已,眼裡噙滿了熱淚。他多么留戀他的祖國,他的人民!
馬車在他的祖母身邊停下來,他向祖母,那位第一個迎接他來到這個世間並在母親走後把滿腔的慈愛傾注在他身上的老人做最後的道別。馬車終於啟動。“阿爾伯特,阿爾伯特!”祖母悽厲的呼叫蓋過了沉重的馬蹄聲,直到馬車行將在她的視野中消失時,她昏倒在侍從的手臂上。
馬車風馳電掣,奔過了日耳曼,奔過了法蘭西,在法國的港市加萊,一艘遊艇正靜靜地等待著他,他步履沉重地踏上甲板,他回首東望,一切都變得那么的遙遠了,海浪在灰色的天空下躁動著,巨大的浪頭迎著汽艇,被擊得粉碎,白沫高高飛揚……
而此時此刻,白金漢宮的維多利亞也同樣的焦躁不安。阿爾伯特的離別,即使是短暫的離別也令這個難耐寂寞的女人感到了極大的不安。是的,梅爾本勳爵又緊隨在她身邊。但是,那份崇拜已蕩然無存,有的只是一本正經的公務,更何況,由於比爾組閣在女王面前碰了釘子,反對黨托利黨的非難越來越激烈,有兩次托利黨直接阻撓了她傾心嚮往的好事。她希望自己丈夫的爵位能由法律加以確定,而這個爵位的確定對於十分看重身份地位的英國紳士們的確十分重要也十分迫切。但由於托利黨的強烈反對,此事便擱在了一邊。她還希望她的丈夫能從國庫得到一年5萬鎊的俸金,又是因為托利黨的反對,他只得3萬鎊,他們甚至對這3萬鎊亦極為不滿,他們到處宣稱,廣大的民眾還正在貧窮的煎熬中,而3萬鎊已是全科堡的歲收……
另一件事情也使女王煩惱不已,自從弗洛拉、黑斯廷斯小姐事件以來,詹姆斯·克拉克爵士一直被厄運攫著,他那興隆的營業一敗塗地無人問津,但是女王的固執使她仍舊信任他,並把他留下來繼續充當侍醫,她要向世人顯示她毫不在乎他們的非議。然而不爭氣的詹姆斯·克拉克竟然愚蠢到連自己的主子——維多利亞女王的病也無法診斷,維多利亞發熱了,而這位御醫卻認定是風疹。醫治並沒有效果。其實女王的病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病,是一種精神上的恐懼與憂鬱症,失去了梅爾本勳爵,而阿爾伯特王子又不在身邊,這才是這位年輕女人的發熱不安的癥結。在阿爾伯特面前,她完全為王子的迷人的氣度所傾倒,而無暇有冷靜的思考,而現在,阿爾伯特的分離卻正好給了她機會,冷靜的思考卻並不能解決問題,女王的矛盾與不安是更加強烈了。一方面,她渴望她的親愛的阿爾伯特的早日到來,另一面她又擔心阿爾伯特的到來將意味著她將俯命於一種外來的管制——她要保證去尊敬、去服從某個人這將是多么的可怕,她愛阿爾伯特,但她也愛權力,她可以是阿爾伯特的妻子,但她更應該是英國的女王。
但是,當阿爾伯特終於登上多佛港,穿著考究的服裝重新出現在女王面前時,她的所有的猶豫與疑慮便如同陽光下的輕霧一般消散了。而阿爾伯特也有同樣的感受,他感到,他已是一個準英國公民了,他在英國的全部人生從此開始。
1840年2月10日,婚禮如期舉行,盛大而隆重,祝福的讚歌與教堂的鐘聲在倫敦的上空久久地迴蕩。
四、面對緊閉的房門,女王不得不放下了所有的威儀,門立即打開了。
新婚後的維多利亞與阿爾伯特體驗到了一種無比的快樂,騎馬、跳舞、唱歌、逗樂,一切都令人眼花繚亂,心曠神怡。
但這種快樂是短暫的,阿爾伯特很快發現在這個新的環境中他不過是一個擺設、一種工具、一種僅僅為維護英國皇室體面的工具。
在政治上,他完全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梅爾本勳爵不僅是首相而且實際上也是女王的私人秘書,他一手把持著國家的政治生活,維多利亞也壓根沒想到賦予丈夫任何權力,早在訂婚期間,她曾在給阿爾伯特的信中表示:“英國人非常嫉妒外國人干涉其國家政治,已經有一些報紙表示出希望你不會幹涉,現在,儘管我知道你決不會,但如果你受了封爵,他們仍然會說,王子想要干預政治了。”“我知道你決不會”,女王的態度是十分明顯的,她所希望的只是要阿爾伯特做一個無可挑剔的丈夫,而至於國家政治有她和梅爾本勳爵也就夠了。
這一切如果在以前對於阿爾伯特來說也沒有什麼,甚至按他的本性,他也樂得逍遙,但是現在,自從利奧波德舅舅的親信斯托克瑪男爵來到他的旁邊,他的生活態度已發生了重大的改變,斯托克瑪正孜孜不倦地把他推向那條當年利奧波德沒有走完的道路上,這一路程現在將由阿爾伯特來完成,在他看來,阿爾伯特的確是個傑出的青年,他不乏非凡的出眾的才能,但他最大的缺點卻是缺乏正當的志向和非凡的毅力,即終身從事艱巨的政治生涯的抱負以及為此而犧牲一切單純享樂的精神狀態,男爵的訓示與忠告,充滿了幾分慈父般的權威。他懂得他來英國不是為了尋歡作樂,而是為了完全不同的目的——為善。他一定要“在所有事情上表現得高尚,有丈夫氣概和王者風度”,他應“為自己新國家的利益而生活、而犧牲,而去運用他的權力和努力來實現一項偉大的目標——促進同胞大眾們的幸福。”
然而,維多利亞的老一套又來了,當阿爾伯特在男爵的激勵下,鼓足勇氣試圖和維多利亞討論政治的時候,她先是逃避話題,大而化之地言論一番,隨即便轉而談起別的事情來,顯示出一副“王顧左右而言他”的狡詐。看來利奧波德當年的“錦囊妙計”不僅使自己飽嘗了苦果,而且還遠遠地殃及他的在英國的繼承人。而當阿爾伯特對妻子的行為表示不滿時,女王的解釋只是由於懶惰所致,或者說,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無法忍受讓類似政治這種枯燥無味的東西來煩擾她的頭腦。這一切冠冕堂皇,令阿爾伯特煩惱之至卻又奈何不得。
不僅如此,阿爾伯特甚至感到他的私人生活也極不自由。在女王的全部私人生活中,那個成天像幽靈一樣飄忽於皇室的萊恩男爵夫人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女王甚至可以趕走她的母親卻不願和男爵夫人遠離一步,她的臥室仍在女王的隔壁,女王的所有私人信件依舊由男爵夫人處理,男爵夫人表面上不插手政治,而實際上,何為公,何為私,區別總是微妙難辨或者說正是這種公私難辨的影響才最為隱蔽,潛在而巨大,現在男爵夫人還是皇室的總管,把持著內庫的要職,女王的所有私事都先徵得萊恩的同意方能去做。阿爾伯特感到他和妻子生活的每一個細節都在隔壁那一雙銳利的眼睛的監視之下,極不自在。而更糟糕的是女王對這一切毫無反應。
他應該有個私人秘書,但他卻無法自己挑選,而必須由梅爾本勳爵來指定,梅爾本決定讓王子接受他自己的私人秘書——喬治·安森,一個忠誠的輝格黨人。阿爾伯特提出了抗議,他早已感到了一種被激進的輝格黨人包圍得極不自在,但他的抗議根本就不頂用。維多利亞似乎是與梅爾本勳爵串通了似的,她輕描淡寫地通知他說安森已被任命了,並指示由萊恩向他解釋。
最使阿爾伯特發火的是他與妻子生活方式上的巨大衝突,這種衝突幾乎無處不在。阿爾伯特是在禮儀簡樸、早睡早起的斯巴達式的生活中長大的:他從不涉足一般的社交場,也從不在倫敦街頭散步,甚至在騎馬或駕車時總要有一名王室侍從陪著,在維多利亞看來,他多少有些過於拘謹、生硬和古板,而在阿爾伯特的眼裡,英國人當然包括他的妻子所關心的只是打狐狸,做禮拜,英國人搖擺於過分的浮浪和過分的陰鬱之間,他們不懂得思想法則,也不理解德國大學的機智,他決無理由為討他們的歡喜而去注重禮節了。而維多利亞,這個在與阿爾伯特迥然不同的生活環境裡成長起來的女人,看慣了各種各樣的豪華與高貴的場面,在盛大的宮廷宴會上,阿爾伯特斜歪著頭倒在沙發上睡著了,而維多利亞卻正與高貴的紳士們忙著呢,瘋狂地跳舞,通宵達旦,然後是到宮殿的門廊前眺望旭日從聖保羅教堂和威斯敏斯特塔頂後面緩緩升起。阿爾伯特討厭倫敦的一切,特別是那種如夢如影的夜生活。阿爾伯特經常找些科學家和文人在一起高談闊論,而維多利亞卻一成不變地和官員們交換陳詞濫調,圍著圓桌打牌或翻著鋪滿圓桌的版畫畫冊。
但是,無論是阿爾伯特還是維多利亞,都不是容易屈服之人,他們誰也不習慣於做俯首順命的角色,他們暗暗地較量著,晚宴上維多利亞的高談闊論與阿爾伯特的鼾聲比賽著,此起彼伏,不分上下。
有一天,王子怒氣沖沖地把自己緊緊地關在自己的房間,不見任何人。女王也同樣怒火萬丈地擂門要求進來。
“是誰?”一聲狠狠的發問,他當然知道是誰,但他明知故問,問話里充滿了對女王的輕蔑與憤怒。
“英國女王!”維多利亞的回答同樣氣壯如雷,充滿了高傲與專橫。
接下來是長時間的沉默,什麼動靜也沒有,門裡門外都在揣測著,等待著。
還是維多利亞按捺不住。“呯、呯、呯。”又是一陣敲門聲。
“是誰?”
“英國女王!”
門依然緊閉,仍然是死一樣的沉默。
敲門聲再度響起。只是這一回明顯地輕柔了許多。
“是誰?”
“你的妻子,阿爾伯特。”在丈夫面前,維多利亞終於放下了所有的威嚴。
門立即打開了。
這一次頗具傳奇色彩的事件之後,新的轉機開始了,阿爾伯特與維多利亞終於涉過了他們的感情危險期。阿爾伯特的地位隨即扶搖直上,而維多利亞也漸漸真正地深入到丈夫的本質之中,她發現自己過去對於阿爾伯特的理解只不過是皮相之見,現在她的阿爾伯特如同浩瀚的大海正一天一天地將她吞噬,而她也在這吞噬中感到了極大的歡樂與滿足。
丈夫逝世
維多利亞女王和她的丈夫阿爾伯特親王感情很好,但1861年,親王在女王中年時代去世,這時維多利亞女王受到英國人的普遍敬重,大臣們也開始主動詢問她的意見。然而,丈夫的去世讓女王鬱鬱寡歡,她曾長時間離開倫敦隱居,即使公開露面,也不戴王冠,而總是一種寡婦的打扮。由於維多利亞長期隱居,導致首相無法事事請示女王,因此首相的權力漸漸增大,促使英國的君主立憲制更趨完善。 維多利亞女王經歷長時間的離群索居後,1870年代後期,她重新活躍起來,1897年舉國慶祝女王登基60年的盛大慶典使得女王和王室的威望大大提高。
1900年12月,維多利亞女王身體不好,但仍堅持去了懷特島(Isle of Wight)——她和已去世的丈夫阿爾伯特喜愛的地方。許多年以前,在這個島上,他們身邊圍繞著可愛的年幼兒女。在這個幽靜的地方,女王寫下了遺囑,寫下了自己葬禮的細節,她吩咐死後給她穿上白色的衣裙。1901年1月22日,維多利亞女王在懷特島去世,終年82歲。
軼事
親筆信披露驚天秘密據報導,英國《歷史上的今天》雜誌日前發表了維多利亞女王寫給她的密友、曾經擔任過印度國務秘書的克朗布盧克子爵(後來成為伯爵)的私信,披露了女王與男僕約翰-布朗之間的浪漫愛情故事,她甚至在信中把布朗的去世比作她第二次“守活寡”,從而有力地證明他們兩人的關係絕對非同一般。這塵封一個多世紀的女王親筆信是由克朗布盧克伯爵隨其它檔案一起借給薩克福檔案館的。不久前,東英吉利大學的博士研究生本鐸-格羅夫納在檔案館撰寫一篇關於迪斯雷利政府的論文時,在積滿灰塵的檔案中發現了這封已經發黃的信,打開閱讀之後如獲至寶,因為他知道這封信將披露英國王室的一個驚天秘密。
忠誠男僕是女王“種馬”自從1861年維多利亞女王的丈夫艾伯特親王去世後,維多利亞與她的忠誠男僕約翰-布朗之間的神秘關係就一直是英國王室和上流社會津津樂道的熱門話題。艾伯特死後,布朗是維多利亞女王身邊唯一能夠安慰她喪夫之痛的男人。據說,女王的眾多女兒們把這個布朗稱作“媽媽的情人”。在王室內,這個叛逆的蘇格蘭人也贏得了一個綽號——女王的“種馬”。自從有傳言說女王秘密嫁給自己的僕人之後,維多利
亞也搖身變成了眾人眼中的“布朗夫人”。更有意思的是,布朗經常穿著女王丈夫艾伯特最喜愛的運動鞋,在王宮裡四處溜達。不過直到現在,歷史學家和女王傳記作者們都沒有發現任何事實能夠證明這些傳言是真的。1883年3月,布朗因為患有一種稱為“丹毒”的皮膚疾病而突然暴死。儘管傷心透頂,可是女王在自己的日記中只是輕描淡的寫地說:“他的離去讓我十分悲傷。”女王生命中第二個男人然而,最近發現的女王親筆信卻首次披露了她與布朗之間的真實關係。根據信上的日期,這封信是在布朗去世兩天后維多利亞女王寫給克朗布盧克子爵的。在這封信中,維多利亞女王表達了她對僕人布朗“忠貞不渝”的愛情,對他突然病逝悲痛欲絕,甚至用“如此熱烈和深情i老的友誼” 來描述他們兩人的關係。維多利亞女王(維多利亞在信中通常以第三人稱提及自己)在信中寫道:“布朗是她最好的、最忠心的僕人,也是她最值得信賴、最親愛的朋友,他的辭世令她悲痛欲絕。”她繼續寫道:“她和親愛的、忠誠的布朗之間的關係如此堅固和真實,他們之間的友誼如此熱烈和深情,恐怕超越了歷史上任何主人和僕人的關係。”歷史學家認為,這裡“主人與僕人的關係”是維多利亞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加上的。女王以最充滿個人色彩的方式大肆讚揚了布朗,“他堅強勇敢,胸襟博大,正直善良,充滿愛心,是人們所知道的最傑出的人。”她在信中補充說:“這種打擊來得如此突然,女王簡直是驚呆了!……女王深深地感到,這是她生命中第二次失去至親至愛的男人,她不得不竭盡全力去承受這種喪夫之痛。”
藝術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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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的童年生活其實並不幸福,宮廷生活讓她覺得厭煩和無趣。直到她的表弟——年輕而又充滿活力的阿爾伯特親王走進她的生活——一切就都改變了。從此維多利亞開始想像自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開始追求自己的愛情和幸福。不過家庭和國家總是矛盾的,選擇了一方就意味著要放棄另一方,在維多利亞之前的英國,女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而阿爾伯特親王也陷入了選擇的痛苦中,選擇愛情,那就要接受一樁政治大於愛情的婚姻——因為做了國王,就意味著沒有自由、沒有辦法主宰自己的命運。如果選擇了政治,那么他並不是女王最合適的結婚對象。兩個年輕人就在這種痛苦中煎熬著。1837年,18歲的維多利亞被命運推上了王位,雖然她並不想這樣,但是她還是默默承擔起了一個國家領袖的重任。三年後,她和表弟阿爾伯特親王結婚,之後開創了一個強大的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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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與艾伯特》是2001年英國出品的一部傳記式電影,影片根據英國女王維多利亞的真實經歷改編。影片畫面風格唯美、故事生動感人,並把維多利亞女王登基那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搬上了銀幕,充分滿足了影迷們的好奇心。電影一經上映就受到了廣泛好評,並成為各大電影節的熱門影片之一。可以說,《維多利亞與艾伯特》這部電影是所有根據維多利亞的生平改編的影視作品中最成功的一個。並讓我們在享受完美的視聽藝術的同時,了解英國女王維多利亞神秘的婚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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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舅舅男爵一家的前來拜訪給了維多利亞一個稍稍放鬆的機會,那次她是第一次見到他的表弟艾伯特。艾伯特因為性格直率、怪異而給維多利亞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時間轉眼即逝,轉眼之間,維多利亞馬上就要年滿十八周歲。因為現任國王身體情況很糟糕,所以維多利亞的繼任成為了宮廷上下最重要的事務。
但其母公爵夫人的從中阻擾,卻使此事困難重重。她一直妄想執政,擔心女兒正式繼任國王一職後,自己會失去機會。在用心險惡的喬爵士的慫恿下,她甚至逼自己的女兒寫下了委任書。但聰明的維多利亞自有一套辦法,在家庭老師的幫助下,她成功登基,擺脫了母親的控制,並把令人厭惡的喬爵士趕出了家門。
在墨爾本大人的幫助下,維多利亞女王對政務很快熟悉起來,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了。而如今,女王的終身大事也順理成章成為了宮廷內的頭等大事。英國王室一向有與表姐弟成婚的習慣,而舅舅與母親因為需要擴充勢力也不斷要求維多利亞應與其表弟艾伯特成親。在各方勢力的壓力下,維多利亞決定接見艾伯特,沒想到已年過三十的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女王對他一見鍾情。
很快,維多利亞與艾伯特王子就結婚了,但艾伯特很清楚,他並不愛女王。在接下來的婚姻生活中,兩人的關係更是屢屢面臨危機。尤其是英國宮廷內荒唐的內務更是讓艾伯特難以忍受,但女王卻絲毫不聽丈夫的建議,二人的婚姻終於拉響了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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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人之最:維多利亞》是英國著名傳記作家裡頓·斯特拉奇最重要的代表作,不僅細緻描繪了維多利亞歷經孩提、少女、女王、妻子、遺孀、祖母等不同階段的八十餘載人生傳奇,更深刻書寫了從十九世紀早期至二十世紀初近乎一個世紀的英國及歐洲重大的歷史事件,堪稱二十世紀英國傳記文學領域中的經典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