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女休行(魏左延年詩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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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女休行》是三國時期曹魏詩人左延年首創的樂府詩。這是描述女子豪雄事跡的敘事詩,敘說了烈婦秦女休為父復仇之事。全詩分為四段。第一段從女休居所方位、姓名年齡、容貌品行到為宗親報仇的過程均作了詳盡的介紹;第二段主要描述女休報仇後被關吏所拘以及女休為自己行為的申辯;第三段再述女休報仇後被關吏所拘以及上堂受審的情形;第四段以戲劇性的變化收束全詩。此詩形式自由,敘事簡潔,真情動人。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秦女休行
  • 作者:左延年
  • 創作年代三國時期
  • 出處:《樂府詩集
  • 作品體裁:樂府詩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詞句注釋,白話譯文,創作背景,作品鑑賞,整體賞析,名家點評,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秦女休行
始出上西門,遙望秦氏廬。
秦氏有好女,自名為女休。
休年十四五,為宗行報讎。
左執白楊刃,右據宛魯矛。
讎家便東南,仆僵秦女休。
女休西上山,上山四五里。
關吏呵問女休,女休前置辭:
“平生為燕王婦,於今為詔獄囚。
平生衣參差,當今無領襦。
明知殺人當死,兄言怏怏弟言無道憂。
女休堅辭,為宗報讎死不疑。
”殺人都市中,徼我都巷西。
丞卿羅列東向坐,女休淒淒曳梏前。
兩徒夾我持刀,刀五尺餘。
刀未下,朣朧擊鼓赦書下。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⑴女休:女子名。
⑵上西門:洛陽城西頭從南數起第三個城門,亦稱閭闔門。
⑶讎(chóu):同“仇”。
⑷白楊刃:即牡羊子刀。也稱白陽刀,古之名刀。史載有“苗山利金,所出羊頭之銷,牡羊子刀也。”浙江會稽山即苗山。白楊木手柄的利刃。
⑸宛魯矛:有說“宛景矛”。古代有名的矛。一說宛(今河南南陽)所產。
⑹便:就向。
⑺仆僵:跌倒;翻倒。仆,向前跌倒。僵,仰面向後倒。
⑻關吏:指管理關市或守關口的官吏。呵問:責問;盤究。
⑼置辭:布置辭語。措詞。指申辯。
⑽平生為:有說‘生為’。燕王婦:燕王的女人。燕王,具體所指不詳。
⑾於今為:有說‘今為’。於今,於今,如今。詔獄:關押欽犯的牢獄。
⑿參差(cēn cī):不齊貌。此處應作衣飾繁盛、琳琅滿目而顯出參差復疊之美解。
⒀領襦(rú):有領子的布衫。襦,短衣,短襖。
⒁怏怏(yàng yàng):不服氣或悶悶不樂的神情。無道憂:沒有可憂之理。
⒂徼:捕獲,截獲。
⒃丞卿:丞相和眾卿,指三公九卿,審理此案的眾官員。
⒄曳(yè):拖,拉,牽引。梏(gù):古代拘在罪人兩手的木製枷銬。
⒅朣(tóng)朧:象聲詞,擊鼓聲。赦書:頒布赦令的文告。

白話譯文
逐句全譯

剛出去到上西門,抬頭遠望秦氏樓。
秦家有位好女子,自幼取名叫女休。
女休今年十四五,為了宗親去報仇。
左手執把白楊刀,宛魯利矛持右手。
仇人就在城東南,卻被女休斷了頭。
女休向西登上山,行程約有四五里。
關吏責斥問女休,於是女休前置辭:
“平生作為燕王婦,今日已成殺人犯。
平生著衣多考究,而今囚衣身上穿。
殺人當死我明知,家兄鬱郁甚恐懼。
小弟勸我別煩憂,女休為宗要報仇。
深知不會白殺人,死去無疑也甘心。”
殺人事發在城中,圍捕卻在出城後。
丞卿排列面東坐,女休悽然戴枷鎖。
獄卒持刀夾我走,所持之刀五尺余。
大刀揮起未落下,鼕鼕鼓聲傳赦書。

創作背景

這是描述一位女子豪雄事跡的敘事詩,所述故事在當時可能相當流行。但說“平生為燕王婦”,不知是何代事,疑為民間故事,未必真為“燕王婦”。一般認為是左延年根據漢末以至三國時期流傳於當時都城洛陽一帶的民間傳說而改寫的。
葛曉音認為,左延年《秦女體行》本身為河南陳留郡外黃縣女子緱玉為父報仇的故事。《藝文類聚》卷三十三人部十七報仇類,共輯入五則《列女傳》故事,其中有緱氏女玉為父報仇之事:“緱氏女玉,為父報仇。吏執玉,以告外黃令梁配,欲論殺玉。申徒蟠時年十五,進諫曰:‘玉之節義,足以感無恥之孫,激忍辱之子。不遭明時,尚當表旌廬墓;況在清聽,而不加哀矜。’配善其言,乃為減死論。”嚴可均認為此“事當在陽嘉中”,即漢順帝陽嘉年間。
此事杜預《女記》(《太平御覽》卷四百四十一)及袁宏後漢紀》也有記載。兩者所載大略相同。杜預《女記》:“大女緱玉者,陳緱氏之女也。夫之從母兄弟系其父,玉乃為父報仇,其殺已,至親縛玉付吏獄,竟當行刑。有名士申徒子龍者,緱玉同縣人也。嘉其義勇,奏記於縣曰:‘伏聞大女緱玉為父報仇,獄鞫已決,不勝感悼之情,敢陳所聞。昔太原周黨,感春秋之義,辭師復仇。當時論者,猶高其節。況玉女弱,耳無所聞,心無所激,內無同生之謀,外無交遊之助,直推父子之情,奮發怒之心,手刃莫大之仇,殭屍流血。當時聞之人,無勇怯莫不張膽增氣,輕身重義,攘袂高談,稱羨其美。今聞玉幽執阱檻,罪名已定,皆心低意沮,悵恨長嘆。蟠雖愚昧,以為玉之節義,歷代未有,定足以感無恥之孤,激忍辱之子,假玉不值明時,尚望旌閣表墓,顯異後嗣,況事在清聽,不加以義!’”袁宏《後漢紀》卷二十五:“申屠蟠,字子龍,陳留外黃人。同縣大女緱玉為父報仇,殺夫之從母兄,姑怒執玉送吏。時縣令梁配將斷其獄,蟠年十五,白精舍詣縣奏記曰:‘伏聞大女緱玉……(同上《女記》引文)不加以義!’於是縣令縣以狀,得減死等。”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這是一首歌行體樂府詩,形式比較自由,以五、七、雜言相兼而成。全詩根據故事情節的發展,可以分為四個段落。
第一段自開頭至“仆僵秦女休”,先說明事件的開始,從女休居所方位、姓名年齡、容貌品行到為宗報仇的過程均作了詳盡的介紹。其中,“秦氏有好女”之“好女”,含有兩義。一為容貌之美,李白擬秦女休行雲“西門秦氏女,秀色如瓊花”,即由此延伸;一為品行之美,構成對下文報仇時的剛堅行為和不屈精神的鋪墊。“為宗行報讎”之“宗”字,作祖先解,意謂為自己的家族(娘家)報仇,根據後人擬詩意,女休為宗報仇即為父報仇。“讎家便東南”之“便”字,可解作“就”“即”意,亦可解作“安適”意,《墨子·天志中》“百姓皆得暖衣飽食,便寧無憂”,此詩正用此意,即仇人安居在東南,從方位上看,恰與居西門的“秦氏廬”相對。“仆僵秦女休”句是秦女休仆僵仇家的倒裝省略,是女休“左執白楊刃,右據宛魯矛”的英姿、行為的結果,也就是從女休出場到報仇勝利的全過程的高潮與終結。傅玄擬秦女休行雲“白日入都市,怨家如平常,匿劍藏白刃,一奮尋身僵,身首為之異處,伏屍列肆旁”,可作此句的註腳和衍析。
第二段自“女休西上山”至“死不疑”,主要描述女休報仇後被關吏所拘以及女休為自己行為的申辯。“女休西上山”,再次交待方位,明確展示了女休由西(居處)往東南(仇家)報仇後又西歸(返家)的路線,而這一往返路線全由女休一人足跡畫出,突出了其行為的主動性。關吏呵問,女休置辭,是全詩的一個轉折,女休的善良勇敢、不畏邪惡的形象通過其自白得以進一步完善。“平生為燕王婦,於今為詔獄囚”,兩句對比鮮明,蘊意刻摯,“燕王婦”,是昔時之尊,“詔獄囚”,是今日之卑,一尊一卑,別若霄壤,而女休一變常人求尊棄卑之恆態,反棄尊就卑,這便將報仇之決心再次深層剖露。“平生衣參差,當今無領襦”,又起一層,以昔日之富足與今日之慘戚比照,補足前意。這種由尊到卑、由富到貧的驟變,皆在女休意料之中,故其精神尤為可貴。“明知殺人當死,兄言怏怏,弟言無道憂”,是女休回敘報仇前的情景,面對兄長之鬱悶愁容,小弟之渾噩無知,報仇的重任已無可旁卸地落到女休自己的肩上,“明知”二字為詩中之眼,這使女休殺仇的自覺行為得到精神的升華。“女休堅辭為宗報讎”,實為“明知”而決意為之復仇的宣言;“死不疑”三字頓住,深沉有力,喚起了讀者對詩中主人公英偉精神的嚮往和崇仰。
第三段自“殺人都市中”至“女休淒淒曳梏前”,再述女休報仇後被關吏所拘以及上堂受審的情形。“殺人”的是女休,“徼我”的是關吏;“羅列東向坐”,狀審訊女休的眾官員的威嚴陣勢,被“曳梏前”的是女休“淒淒”形容。一正一反,一明一暗,寄寓了詩人對不幸者的深切同情,對昏惑助惡者的有力鞭笞。
第四段自“兩徒夾我持刀”至結尾,以戲劇性的變化收束全詩。在五尺余長的屠刀即將砍下的千鈞一髮之際,伴隨著“朣朧”擊鼓之聲而下的“赦書”,非常及時。這在絕望中頓生希望,於昏暗時突現光明,既含蓄靈動,又點明了崇善辟惡的主題。
後世模擬左詩的有晉代的傅玄與唐代的李白。三詩比較,左延年原作敘事簡潔,真情動人;傅詩雖筆致精細,卻略欠風神;李詩描繪輕艷,兼抒哲理,固為佳制,然其時遷情隔,亦已難能喚起讀者的真切感受。

名家點評

宋代郭茂倩樂府詩集》卷六十一《解題》:左延年辭,大略言女休為燕王婦,為宗報仇,殺人都市,雖被囚系,終以赦宥,得寬刑戮也。晉傅玄雲“龐氏有烈婦”,亦言殺人報怨,以烈義稱,與古辭義同而事異。

作者簡介

左延年,三國魏時詩人、音樂家。魏文帝、明帝時,曾改制舊樂,以善新聲受寵。《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輯得其詩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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