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記
公元1121年,金軍又攻占了遼國中京大定府、西京大同府。
公元1121年 - 1121年(宋徽宗宣和三年),改歙州為徽州。
徽州得名始此,徽州府下轄歙縣、休寧、 婺源、祁門、黟縣、績溪六縣。
公元1121年8月12日 - 1121年8月12日,大衛四世在喬治亞歷史上著名的迪德格里戰役中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公元1121年,方臘起義失敗,2月27日(宋宣和三年二月初九日)宋徽宗降詔任童貫為江淮荊浙宣撫使,率軍15萬前往鎮壓。由於起義軍沒有作戰經驗,在攻下杭州後又沒有乘勝進攻金陵,失掉了戰機。 四月方臘被俘,同年秋天,方臘等在開封就義。
歷史記載
花石綱
方臘起義爆發後,宋徽宗命童貫領兵前去鎮壓。臨行,徽宗授於童貫遇急事可以他的名義緊急處置的特權。童貫到達蘇州後,看到東南地區受花石綱的因擾,百業凋敝,民怨沸騰。得知是花石綱直接導致了方臘起義,如果不罷去花石綱就難以平定方臘起義。宣和三年(1121)正月,童貫命其幕僚董耘以宋徽宗的名義作罪己詔,宣布罷去蘇杭應奉局、造作局及花石綱。宋徽宗也被迫罷免了朱勔父子及親屬的職務。
宋罷州縣三舍法等
宋哲宗元符二年(1099)曾下令州縣學亦實行三舍法。後又罷科舉考試,專以三舍法取士。宣和三年(1121)二月,宋廷下詔罷州縣三舍法,而太學仍以三舍法考核學生,開封府與諸路均恢復科舉取士。太學官吏及州縣所置學官凡元豐時有的仍保留,後來增加的辟雍官、宗學及諸路提舉學事官屬具罷,內外學均遵元豐舊制。
宋江起義失敗
宋江為首的農民起義軍雖然人數不多,但他們橫行河北、山東一帶給宋王朝的統治以沉重打擊。宣和三年(1121)初,毫州知州侯蒙上書宋徽宗,認為宋江能如此橫行天下,官軍奈何不得,其才能必有過人之處,不如把他們招降。徽宗隨即任命侯蒙知東平府(今山東東平),負責招降宋江起義軍。但侯蒙未來得及赴任就病卒。而宋江起義軍卻移軍南下,轉戰於黃淮之間,宣和三年二月,起義軍到達海州(今江蘇連雲港市)遭到知州張叔夜所設的伏兵攻擊,損失很大,宋江及一部分起義軍投降了張叔夜,起義失敗。也有說宋江是被折可存鎮壓俘獲後投降的。
北上進軍失利
宣和二年(1120)年底,當方臘領導的農民起義軍占領睦州(今浙江建德)、歙州(今安徽歙縣)的訊息傳到開封,宋徽宗十分驚恐,任命大宦官知樞密院事童貫為江、浙、淮南等路宣撫使,譚稹為兩浙制置使,率領禁軍及原準備聯金攻遼的陝西六路蕃、漢兵共十餘萬前去鎮壓。宣和三年正月中旬,官軍掄先占領了江寧(今江蘇南京市)、鎮江(今江蘇)等長江沿岸軍事重鎮,以防止起義軍占據長江天險。而方臘在占領杭州後,沒有聽取太學生呂將的建議,首先進軍江寧,搶占長江天險,阻擊官軍過江,而是把起義軍主力轉向南方,進攻婺(今浙江金華)、衢(今浙江)諸州。只將一部分起義軍分成東西兩路向北進攻。其中東路北上起義軍六萬在方七佛率領下進攻秀州(今浙江嘉興)由於官軍援兵趕到,對起義軍實行內外夾攻,起義軍未能攻下秀州,被迫向杭州撤退,在將到杭州的路上,起義軍與追擊的官軍大戰六天,損失慘重。宣和三年二月底,杭州被官軍占領。另一西路北上的起義軍由八大王率領從歙州向江寧進軍,一度攻克了寧國(今江西)、旌德(今安徽),但由於遭到大批官軍的攻擊,也遭到失敗,不但放棄了寧國、旌德,而且歙州也被官軍攻占。至此,方臘起義軍的北上進軍遭到失敗。
遼耶律余睹降金
遼天祚帝有子六人,即梁王雅里、晉王敖魯斡、燕王撻魯、趙王習泥烈、秦王定、許王寧。晉王敖魯斡為文妃所生,文妃有姊、妹各一個,姊嫁耶律撻葛里,妹嫁副都統耶律余睹。秦王定為北院樞密使蕭奉先之妹元妃所生。六王中晉王敖魯斡品德才能均在諸王之上,威信也最高。而蕭奉先為了使他妹妹所生的秦王定能繼承帝位,在保大元年(1121)正月的一天,唆使他人誣告附馬蕭昱與耶律余睹、耶律撻葛里等準備立晉王為帝,逼迫天祚帝退位為太上皇。天祚帝信以為真,殺害了蕭昱、耶律撻葛里,文妃也被賜死。耶律余睹在軍中聽到這一訊息,為避免受害,當即攜家屬並率部屬千餘騎叛逃金國。天祚帝聞訊,派知奚王府蕭遐靈、北府宰相蕭德恭、四軍太師蕭乾等領兵追捕,至半路,追上了耶律余睹。將領們經過商議,認為天祚帝輕信蕭奉先,蕭奉先一向蔑視我們。而耶律余睹是宗室中的豪俊,由於不肯向蕭奉先屈膝低頭,慘遭誣陷。如果我們拘捕耶律余睹,日後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不如放他逃去。於是蕭遐靈等人放走了耶律余睹,回來對天祚帝說沒有追上耶律余睹。耶律余睹投降金朝後,金完全了解了遼朝的內情,加快了滅遼的進程。
方臘起義失敗
北上的東西兩路方臘起義軍在遭到嚴重挫折時,南下的起義軍主力卻取得了不少勝利,接連攻取了婺州(今浙江金華)及所屬開化、江山、常山(今浙江)等縣與衢州(今浙江)、處州(今浙江麗水)及所屬大部分農村城鎮,勢力達到饒(今江西波陽)、信(今江西上饒)數百里。但由於北上兩路起義軍的失利,失去了阻止官軍南下的力量,而杭州的失守又失去了阻止官軍南進的屏障。宣和三年(1121)三月,宋王朝又增派劉光世,張思正、姚平仲等數路兵馬南下鎮壓起義軍。四月,在半個月的時間裡官軍不但相繼攻陷了婺州、衢州,而且使起義軍主力遭到嚴重損失,陷於十分被動的境地。四月十九日,在糧盡彈絕的情況下,起義軍不得不放棄青溪縣城,退回幫源洞山區。官軍分西、東兩路圍追合攏,四月二十四日,兩路官軍相約同時向起義軍發動進攻。二十多萬起義軍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與官軍激戰三天,除了一部分突圍出去外,其餘大部分壯烈犧牲。方臘、八大王等起義軍首領被當時還是小軍校的韓世忠俘獲。方臘被俘後被解往杭州,後又被押解至開封,八月二十四日被害。方臘起義軍主力失敗後,其餘部向浙東轉移,與當時活躍在浙東的另幾支起義軍會合,繼續堅持鬥爭達半年之久,最後才被宋王朝鎮壓下去。
宋復置應奉局
為了平息東南人民的怨恨和反抗情緒,鎮壓方臘起義,宣和三年(1121)正月,童貫以宋徽宗的名義下罪己詔,罷蘇杭應奉局及花石綱。當時,徽宗就很不高興,但也沒有辦法。方臘起義被鎮壓後,徽宗一夥認為天下太平,可以繼續恣意享樂。而王黼乘機向徽宗進讒言,說方臘起義是茶鹽法引起的,童貫卻把它歸之於應奉局。徽宗經王黼煽動,於本年閏五月,下詔恢復應奉局,命王黼、梁師成主管其事。應奉局的恢復,朱勔父子重新被重用,他們更加猖狂地敲詐勒索,東南百姓重新遭殃。連童貫也搖頭嘆息,說是東南百姓的飯鍋子還未放穩,怎么又要搞花石綱了。
詞人周邦彥卒
宣和三年(1121)正月,詞人周邦彥卒,終年六十六歲。邦彥字美成,錢塘(今浙江杭州)人。元豐初為太學生。六年(1083)以獻《汴都賦》受到神宗賞識,命為太學正。後任廬州(今安徽合肥)教授、深水(今江蘇)縣令。紹聖間,歷國子主簿,校書郎。徽宗朝提舉大晟府,專事譜制樂曲。後出知順昌府(今安徽阜陽),徙處州(今浙江麗水),提舉南京鴻慶宮。邦彥工詞,為北京婉約派大家,又妙解音律,能自度曲,於詞調的整理與寫作技巧的提高頗多貢獻。有《清真居士集》,已佚,今存《片玉詞》。
楊戩李彥大括公田
楊戩(?——1121),宋徽宗時宦官,自小入宮,善於迎合皇帝心意,自崇寧後,漸得徽宗寵信。政和間拜彰化軍節度使,後擢至太傅,其權勢與梁師成相等。宣和初,戩據胥吏杜公才所獻之策括公田,收取百姓田契,反覆核實,根據土地面積增立租賦。先實行於汝州(今河南臨汝),後推廣到今山東、淮北地區。楊戩還逼民佃種廢堤棄堰,荒山退灘與湖河淤流處,租額一定,不可更減。即使遇到水旱災害,也不能減免。每年增收的租稅一個縣就要比往年多十多萬緡,宣和三年(1121)楊戩死後,由宦官李彥主持括公田一事。李彥勾結梁師成,手段更為狠毒。他見到民間良田,就派人到衙門送上一紙,指說是荒地,該良田就由他支配,田主雖有田契,也投訴無門。他甚至將魯山(今河南)全縣的土地都括為公田,誰不申報,就嚴刑拷打,死的人成千上萬。又置局汝州,如同南方的朱勔那樣,無休止地發運貢奉物品至京師,以至農民無時間耕種,牛全被用來運送貢奉物品,百姓多勞命傷財,餓死累死,有的不堪忍受,自縊而死。
通鑑記載
徽宗體神合道駿烈遜功聖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宣和元年(遼天慶九年,金天輔三年。己亥,一一一九年)
春,正月,戊申朔,日下有五色雲。
乙卯,詔:“佛改號大覺金仙,餘為仙人、大士之號。僧為德士,易服飾,稱姓氏。寺為宮,院為觀,即住持之人為知宮觀事。所有僧錄司可改作德士司,左右街道錄院可改作道德院。德士司隸屬道德院,蔡攸通行提舉。天下州府僧正司可並為德士司。”尋又改女冠為女道,尼為女德。時林靈素欲廢釋氏以逞前憾,請悉更其號,故有是命。
丁巳,金使李善慶等入國門,館於寶相院,詔蔡京、童貫及鄧文誥見之議事。補善慶修武郎,散都從義郎,勃達秉義郎,給全俸。居十餘日,遣直秘閣趙有開武義大夫馬政、忠翊郎王鑲充使副,齎詔書禮物,與善慶等渡海聘之。鑲,師中子也。
初,議報女真儀,趙良嗣欲以國書,用國信禮,有開曰:“女直之酋止節度使,世受契丹封爵,常慕中朝,恨不得臣屬,何必過為尊崇,用詔書足矣。”問善慶:“何如?”善慶曰:“二者皆可用,惟朝廷所擇。”於是從有開言。有開與善慶等至登州,未行而有開死。會河北奏得牒者,言契丹已割遼東地,封女真為東懷王;且妄言女真常祈修好,詐以其表聞。乃召馬政等勿行,止差呼慶持登州牒送李善慶等歸。
戊午,以余深為太宰兼門下侍郎,王黼為特進、少宰兼中書侍郎。黼賜第城西日,導以教坊樂,供帳什器,悉取於官,寵傾一時。
是時朝廷已納趙良嗣之計,將會金以圖燕。會諜雲遼主有亡國之相,黼聞畫學正陳堯臣善丹青,精人倫,因薦堯臣使遼。堯臣即挾畫學生二人與俱,繪遼主像以歸,言於帝曰:“遼主望之不似人君,臣謹畫其容以進,若以相法言之,亡在旦夕,幸速進兵,兼弱攻昧,此其時也。”並圖其山川險易以上。帝大喜,取燕、雲之計遂定。
乙丑,改湟州為樂州。
乙亥,帝耕籍田。
罷裕民局。
封占城楊卜麻疊為占城國王。占城在中國西南,所統大小聚落一百五,略如州縣。自上古未常通中國,周顯德中始入貢,自是朝貢不絕。然北與交趾接壤,互相侵擾。及詔封為王,始與交趾加恩均矣。
金使烏凌阿贊謨如遼,迎封冊也。
二月,庚辰,改宣和殿為保和殿。
戊戌,以鄧洵武為少保。
遼主如鴛鴦濼。章薩巴誘中京射糧軍,僭號,南面軍帥耶律伊都討擒之。
三月,丁未朔,遼遣太傅蕭實埒訥等冊金主為東懷國皇帝。
庚戌,蔡京等進安州所得商六鼎。
己未,以馮熙載為中書侍郎,范致虛為尚書左丞,翰林學士張邦昌為尚書右丞。邦昌,東光人也。
詔:“天下知宮觀道士,與監司、郡、縣官以客禮相見。”
童貫令熙河經略使劉法取朔方,法不欲行,強遣之。出至統安城,遇夏主弟察克率步騎三陳以當法前軍,而別遣精騎登山出其後。大戰移七時,兵飢馬渴,死者甚眾。法乘夜遁,比明,走七十里,至盍朱峞,守兵追之,法墜崖折足,乃斬首而去。是役也,喪師十萬,貫隱其敗而以捷聞。
察克見法首,惻然語其下曰:“劉將軍前敗我古骨龍、仁多泉,吾嘗避其鋒,謂天生神將,豈料今為一小卒梟首哉!其失在恃勝輕出,不可不戒。”遂乘勝圍震武。震武在山峽中,熙、秦兩路不能餉,自築後三歲間,知軍李明、孟清,皆為夏人所殺。至是城又將陷,察克曰:“勿破此城,留作南朝病塊。”乃自引去。宣撫使司以捷聞,受賞數百人。
甲子,知登州宗澤,坐建神霄宮不虔,除名,編管。
辛未,賜上捨生五十四人及第。
甲戌,皇后親蠶。
夏,四月,丙子朔,日有食之。
庚寅,童貫以鄜延、環慶兵大破夏人,平其三城。辛丑,進輔臣官一等。
五月,丙午朔,京師茶肆傭,晨興見大犬蹲榻榜,近視之,乃龍也,軍器作坊兵士取食之。逾五日,大雨如注,歷七日而止,京城外水高十餘丈。帝懼甚,命戶部侍郎唐恪決水,下流入五丈河。起居郎李綱言:“陰氣太盛,國家都汴百五十餘年矣,未嘗有此異。夫變不虛生,必有感召之由,當以盜賊、外患為憂。”詔貶綱監沙縣稅務。
丁未,詔:“德士許入道學,依道士法。”
丙辰,敗夏人于震武。
壬戌,金主諭鹹州路都統司曰:“軍興以前,哈斯罕諸部民有犯罪流竄邊境,或亡入於遼者,本皆吾民,遠在異境,朕甚憫之。今既議和,當行理索,可明諭諸路千戶穆昆,遍與詢訪其官稱、名氏、地里,具錄以上。”
壬申,班御製《九星二十八宿朝元冠服圖》。
是月,西北有赤氣亘天。
遼準布部人叛,執招討使耶律鄂爾多,都監蕭色埒德死之。
六月,戊寅,呼慶等至金主軍前,金主及宗翰等責以中輟,且言登州不當行牒。呼慶對:“本朝知貴朝與契丹通好,又以使人至登州,緣疾告終,因遣慶與貴朝使臣同行,欲得早到軍前,權令登州移文,非有它故。若貴朝果不與契丹通好,即朝廷定別遣使人共議。”金主不聽,遂拘留慶等。又以索多受宋團練使,杖而奪之。
壬午,詔:“西邊武臣為經略使者,改用文臣。”
甲申,詔封莊周為微妙元通真君,列禦寇為致虛觀妙真君,仍用冊命,配享混元皇帝。
童貫因關右既困,諷夏人因遼進誓表納款。己亥,詔六路罷兵。及夏遣使來賀天寧節,授以誓詔,夏使辭不敢,貫不能屈,但遣館伴強之使持還。及境,棄之道中而去,賈琬得而上之,貫始大沮。尋加貫太傅,封涇國公。時人稱蔡京為“公相”,貫為“媼相”。
秋,七月,丙辰,詔以蔡絛向緣狂率,廢黜幾年,念其父京元老,勛在王室,未忍終棄,可特敘舊官,外與宮觀,任便居住。既而京言敘不以法,乞賜寢罷,詔候過大禮取旨。
遼主獵於南山,金復遣烏凌阿贊謨如遼,責冊文無兄事之語,不言大金而雲東懷,乃小邦懷其德之義。又冊文有“渠材”二字,語涉輕侮;若:“遙芬”、“多戩”等語,皆非善意,殊乖體式。如依前書所定,然後可從。
遼楊詢卿、羅子韋率眾降金,金主命各以所部為穆昆。
八月,戊寅,詔:“諸路未方田處,並令方量,均定租課。”
丙戌,御製御筆《神霄玉清萬壽宮記》,令京師神霄宮刻記於碑,以碑本賜天下,摹勒立石。
己丑,金頒女直字於國中。
女直初無文字,及獲契丹、漢人,始通契丹、漢字,於是宗雄、希尹等學之。宗雄因病,兩月並通大小字,遂與宗乾等立法定製,凡與遼、宋往來書問,皆宗雄、希尹主之。金主因命希尹依仿漢人楷字,因契丹字制度,合本國語,制女直字行之。
丁酉,尚書左丞范致虛以母憂去位。時朝廷欲用師於遼,致虛言邊隙一開,必有意外之患,宰相謂其懷異,竟不起復。
遼以皇子趙王實訥埒為西京留守。
遼主諸子,惟晉王額嚕溫最賢,樂道人善而矜人不能。時宮中惡讀書,見之輒斥。額嚕溫嘗入寢殿,見近侍閱書,因取觀之,會諸王至,因袖而歸之,曰:“勿令它人見之也。”一時號稱長者。
九月,乙卯,曲宴蔡京於保和新殿。殿西南廡有玉真軒者,劉妃妝閣也。
癸亥,幸道德院觀金芝;由景龍江至蔡京第鳴鸞堂,賜京酒。京訴開封尹聶山離間事,山即坐黜。因作《鳴鸞記》以進。時京子攸、儵、翛及攸子行,皆為大學士,鞗尚帝姬;家人廝養,亦居大官,媵妾封夫人。京每侍上,恆以君臣相悅為言。帝時乘輕車小輦,頻幸其第,命坐,賜酒,略用家人禮。
丙寅,蔡京奏:“臣伏蒙聖慈,以臣夏秋疾病,特命於龍德太一宮設普天大醮,又親制青詞以見誠意。至日臨幸醮筵,別制密詞,親手焚奏。仰惟異禮,今昔所無,殞首殺身,難以仰報。”
方京病篤,人謂其必死,獨晁沖之謂陸宰曰:“未死也。彼敗壞國家至此,若使宴然死牖下,備極哀榮,豈復有天道哉!”已而果愈。
丁卯,以蔡攸為開府儀同三司。
攸有寵於帝,進見無時,與王黼得預宮中秘戲。或侍曲宴,則短衫窄袴,塗抹青紅,雜倡優侏儒中,多道市井淫媟謔浪語以獻笑取悅。攸妻宋氏,出入禁掖,攸子行,領殿中監,寵信傾其父。攸嘗言於帝曰:“所謂人主,當以四海為家,太平為娛,歲月能幾何,豈可徒自勞苦!”帝深納之。因令苑囿皆仿江、浙為白屋,不施五采,多為村居、野店,及聚珍禽異獸,動數千百,以實其中。都下每秋風夜靜,禽獸之聲四徹,宛若山林陂澤間,識者以為不祥之兆。
金主以遼冊禮使失期,詔諸路軍過江屯駐。遼乃令實埒訥等先持冊稿如金,而後遣使送烏凌阿贊謨持書以還。
遼耶律程古努等二十餘人謀反,伏誅。
十一月,乙卯,祀圜丘,赦天下。
甲子,詔:“東南諸路水災,令監司、郡守悉心賑救。”
戊辰,以張邦昌為尚書左丞,翰林學士王安中為尚書右丞。安中附童貫、王黼為中丞,因論蔡京罪,為帝所知,遂居政府。
淮甸旱飢,民失業,遣監察御史察訪。
太學生鄧肅,以朱勔花石綱害民,進詩諷諫,詔放歸田裡。
壬申,放林靈素歸溫州。
釋氏既廢,靈素益尊重,官沖和殿侍晨,出入呵引,至與諸王爭道,都人稱曰:“道家兩府”。靈素與道士王允誠共為怪神,後忌其相軋,毒之死。都城暴水,遣靈素厭勝,方率其徒步虛城上,役夫爭舉梃將擊之,走而免。帝知眾所怨,始不樂。靈素恣橫不悛,道遇皇太子,弗斂避。太子入訴,帝怒,以為太虛大夫,斥還故里,命江端本通判溫州,幾察之。端本廉得居處過制罪,詔徙置楚州,而已死,遺奏至,猶以侍從禮葬焉。
十二月,甲戌,詔:“京東路盜賊竊發,令東西路提刑督捕之。”
辛卯,大雨雹。
自政和以來,帝多微行,乘小轎子,數內臣導從。置行幸局,局中稱出日為有排當;次日未還,則傳旨稱瘡痍,不坐朝。始,民間猶未知,及蔡京謝表有“輕車小輦,七賜臨幸”之語,自是邸報傳之四方,而臣僚阿順莫敢言。
秘書省正字曹輔上疏諫曰:“陛下厭居法宮,時乘小輦出廛陌郊垧,極遊樂而後返,臣不意陛下當宗社託付之重,玩安忽危,一至於此!夫君之與民,本以人合,合則為腹心,離則為楚、越,畔服之際,在於斯須,甚可畏也!萬一當乘輿不戒之初,一夫不逞,包藏禍心,雖神靈垂護,然亦損威傷重矣。又況有臣子不忍言者,可不戒哉!”帝得疏,出示宰臣,令赴都堂審問。余深曰:“輔小官,何敢論大事!”輔曰:“大官不言,故小官言之。”王黼陽顧張邦昌、王安中曰:“有是事乎?”皆應以不知。輔曰:“茲事雖里巷小民無不知,相公當國,獨不知邪?曾此不知,焉用彼相!”黼怒,令吏從輔受詞,輔操筆曰:“區區之心,一無所求,愛君而已。”退,待罪於家。黼奏:“不重責輔,無以息浮言。”丙申,詔編管郴州。
初,輔將有言,知必獲罪,召子紳來,付以家事,乃閉戶草疏。及貶,怡然就道。
將樂楊時,初登進士第,聞程顥兄弟講學,以師禮見顥於潁昌。其歸也,顥目送之曰:“吾道南矣。”顥卒,又師事頤。頤偶瞑坐,時與游酢侍立不去,既覺,則門外雪深一尺矣。海內稱龜山先生。
蔡京客張{?角}言於京曰:“今天下多故,至此必敗,宜急引舊德老成,置諸左右,庶幾猶可及。”京問其人,{?角}以時對,京因薦之。會路允迪自高麗還,言高麗國王問龜山先生安在,乃召為秘書郎。
呼慶留金凡六月,數見金主,執其前說,再三辨論。金主與宗翰等議,乃遣慶歸。臨行,語曰:“跨海求好,非吾家本心。吾已獲遼人數路,其它州郡,可以俯拾,所以遣使人報聘者,欲交鄰耳。暨聞使日不以書來而以詔詔我,此已非其宜。使人雖卒,自合復遣;止遣汝輩,尤為非禮,足見翻悔。本欲留汝,念過在汝朝,非汝罪也。歸見皇帝,若果欲結好,請早示國書;或仍用詔,決難從命。且我嘗遣使求遼主冊吾為帝,取其鹵簿;使人未歸,爾家來通好。而遼主冊吾為東懷國,立我為至聖至明皇帝,吾怒其禮儀不備,又念與汝家已通好,遂鞭其來使,不受法駕等。乃本國守兩家之約,不謂貴朝如此見侮。汝可速歸,為我言其所以!”慶以是月戊戌離金主軍前,朝夕賓士,從行之人,有裂膚墮指者。
是月,京西飢,淮東大旱,遣官賑濟。
嵐州黃河清。
升趙州為慶源府,均州為武當軍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