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北古堤消失的遺蹟

■劉洪忠

在慶雲縣城南部，有一條隆起的古堤，綿延十幾公里。小時候聽老人講，那是長城。那時的我百思不得其解。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豐富，我心中的謎團終於揭開。

◎眾說紛紜的“堤”

據《慶雲縣誌》記載，在慶雲縣西南四十餘里，從陽信縣王坤兮入境，由西郎塢村北迤邐東行，經大勾村南、西倉村北、鵬鸛王南、李赤誠村、堤南劉村北、仁和劉村南、後丁村北、文侯齊村南、楊和寺村中，至梁家村前入無棣境，大堤在慶雲境內全長15公里，堤基寬約50餘米，高度原築約5米，現多已平毀，僅有個別地方還能看出舊址。

據清鹹豐《舊志》記載，一曰：神禹古堤；二曰：齊長城；三日：漢之金堤；四日：宋陳堯佐所築。舊有北修長城擋匈奴，南修長城防洪水之說。

其實這條大堤綿延上百公里，大堤東起無棣城東北3.5里的堤頭姚村，向西南經慶雲南部、陽信縣王坤兮，再過樂陵市，抵達德州市德城區。

◎古河堤與黃河的淵源

明嘉靖《山東通志》載，這道大堤名“古防黃河堤”。原來，自唐景福二年（893年）黃河奪占北溝盤河後，即在今霑化及無棣縣東南部分道入海。宋慶曆八年（1048年），黃河於商胡埽決口北流。12年後即宋嘉五年，黃河又在大名西南魏州第六埽決口，奪占馬頰、徒駭二河，形成“黃河東流”，從無棣東部入海。由於軍事方面的考慮，宋人多主張導東流、閉北流；也有些時間北流、東流並行，因此，稱“二股河”。

這種形勢直到南宋建炎二年（1128年）才有改變。在這長達235年的時間裡，為了控制水勢，減輕災害，德、滄、棣三州人民經世代努力，築成“遙堤”，時稱“金堤”。

南宋建炎二年（1128年），宋東京留守杜充為了阻止金兵南下，在滑縣西南人為決河，造成黃河改道入淮。黃河南遷後，金、元、明三代仍不斷東潰，或入馬頰河，從無棣入海，或入徒駭河，經霑化入海，金堤仍能限制當地洪澇災害。

這一時期去宋代未遠，而且還斷續地與黃河發生直接聯繫，大堤被準確地稱為“古黃河堤”。元初著名詩人薩都剌《登古河堤》詩云：“迢迢古河堤，隱隱若城勢。古來黃河流，而今作耕地。”因此，明嘉靖《山東通志》明確地稱這道大堤為“古防黃河堤”。明神宗萬曆年間潘季馴治黃，盡斷旁出諸水道，逼令黃河水全部由泗入淮，經淮北入海。

清鹹豐五年（1855年），黃河奪占北清河北歸後，連年泛濫，有時運河亦決口，黃、運溢水往往循徒駭、溝盤諸河北潰，金堤重新成為魯北平原上的一道重要屏障。新中國成立後，黃河得到有效治理，這道金堤始徹底廢棄；除個別堤段外，大都已經平毀，變成了肥沃的良田。

◎古堤兩岸的“堤文明”

如今，這條古堤已經基本消失殆盡了，但我也明白了，祖輩們為什麼把村後那片地稱作“堤北”了。現在雖然沒有了古堤，但這些口口相傳的地名已經流傳了幾百年。有些村莊也與古堤有著密切的聯繫，如樂陵縣有堤口村、堤口吳，陽信縣的堤上村，慶雲縣的堤南劉村，無棣縣的堤口崔家、堤南宋家、堤頭姚家、桃花嶺等。

魯北古堤消失的遺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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