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小說密室:暗影》充分運用多種藝術手法,對人性進行大膽誇張的素描,通過揭示人性深處的憧憧暗影,對生命和世界作出了深邃思考,以多元角度和多向維度對人性進行自省和反思,閃爍出奇異思索的光芒。本卷收有《凶心人》、《幽靈旗》、《暗影三十八萬》三部長篇小說,人別以幻術為主旋律、以心理暗示為基調、以意念移物為作料勾畫了三個迥然不同的充滿心理懸疑的心靈軌跡。那多是一位懸疑小說實力作家,他將人文、科學、藝術、歷史等諸多知識元素天衣無縫地融入作品,以幻想映照現實、現實支撐幻想的手法構築惟妙惟肖的藝術空間,輕巧機智地引領讀者進入真實與虛幻交錯糾纏的閱讀之誘,使讀者在輕鬆閱讀的審美愉悅中獲取獨特審美感受和豐富知識。
基本介紹
- 書名:那多小說密室:暗影
- 出版社:接力出版社
- 頁數:363頁
- 開本:32
- 作者:那多
- 出版日期:2008年8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544802772, 7544802779
內容簡介
圖書目錄
幽靈旗
暗影三十八萬
文摘
神農架三百多屍骨疊積
日前,有關人士在神農架新華鄉南部貓兒觀村一山洞裡,發現了一百多年前留下的層層疊疊的屍骨。
該洞當地人稱為“人洞”,位於鮑家山的一處絕壁上。由新華鄉組織的探險隊在當地村民袁作清的帶領下經過艱難跋涉找到了該洞。走進洞裡一看,遍地是屍骨,讓人觸目驚心。
據考察,這些屍骨已存在一百多年了。從現存的骨骼辨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共約三百多具。洞中的水潭邊上,有不少兒童的骸骨。
仔細查看洞內四周,發現人們曾在此生活過的痕跡。杯盤碗盞的碎片和燒過的木頭竹片,仿佛述說著當年人聲鼎沸的景象。
數百人為何同居一洞?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命喪黃泉?答案有待於進一步考證。
一噩夢重現
人洞!
是的,就是人洞。
我從未想到,這輩子會再聽到這兩個字。而且,僅僅是在那件事過去不到一年的時間。
我確信這支探險隊和寫出這篇報導的記者,絕對不會知道“人洞”這兩個字背後的東西是多么令人震怖和恐慌,其詭異凶厲的程度,要遠勝過洞裡的枯骨。
二○○二年五月的一天,在晨星報社的記者工作區里,我,那多,又看到了“人洞”!
我是在上網瀏覽新聞時看到這則信息的。每天到報社的第一件正事,通常就是上網看一下當天或前幾天的新聞。特別是像我這樣沒有條線的記者,更是什麼雜七雜八的新聞都要關心。這種關心並不是源自我對這些新聞本身的興趣,恰恰相反,有時候我連自己的報紙《晨星報》都懶得看。
會不會上網看新聞,怎么看,這是決定一個記者是否優秀的重要指標。我可以厚著臉皮在這裡說,就上網看新聞這個方面,我是非常擅長的。
或許很多新人行的記者同行會不太明白,看網上的新聞和自己採訪的關係。喔,我想把其中的訣竅略微透露一下也沒什麼關係,雖然我會有所保留,但如果一個新記者有優秀的潛質,不用我多說什麼,甚至我不說,日後也會漸漸明白這個道理,但如果他愚笨不堪,我說得再明白對他也是白搭。許多事情都是這樣的。
或許有些自作聰明的人看到這裡會認為,網上的新聞之所以對我們記者有用,是因為網路無國界,直接拿下來就是。不是沒有人做這樣的事,但那樣做的大多數是編輯,尤其是他在編明天的報紙的時候,忽然發現沒有足夠的新聞稿,不得已只好從網路上照搬下來。但那絕不會署個人的名字,通常以“本報綜合報導”出現,其實什麼綜合報導,抄抄而已,有的時候,起一個“宗和”的名字,也是常用的手法。但如果一份報紙上整天都是這樣的報導,不但在業內的聲譽會一落千丈,恐怕報紙的銷量也會迅速下跌,所以只能在迫不得已的時候偶爾為之。
我所說的,當然不是這種害處極大的利用網上新聞的方法,而把網上的新聞直接署記者自己的名字,則更是犯了行內的大忌。真正正確的方法是,利用網上新聞里透露出來的信息,進行二次採訪。
恕我直言,這個世界上愚蠢的人永遠是大多數,在記者這樣一個對個人判斷力和文化修養要求相對較高的職業里,其實情況也是這樣。你往往可以看到,一篇長達乾字以上的新聞,其實什麼內容都沒有,或者無關緊要和大家都知道的事寫了一大堆,真正有新聞價值的事反而草草帶過;相反,一個背後很可能大有文章的新聞,結果只寫了兩三百字的小訊息的情況也屢屢發生。如果在網上看到了這樣的新聞,那就有福了,根據上面的線索,一個電話打過去採訪,立刻就可以寫出非常好的新聞稿,有兩次我還因為這樣的稿子而得了報社的獎金,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天,我在上午十點左右走進辦公室,泡上一杯鐵觀音,在電腦前坐定,上到各大新聞網站看了一遍昨天和今天的新聞,發現沒有什麼可供我二次採訪的訊息,就開始到各個地方亂逛。而就在逛到搜狐網旅遊頻道的《奇聞》欄目時,我看到了這則新聞。
我很少有這么失態的時候。看到這則新聞時,我剛好喝了一口茶,茶還很燙,如果在平時我早就直吸涼氣,可當時我已經完全呆住了。我只覺得一股冰寒從背脊里直衝上來,頭皮發麻,連呼吸都停止了。經濟部的美女記者林海音走過我身邊的時候和我打了個招呼,我就像沒聽見一樣,任何反應都沒有,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方螢幕。
那段我拚命想忘記的回憶,可怕劐我原本不想寫入手記里的回憶,在一瞬間又回來了。
足足有三分多鐘,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連潛泳時我都沒試過屏息這么長的時間。新鮮的空氣吸入肺部,正常人的感覺才一點點回來。我艱難地把嘴裡已經變得溫熱的鐵觀音咽下,舌尖已經被燙得刺痛了。
那則新聞的後面,有一些網友的回帖,許多網友堅信這是一則假新聞。他們覺得這很荒謬。天,單單一百多具枯骨就覺得荒謬,如果他們看到我這篇手記,不知會作何感想。幻想小說?隨他們去想吧,畢竟,知道真相的人,這個世界上只有十幾個人而已。確切地說,是十四個人,加上你,十五個。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對自己說。
那個探險隊又去過那裡了,還有一個記者寫了,足以證明他們平安無事。那個噩夢,不會重演。
真的嗎?
真的……真的不會再發生嗎?突然之間,我變得不太確定起來。因為“它”可能並沒有被真正消滅,從某種角度說,“它”還活著,就活在我生活的這座城市——上海。
我決心把這個故事寫出來,相信我寫完之後,就可以真正從一年前的那場陰影中解脫出來。
那么,讓我們回到一年前。
二○○一年,夏。
中國內地的教育機制,一直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往往學生承受著數倍於他國同齡人的課業壓力,實際的能力,卻要遠遜。鑒於這種情況,最近幾年來,教育體制改革的力度越來越大,同時為學生“減負”和“素質教育”的呼聲也一年比一年高。其覆蓋面之廣,從學齡前一直到大學。
二○○一年的夏天,正逢推行素質教育的一個高峰,作為媒體,關注和推動義不容辭。可是像《晨星報》這樣的以上班族為主要閱讀人群的報紙,總不能用大量的篇幅去做小學生、中學生的素質教育,所以除了對整個教改情況的報導之外,具體就只能關注大學生的素質教育了。我由於是“自由條線”記者,所以也被告知要多注意這個方面的新聞線索,發現有價值的就要做大做足做好。
說來也巧。F大的生物系打出“素質教育”、“吃苦教育”的旗號,在暑假裡組織了一次神農架地區的野外考察,要通過在原始森林裡的長時期跋涉,鍛鍊大學生的意志力和生存動手能力。之所以說巧,是因為帶隊的老師名叫梁應物,是我的好朋友兼老同學。於是很自然地,我向單位申請了二十天的出差,準備和這支大學生考察隊一起去神農架。當然,我是不出錢的,出差費由報社負擔,我只要在回來之後交上一篇四千字的長篇通訊就可以了。做記者就是有這點便利,常常可以免費旅遊。
梁應物是F大的講師。除了長得好一點,上課生動一點外,和一個普通的大學青年老師也沒什麼區別。可是我知道,那只是假象。如果不是在一次奇遇里撞見他以另一重身份活動,我到現在都不會知道,原來中國竟然還有一個這樣龐大而神秘的X機構,當然更不會知道梁應物是X機構的研究員了。
事實上,梁應物有著哈佛大學生物工程博士學位,就這個學歷而言,梁應物的年輕充分顯示了他卓越的學術能力。只是由於他太過出色,通常有這樣背景的人回到國內的大學裡任職,再一流頂尖的學校,即便不給一個學院院長或副院長的職位,也必定是教授頭銜。然而梁應物的另一重身份不允許他在日常生活中太過招搖,所以在他的學歷上稍稍動了動手腳,對F大而言,這位年輕的講師不過擁有哈佛大學的學士學位罷了。
X機構是存在於普通人感知之外的,就是我們記者,相信知道這個機構存在的也沒幾個。雖然它也是一個半軍事化的部門,並且級別相當高,但和安全局相比,性質上還是有很大的區別。以我目前的了解而言,這個機構雖然神通廣大,觸角龐大而敏銳,但基本上,它還可以說是一個研究機構。在這個世界上,常常會發生一些一般人無法接受的,甚至完全脫離現有科學準則的事件,這些事件有的沒什麼後遺症,有的卻影響深遠。在中國,這樣的特異事件,就由X機構全權負責,相信其他每個大國都有著類似的機構。
我這個人,也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霉,總是接二連三地經歷到怪異甚至是詭異的事件。或許這該歸咎於我那過分旺盛的好奇心,在採訪中偶然碰到了一次超常經歷後,就非常注意各種不同尋常的訊息和狀況,有些平常人覺得毫不出奇的地方,我也時常產生“真相就是上面寫的這樣嗎?”或者“真的就只有這些而已嗎?”之類的疑問。所以,絕大多數的奇怪經歷,可以說是我“自找”的。這種經歷多了,和X機構打交道就在所難免。不過這個故事和X機構並沒有多少關係,所以談到這樣的程度,就可以打住了。
神農架這個地區,因為野人和其他各種各樣的傳說,始終籠罩著神秘的氣氛。要到這樣的地方去,我這個好奇心極重的傢伙,當然免不了有些興奮。購置好強力手電、驅蟲藥品、壓縮餅乾等想得到的東西,帶了個睡袋,出發的那天晚上,我到火車站和梁應物及考察隊的十二名隊員會合。
計畫是從上海乘火車到武漢,到了武漢再轉乘大巴士經巴東進入神農架。看到甚至比我更興奮的大學生們,我不由得愣了一愣。原以為我的行李已經夠多了,沒想到這裡比我東西帶得多的人有的是。一個女生甚至帶了兩個大旅行袋兩個小旅行袋外加一個隨身挎包,由父母幫著扛上火車,看來到時候團里的男生有苦頭吃了。
大家要一起相處近二十天的時間,我還要採訪寫稿子,進了神農架,原始森林裡大家免不了要相互扶持,所以不管我對這些大學生持怎樣的觀感,還是要和大家儘快混熟。我這幾年記者可不是白當的,加上這些學生對記者這個特殊行業也有著好奇心,所以到第二天清晨,上了武漢的大巴士時,我已經基本熟悉了這十二名大學生,並且開始談笑聊天起來。
十二名學生,五女七男。其中一男一女,最最引人注目。
男的名叫何運開,手臂上的肌肉高高堆起,胳膊有我的小腿粗,至於胸肌更是驚人,我用眼瞄了一下,五名女生里好像沒有一個胸前的高度能趕上他。聽說他是練健美的,一身皮膚曬得烏黑。不過在我的審美觀里,健美練到這種程度,已經有點可怕了,不過看何運開的神情,應該很為自己的一身肌肉驕傲。
女的名叫劉文穎,引人注目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她是個美女。圓臉,大眼睛,挺直的鼻樑,大膽的露臍裝更讓她活力四射。這是個很外向的女孩,到了哪裡都是中心人物。只是在我看來,她總是有意無意地往梁應物那裡湊,而在梁應物的面前,她的笑容也最燦爛。
梁應物可稱得上是青年俊傑,海外歸來的資歷,再加上另一種身份薰陶下自然產生的神秘氣質,配上原本在大學時代就被人稱道的英俊臉龐,要是沒有女生暗戀他才叫奇怪。老實說,就是他搞出一大堆師生戀我也覺得非常正常。只是這傢伙事實上一點趣味都沒有,腦子死板得很,真的做了他的女朋友,也不見得是多么有幸的事。
另外的一對男女也頗引人注意。倒不是這兩個學生有什麼特異之處,只不過他們到了哪裡都形影不離,那個名叫費情的女生更是一有機會就把整個人粘到卞小鷗——那個男生的身上,坐巴士的時候,整個人都躺進了卞小鷗的懷裡。這兩個人是什麼關係,當然就不用我再來多嘴了。只不過看這兩個人的架勢,還真不像是去野外探險,就像是在上海公園裡郊遊。
而袁秋泓,這個長得微微有些福氣相的女孩子,一看就是大戶家裡出來的。我這裡說的大戶,當然不是中國內地股票交易所大戶室的大戶,而是家境很好並且有不錯的教養的意思,通常這樣的家庭,或者有些可以說是家族,不可能是在這一代里暴富起來的。或許袁秋泓並不太願意別人注意到這一點,但是她在火車上往睡鋪上鋪的塑膠薄膜,坐姿和喝茶時拿杯子的手勢,以及剛上大巴時輕微皺了皺的眉,已經足夠讓我判斷她的基本家世情況。或許,這個小姑娘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嬌氣,故意要通過這一次的野營來鍛鍊一下自己吧。
我想在這裡有必要說明一點,以免有些人看了我在這裡的敘述,誤以為我是個沒事就盯著小女生看的變態狂,雖然看到美女的時候,我的確會好好地掃幾眼,從臉,到胸,到腰,到臀,到腿,或許還會看一看頭頸和手,因為我是一個正常的並且自認對美女有幾分品位的男人。袁秋泓不是美女,但由於我的職業原因,我對周圍人的一些細節觀察得很仔細。並且自從經歷過一些不可思議的事件之後,我的這一習慣更加牢固,因為有時候這會救我的命。
與袁秋泓相反,另一個梳著油亮分頭的男生朱自力,雖然一路上都發表著各種各樣的議論,好似自己博聞強記、知識豐富,但以我看來,著實有些淺薄,許多所謂的見聞,與我所知道的事實相差甚遠。再看他頸中掛著的玉佩,玉質不錯但造型俗氣,“夢特嬌”的短袖T恤加不知什麼牌子的牛仔短褲,談笑時粗口不忌,我幾乎可以斷定他家境甚優,並且於此代發跡,不知他書讀得怎樣,就這樣看來,只是個沒什麼底氣的富家公子哥。
另外的三個男生趙剛、王方圓、林質樸和女生蔣瑋一時間看不出有什麼出眾之處,不太顯眼。
令我略有些意外的是,隊伍中一個名叫路雲的女生和一個名叫郭永華的男生看起來頗為內向。照我想來,參加這種活動,雖然可能有著種種目的,但應該都比較外向活潑才對,這兩個人一路上幾乎不太說話,也從不加入別人的討論圈,郭永華偶爾說起話來,還支支吾吾,不僅木訥,似乎還有點口吃。不過其他人對此習以為常,也沒有硬要這兩個人加入談話圈,看來他們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