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洵美作品系列·小說卷:貴族區

邵洵美作品系列·小說卷:貴族區

本書為我社“邵洵美作品系列”小說卷。邵洵美小說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兩大“類型小說”,即“賭博小說”和“影射小說”,前者以《賭》、《賭錢人離了賭場》、《三十六門》和《輸》為代表,後者以《貴族區》、《安慰》和《璫女士》為代表,陳子善先生認為,其“文學史價值是毋庸置疑的,理應納入中國現代文學史家的研究視野”。

基本介紹

  • 書名:邵洵美作品系列·小說卷:貴族區
  • 出版社上海書店出版社
  • 頁數:248頁
  • 開本:32
  • 品牌:上海書店出版社
  • 作者:邵洵美
  • 出版日期:2012年7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7545806409, 9787545806403
基本介紹,內容簡介,作者簡介,圖書目錄,後記,序言,名人推薦,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貴族區》是中國現代詩人、出版家邵洵美先生的作品系列之一——小說卷。書中收錄了邵生平創作的小說作品十餘篇,包括代表作《搬家》、《貴族區》、《三十六門》和讀寫徐志摩未完的小說《璫女士》,基本集齊了他生平創作小說的全部。

作者簡介

邵洵美(1906—1968),中國現代詩人,出版家。曾留學英倫,是獅吼社、中國筆會等諸多團體的重要成員。早期主編有《獅吼》、《金屋》等雜誌,1933年創辦上海時代圖書公司,出版的《論語》、《時代》等九大刊物及[新詩庫叢書]、[自傳叢書]等,其影響延續至今。抗戰期間,主編《自由譚》,寄情方寸間,體現了中國人的氣節。詩人一生,有風流倜儻,意氣風發,更多的乃坎坷波折。今日文集出版,是我們對詩人的最好紀念。邵洵美作品系列第一輯共分五卷,分別為:詩歌卷《花一般的罪惡》、隨筆卷《不能說謊的職業》、文藝閒話《一個人的談話》、小說卷《貴族區》和回憶錄《儒林新史》。

圖書目錄


搬家
緣分
紹興人
一年
自白

賭錢人離了賭場
三十六門

宗姑太太和她三個兒子
安慰
Josephine
貴族區
璫女士
編後小言

後記

邵洵美的文章我們集到有五百餘篇。見到他在文學實踐中嘗試過用各種文體來表現各種題材,有文藝評論、時事評論、詩話、郵話、編輯隨筆和許多散文隨筆。早年,他也寫過小說。寫小說,不同的題材他也用不同的文體。他說:“寫《貴族區》時是一種文體;用了浩文筆名寫短篇小說時又是一種文體;寫《踏女士》時又是一種文體……”他說:“這不一定是故意的,當你運用不同的題材或是寫不同的文章時,文體自己會變,雖然氣質是始終一樣的。這種變動時常不容你自己作主,但是作者事先的修養越充分,運用起來便越自然,不會臨時一支筆動不動。文體的準備足了,個人的意境也會擴大;無論什麼題材拿到手裡,不會無法處置:所謂‘下筆千言,倚馬可待’便是懂了這種訣竅。”
剛從歐洲歸來,22歲的邵洵美便辦起他第一份刊物——《獅吼》復活號。在其第5期上便發表了他第一篇小說——(《搬家》。沒想到這個短篇受到前輩的鼓勵:郁達夫夸它“大有喬治·馬藹(GeoIge Moore)的風味”。葉秋原讀了則說:“洵美,我倒歡喜你多做小說少做詩。我以為你的小說更能儘量表出你的天才;你的小說,實在足以顯露了你,認識了你……”
受到了鼓勵,邵洵美的確接著寫了幾篇。他以筆名浩文發表了短篇小說:《緣分》《紹興人》《自白》《一年》《宗姑太太和她三個兒子》以及以賭博為題材的四篇。那是在1929年至1930年間。那期間,他還曾與老作家曾孟朴開玩笑,冒充一個女讀者寫了篇短篇小說《安慰》,投到《真美善》月刊,當時引起很大的轟動。1932--1933年間他在《時代畫報》發表了連載的長篇小說《貴族區》。後來直到1935年,他又為徐志摩的小說《趟女士》寫了續篇。這些作品都不怎么出色,不曾引起過當時讀者的關注。1936年,他為《辛報》寫了篇半自傳體小說《儒林新史》,內有他與諸多文友的結交經過。筆調活潑,內容豐富,深受讀者歡迎。可惜淞滬戰爭臨近,只好擱筆。 因系往事回憶,收入“回憶錄卷”。他有個長篇《妹妹》原已脫稿,在《獅吼》已刊出出版預告,但邵洵美不滿意自己的寫法,要整個推倒重寫,後來就沒有了下文。
不過,邵洵美自己對寫小說並不是沒有信心。他相信他早晚總能寫成一部小說,但“主人翁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時間或是一個空間,因為在整個人生里,沒有一個個人是可以做主人翁的”。他認為“這世界已變得如此複雜,許多公式已經推翻,一件事物可以有無數條的定義;它已不再是一個幾何形,所以誰也找不到它的中心點”。因為“我看見的東西實在太複雜、太矛盾了,我決不再會相信只有一個上帝”。他也分析自己為什麼寫不好小說:一是他太想了解人,“往往把小說里的人寫得沒有一個不是好的,沒有一個壞蛋不有他的苦衷;結果當初很乾脆的念頭競受了潮,討厭的人變得可愛又可憐,換了一副原諒人的心腸,文章當然便寫不出”;二是缺少決斷與耐性, “我提起筆來,一想到故事會沒有完日,便氣餒了。我曾經開始過一部小說,寫了二萬多字,總沒有方法叫一位小姐走下樓:她有許多要下樓的理由,但是她也有許多不要下樓的理由,結果我只能把草稿丟進抽屜里,讓她一個人留在樓上。這個經驗,使我更明白了決斷的價值。”三是“我的書中人又時常會對我反抗,違拗我的意志!我要他笑,他偏不快樂;我要他哭,他偏不悲傷,倔強到我發了脾氣,世界便又只得靜止了”。
他認為寫小說是一種成人的工作,它需要靈感,但是更需要觀察,年紀大了,記憶里的疆界也大,人物也多了,“沒有豐富的印象,你的書中人不會有個性;沒有活潑的文筆,你的書中人不會有生命”。他自己學寫小說時太年輕,作品只能取材於他的生活,他試圖觀察自己身邊的人物,身邊的事物。他寫賭徒心理,便走進賭場,有人說曾經見到他和父親在賭場裡對賭,那是可能的,他要寫這些短篇必須去那兒體驗生活,但他自己決不是一個賭徒。在他的一生里,沒有人描述過他進賭場;即或在家裡,他也從不坐上麻將桌的,只有偶爾,因為“三缺一”,志摩拉他和朋友一起,坐下來打幾圈。他厭惡父母那種嗜賭惡習,他們的豪賭賠光了家業。因而他寫賭徒心理的荒唐、痴迷、變態、無奈、自嘲,諷刺得入勝入微。讀他的《貴族區》,你能感到他對他們那種糜爛的生活那么熟悉,觀察得那么細緻,讓人感到他們對自己那種無聊無恥的生活和勾當習以為常。洵美自己雖也曾在那種環境裡生活過,但你能感受到他在情景的描述中和語句對白中露出他的厭棄、他的不屑、他的譏諷。事實上,那“貴族區”的形成,也正是他的老宅“邵家花園”的起源。《緣分》是邵洵美內心思想的暴露。作為晚清達官之後,含著金湯匙出世的長子長孫,他名下繼承大筆遺產,但是這“天生的詩人”不以此為榮,反以此為恥。他借小說主人翁之口吐露自己的心聲,說出對遺產繼承制的反感:“不願意像一班其他的富家子弟只知將莫名其妙由祖宗傳下來的錢一個個用光而不想去運用天賜給自己去因以求生的手和腳。”他極反對遺產制,“不論是小錢大錢,若非自己賺來的,便決不能據為己有。”他是這么寫了,事實上他也是這么做的。我們從他的家庭、他的一生作為可以證實他的言與行不悖。
他沒有能更多地寫小說。寫詩、寫文章、翻譯等等工作占據了他許多精力,同時,編輯出版工作也牽制了他許多時間。寫小說畢竟比別的作品更費時勞神。直到1935年,為了思念故友志摩,他下了決心為志摩完成其“未竟之業”——續寫小說《踏女士》。志摩那流泉般垮琮的文筆是不容易學的,在續文刊出前洵美說明:“假使我續文的筆姿能有一些志摩的意味,那是我敬仰他的緣故,假使完全不像,那是我能力的薄弱,謹在此地先求大家的原諒。”但是志摩寫文章,“有故事先提它的神韻,情節本來不是他希罕的”,所以,要把故事續下去,將志摩原先捉住的神韻鋪展開去,極不容易。所以洵美說:“故事展開,牽涉的人真不少。希望他們看在文學面上,不要見怪,我們並不有取笑人的意思。”洵美接著寫《趟女士》,好像是筆在指揮著人,而不是執筆人在指揮筆。他沉浸在故事情節的推移中不能自禁,情感像是開了閘,續寫了二十九節,仍舊沒能寫完!
對於寫小說,洵美專門寫過幾篇文章,他強調“小說一定要有個故事,‘故事’的定義不容易下,就是把一切的東西寫得活起來;《紅樓夢》《水滸傳》《三國志》等的所以不朽,便是因為有著‘故事’。偉大的作品因它們的故事而深人民間,因深入民間而不朽。即以西洋的文學而論,那么荷馬的史詩,但丁的《神曲》、蒲卡戚烏寫的《十日談》,也都是靠著他們的故事;文筆的功績也不可抹殺,但是偉大的作品,每每是雅俗共常的。”
邵洵美十分欣賞沈從文的小說,說“從文的小說里都有我說的那種‘故事’:一個活的境界的創造。就是說‘創造一個和上帝所創造出來的一樣的自然。’同樣是有生命的,不只是記載,寫照;而是同一個題材的另一個故事。文學家工作的偉大可和上帝媲美。知道了這點,文章便能同日月星辰而不朽。”他稱沈從文的中篇小說《邊城》是“中國近代文學裡第一篇純粹的故事”,特地譯成英文,刊於《天下》月刊。
上世紀50年代末,邵洵美還曾計畫寫一本小說集《大戶人家》,終因客觀原因,未能實現。

序言

1928年9月,上海獅吼社主辦的《獅吼》半月刊第5期發表了邵洵美的短篇小說《搬家》,這是邵洵美小說創作的處女作。郁達夫當月讀了《搬家》之後即致函邵洵美大表欣賞:
《搬家》一篇,大有George moore的風味,是近來少見的
飄逸文章。這一類東西,希望多多出現,可以轉換轉換風氣。
郁達夫認為《搬家》的藝術風格與愛爾蘭作家摩爾(George Augustus Moore,1852—1933)相近似,評價不可謂不高,雖然不能排除其中含有對好友溢美的成分在。當時正是“革命+戀愛”小說風行一時,郁達夫對之頗為反感,以至把《搬家》的出現視為空谷足音,希望邵洵美多寫《搬家》這樣用“詩的筆法”描寫異國風情,又對弱小者寄予同情的“飄逸”的作品,“轉換轉換風氣”,也就完全在情理之中了。
葉秋原在病中讀了《搬家》,也寫信給邵洵美說:
你的《搬家》,不是我恭維你,是我近來看的最得意的一篇。……你的《搬家》,的確為我國小說界開一新紀元——至少發現了一條新光。不流入於時下的感傷主義領域,又能運用理智將你一時的情感抒寫出來。
這個看法和郁達夫的頗為相近。葉秋原認為《搬家》沒有“流入於時下的感傷主義領域”,是有見地的。不過,他稱譽《搬家》“為我國小說界開一新紀元”,與其說是首肯,不如說是一種良好的祝願。
然而,邵洵美後來的小說創作並沒有完全沿著郁達夫、葉秋原所期待的方向走下去。從已發現的收在這本《貴族區》里的十四篇小說來看,邵洵美儘管寫得不多,純屬“玩票”性質,但他確確實實在小說創作上作過多方面的探索。其中有與《搬家》有異曲同工之妙的《緣分》和《自白》等情愛小說,也有明顯帶著自傳色彩的《貴族區》。邵洵美寫長篇《貴族區》自然有他的勃勃雄心,他想把自己所屬的豪門望族的興衰和年青一代的新的追求都寫進這部具有編年史性質的長篇里,不料剛開了個頭,未及深入展開就戛然而止了,實在可惜。
更值得注意的是邵洵美小說創作中的兩大“類型小說”,即“賭博小說”和“影射小說”。先說“賭博小說”。邵洵美十四篇小說中寫賭博的竟有《賭》、《賭錢人離了賭場》、《三十六門》和《輸》四篇之多,不妨看作一個“賭博小說”系列。邵洵美描繪的賭場風景,展示的賭術技巧,刻畫的賭徒心理,何等的細緻入微,又是何等的栩栩如生! 邵洵美能寫出這么多生動的賭博小說決非偶然,邵洵美女綃紅認為邵洵美厭惡其父母的嗜賭惡習,我認為正因為家庭的影響,邵洵美很下過一番功夫去研究賭博,研究賭徒心理。
在邵洵美好友施蟄存的藏書中,有一部奧地利作家顯尼志勒的長篇小說《黎明》(Daybreak)英文本,1927年美國出版。書的內頁有一行被劃掉的字:“讀了覺得賭錢究竟有意思。”李歐梵教授在《書的文化》一文中介紹此書時說這句話“不知是誰所寫”。據把此書出讓給李歐梵的原上海風鳴書店主人安迪後來著文披露,施蟄存生前親口告訴他,此書為邵洵美舊藏,這句話正是邵洵美所寫。或許,這本小說和這句話是我們探討邵洵美“賭博小說”系列的一把鑰匙。
有趣的是,顯尼志勒這部以賭博為題材、揭示賭博複雜內涵的長篇《黎明》(邵洵美譯作“破曉”,又譯作“清晨的賭博”)被邵洵美寫進了他的《三十六門》。在這篇小說的最後,賭徒以屏看到“綠旗袍的女人”進賭場豪賭輸光後,“走出門跨上自己的車子,東天已有太陽的訊息,想到Schnitzler(即顯尼志勒——作者注)那本《破曉》,一個寒噤”。真是意味深長的結尾!
邵洵美借《賭》主人公以屏之口幽默地宣稱“賭,真是藝術”,還進一步發揮道:
賭是最偉大的藝術,尤其是牌九。可怪發明牌九的人的姓名不傳。他才是最偉大的藝術家。Micheal Angelo(即義大利文藝復興“三傑”之一的米開朗基羅——作者注)得次他一肩。你問是什麼道理?Micheal Angelo有什麼了不得!他歸根脫不了用線來表現。Picasso(即畢卡索——作者注)等在吹著的,又有什麼稀奇?他們還是離不了線。且看我們的藝術家,他就用點。雖然說得過於絕對,但不無啟發 以屏對賭博藝術的推崇是顯而易見的,在這段話的背後也許也有著他對嗜賭的揶揄。據本雅明的分析,寫過名詩《賭博》的法國象徵主義詩人波德萊爾“並不曾熱衷於賭博”,卻“對醉心於此道的人表示過友情般的理解甚至敬意”。作為“一種資產階級娛樂的保留節目”,作為現代都市“時髦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本雅明認為,應該從經濟學、社會學和心理學等多個角度多個層面來考察和研究賭博。邵洵美對賭博的態度至少與波德萊爾有相似之處,他的“賭博小說”系列或許正好提供了研究中國現代都市賭博狀況的文學文本。
在歐洲文學史上,描寫賭博生活而成為經典之作的並不少見,普希金有《黑桃皇后》,陀斯妥耶夫斯基有《賭徒》,顯尼志勒的《黎明》和波德萊爾的《賭博》當然也不能遺漏。相比之下,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同類作品就有點乏善可陳。邵洵美“賭博小說”系列的被發掘,且不管其藝術水準如何,畢竟多少填補了這一不足。
再說“影射小說”。“影射小說”在歐美同樣源遠流長,自不待言,就是在近現代中國文學史上,也是有跡可尋。近代“四大譴責小說”之一的《孽海花》,就是經典的“影射小說”。廬隱的《海濱故人》、丁玲的《韋護》、冰心的《我們太太的客廳》、沈從文的《八駿圖》、錢鐘書的《貓》等名篇,也都是公認的“影射小說”的佳作。“影射小說”的特徵就是被“影射”的均非等閒之輩,不是政界要人,就是文壇名家。像《貓》就不同程度地“影射”了周作人、趙元任、林語堂、沈從文、朱光潛等,格外引人注目。不論是褒揚,是同情,還是諷刺, “影射小說”在中國現代小說中都另有一功,卻至今鮮有人系統研究。今天的讀者不知道“影射小說”所本並不妨礙他們的閱讀,但一旦知道了,一定會另有會心,有可能對小說作出新的闡釋。
邵洵美寫過好幾篇“影射小說”,有影射文壇巨子的,也有影射身邊親屬的。長篇小說《貴族區》里男男女女不少人的原型正是他的親友。《安慰》“影射”近代小說大家、《孽海花》的作者曾孟朴,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已是公開的秘密。當然,最具代表性的是邵洵美續寫徐志摩的小說《璫女士》。
《璫女士》本是徐志摩的未竟之作,是徐志摩為了紀念左翼青年作家胡也頻被害而創作的長篇,“璫女士”是“影射”胡也頻的愛人兼戰友、另一位左翼代表作家丁玲。“璫女士”才是這部小說真正的主人公。《璫女士》在徐志摩的小說乃至整個文學創作中占有特殊的地位,卻一直未引起研究者足夠的關注。邵洵美認為“趟女士自身的故事比她寫的文章更動人”,從而萌發了續寫《踏女士》的念頭。從邵洵美續寫的《趟女士》“前言”中可以得知,他當時為此專誠拜訪過“璫女士”,也即丁玲。丁玲不肯承認徐志摩的《璫女士》是在寫她,但也認為小說“不繼續下去”有點可惜。我們不妨據此推斷,邵洵美“想去講完那個故事”,丁玲是知道的。
邵洵美續寫的《璫女士》下篇“牽涉的人真不少”,可以確切指認的,除了徐志摩《璫女士》上篇中已出現的“璫女士”(丁玲)、“蘩”(胡也頻)、“黑”(沈從文)之外,還出現了“廉楓” (徐志摩)、“周老頭兒”(魯迅)等等。另一位革命者“雲”影射何人,未敢輕易確定,相信亦有所本。未直接露面的“辛雷”倒有點像邵洵美的自況。
對《璫女士》下篇,邵洵美謙稱“續文”的筆姿假使“能有一些志摩的意味,那是我敬仰他的緣故;假使完全不像,那是我能力的薄弱”。平心而論,《璫女士》上下篇的風格還是比較一致的。邵洵美與徐志摩一樣,通過“璫女士”和“黑”等傾力營救被捕的“蘩”,寫出了革命者的慷慨悲壯,也寫出了革命者的兒女情長。對“璫女士”和“黑”複雜心理的揭示,對“廉楓”個人魅力的渲染,尤為深入細膩。重要的是,無論是徐志摩還是邵洵美,都把“踏女士”這樣的革命者看作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慾的“人”來刻畫。他們的理解或有偏差,他們的描寫或會引起爭議,但這是一次有意思的嘗試。當時的自由主義作家這樣在小說中表現左翼作家,本身就耐人尋味。
小說畢竟是小說,是虛構的藝術創作,沒有必要也不可能與真人真事劃上等號。丁玲生前是否讀到《璫女士》的下篇,現已無法證實,是否也會像讀了沈從文的《記丁玲》一樣產生不滿,也無從猜測。然而,有必要指出,邵洵美續寫和發表《璫女士》之時,正是丁玲被捕軟禁於南京之日,這部續作儘管仍未完成,其現實意義是不言而喻的。
邵洵美以詩人名,以編輯出版家名,以文學評論家名,也以翻譯家名,小說創作在他多姿多彩的整個文字生涯中雖然不能說微不足道,不占顯著的位置卻是幾乎可以肯定的。我無意誇大邵洵美的小說創作的文學成就,但他的小說,特別是“賭博小說”系列和“影射小說”《璫女士》等的文學史價值是毋庸質疑的,理應納入中國現代文學史家的研究視野,我以為。
2007年8月16日
急就於滬西梅川書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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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意誇大邵洵美的小說創作的文學成就,但他的小說,特別是『賭博小說』系列和『影射小說』《璫女士》等的文學史價值是毋庸置疑的,理應納入中國現代文學史家的研究視野,我以為。
——陳子善(現代文學研究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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