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簡介
夜幕降臨,阿布斯家庭攝影工作室正在籌備一場盛事,來自美國各地的皮草商將齊聚此處,參加第五大街Russek皮草店的新款皮草發布會。容不得絲毫差錯的準備工作讓黛安·阿布斯(妮可·基德曼飾)緊張萬分,黛安既是家庭主婦和孩子們的母親,也是丈夫艾倫·阿布斯(泰·布里爾飾)的得力助手,一直協助丈夫致力於時尚廣告攝影,而Russek皮草店的經營者大衛(哈里斯·於琳飾)和格特魯德(珍妮·亞歷山大飾)正是黛安的父母。
鍍金的椅子要擦拭一新排列整齊,模特的妝容要極盡完美,而黛安和她的孩子們也要盛裝出席,黛安的所作所為,不僅是為贏得那些富有皮草商的青睞,還要讓自己的父母心滿意足,作為恩惠,父親大衛將把皮草店廣告交給阿布斯一家來做。雖然從小家境優越,但黛安一直在父母苛刻的目光和評價中生活,整天的不安和忙碌中,黛安總在竭盡全力做到最好,而風光的外面下,卻潛藏著身心疲憊的苦衷。
夜色漸濃,在皮草發布會進行的同時,一群搬運工正從貨車中搬下家俱抬到樓上,夜幕中,黛安看到了新鄰居萊昂內爾(小羅伯特·唐尼飾),一個帶著圍巾和面具的神秘男人,他那深邃的目光難免讓人心動。
隨後的兩周里,黛安對這位新鄰居倍感好奇,從他上樓的腳步聲、到從房間裡傳來的旋律,黛安每天都在關注萊昂內爾的匆匆身影。直到一天,為了探知浴室下水道被堵的究竟,黛安背著丈夫送給她的祿萊相機到樓上登門拜訪,走進萊昂內爾開啟的房門,從此黛安的感情和生活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
演職員表
演員表
演職員表參考資料
幕後花絮
1984年,
米高梅公司曾打算將黛安·阿布斯的傳記拍成電影,並由黛安·基頓扮演
影片評價
流動的色彩向黑白的無聲鏡像致敬
——看《皮相獵影》
影片剛開始,當渾身精光的天體營成員對黛安·阿布斯(妮可·基德曼飾)申明“不可勃起和必須赤裸”的參觀規則時,還真輕信了某些電影網站的不良廣告詞,一門心思等待妮可飾演的良家小婦人情慾出位。然而,繼續看下去,一種令人窒息的抑鬱感逐漸在體內蔓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心臟,我不得不數度暫停觀看,幾次登上樓頂深呼吸,並直視陽光,試圖迅速回到真實的溫暖中,以驅散久久盤桓在心中的陰霾。
入夜,難以入睡的黛安,她一面反感地回想著時裝發布會上那些所謂上流社會群體的虛偽、矯飾和奢靡,一面被兒時碰到的那個半張臉布滿紫色胎記的孩子眼中流露的惶恐所震顫。陽台上,平日眾人眼裡溫良、理性的黛安情不自禁用裸露自己上身的方式,釋放潛伏在心靈深處的焦灼困擾。這一切,被新搬進寓所的鄰居多毛症患者萊昂(小羅伯特·唐尼飾)盡收眼底。
在清理下水道時,黛安被堵住下水道的一團團奇異長毛吸引,並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拾起下水道中的鑰匙,拎起照相機前往二樓鄰居萊昂家,意欲一探究竟。而通往二樓那條窄長幽暗、斑駁陰森的破舊樓梯,將黛安帶入一個被常人忽視的處於社會邊緣的畸形世界。最終,帶著對萊昂有些異化的愛欲和對那個邊緣世界幾近殘忍的真實的敬畏,黛安畢生都投入到對畸形群體的狂熱追仰中。
從影片中各種強烈的反差、反喻手法,也許可以淺薄地領會(希望不是誤讀)導演對真實的黛安精神的詮釋。
影片剛開始,多毛症患者萊昂的面具和面具下的毛茸茸的軀體是悚然的、令人排斥的——但透過他家房門上的貓眼,從他的瞳孔里反投出來的黛安的身影確是美麗而柔弱的——而在劇末,當黛安緩緩剃光他渾身的體毛時,展示給我們的卻是一具成熟的、美感的男性胴體;
同樣,影片開初的名貴皮草時裝展示會上,柔滑華美的奢華獸皮、忸怩作態的美艷模特兒,以及現場那些追名逐利、附庸風雅的吹捧噓聲和貪婪眼神,與影片接近尾聲時黛安身披萊昂的毛髮縫製的體毛大衣,面帶倦容、毫無顧忌地回到寓所,深情地撲到在萊昂的床上呼吸他留下的味道,形成強烈的反差;
黛安的丈夫艾倫(泰·布里爾飾)一心嚮往上流社會的浮華光鮮,以及為提高黛安的攝影技術刻意安排的表情僵硬的平面模特兒的濃妝艷抹,則與黛安渴望關注畸形世界,以及她所關注的那個世界裡的殘障患者、同性戀、變性人等的安詳真實格格不入。
劇中的丈夫艾倫,按常理來判讀,他是一位好丈夫,是一位值得同情的受害者。他深愛著黛安,並一次次容忍著妻子對婚姻的破壞。而事實上,當內心常態的倫理系統被黛安的背叛撕裂時——這也是影片前半部分令我感到極度不適的原因——我已經被導演的精心布局和自身的凡俗小小地戲弄了一番。帶著對黛安顛覆一切正常審美情趣的反叛的敬意,導演也正試圖反叛和顛覆觀眾的定勢倫理認知。——雖然,只有極少一部分人能認識到,某些人們一貫尊崇的道德準則,不過是一種人們為了掩蓋背地裡的陰暗和醜行的表象標籤。
也許,導演想通過多層反喻重申攝影家黛安·阿布斯①的藝術觀點:透過活生生的悲苦,尋求鏡頭背後隱藏的真實感動。雖然導演只是用彩色的、連貫和流暢的有聲視圖符號,來觀察黛安黑白的、靜止的、破碎、頹敗,甚至是醜陋的影像世界,但無論他的這種表達和詮釋是否貼切,一如他在影片的開場白中所說:“這電影是向黛安致敬。”——似乎,他做到了。
而正如我對本片的解讀像是片名“皮毛”②一樣膚淺,但對於貼近崇高的藝術和真正的藝術家,我的心,也至始至終滿含敬仰。
注①:黛安·阿勃絲——當電影開始不久,持久的抑鬱、沉重和令人震撼的袒露的風格壓得喘不過氣來時,我不得不首次中斷觀看,去搜尋關於她的一切真實的背景資料——猶太籍,1923——1971,美國新紀實攝影最重要的旗手,被譽為“攝影界中的梵谷”。她把鏡頭對準一切被主流審美情趣刻意迴避的,甚至是噁心、唾棄的社會邊緣人的原生形態。窮人和流浪漢的破落骯髒、變性人和同性戀者的無所顧忌、天體營里坦然的身軀、畸形人和死屍的安詳平靜,等等,都是她的鏡頭畢生追逐的對象。“許多人窮盡一生都害怕自己將遭受挫傷,而這些殘患者和畸形人,生來便承擔了侵損,他們已經度過了考驗,個個都是貴族。”——看過這句出自黛安之口的名言,也許你不難想像,為什麼她對那些苦難的畫面如此執拗和尊崇。黛安還認為,我們身邊的每個人都在刻意偽裝,試圖散發出一種特定的信號,希望周圍的世界通這些信號來認識他們,然而人們都在努力發現別人的缺陷,這種正常人之間的慣性散發和慣性認知,她稱之為裂縫。同樣,不難想像,為什麼一些所謂的正常人在審視她的作品時,不斷對她的作品啐以口水並感到震怒和恐懼。顯然,她對社會邊緣群體的常態——那些被所謂正常視覺所牴觸的場景——的狂熱,刺痛了人們滑稽徒勞掩蓋自身醜陋的敏感脆弱。
注②:本片又譯《皮草》或《皮相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