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將過金陵

《上巳將過金陵》是清代詩人龔鼎孳創作的一首七言絕句。這首詩前兩句寫陳後主和晉伐吳的歷史典故,故而引起詩人亡國的倚檻春愁。後兩句點題“上巳”,並寫大好江山千古長存,六代王朝都一去不復返,以表達亡國之痛。這首詩才氣飄逸,蒼秀蘊藉,綿邈哀婉。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上巳將過金陵
  • 創作年代:清代
  • 作品出處:《定山堂集》
  • 文學體裁:七言絕句
  • 作者:龔鼎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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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上巳將過金陵
倚檻春風玉樹飄,空江鐵鎖野煙消。
興懷無限蘭亭感,流水青山送六朝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①上巳(sì):古代以陰曆三月上旬的第一個巳日為“上巳”。舊俗此日在水邊洗滌污垢,祭祀祖先,稱“修禊”。
②玉樹:六朝時陳後主建都金陵,沉迷聲色,不理政事,曾作《玉樹後庭花》這首舞曲,時人以為亡國之音。
③空江鐵鎖:晉武帝命王浚伐吳,吳以鐵鏈鎖江截之。王浚作大筏,用火炬燒毀鐵鎖,戰船直抵石頭城下,吳主孫皓降,吳亡。
④蘭亭:在今浙江紹興。東晉永和九年(353年)王羲之、謝安等四十一人於三日在此集會“修禊”。
⑤六朝:指吳、東晉、宋、齊、梁、陳六個朝代。

白話譯文

倚靠著欄桿,聽著陳後主製作的《玉樹後庭花》的亡國之音,晉伐吳的大戰場景以煙消雲散。
心裡懷著無線的亡國之感,但是大好江山依然千古長存,而六代王朝已一去不復返了。

創作背景

金陵,東吳、東晉、南朝的宋齊梁陳均建都於此。隋唐以後,政治中心往北轉移,自劉禹錫石頭城》的“山圍故國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起,金陵幾乎成了詠史懷古的一個專題。這首詩是作者於陰曆三月三日過金陵,觸景生情,創作的一首詩。是為抒寫作者的幽怨暗恨,興亡之感,但不止於弔古,更有傷今的寓意在。

作品賞析

整體賞析

懷古寄慨的詩一般寫得比較虛,這首詩更為空靈。作者採用了近似意識流的藝術手法,把六朝的興亡故事按自己意識流動的順序組合在—起,展開一幅似斷似續的歷史長卷,有意造成一種如夢如囈的情調氣氛,從而讓我們從詩人暗示給我們的重重歷史帷幕中體味他的深意。
第一句“倚檻”二字,是詩中唯一直接描寫作者的詞語。“檻”,恐怕也是前朝遺物,“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的傷感頓時把作者推進那過去與現實混雜的夢幻中去。此時已是暮春時節,縈懷的春愁,此時也變得具體了,似乎陳後主製作的《玉樹後庭花》的亡國之音,正在金陵城內飄縈。六朝荒唐的君主們,陳後主算是典型的一個,他自譜新曲,填以綺語,誰料樓頭笙歌未徹,隋兵已迫都門,南朝就在歌舞淫樂中消亡了。
第二句仍是詩人“倚檻”時意識的流動。詩人從陳後主又想到了東吳。東吳的亡國之君孫皓憑藉長江天險,江中暗置鐵錐、鐵鏈橫鎖江面,自以為固若金湯,可以高枕無憂。但晉朝的大將王溶用大筏沖走鐵錐,以火炬燒斷鐵鎖,順流鼓棹,直取金陵,東吳也就可恥地滅亡了。“空江鐵鎖野煙銷”概括這一歷史事件,同時也抒發作者的歷史感慨。“空江鐵鎖”,即“千尋鐵鎖沉江底”,“野煙銷”,江上的煙火早已消失,東吳也早已變成了歷史,空空的江面,寧靜的原野,讓剛經歷了易代的作者感到困惑、迷惘,還有幾分失落感。
詩的前兩句看似隨手拈來,其實剪裁上頗具工力。東吳雖有防禦而滅,陳因無抵抗而亡,正反兩個典型,闡明了“興廢由人事,山川空地形”的深刻道理。更重要的是,懷古必得傷今,這在第三句中將得到說明;其實,本詩為六朝而說,更是為南明王朝而說。歷史的順序先吳後陳,詩卻先陳而後吳,這表現了作者對南明王朝的評價。南明弘光帝在金陵即位,不僅不思恢復,連半壁江山也不圖治理,只顧選歌征色,淫縱無度,以至清兵揮師南下,長江防線將孤兵寡,清兵勢如破竹,弘光朝頃刻滅亡。本詩的前二句的順序,正是對這個小朝廷覆沒的原因作了探索:對弘光朝來說,“玉樹飄”是因,“野煙銷”是果,唯有荒淫在先,始有國亡在後。
第三句是全詩的關鍵。本詩正作於上巳日,作者由此想起蘭亭的雅會,觸動《蘭亭集序》中的興懷,這是詩的表面意思,也是作者設定的又一歷史煙幕,使詩意更加深奧曲折。這裡的“蘭亭感”,是指《序》中所云:“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作者正是由此引發出他的興亡之感。明朝覆亡,後人不會像我們今天感嘆六朝的衰亡一樣。也不會在喪國失地的金陵昏君行列里又加上明朝末年的一位。作者是降清的貳臣,所以他自然不像遺民詩人那樣為故國哭泣;但明朝的滅亡,畢竟也是必然之勢,作者從歷史的巨觀來評論剛發生的易代事變,雖缺乏對故國的感情,但不能不說是具有冷靜的史識。
最後一句是第三句的進一步申發。長江依然東去,山巒依然青翠,它們永遠是金陵的主人。一個“送”字寫出了六朝的短促,它們如同匆匆的過客,轉眼問雲飛煙滅。山河依舊,人事已非,是一個永遠令人傷感困惑的主題,“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江山不管興亡恨,一任斜陽伴客愁”,都是這個主題下唱出的佳篇,比較之下,“流水青山送六朝”,更含蓄,更寓意悠長:金陵的流水青山送走了六朝,又怎能保證永遠挽留明朝呢?它們都如《玉樹》歌曲之飄散、江上野煙之消逝。六朝距今遠些,明朝距今近些,但從歷史長河的角度看,它們均不脫匆匆過客的身份,那么,人們若對六朝的興亡故事已經淡漠了,又何必為明朝的滅亡悲戚呢?還是想開一些吧,不必為消逝的一切而哀傷,應該看到青山不老、綠水長在,振作人的精神,繼續生存下去。“青山流水”的結旬,把歷史和現實聯結起來,看成動態的長河,既表達了作者比較通達的歷史觀,也使人讀之有超然於王朝爭鬥之外的感覺:對人來說,最親近的朋友是自然山水,而不是什麼一姓一朝。撇開此詩的作者是誰不談,我們如承認“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是佳句,就不能不認為此句中是有著深刻的歷史哲理的。

名家點評

暨南大學中文系教授艾治平《歷代絕句精華鑑賞》:“詩典雅婉麗,詩人暗傷南明之意隱寓其中。”

作者簡介

龔鼎孳(1615~1673年),字孝升,號芝麓。安徽合肥人。明代進士,曾任兵科給事中。清軍入關,龔鼎孳再仕於清朝。曾任兵部尚書、禮部尚書等職。其在文學上頗有造詣,明末清初詩人,與吳偉業錢謙益並稱為“江左三大家”。當時有人以其詩置錢謙益、吳偉業之後,輯為《江左三家詩選》。著有《定山堂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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