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愛迷情:冷少痴纏小蠻妻》是網路小說作家在書叢網上連載的現代言情小說。
他坐上秘書界第一把交椅,春風和煦的背後,是深藏不露。
她一步步邁向頂尖髮型師,冷血無情的背後,是支離破碎的噩夢。
十四年前。
他十六歲,她十歲,他和她見過一面,她成了他的恩人。
十四年後。
他們相逢,不知曾相識。
他是“情感先生”,是感情用事的代表人物,對每一段感情奮不顧身,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
她是“理智小姐”,習慣用數字和機率判斷所有人、事、物,在每一段感情中遊刃有餘,一次次全身而退。
直到有一天,他對她說:“教我。”
基本介紹
- 書名:逃愛迷情:冷少痴纏小蠻妻
- 類別:現代言情
- 連載狀態:連載中
- 連載平台:書叢網
內容簡介,章節目錄,初章試讀,
內容簡介
他坐上秘書界第一把交椅,春風和煦的背後,是深藏不露。
她一步步邁向頂尖髮型師,冷血無情的背後,是支離破碎的噩夢。
十四年前。
他十六歲,她十歲,他和她見過一面,她成了他的恩人。
十四年後。
他們相逢,不知曾相識。
他是“情感先生”,是感情用事的代表人物,對每一段感情奮不顧身,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
她是“理智小姐”,習慣用數字和機率判斷所有人、事、物,在每一段感情中遊刃有餘,一次次全身而退。
直到有一天,他對她說:“教我。”
章節目錄
第一卷,他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第001章,一八五VS一五八
第002章,理智VS情感
第003章,傷口VS指甲
第004章,高等動物VS可憐蟲
第二卷,有一個詞叫言傳身教
第005章,第一課VS孺子可教
第006章,黑色套頭衛衣VS白色襯…
第007章,男朋友VS學生
第008章,陰謀VS陰謀
第009章,計畫VS隨機應變
第010章,豬排飯VS朱古力
第三卷,她寧可接受一個不算結局的結局
第011章,嫉妒VS對不起
第012章,鮮血VS瑪歌莊園
第013章,陪VS不用陪
第014章,一次性餐盒VS保溫瓶
第015章,沙發VS上海
第016章,唐茹VS美若天仙
第017章,猛獸VS花蕾
第四卷,再聯絡,再聯絡
第018章,得不到的VS最好的
第019章,她的轉機VS他的轉機
第020章,池塘VS馴鹿
第021章,飛鏢VS唱歌
第022章,孤男寡女VS師徒
第023章,計程車VS黑色牧馬人
第024章,根基VS定時炸彈
第五卷,Moonlightandyou
第025章,感情的事VS感情之餘的…
第026章,以後VS我幫你剪頭髮
第027章,知道的VS不知道的
第028章,紅黑格子VS孔雀藍
第029章,她心目中的他VS他心目…
第030章,女人VS小獸
第031章,結果VS我們不會有結果…
第032章,我會離不開你VS我不會…
第六卷,桔梗花的花語是什麼?
第033章,第十三個VS調頭
第034章,冬天VS春天
第035章,星星之火VS波光粼粼
第036章,永恆的愛VS無望的愛
第037章,她吻他VS他吻她
第038章,各懷鬼胎VS心照不宣
第039章,她不一樣VS他對她不一…
第040章,他不一樣VS她對他不一…
第七卷,他為她打下不及格的分數
第041章,他的女朋友VS她的頭髮…
第042章,只欠東風VS東風
第043章,黑色皮夾克VS大黃大紫…
第044章,貪得無厭VS大義凜然
第045章,他的權力VS她的噩夢
第046章,夜晚VS周一特供
第047章,鬧脾氣VS禮貌
第048章,五十九分VS命懸一線的…
第八卷,她有千萬種傷心的方式
第049章,令人浮想聯翩VS浮想
第050章,天上VS地下
第051章,捨不得VS我嗎
第052章,獎勵VS你什麼都不缺
第053章,再等等VS抱抱你
第054章,遇弱則弱VS遇強則強
第055章,不一樣的人VS對的人
第056章,女朋友VS朋友
第九卷,她大智若愚地買到了和他共度的光陰
第057章,勝VS負
第058章,他不喜歡她VS他喜歡她…
第059章,隔壁VS餡餅
第060章,一切都還有希望VS她沒…
第061章,我在下樓VS為什麼不坐…
第062章,寸金VS寸光陰
第063章,掉毛VS你是動物嗎?
第064章,她怎樣都好VS他怎樣都…
第十卷,雷尼爾山也有不眠夜
第065章,A罩杯VS我不想
第066章,想你VS總是想你
第067章,撒謊VS那你又能拿我怎…
第068章,你曾過得不好嗎VS不算…
第069章,沒有你想的春花秋月V…
第070章,混蛋VS他這是瘋了嗎
第071章,一百年VS轉瞬間
第072章,西雅圖VS夜未眠
第073章,追逐VS垂憐
第十一卷,也曾寫下一封動人的遺書
第074章,我的影子VS你的帳篷
第075章,噩夢VS推陳出新
初章試讀
池仁在北京首都國際機場T3航站樓聽到徐婭的名字時,他感情用事地斷定,那就是他的徐婭,或者說,那就是在十六天前把他甩了的徐婭。他聽到廣播四平八穩:乘客徐婭,請速到11號登機口登機,乘客徐婭,請速到11號登機口……
坐在貴賓室里的池仁把他的黑色行李袋往肩上一挎,拔腿就跑。
11號登機口。池仁一眼就鎖定了徐婭,是她,鶴立雞群的個子,光溜溜的馬尾,穿著一件紅色的小羊皮夾克。而她就站在登機口,左顧右盼,對廣播中的催促充耳不聞。池仁大步跨了過去:“小婭。”
“池仁?”徐婭並不意外,她一向認為,人生何處不相逢。
但緊接著,她說:“哈尼。”
池仁回頭,他身後的這個小個子男人,想必就是徐婭口中的“哈尼”了。畢竟,時至今日,她沒有理由再喊他哈尼。
“我們進去吧。”小個子男人越過池仁,摟住了徐婭的腰。
徐婭一偏頭,豐唇對上小個子男人的耳朵:“你這拉肚子的毛病,真得找箇中醫好好調理一下。”
池仁沒有時間拐彎抹角:“小婭,他是誰?”
而接下來的廣播,代替徐婭回答了池仁的問題:乘客徐婭,XX,請速到11號登機口登機。
池仁一通百通。這個小個子男人叫XX,從剛剛開始,他的名字就排在徐婭的後面,和徐婭比翼雙飛。而他叫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徐婭的關係顯然非同尋常。
徐婭上前,落落大方地擁抱了池仁:“我們改天再約。”
但池仁擒住了徐婭的手臂:“我們才分手十六天。”
換言之,你要不要這么快就另結新歡?
與此同時,江百果估算了一下,她距這個身高一米八三的男人,有兩米四的距離。而這個男人對那個身高一米七六的女人,一共說了三句話,江百果的“憤懣指數”就飆升到了百分之八十八。呵,又一條拿得起,放不下的可憐蟲,和王約翰隸屬同一個物種。
十六天,江百果和王約翰分手至今,也有十六天了。在江百果認為,他們是和平分手,但顯然,王約翰並不這么認為,因為他吞了安眠藥,自殺了。
未遂。
而當江百果站在朋友的立場,帶著一箱蘋果去慰問王約翰時,她萬萬沒想到等待著她的是“眾叛親離”。甚至連她的朋友都說:我們知道你無情,但不知道你這么無情。
對於這樣的指責,江百果不能認同。她愛過王約翰,甚至可以不用“過”這個字眼,至今,她仍對王約翰情有獨鐘。但她的漂泊,和他的按部就班,她的無肉不歡,和他的食素,她的不拘小節,和他的潔癖,甚至她岌岌可危的睡眠,和他的鼾聲,注定了他們不可能走到最後。既然不可能走到最後,江百果便沒有理由再繼續下去。她不知道,這有什麼不對?難道說,不撞南牆不回頭,甚至撞了南牆也不回頭,才是對的?難道人心是肉長的,頭腦就形同虛設嗎?
但不能認同,不代表江百果無動於衷。當下,王約翰仍半死不活,而她波瀾不驚地坐在這兒,該去哪去哪,該幹嘛幹嘛,她可以斷定,這裡頭一定有什麼不對,但是,是她不對嗎?
北京首都國際機場T3航站樓,11號登機口。江百果一米五八的個子,蹬著一雙馬丁靴盤腿坐在座位上,一隻手握拳,另一隻手從棉馬甲的口袋裡掏出一盒口香糖,啪的一聲,打開盒蓋,往嘴裡倒了三顆。她一口嚼下去,別開了目光。
而小個子男人猛地推開了池仁:“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好一塊狗皮膏藥。”
“你知道我?”池仁不恥下問。
徐婭攔住小個子男人:“好了。”
但池仁仍自顧自地:“你知道我,小婭和你提過我?你們早就認識了?你們該不會早就……”
江百果把口香糖嚼到第九下,又把目光拉了回來。她自言自語地接了池仁的話:早就勾搭上了。
小個子男人假模假式地回憶著:“你剛才說,你和徐婭分手多久了?”
“十六天。”池仁一板一眼。
“我和徐婭好了小半年了。”
池仁痛心疾首:“小婭!”
徐婭要速戰速決了,她和小個子男人統一了戰線:“你要罵我劈腿嗎?我也不想啊,要不是你像塊狗皮膏藥一樣怎么甩都甩不掉,我們早就井水不犯河水了,我還用得著劈腿嗎?池仁,你好歹是個男人,你哪怕就當好男不跟女斗,饒了我行不行?就算我傷了你的心,你還可以有面子,就算你不要面子了,你也總得要臉啊。有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啊!”
“還有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對,聞名不如見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那位bitch了。”
這句話,是江百果說的。
皮包骨頭的江百果,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站到了池仁的身邊的,甚至,她的小手鑽進了他的臂彎,揪住了他的衣袖。池仁穿了一件軍綠色的夾克,而江百果穿了一件迷彩圖案的棉馬甲,二人天衣無縫。接著,江百果皺了皺眉頭,她失誤了,這個男人,絕不止一米八三,他大概有一米八五以上,而兩厘米的誤差,並不在她所能接受的範圍之內。但眼下,相較於這個“驚人”的誤差,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解決這個叫徐婭的bitch。
“你是?”徐婭終於面露了意外之色。她的“人生何處不相逢”,可並不包括和江百果的相逢。
“你能有你的哈尼,他就不能有他的達令嗎?”江百果繪聲繪色,“我們……在一起有半年了。”
“半年?”徐婭居高臨下。
“對,就是比小半年,再久那么一點點。”
“池仁,你開什麼玩笑!”徐婭破了音。
池仁要開口,卻被江百果鑽進他臂彎里的小手狠狠地掐了一下,隔著兩層的衣物,她就掐了他一層薄薄的皮肉,痛得他開不了口。
“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江百果一偏頭,一踮腳,親吻了池仁的肩頭,間隔兩層的衣物,四毫米的纖維,不痛不癢,卻也做到了演戲演全套,等打發了那一對狗男女,她也算功德無量。畢竟,相較於池仁這一條拿得起,放不下的可憐蟲,那一對狗男女的強詞奪理,更加入不了她的眼。
但不巧,在同一時刻,池仁也偏了頭,俯下了臉,帶著七分的疑問和三分的惱火,和江百果四目交接,二人一呼一吸間,鼻息交纏。江百果知道,這個男人不是蓄意的,因為在她嚇了一跳的同時,他對於他的嘴和她的嘴之間不足五厘米的距離,更加嚇了一跳,假如說她的“驚嚇指數”是五十的話,他的“驚嚇指數”便高達了九十。呵,這條不堪一擊的可憐蟲。
沒來由地,江百果的頭隱隱作痛,鼻塞,四肢無力,這是感冒的先兆。而在這樣的距離之下,江百果知道,她大概有百分之二十的幾率,會把感冒傳染給這個叫做池仁的男人。
徐婭和小個子男人終於登機了。徐婭幾乎是被兩名地勤人員押解而去,她的頭一直回著,脖子都要擰斷了。
終於,江百果後退一步:“不用謝。”
直到這時,池仁才終於得以打量江百果……這個小不點兒。馬丁靴套在她的腳上,就像他小時候穿的黑色膠皮雨靴,一走起路來踢踢踏踏,隨時會掉。她兩條還不及他小臂健壯的小腿包在菸灰色的緊身牛仔褲里,平行叉開,與肩同寬,支撐著她看似碩大的身軀。但也僅限於“看似”了,池仁敢打賭,在她寬大的黑色毛衣和迷彩圖案的棉馬甲里,乏善可陳。池仁沒有放過,她左手握拳,像是攥著什麼,至於攥著什麼,無跡可尋。她的臉不及他的巴掌大,白到沒有血色,但照她剛剛的“拔刀相助”,又不像是羸弱之人。她濃眉大眼,頂著一頭烏黑的短髮,池仁一直在尋找一個詞,英氣,對,英氣十足。
江百果揚了一下嘴角,暗暗嗤之以鼻。這個男人,不看不知道,細細一看,他和他的感情用事還真是“表里如一”。他蓄著和她大同小異的短髮,於她,是英氣十足,於他,也太娘娘腔了些,一不打理,劉海兒便垂下來,連眉毛都遮住了。他細皮嫩肉,唇邊的青色大概要在六小時之後才能泛濫。他的舉手投足就像設定了程式的機器人,江百果敢打賭,他的座右銘一定是“天道酬勤”,“好人有好報”,諸如此類。他身上的香水味,是女人的芳香,但他又不像是會拈花惹草之人,尤其是在他和那個bitch分手了僅僅十六天的今天。那么……那么他身上為什麼會有女人的芳香?江百果甩了一下頭:總之,可惜了他的人高馬大,和他令人過目不忘的單眼皮,可惜了。
江百果扭頭就走,橙紅色的腰包在臀上一顛一顛的。
池仁追上去,他的一步頂她的兩步:“我為什麼要謝你?”
江百果沒有停下腳步:“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麼?”
“我就知道,你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會狗咬呂洞賓。”
池仁越過江百果,面對著她,一步步倒退著走:“你罵我?”
“我是說,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
“那么另外百分之三十?”
江百果對答如流:“那個bitch千錯萬錯,總有一句話是對的。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我們人是高等動物,所以,除了情感和欲望,我們還有理智和頭腦。假如你不要臉就能挽回她的假仁假義,我支持你,但假如不能,假如你的感情用事不能解決你們之間的問題,不能為你們帶來出路,甚至會讓你們連朋友都做不了,請問,你的不要臉又是何苦來哉?假如,你認同我的以上言論,你就要謝謝我,畢竟,我盡了我的綿薄之力,讓你保有了你的臉,讓你不至於一無所有。這,就是另外百分之三十。”
眼看池仁就要背對著撞上一排手推車,江百果看見了,裝沒看見。
池仁撞上去,痛得喔了一聲,落了隊,再追上去:“你千錯萬錯,也總有一句話是對的。我們人,是高等動物。”
“但是?”
“但是,那是因為我們除了欲望,除了理智和頭腦,更有情感,而這才是我們和禽獸之間的分別。”
江百果停下了腳步:“你罵我是禽獸?”
“飛禽走獸。”
江百果有點悶悶不樂。托王約翰的福,她被扣上了一頂“無情”的帽子,這又平白無故冒出來一個池仁,把她歸類為禽獸,不,也算不上平白無故,是她自己沒事找事,惹火燒身。江百果一個腦熱,推了池仁一把。她自以為她枯柴一般的手臂孔武有力,但池仁紋絲未動。
不但紋絲未動,他還傾向了她:“你叫什麼名字?”
“不關你的事。”
“我叫池仁。”
“我知道,吃人,可你更像是被人吃的盤中餐。”
“這位‘不關你的事’小姐,謝謝你,我雖然不能認同你的言論,雖然,你是好心做了壞事,但我還是要謝謝你的好心。”
“我說了,不用謝。”江百果冷若冰霜。
接著,池仁眯了眯眼睛,一對單眼皮像是會讓人無所遁形。江百果以為她的臉上沾了什麼,抬手摸了摸,卻什麼都沒有。“你怕疼嗎?”池仁沒頭沒腦地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並把他甩在身後的挎包拉到了身側,拉開了其中一條拉鏈,在裡面找著什麼。
“那要取決於‘疼痛指數’。”江百果習慣用數字說話,一目了然,“你知道人的‘疼痛指數’可以分為十級嗎?骨折是四級,男人被攻擊下半身是六級,而女人的自然分娩接近於十級。”
“那要是拔一根眉毛呢?”池仁張開右手手掌,他從挎包里找到的,是一枚銀色的鑷子。
江百果摸不著頭腦:“接近於……零級。”
“那就好。”池仁一邊說,一邊把左手伸向了江百果的耳側,隨即,掌心扣在她的腦後,令她動彈不得。不等她反抗,他把右手也伸向了她,或者說,是把他右手中那一枚銀色的鑷子也伸向了她。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下了她左眉眉梢的一根眉毛。最後,他把“兇器”塞回挎包,拉合拉鏈,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混蛋!”江百果火冒三丈。
池仁心平氣和,仍盯緊了江百果,兩顆黑眼珠在單眼皮中顫巍巍地跳躍:“你的眉毛很好看,但多了那一根。現在好了,現在真的很好看,無可挑剔。不用謝,我們扯平了。”
這一次,換池仁扭頭就走。而江百果百思不得其解,那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的一幕,更像是瞬息萬變,那接近於零級的“疼痛指數”,像一雙昆蟲的翅膀掠過她的皮膚,更像是血管中的岩漿在蠢蠢欲動,像是外在的,更像是自發的。
這一次,換江百果追了上去。
池仁昂首闊步,江百果就要一路小跑:“喂,你是做什麼的?”是什麼男人會隨身攜帶一枚鑷子?會對女人的眉眼品頭論足?到底是什麼男人,會膽大包天,又有條不紊地為女人描眉畫眼?
池仁放慢了腳步,這小不點兒,跑了幾步便氣喘吁吁。
“造型師?”江百果認為這有百分之七十的幾率。
但池仁百分之百地否定了她:“秘書。”
江百果停下了腳步。她引以為傲的推斷,在這個男人身上一一失靈,先是他的身高,讓她在陰溝里翻了船,後來,他該走的時候不走,該解釋的時候又揚長而去,而他還是一名……一名秘書。而這又合情合理。他有一副好皮囊,他細緻入微,他百折不撓,他或許還有三分的頭腦,三分的身手,那么,他至少會是一名“及格”的秘書。
而他的老闆一定是女性,用香水味掩蓋一身的銅臭,並對他描眉畫眼的技藝讚不絕口。江百果雙手環胸:不會錯的,他是一名女老闆的男秘書,這回,一定不會錯的。
當江百果消失在了池仁的余光中,池仁沒有停下腳步,因為他沒有停下腳步的理由。他僅僅是回了頭,抬手,向她道別。
就這樣,江百果也抬了手,一,二,三,揮動了三下,如同為他和她的邂逅劃下了一個三角形的句號,牢不可破。
接著,江百果垂下了雙臂,緩緩放開了她一直緊握的左拳,而在她冰涼的掌心裡,赫赫然也是一枚鑷子。
池仁在泰國普吉島被電話叫醒時,是第二天的中午十一點半了。他在前一夜的午夜兩點抵達普吉島,入住了位於卡塔海灘的一家名為卡塔塔尼的五星級度假村。電話是他的老闆何一雯打來的。江百果最後的結論準確無誤:他是一名女老闆的男秘書。
池仁上一秒還在夢裡刀槍劍戟,這一秒接通何一雯的電話,便井井有條:“何總,我的返程票是定在了下周一,但隨時可以改簽。”
“別別別,千萬別改簽,不就五天嗎?沒有你我也死不了。”何一雯聲如洪鐘,“我這沒事兒,就是打個電話關心關心你。怎么樣?難得度假,是如魚得水,還是閒得發慌?”
池仁赤裸著上身下了床,刷地拉開窗簾:“還好。”
“還好就好。”何一雯那廂像是忙得團團轉,“那我們周二見。”
池仁掛斷了電話,整個身子一劈為二,一半浸在冷氣里,一半沐浴在陽光下,令他有些說不出來的難過。泰國普吉島,這也是一片眼看就要被中國人“占領”的海灘,而池仁還是第一次來。或者不要說泰國普吉島了,就連山東的青島,廈門的鼓浪嶼,和海南的三亞,他也一概沒有去過。
池仁打開挎包,從裡面拎出來一條藍綠格子的沙灘褲。這是何一雯送他的,是何一雯買給她的丈夫,但至今沒有派上用場的,她說她量池仁除了襯衫和西褲,也沒有度假的行頭,便送他了。
池仁扯下標籤,穿上它,倒在了露台的躺椅上。
這便是度假了。
池仁從二十二歲開始作為一名秘書,至今八年。當然,那時候他還不是何一雯的秘書,那時候,他還是新上場的鬥雞,他知道他要的是什麼,卻不知道要如何要。他在六年間換了四任的老闆,而何一雯是他的第五任,至今,兩年有餘。而如今,他是這個圈子裡的炙手可熱,在那些人的口口相傳中,他不是秘書,而是明槍,而是暗箭,好像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也沒有他扮演不了的角色,他隨傳隨到,不卑不亢。
就這樣,何一雯主動給池仁放了假,為他安排了泰國普吉島五天四夜的行程。何一雯知道,她的小恩小惠,池仁會記在心上,除了不卑不亢,她還要他不離不棄。
池仁輕笑一聲。何一雯這個人,聰明一時,糊塗一時。她糊塗在他的去留,哪裡是她能左右的,但她又聰明在,她猜對了,難得度假,他這會兒還真是閒得發慌了。池仁看了看錶,還不到十二點。
沒來由地,池仁偏了一下頭,撲了個空。那個小不點兒……她成年了嗎?一定有,照她的“老奸巨猾”,她一定不是個孩子了,但偏偏長了一副未成年的身板,她走在他旁邊,他要是不偏頭,都看不到她。
到底,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池仁把雙手墊在了腦後。
江百果被電話叫醒時,是這一天的早上五點半,而她,也在泰國普吉島。
江百果和池仁乘坐同一班航班,在前一夜的午夜兩點抵達泰國普吉島,之後,她入住了位於卡塔海灘的一家青年旅館。江百果的電話不是誰打來的,而是她設定的鬧鐘。接著,她在洗臉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照了照鏡子,她抬手,向上推了推她的左眉眉梢,這裡,少了一根眉毛,就少了那么一根眉毛,看起來卻大不一樣了。
江百果知道池仁也在這裡。
她知道他和她乘坐了同一班航班,以及他坐在商務艙。她知道他先於她十米,步入了泰國普吉島悶熱的夜色中。他人高馬大,她無孔不入,那么,他在明,她在暗,她知道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知道她也在這裡。但敵在明,我在暗的壞處便在於,在七個小時的旅程中,她一直把玩著她從不離身的鑷子,而她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要不安。
江百果在早上六點二十分,拎著她的手提箱,抵達了那一家名為卡塔塔尼的五星級度假村。當然,她不知道池仁也在這裡。在前一夜的午夜,她目送池仁坐上了一輛銀灰色轎車,消失在了夜色中,她以為她和他終於分道揚鑣。但即便江百果知道池仁也在這裡,她也還是要來。
江百果是一名髮型師,她不是來度假的,她是來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