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顏尚朱(塞壬著散文集)

《鏡中顏尚朱》是當代作家塞壬創作的散文集，首次出版於2021年11月。

自二十七歲離開故鄉湖北西塞，塞壬在廣東各地輾轉漂泊。初次離家，落腳異鄉的不安、狼狽；再次回到家鄉的興奮與侷促；與父親的往事；表姐與“悲迓”交織在一起的命運；拜訪即將消失的訓鳥人。這一路上，“我”仿佛歷遍了千萬個人生，所有的一切都與“我”有關。該書以個人化的文字找尋都市心緒、自然心聲，在個體命運與世界生活之間展開了富有張力的藝術體驗。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鏡中顏尚朱
• 作者：塞壬
• 文學體裁：散文集
• 首版時間：2021年11月
• 字數：140000

內容簡介

《鏡中顏尚朱》為作家塞壬的散文集。落腳東莞之後，塞壬不再漂泊，她的目光卻投向了當年千方百計要逃離的湖北家鄉、幼年時痛恨的父親、為了楚劇付出生命的表姐，同時也回顧著自己作為一位女性艱難的成長之路。延續著其一貫的悲憫與細膩，她筆下的平凡人總能生出熠熠光輝。該書中的作品既有她頗受好評、重新修訂的成名作《悲迓》，也有她根據貧困縣駐點所見寫成的《翁源手記》。作者在接觸記錄這些平凡生命的同時，也發出深刻的自省。世間的一切都與“我”有關，無數的小人物都值得被記錄，不管是現代化進程下故鄉的遠去，還是在鄉村中辛苦勞作的基層工作人員。

作品目錄

追趕計程車的女人 緩緩的歸途 即使雪落滿艙 黃村，黃村 悲迓 鏡中顏尚朱 愛著你的苦難 隱匿的時光 正在逼近的恐懼 我所目睹的消失 鄱陽湖上的訓鳥人 翁源手記 散文小論 隱匿者塞壬 申霞艷

作品鑑賞

塞壬以其一系列關注書寫普通人不幸命運遭際的非虛構文學作品，實現了一種直擊人心的審美效果。這一特點突出地體現在《鏡中顏尚朱》一書之中。《鏡中顏尚朱》與《追趕計程車的女人》兩篇都是與塞壬自己的人生經歷緊密相關的非虛構作品。《鏡中顏尚朱》一篇，旨在追憶塞壬當年在湖北一家國企鋼鐵廠開天車時所遇到的一位內心裡強烈熱愛文學寫作的女友顏尚。塞壬首先寫出了國企的管理不善與潦倒不堪，寫出了倒閉的必然性：“那個時候，鋼鐵廠的管理千瘡百孔，有的人名字在班組的名單里，可是多少年，都沒有人見過他來上班。空餉，掛職，留職的到處都是。人不知去向。”也因此，“對於1999年的那場浩大的人事改革，我內心是讚許的。儘管我並不是倖存者。儘管它讓千萬家庭陷入困境。”其次，通過幾個細節成功地寫出了顏尚這樣一個雖然置身於生活的困境，卻守住了自身人格尊嚴的現代女性形象。顏尚之所以一定要追隨塞壬做配料工，是因為她特別熱愛文學，“準備跟我一起學習寫作”。為了維護師傅的人身尊嚴，在幾個男人公然對塞壬進行語言猥褻的時候，顏尚終於忍無可忍，出手反擊。她自己也為此而付出了被男人當眾毆打的慘重代價。顏尚執意離婚，竟然只是因為看不慣丈夫的笑聲。當顏尚最終確證自己其實並不具備寫作天賦的時候，她“於是來江邊碼頭開弔車，不再寫，也不想見你。剩下的人生，不過，混吃等死罷了”。將以上若干個細節整合在一起，塞壬得出的結論就是：“在我看來，這些年，她嚴格地依著文學的標準而活著，道德、審美、心性，跟二十年前一樣，完好如初。”“無論我們怎么折騰，無論我們的人生處在什麼樣的低谷，或者遭遇什麼樣的困境，我們從來就沒有慌過。”“我們是獨立的，人格和精神，不依賴任何一個人。她的眼淚流了出來。因為彼此懂得。”

如果說《鏡中顏尚朱》聚焦的是顏尚其人，那么《追趕計程車的女人》聚焦的，則是二十年前初到廣州闖蕩江湖時的塞壬自己。首先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塞壬筆下那一幅底層民眾的生存圖景素描：“我衝到那個小窗跟前，把頭伸出去，向下看，一條細長的蛇街，不論多晚依然有密集的人群在喧譁。伸手可及對面樓，那粗糙的白色牆堵在你的臉上，避無可避，讓人絕望。睡夢中常伴有暴雨，雷聲追進夢的深處，蟑螂和蜈蚣在地板奔跑，我的皮膚滲出晶亮的鹽粒。……有人摔門而去，有人敞開門放歌。進出的人，臉盆哐啷響，電視傳來字正腔圓的TVB港劇。門外樓道拖鞋走路聲啪嗒啪嗒脆響，從未間斷，直到盡頭依然能夠清晰地聽到。”正是在如此一種糟糕的環境中，塞壬被迫四處求職，期間竟然還遭遇了一場可怕的被搶包事件，給塞壬留下了難以平復的精神創傷：“它摧毀了我對重新經營未來人生的最初憧憬。它掐滅了光，也抽走了最終的意志力。我被絕望籠罩。”然後就是那一幅曾經引起了塞壬強烈認同和代入感的繪畫作品《追趕計程車的女人》：“畫中有一個女子。風揚起她的半長發遮住了臉，看不見表情。她在追趕正從身邊開過去的一輛計程車，很明顯，她已經追不上了。畫中的她是那種正要停住腳步放棄的一個瞬間，然而有一隻腳卻依然朝前奔去，沒來得及停下。昏黃的色調，有落葉飄過，一隻揚起正欲放下的手停在空中，我分明還聽見她喊叫了一聲，還分明看清了那張哀絕的臉。這幅畫莫名其妙地打動了我，恍惚間，我代入了自己。不，這畫的不就是我嗎？這個穿著白衣裙在追趕計程車的女人不就是我在街頭的一個瞬間嗎？我想起我的種種過往，一宗宗，它們在我面前一一閃過，在大街上痛哭的人，逃進大巴車脫險的人，差點落入傳銷窩的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那個陰暗出租屋的人，在深夜大汗淋漓地醒來四處找水喝卻無著的人……”如此一個在艱難處境中為了謀生而“追趕計程車的女人”，傳遞給讀者的是一種真切的生存痛感。

在一系列非虛構文學作品中，塞壬完成了一個又一個痛感人生的真切書寫。在《即使雪落滿艙》中寫到母親對父親的理解的時候，塞壬引用前輩作家張愛玲的名句：“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塞壬之所以能夠寫出這一系列具有人生痛感的非虛構作品，從根本上說，也是“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作品影響

榮譽表彰

2022年3月29日，《鏡中顏尚朱》入選“持微火者·女性文學好書榜”2022年春季書單。

2022年6月15日，《鏡中顏尚朱》入選第八屆魯迅文學獎參評作品公示目錄。

2023年4月25日，《鏡中顏尚朱》獲得第六屆“琦君散文獎·優秀作品獎”。

作品評價

塞壬《鏡中顏尚朱》里寫下的是我們時代大多數人可能面臨的遭際，失業、失敗、落魄，塞壬寫下生活里的疼痛、挫折，也寫下生活里的歡笑、淚水與五味雜陳，將“自己的疼痛”與他者血肉相連，將自己與大多數打工者與普通人凝結成情感共同體，她寫出了我們這個時代生活里特有的複雜、溫暖和百感交集即使地勢低微，依然強大；即使遭遇挫折，依然有遮不住的、向上的光。這是像刺一樣生長在我們時代的作家，從她的作品裡我們感受到柔韌、強悍而又不屈不撓的力量。（第六屆“琦君散文獎”授獎詞）

出版信息

書名	出版時間	出版社	ISBN
《鏡中顏尚朱》	2021年11月	譯林出版社	978-7-5447-8860-1

作者簡介

塞壬，原名黃紅艷，現居東莞長安。已出版散文集四部。獲人民文學獎（2008年、2011年）、華語傳媒文學大獎新人獎、百花文學獎、魯迅文學獎散文獎提名、華語青年作家獎、冰心散文獎、三毛散文獎、廣東省魯迅文藝獎等。現主要從事散文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