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年代

零年代

《零年代》是當代作家鐘求是創作的長篇小說,最初發表於《當代》2008年第5期,2009年9月首次出版。

該作品講述一位遭受愛情重創的年輕公務員出走城市,在一個即將被廢棄的山村安身。在那裡他遇上了一位在城裡討生活回來的女子,兩人結合,陰差陽錯生下了四個孩子。為了孩子們的未來,夫妻倆不得不帶著孩子離開小村又回到城市,但等待他們的是不普通的境遇。小說顯示了城市生活中那些在人們看來已經習以為常的悖謬規則是怎樣主導著自己的生活。當他們生活在都市的時候,處處嚮往鄉村生活的寧靜和美好;而當他們安安靜靜活在鄉村的時候,卻不得不接受沒有文明和文化的生存中所面對的無價值感。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零年代
  • 作者鐘求是
  • 創作年代:當代
  • 文學體裁:長篇小說
  • 首版時間:2009年9月
  • 字數:210000
內容簡介,創作背景,人物介紹,作品鑑賞,主題思想,藝術特色,作品評價,出版信息,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主人公趙伏文“大學畢業後僥倖變成吃官飯的人,被丟到這個城市裡”,成為在宗教局辦公室擺弄文字的小公務員。在老克介紹下,認識了國小音樂教師林心並戀愛起來。在去林心村遊玩的晚上,他們嘗了禁果。林心懷孕了。楠溪江遊玩不慎從竹排落水,水中趙伏文陰差陽錯地在林心凸起的腹上踹了一腳。林心耿耿於懷那一腳,起了深的誤解,拒絕和趙伏文結婚。任性乃至幼稚的她,輕信父母的安排,在醫院被醫生拿掉了孩子。當她清醒過來以後,便絕望地跳樓自殺。
趙伏文懷著精神救贖的心理,捨棄了城裡工作,攜著存有“紙灰”的林心骨灰盒,上了荒涼的“林心村”,他陪著村中土坡上的“林心”,以寄託對林心的愛,更主要是為了尋找那份愛,守住那份愛。林心的愛是在林心村,她讓趙伏文“再帶我去林心村吧,那是我的村子,也是趙所以誕生的地方,我要在那兒住著”。所以,趙伏文再回到那情感開始的地方。而與林心的情感破滅,意味著要從“零”開始。後來,在村中遇到在城裡打工被男人所騙回村生孩子的王雲琴。在其死纏硬磨下,趙伏文與她在山上結合了。八年山里枯寂的歲月,他們的四個孩子相繼要上學了。為了讓孩子們有好的學習環境,趙伏文夫婦決定離開山村去城裡。他們進城後,為城市所不容。城市現代文明的炫目的色彩沒有照到最底層的黑暗,反而陰冷和隔膜無情地拋棄了在街道角落裡苦苦掙扎的弱小者。趙伏文的幾年離去,城裡對他已經非常的陌生,時時刻刻在擠兌著他。縱然他拼搏努力,如賣過彩票、編過小報、做過報販,但統統半途而廢。為了生存,王雲琴也曾努力過,比如重操舊業走進吧檯,乃至“代人孕”,均遭凌辱,陷入尷尬和窘迫。一年半的城裡生活出現的種種辛酸經歷,終於讓趙伏文在城裡無法生存下去,最後做出令人吃驚而又無奈的決定——自己養不起,但為了孩子能有好前程,決然把四個孩子分別送人。送走了四個孩子,他帶著身患重症肌無力病的王雲琴回到荒蕪的林心村,重又過起了鄉野生活。

創作背景

據作者自述,《零年代》的寫作與一個叫瑞安的地方有關。2006年7月,作者受浙江省作協的派遣,到瑞安掛一個閒職,同時起意寫一個長篇。開始的時候,作者以為自己要寫一個關於江南小鎮的故事。但這個縣城太繁華了,沒有想像中南方鎮子的景象和氣味,於是他把目光挪向遠處的野間。在寫作的日子裡,作者常常也是一會兒趴在桌子上寫字,一會兒又開著車跑到一個很遠的村子裡去。
小說所描寫的林心村很可能以瑞安的某個村為原型。舟山的青年朋友看了小說後,依照小說提供的地名和教堂,特地跑到瑞安去尋找。結果他們在瑞安湖嶺一個地方真的找到了《零年代》描繪的教堂。

人物介紹

趙伏文
趙伏文曾是城裡宗教局的小公務員,他熱情、善良、固執,性格中有點“迂”。小說開頭詩意地寫到他和林心好上了,當他得知林心的生母可能在巴梨鎮時,他獨自去了巴梨,並且通過文字慢慢想像出林心被遺棄的過程。為了尋找,趙伏文帶著林心爬到山中的一個叫“林心”的村子,在這裡他們有了故事。之後,林心去醫院證實懷孕了。趙伏文堅持“拿掉”。可到了醫院後,林心卻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在忙著成婚的間隙,因為陰差陽錯的故事,林心拒絕和趙伏文成婚。趙伏文每天只是遠遠地站到馬路對面看看林心的身影,不敢上前解釋,顯出他的“迂”。再後來林心死了,趙伏文丟棄城裡的工作,懷著救贖的心理,帶著林心的“紙灰”去了他們感情的原點——林心村,又一次顯出他的“迂”。在村子裡,遇到了在城裡打工被騙回山上生孩子的王雲琴。後來,王雲琴又去了城裡尋找孩子的父親。趙伏文熱情地看管並撫養清明這孩子。在和王雲琴結婚並發展出幾個孩子後,乃至到城裡生活,小說沒有顯現出趙伏文陽剛的一面,特別是把四個孩子送人的細節更多地表現他的固執乃至“迂”,顯然也還有生存的無奈與無助,直至又回到山上,走向生活的終點,無不表現其“迂”。趙伏文受過高等教育,傳統文化的規約讓他在現實生活中有些規避。在物質和精神方面,他選擇了後者。
林心
國小音樂教師林心,是個專情偏執的女孩,性格中有些“疑”。她小時候被母親遺棄,帶來她的任性和多疑。和趙伏文戀愛後,她是個專情者。她懷孕後,在醫院準備流產,瞬間又決然要保護孩子,並且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這同樣是她專情的表現。楠溪江遊覽,林心和趙伏文從竹排上掉下水,趙伏文那不經意的一腳踹在了林心的肚子上,讓林心偏執地認為他是有意為之。她的多疑之心破滅了彼此的愛情。後來,輕信父母的話,去了醫院,被拿掉了孩子。從而斷絕了她所有的希望。最後她任性的悄然飄出窗外。做為國小教師,林心也應該有良好的修養。然內心世界其實是封閉的,一旦情感上找到對接點,便會撞出火花;可一旦她認為別人有意要熄滅這火花,這個情感豐富的女性便會極端地走向“單純”,以致採取極端的方式“封閉”自我。
王雲琴
王雲琴,是個純樸善良的打工妹,性格中有些“傻”。她是林心村的姑娘,後來在城裡被一位叫方哥的人騙了,無奈地回到村里,生下一個唇裂的孩子。她把孩子託付給趙伏文又獨自去城裡尋找騙她的人。三個月後,她回到了山里終於和趙伏文結婚了。之後,主要寫了她的生育史以及母性的善良。全家到城裡後,為了生存,她不得不進了 KTV,賺取辛苦錢;為了養家餬口,她乾起了代人受孕的事,結果上了當,還落下了病根。後來在丈夫的勸說下,她同意把四個孩子送人。最後帶著病體和丈夫一起回到了山上,過上了起點的生活。

作品鑑賞

主題思想

陌生化
近年來,中國的社會和經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商業社會的出現使得市場的金錢邏輯成為生活本身的邏輯,在這個轉型過程中,詩性生活被衝擊得所剩無幾。社會各個階層經歷前所未有的分離和轉變,社會生活的世俗化程度加速,人們不再仰望天空,關注內心的詩意,而是低頭尋覓腳下土地上的物質,從而導致形而上的瓦解。
作者把這個時代命名為零年代,隱藏著一個重要的啟示,一個陌生化的年代來臨了。陌化現象是社會全面進入物質化時代後價值觀念發生巨大的裂變的表征,這種轉型帶來人們對價值觀念的重新定義,一種新的社會生活與行為準則已經出現,舍勒認為當個體或群體的身份和社會角色與其在社會既定秩序中的定位不相符時,有可能使得正價值走向它的負面,從而帶來精神位格的下移和價值判斷的顛倒。這也是他劃分自然人和陌化之人的依據。在生活中,對社會轉型存在的兩種價值不同的選擇,一種是捍衛自我的人格,尋求道德的淨土和人格的完善,另一種則是在不公的環境中放棄內心的正價值的信任,這就是舍勒所說的自然人和陌化之人的出現。小說中,林心村是一個很重要的關鍵字,它是一個巨大的象徵符號,是中國當下城市化進程的歷史縮影,它保存著的基督教的教堂(教堂是用來安慰人心的),同時亦保留著自給自足的東方式的農耕桃花源的生活,這一切都構成了對現代城市生活的一個重要觀照,正如作者所說:“我想,一方面是山村的人湧進城市,低價出售身上的力氣;一方面是城裡的人想抽身出來,過上那種田園式的生活。但安靜的田園在哪裡,沒有了,早被人類自己一步步消滅了。這是社會發展中的悖論現象。但作為一個作家,我願意保留人們對安靜和平淡的嚮往,我希望人們找到一個讓心可以休息和散步的地方。”
同時,林心村是一個很關鍵的結構連線點,整個長篇是由林心村結構的,趙伏文和林心在林心村偷嘗禁果,誕生了趙所以;趙伏文守著林心的墓遇到雲琴並組建了家庭;趙伏文和雲琴重回林心村,雲琴病好了。如果讀者再仔細分析可以發現林心村在地形學上的意義顯然是向善的,趙所以——新的生命的誕生;趙伏文在這裡遇到雲琴,死寂的心再次燃起;雲琴破敗的身體在林心村被醫治。顯然,作者是有所寄寓的,這個逐漸荒廢的自然的場所是愛情的忠貞的見證,是自在生命的高揚和人之尊嚴的維護之地,是趙伏文心目中的正價值——生命的孕育,自足的生存尊嚴,人性的美好和親情的溫暖等。而趙伏文一家從林心村搬到城市後,試圖重新進入這個城市時則遭遇了很多挫折,丈夫屢次失業,孩子沒有戶口,妻子代人受孕,各種不幸紛至沓來,趙伏文一家很想過上跟平常人一樣的生活,但又特別難,生活一次次告訴他,這個世界是不儒雅並且不平等的。脫離了鄉村單純的生活來到城市,趙伏文和雲琴從原來的自然人變為了奮求者,他們試圖在城市裡改變卑微的社會地位,尋找一種平等和尊嚴卻是如此的困難。在城市的失敗不是故事的開始,也不是故事的結束,而是他故事的全部。生活的變質和走投無路的絕望不是人物性格的命運轉折,不是通向某種解脫或升華的中轉站,而是人物的常態,以悠久凝視直面無忘的失敗者。而能改變自己的地位和命運的途徑,就是不斷地背叛或出賣自己的價值信條,通過非道德的手段。
從奮求者到陌化之人之間的角色轉變,其實就是一個不斷放棄尊嚴等正價值的過程。在陌化年代,對自己內在家園的守望,對正價值的堅持,在現代意義上,是現代生活中的英雄主義,趙伏文就是這樣的英雄。在生活中,他是個失敗者,他不斷地退卻,而在人性和人的價值意義上,他的退卻則是崇高的。最終讀者看到了主人公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們日後的尊嚴,決定帶著雲琴重新回到林心村。
人文關懷
《零年代》 以全新的視野再現了現代城市文明進程背景下的鄉村文化面臨的考驗。作者採取了冷靜的審視態度與反思現代文明內涵的視角,站在時代的前沿,以詩性的抒情、理性的思考、哲學層面的價值觀演繹,建構文學對社會大任的擔當,引發人們圍繞城市化進程中的農民生態、現代化進程中的人類生態、城鄉和諧等問題的憂患之思。在人物設計上,沒有描寫一般的打工族,而是塑造了社會底層不被人看重的另類小人物。“以儒家文化為代表的中國封建文化的根本特徵是輕視人的價值,人的尊嚴,不把人當做人看待。現代意識的核心內容則是對人的尊重,對人的命運的關注,為人的徹底解放和全面發展積極創造條件。”而作者本著“現代意識的核心內容”,對這樣的底層人物不是人生的憐憫,而是出於人性的敬重,賦予一種人文關懷。

藝術特色

小說以不動聲色的筆調描述當下城市底層人群面對生活的嚴酷現實,未放棄人性中的堅韌與善良,以擔當的勇氣穿越人性幽暗狹窄的區域;同時又用烏托邦的浪漫筆法描寫一種迷離又寧靜的山間田園生活,凸現了心靈的掙扎求索。
這部小說用了白描的寫法,尤其在用詞方面很妙,這表現在對動詞的運用、把形容詞用成動詞、把名詞用成動詞、把口語的變成書面詞。這本書里幾個詞用得比較多,一個是靜,一個是穩,一個是膽。有好多搭配的話很奇妙。比如這樣的句子,“他的臉上擠滿了汗水”,還有“淚水撲了出來”,還有“我的眼睛撲了個空”。趙伏文看到關於生小孩的那些書,他說“在腦子裡有了一個現場”,又比如“一把撈起她的身子”,這個“撈”字,以前很少有這樣的用法。他說“人出去了,腿腳跟不上,身體就傾在了地上”,這個傾字用得好;還有“不服氣,對著雙腿狠扇幾巴掌,結果把自己扇疼了”,這個扇字也用得好。124頁說這個村子受到破壞了,他說“村子像摔了個大跟頭”,等等。

作品評價

中國當代作家陳建功:《零年代》是他以往藝術追求的延伸和提升。他從自己的內心出發,對這個豐富而駁雜的時代亮出了他的體驗和思考。這是一部對人的生存意義,對人的靈魂的安頓發起追問的小說。在我看來,小說中的三個主要人物,國小音樂教師林心、宗教局小公務員趙伏文以及打工妹雲琴,他們生活在經濟發達的江南城市和鄉村,他們所面臨的困境,至少在一開始並非完全因為物質的困窘,可以視作這個已經富裕了的時代,人們普遍所面臨的精神往哪裡去的問題。因為其實他們都有逃避這些困境的機會,但他們主動放棄了,寧願迎著生活的疑難而上,即便付出慘痛的物質甚至是生命的代價。所以說,這也是一部對底層人民表達敬意的小說。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張頤武:這是一部很有意思的小說。這個小說把中國在劇烈變化中的一個獨特的地方生態呈現出來了。鐘求是這個小說所寫的這兩個貧賤夫妻生活很艱難,但是保持著人性。這個小說帶著力量,不是我們所說的底層文學,而是講人性,講人的感情的微妙性、複雜性。他寫得很微妙,從觀察人性的角度把新文學很溫厚、很平和的這一面延續下來,這是對中國新文學傳統的承接。
中國作協創研部原主任雷達:這部小說看了以後,我非常感動。《零年代》是一本精神追求十分強烈的作品,也是超越性追求很強的作品。它寫的是日常化的人物,但在相當大的篇幅里,在作者委婉、從容、浪漫、含蓄、內斂的敘述筆調中,深切地表達著人的精神追求的可貴,人的命運的不確定,人的生命與生育的莊嚴性。小說里當然也有城與鄉對照,紅塵與田園對比,從而表達逃離與歸來的意圖,但核心的東西仍是關乎人為了尊嚴而活著的可貴,人性的堅韌和美麗。
瀋陽師範大學教授、《小說選刊》原主編賀紹俊:《零年代》我也覺得最具有原創性的還是對生育的關注。在我們所見的小說當中,很少有這么去寫,這么去關注生育的問題。生育的問題涉及到生命的問題,生命的尊嚴的問題。我覺得小說里肯定有對計畫生育的質疑,但是更重要的還是引發對生命的關注。對生命的關注是可用於任何時代的,可能由此,用了《零年代》這樣一個題目。

出版信息

書名
出版社
出版時間
ISBN
零年代
人民文學出版社
2009年9月
9787020069439

作者簡介

鐘求是,男,1964年出生,畢業於中央民族大學經濟系和魯迅文學院第三屆中青年作家高級研討班。現供職於溫州市文聯,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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