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大事
李适之性情粗率,
李林甫曾謂之曰:
華山(今陝西華陰)有金礦,采之可以富國,但皇帝不知此事。
李适之因奏事言於
玄宗,玄宗即問
李林甫,林甫回答說:我早巳知道,但華山是陛下的本命所在,不宜於開採,所以不敢建言。玄宗聽後,愛
李林甫之細心周密,鄙薄
李适之慮事不熟,謂適之曰:自今以後奏事,應先與林甫議之,不要輕率地建言。
李适之由此束手而懼
林甫。適之既失恩,
韋堅失權,二人往來更加親密,由是
李林甫益惡之。起初太子之立,不合
李林甫心意,林甫害怕以後為己禍,所以常常有動搖太子之心。而
韋堅又是太子之妃兄。
皇甫惟明曾為
太子友,時敗吐蕃入朝獻捷,見
林甫專權,心中不平。見玄宗時,乘機進言勸玄宗去
林甫。
林甫知後,使
楊慎矜伺查其行為。會正月望夜,太子出遊,與
韋堅相見,
韋堅又與惟明會於景龍觀道士之室。
楊慎矜遂揭發其事,以為韋堅
皇戚,不應與邊將過從親密。
李林甫因奏堅與惟明結謀,想共立太子。收二人下獄,並使慎矜與御史中丞
王鉷、京兆府法曹參軍
吉溫共審之。玄宗也懷疑堅與惟明有謀,天寶五年(七四六)正月二十一日,下制責韋堅乾進不已,貶為縉雲(今浙江縉雲)太守;惟明以離間君臣,貶為播州太守。仍別下制以戒百官。
韋堅等既被貶,左相
李适之益懼,自求散地。四月八日,以適之為太子少保,罷政事。其時
李适之子衛尉少卿李霅曾設宴召客,客人因畏
李林甫,竟無一人敢去。將作少匠
韋蘭、兵部員外郎韋芝為其兄
韋堅訴冤,並引太子為言證堅無罪,玄宗益怒,太子懼怕,上表請與
韋妃離婚。七月二十六日,再貶
韋堅為江夏別駕,
韋蘭、韋芝皆貶嶺南。
李林甫乘機上言韋堅與
李适之等為朋黨,後數日,流韋堅於臨封(今廣西梧州東南),貶李适之為宜春太守,太常少卿韋斌貶為巴陵(今湖南嶽陽)太守。凡
韋堅親黨坐
流貶者數十人。天寶六年(七四七)正月,
李林甫又奏分遣御史即貶所賜
皇甫惟明、
韋堅兄弟等死。
李适之憂懼,服藥自殺。
李适之子霅迎父喪至東京(今河南洛陽),
李林甫令人誣告霅,遂杖死於
河南府。給事中房琯因與
李适之相好,貶宜春太守。李林甫猶恨
韋堅不已,又遣使循黃河及江淮州縣求其罪。遂收系綱典船夫無數,所在地牢獄為滿,以至延及鄰伍,皆裸露死於公府。
天寶五年(七四六)正月,以
王忠嗣為
河西、隴右節度使,兼知朔方(今寧夏)、河東節度事。忠嗣在朔方、河東時,每互市,皆高估馬價,諸胡聞知,皆賣馬於唐,由是胡馬益少,唐軍益強。及為
河西、隴西節度使,請分朔方、河東馬九千匹以充實二鎮,其兵亦壯。忠嗣領四鎮,控制萬里,天下勁兵重鎮,皆在掌握。與吐蕃戰於青海(今青海省青海湖)、磧石(今青海貴德),皆獲大勝。又討吐谷渾
於墨離軍(今甘肅玉門西北),俘其全部而還。
立奚王、契丹王
天寶五年(七四六)四月一日,立奚酋長娑固為昭信王,契丹酋長楷洛為恭仁王。
天寶五年(七四六)四月,以門下侍郎、崇玄館大學士
陳希烈同平章事。希烈,
宋州(今河南商丘)人,以講《老子》、《莊子》得幸,專用神仙符瑞之事取媚於
玄宗。
李林甫因希烈為玄宗所寵愛,且柔佞易制,所以引以為相。凡政事皆決於林甫,希烈但唯諾不置一詞。按故事,宰相午後六刻才出,
李林甫奏現今天下太平無事,宰相巳時即出還家,軍國大事皆決於私第,希烈書名而已。
楊貴妃恩寵日深
楊貴妃為玄宗所寵愛,乘馬時則宦官
高力士執轡授鞭,織繡之工專供貴妃院者至七百人,中外皆趨炎附勢,爭獻器物服飾珍寶,嶺南經略使張九章與廣陵(今江蘇揚州)長史
王翼,因所獻物精美,九章加三品,翼入為戶部侍郎,天下因是從風而靡。民間有歌曰:“生男勿喜女勿悲,君今看女作門楣。”貴妃欲食生荔枝,每歲命嶺南馳驛送之,及至長安,色味不變。天寶五年(七四六)七月,貴妃以妒悍不遜,觸怒玄宗,遂命送歸兄楊銛之第。但是日,玄宗心情悶悶不樂,至日中,猶未進食,左右之人動不稱旨,皆遭棰撻。
高力士欲探知玄宗意,請悉載院中儲侍送貴妃,共一百餘車,玄宗又分御膳以賜之。至晚上,力士奏玄宗請迎貴妃歸院,遂開禁門而入。從此恩寵愈隆。
《資治通鑑》記載
玄宗至道大聖大明孝皇帝
中之下天寶五年(丙戌,公元七四六年)
春,正月,乙丑,以隴右節度使
皇甫惟明兼河西節度使。
李适之性疏率,
李林甫嘗謂適之曰:“華山有金礦,采之可以富國,主上未之知也。”他日,適之因奏事言之。上以問
林甫,對曰:“臣久知之,但華山陛下本命,王氣所在,鑿之非宜,故不敢言。”上以
林甫為愛己,薄適之慮事不熟,謂曰:“自今奏事,宜先與林甫議之,無得
輕脫。”適之由是束手矣。適之既失恩,
韋堅失權,益相親密,林甫愈惡之。
初,太子之立,非
林甫意。
林甫恐異日為己禍,常有動搖東宮之志;而堅,又太子之妃兄也。
皇甫惟明嘗為忠王友,時破吐蕃,入獻捷,見
林甫專權,意頗不平。時因見上,乘間微勸上去
林甫。
林甫知之,使
楊慎矜密伺其所為。會正月望夜,太子出遊,與堅相見,堅又與惟明會於景龍觀道士之室。慎矜發其事,以為堅
戚里,不應與邊將
狎昵。
林甫因譖堅與惟明結謀,欲共立太子。堅、惟明下獄,
林甫使慎矜與御史中丞王鉷、京兆府法曹吉溫共鞫之。上亦疑堅與惟明有謀而不顯其罪,癸酉,下制,責堅以
乾進不已,貶縉雲太守;惟明以離間君臣,貶播川太守;仍別下制戒百官。
以
王忠嗣為河西、隴右節度使,兼知朔方、河東節度事。忠嗣始在朔方、河東,每互市,高估馬價,諸胡聞之,爭賣馬於唐,忠嗣皆買之。由是
胡馬少,唐兵益壯。及徙隴右、
河西,復請分朔方、河東馬九千匹以實之,其軍亦壯。忠嗣杖四節,控制萬里,天下勁兵重鎮,皆在掌握,與吐蕃戰於青海、積石,皆大捷。又討吐谷渾
於墨離軍,虜其全部而歸。
夏,四月,癸未,立奚酋娑固為昭信王,契丹酋楷洛為恭仁王。
韋堅等既貶,左相
李适之懼,自求散地。庚寅,以適之為太子少保,罷政事。其子衛尉少卿霅嘗盛饌召客,客畏
李林甫,竟日無一人敢往者。
以門下侍郎、崇玄館大學士陳希烈同平章事。希烈,宋州人,以講老、莊得進,專用神仙
符瑞取媚於上。
李林甫以希烈為上所愛,且柔佞易制,故引以為相;凡政事一決於林甫,希烈但給唯諾。故事,宰相午後六刻乃出。
林甫奏,今太平無事,巳時即還第,軍國機務皆決於私家;主書抱成案詣希烈書名而已。
五月,壬子朔,日有食之。
乙亥,以劍南節度使章仇兼瓊為戶部尚書;諸楊引之也。
秋,七月,丙辰,敕:“
流貶人多在道逗留。自今左降官日馳十驛以上。”是後
流貶者多不全矣。
楊貴妃方有寵,每乘馬則
高力士執轡授鞭,織繡之工專供貴妃院者七百人,中外爭獻器服珍玩。嶺南經略使張九章,廣陵長史
王翼,以所獻精美,九章加三品,翼入為戶部侍郎;天下從風而靡。民間歌之曰:“生男勿喜女勿悲,君今看女作門楣。”妃欲得生荔支,歲命嶺南馳驛致之。
比至長安,色味不變。至是,妃以妒悍不遜,上怒,命送歸兄銛之第。是日,上不懌,比日中,猶未食。左右動不稱旨,橫被
棰撻。
高力士欲嘗上意,請悉載院中儲偫送貴妃,凡百餘車;上自分御膳以賜之。及夜,力士伏奏請迎貴妃歸院,遂開禁門而入。自是恩遇愈隆,後宮莫得進矣。
將作少匠韋蘭、兵部員外郎韋芝為其兄堅訟冤,且引太子為言;上益怒。太子懼,表請與妃離婚,乞不以親廢法。丙子,再貶堅江夏別駕,蘭、芝皆貶嶺南。然上素知太子孝謹,故譴怒不及。
李林甫因言堅與
李适之等為朋黨,後數日,堅長流臨封,適之貶宜春太守,太常少卿韋斌貶巴陵太守,嗣薛王琄貶夷陵別駕,睢陽太守
裴寬貶安陸別駕,河南尹李齊物貶竟陵太守,凡堅親黨連坐
流貶者數十人。斌,安石之子。琄,業之子,堅之甥也。琄母亦令隨琄之官。
冬,十月,戊戌,上幸驪山溫泉;十一月,乙巳,還宮。
贊善大夫杜有鄰,女為太子
良娣,良娣之姊為左驍衛兵曹柳勣妻。勣性狂疏,好功名,喜交結豪俊。淄川太守裴敦復薦於北海太守李邕,邕與之定交。勣至京師,與著作郎王曾等為友,皆當時名士也。
勣與妻族不協,欲陷之,為飛語,告有鄰妄稱圖讖,交構東宮,指斥乘輿。林甫令京兆士曹吉溫與御史鞫之,乃勣首謀也。溫令勣連引曾等入台。十二月,甲戌,有鄰、勣及曾等皆杖死,積屍大理,妻子流遠方;中外震慄。嗣虢王巨貶義陽司馬。巨,邕之子也。別遣監察御史
羅希奭往按
李邕,太子亦出
良娣為庶人。乙亥,鄴郡太守
王琚坐贓貶江華司馬。琚性豪侈,與
李邕皆自謂耆舊,久在外,意怏怏,
李林甫惡其負材使氣,故因事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