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涵、朱永新、王志庚、張弘、陳光聯袂推薦
德國幻想類青少年讀物大獎得主夢幻力作
基本介紹
- 書名:跳書人
- 作者:[德]梅希特希爾德•格萊澤 著
- 譯者:朱顯亮 譯
- ISBN:978-7-5407-8152-1
- 類別:兒童文學
- 頁數:380
- 定價:45.00元
- 出版社:灕江出版社
- 出版時間:第一版2017年10月
- 裝幀:平裝
- 開本:32開
主要內容,作者介紹,編輯推薦,媒體推薦,目錄,書摘隨讀,
主要內容
蘇格蘭一座偏僻的小島上有兩個家族——麥卡利斯特家族和倫諾克斯家族,這兩個家族曾經是世仇,現在負責共同守護一個神秘的地下圖書館。兩個家族的孩子在5到25歲之間都擁有跳進書籍世界的神奇能力。這對酷愛讀書的埃米來說,真是太美妙了。
但埃米很快發現書界陷入了危險。《愛麗絲夢遊仙境》中的大白兔、《睡美人》中的睡美人、《道林·格雷的畫像》中的畫像、《綠野仙蹤》中的旋風、《小王子》中的玫瑰花、《仲夏夜之夢》中的夏天……連續被人偷走!
還有埃米的父親居然是一部被燒毀的古老童話手稿中的人物。
埃米和另一個家族的男孩威爾展開了調查。威爾之前還邀請了著名的偵探福爾摩斯。但是不久福爾摩斯就被人殺害了……
作者介紹
著/梅希特希爾德·格拉澤(Mechthild Gläser)
德國青年兒童文學作家。大學主修政治,輔修歷史和經濟。著有魔幻小說《煙與霧之夜》《欺騙與陰影之城》。曾獲得德國德國幻想類青少年讀物大獎。
譯/朱顯亮
資深德語文學翻譯家,譯作有《數字魔鬼》、《羅伯特穿越時空歷險記》、《穿越時空的瘋狂旅行》、《失蹤的女孩兒》、《兒童偵探故事系列》(4冊)、《孩子,你會更優秀》(4冊)等。
編輯推薦
1.這是一部完完全全以圖書和圖書館為題材的長篇幻想小說。圖書館題材的書一直深受孩子和家長的喜歡,也受圖書館界和教育界的喜愛,比如《夢書之城》《周末圖書館》《偷書賊》。
2.本書由多條線索交織而成:古老手稿被燒毀,名著思想連遭偷竊,埃米被人襲擊。故事緊湊,邏輯縝密,語言精煉,情節層層推進,直到答案揭曉,非常燒腦。非常適合喜歡看《福爾摩斯探案集》的讀者。
3. 本書作者梅希特希爾德·格萊澤是德國青年兒童文學作家。大學主修政治、輔修歷史和經濟。她曾憑藉著作《欺騙與陰影之城》獲得德國“撒拉弗幻想獎”(德國幻想類青少年讀物大獎)。
4.《跳書人》在德國出版後佳評如潮,長踞德國暢銷書榜,12個國家購得著作權,此次為首度出版中文版。
5.本書獲得著名兒童文學作家梅子涵、中國教育學會副會長朱永新、國家圖書館少兒館館長王志庚、魔法童書會創始人張弘、《中華家教》主編陳光聯袂推薦。是2017年重磅推出的青少年讀物。
媒體推薦
作者設計了基本的故事脈絡,塑造了個性鮮明的人物,曲折的情節,講述了一個溫柔的愛情故事,並在此基礎上穿插了世界經典故事。
——Vanessas Buecherecke
本書的語言通俗易懂,畫面感很強。
——書評人
一個非常酷的蘇格蘭哥德式背景,穿插著大量的經典名著,讓讀者愛不釋手。
——美國《出版人周刊》
懸念,行動,愛和幽默,我希望讀者能像女主人公埃米那樣跳入圖書的世界。
——讀者
刺激,富有想像力,不僅僅給青少年。
——書評人
梅希特希爾德·格拉澤是個充滿創意的作家。這本書就是個迸發。
——讀者
作者寫了一本充滿奇思妙想又好玩的書中書,將我們所熟知的經典人物形象都串了起來。
——《中華家教》主編 陳光
目錄
序言
1.從前有個小島
2.秘密圖書館
3.奧利弗·特維斯特的口香糖
4.在空白行之間
5.尋找大白兔
6.大火
7.發現
8.天氣變了
9.在追捕中
10.訪問倫諾克斯莊園
11.沼澤地的孩子
12.冬夜之夢
13.莎士比亞座位
14.思想
15.被遺忘的角落
16.公主
17.怪物
18.騎士
19.如果他不死的話
書摘隨讀
“我選擇了你。”
公主說,“跪下。”
騎士按照公主的命令跪下了。
“你發誓,一定要獵取怪物,殺死它,
永不休息,直到我,你的公主,
重新有了安全感。
你敢用你的生命發誓嗎?”
騎士打量著公主的面容,
她那嬌小的鼻子,彎彎的眉毛,
紅潤的臉蛋兒,
映在他的眼前。
她那樣的美麗簡直是完美無瑕。
如果他到死都再也看不到
比她的面孔更美的面孔,
他仍然覺得很幸福,
他這樣認為。
這就像有人遇到了天使。
遇到天使的人決不會讓
天使受到任何傷害。
“我用我的生命發誓!”
他說。
第二天早上的課實在令人失望。我本來打算馬上再跳進《叢林故事》,可格倫給我們作了兩個小時的報告,大講有關書界的事。他談到我們跳書人保護文學世界的使命,說這一使命同時也是榮譽和責任。把書中的人物帶到外部世界來,是被嚴格禁止的,但在緊急情況下可以例外,比如,把他們從一場災難中解救出來,之後他們自己會再次返回到他們的故事中去。他還詳細地解釋道,所有的圖書在某一處都有一個彼此交界的地方,並且故事與故事之間有一條通道,人們可以從一個故事到另一個故事中去,如果你幸運的話,也可以到達所謂的空白行,這個地方也是許多作品人物喜歡去的地方,當然,如果他們剛好不在他們的故事情節中的話,是可以的。他還給我們講了我們祖先的一些逸事,以及他們所犯的一些愚蠢的錯誤。他還嚴厲警告我們導致故事情節變化的嚴重後果,而這一嚴重後果很快就會反映在任何一個印刷本中。任何一個印刷本?有聲音懷疑地問道。
關於前輩們所犯的錯誤,貝齊和威爾肯定聽過無數次了。當威爾無聊地盯著《巴斯克維爾的獵犬》封面看(我也許想像著當時的情景,也許想像著在夜間如何刷一本書?)時,貝齊似乎在感受她所擔負的使命,在格倫所講的每一個詞的下面都忙著畫著重線。她還不停地點頭,或不停地說“完全對”“是的,這是正確的”“這你也許稍後就可以做到,埃米”等類似的話。她的嘴唇不知怎么搞的,今天一大早就閃爍著唇彩的光芒,就好像她早餐吃了一盒沙丁魚罐頭似的。
“比如梅雷亞德夫人,她年輕時就曾跳過《麥克白》……”格倫打斷她的話說道,“嗯,埃米,你有什麼看法?”
我把舉起來的手放下。“這是不是真的很糟糕啊?”我問道,“也就是說,呃,如果有人不從文學門跳書,而是從其他很簡單的地方跳書的話,是不是會把什麼東西搞壞呢?”
格倫的額頭上出現了許多皺紋。“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昨天說過,人們只能從石圈陣跳書。可為什麼只能從那裡跳呢?如果有一個人,我是說如果,晚上躺在床上看書,看著看著就跳了……這會不會有問題啊?”自從今天早晨我醒來後,就有一種內疚感向我襲來,而這種內疚感隨著格倫報告的演講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明顯。我當時也沒有想到真的會跳進《霧都孤兒》,還在故事情節的發展中,用粉末餅乾和口香糖幫助了他們。我聽格倫的報告時間越長,我就越有恍然大悟的感覺,我對書界幾乎是一無所知,也許還不那么聰明,按照自己的突發奇想瞎鼓搗。“難道這樣做真的會出什麼問題嗎?”我心想。
貝齊滴溜溜地轉著她的眼球,悄悄地嘆了口氣。“喔,埃米!”她現在看上去幾乎跟我夢見的一樣。
格倫卻搖了搖頭。“不。”他說,“這是沒有問題的。但這是不可能的。你們的傳家寶只在石圈陣內有作用。”
“真的嗎?”我的目光轉向了威爾和貝齊,“你們有沒有試過,從別的地方跳進去?”
“我有更好玩的事情要做,比在沒事兒的時候自己出醜要強。”貝齊說道,“請原諒,我要去廁所。”她抽出一個化妝手包,吱溜一下離開了。這時候威爾才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瞧著我。他還是那樣蒼白,頭髮和昨天一樣,亂糟糟地豎著。他仔細地打量著我。
“當然試過。”他終於微笑著說道,他笑的時候,右嘴角比左嘴角低了一些。“當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我常常嘗試,但從沒成功過。”
“唔。”我做到了。不過,也許我只是想像著去了一趟《霧都孤兒》,或者只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格倫繼續作他的報告,一個半小時後,才帶領我們向小山丘走去。我們先後跳進了各自的練習冊。威爾的書居然只有幾頁,他應該為此找一個解釋才是。貝齊要繼續勸說打算開冰激凌店的小矮人,為此她特地用眼線筆描了描眼線。我對貝齊沒什麼了解,因此也談不上有什麼好奇心。
我把書一放在臉上,跳書的畫面就開始了。一股潮濕而溫暖的叢林空氣再次迎面撲來,一個個文字在我眼前爆炸,變成植物,緊接著我就聽到了莫格里和狼崽子們的嬉戲聲。當我落到參天大樹的樹根之間時,我聽見樹根小聲地哎喲了一下,可能是被我砸到了。然而這一次,我立刻向有聲音的地方爬去。
“原來是你啊!”蹲坐在灌木叢里的希爾汗跟我打招呼道。
我向它點了點頭。從格倫那裡我知道了我的使命,我要設法獲得莫格里的故事梗概。不過,我很好奇,難道看電視的孩子們不知道《叢林故事》講了些什麼嗎?我讓老虎跟在我身後,我們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叢林的邊緣走去。
路標還在原來的地方,峽谷也和我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樣,在這裡我看到了淚流滿面的年輕人和巫婆之間發生的事情。然而今天,我卻出乎意料地成功爬過了那片岩石陣和亂石堆。腳下的小路慢慢變寬變直了,最後形成了一條大馬路。馬路左右兩邊的陡坡在不停地升高,最終形成了一個盆地,而在盆地的邊上矗立著一個城市。
這個城市不是很大,只有一條街道。但在這唯一的街道上卻擠滿了大大小小的商店,有小賣部、酒館和外賣店等。一個藥店的櫥窗里,展示著他們的一種掌握弱變化動詞的方法。一個胸前掛著小木箱的胖女人叫賣著一種叫什麼奇蹟粉的東西,說如果您眼下正好沒有什麼好運氣,奇蹟粉可讓您在幾秒鐘之內,進入一個快樂到死的境界。在一個市場攤位的櫥窗里,我竟然發現句號和逗號自己去稱重量的趣事(它們兩個的價錢等於三個引號的總和)。攤位旁邊的一個商店裡陳列著斗篷、寶劍和魔杖。門上寫著:英雄旅行用品商店——從古代戲劇到科幻史詩(另提供隨行人員簇擁而行)。
這裡到處可見穿著各朝各代服裝的人物,這不,前面就有一個穿長袍的傢伙,身邊還有一大幫姑娘簇擁著,這幫姑娘大都穿著巨大的鐘式裙子和荷葉領裙子。從他們旁邊走過去的有挎著毛瑟式手槍的戰士、戴著五顏六色帽子的魔術師、穿著女式輕便鞋和套裝褲的女商人,以及面貌猙獰的半獸人。在他們的周圍還有長著蜻蜓翅膀的仙女飛來飛去。一個小男孩騎著的一隻鵝打算去啄快樂到死奇蹟粉,被那個胖女人大聲呵斥走了。
我緊跟著一隻穿著靴子並且兩條腿走路的貓走去,它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到一個叫墨水瓶酒館的門口就不見了。我對酒館門口招牌上寫的“墨水雞尾酒”不感興趣,打算繼續往前走。然而,當小酒館的門在關上之前晃動的瞬間,我偶然瞥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他在吧檯躬身舉著杯子。
我走了進去,坐在那個年輕人的旁邊,他不像昨天那樣可憐巴巴了。“你一直覺得不太好嗎?”
當他抬起頭看我時,他那布滿血絲的眼角里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喔,埃米小姐。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彼此彼此!那幾個老太太又來打擾你了?”
“不,沒有。”他說道,然後一口氣喝完了剩下的半杯酒。他那呆滯的目光似乎在判斷這是不是他喝的第一杯酒。“我只是很悲傷。”他含糊不清地說道,並揮動了一下手臂,差一點打到臥在他身邊只有一巴掌之遠的穿靴子的貓。“關於生活,你知道嗎?關於世界、愛情和命運。這都是殘酷的命運驅使的!呵呵,我的內心裡翻騰著萬千的感受!”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
貓貓嚇得躲到別處去了。
“嗯,是的,”我說,“我理解。”有句叫“借酒澆愁愁更愁”的話悄悄地來到我的嘴邊,但又被我給吞了下去。我站了起來。“我從沒來過這裡,除了您我誰也不認識。也許您有興趣帶我四處……轉轉?”
那個男人憂傷地看了看空杯子的底,然後點點頭,站起了身。他剛一站起來,身子就晃了一下,但他很快又保持住了平衡。“我不能拒絕一個年輕漂亮的太太。”他著重地說道,並隨手將他的襯衫塞回燈籠褲里,把鬆散的發綹重新紮在後腦勺上的一個絲絨蝴蝶結里。然後他微微鞠了一躬,說:“如果我可以自我介紹一下的話,我叫維特。”
在我的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一個明亮的字眼,一本課外讀物的書名,我們曾在去年讀到過:歌德的《少年維特之煩惱》。我突然明白了許多。這傢伙喝了那么多酒,原來是情場失意,十分傷心,在書中他甚至自殺了。而那些奇怪的巫婆則用一語成讖的話刺激他,是想給他這個無望的愛情一個機會。這個可憐的人呢!
“呃,非常高興!”我一邊說,一邊把手伸給了他。他沒有握我的手,反而在我的手上呼出了一個散發著燒酒味兒的吻。我強忍著笑。“這裡發生的事情真是太有意思了。”
維特點點頭。事實上,現在越來越多的作品人物擠進了小酒館,他們大都聚集在一個牆角的桌子周圍,腦袋湊在一起,小聲地說著什麼。
“你缺多少黃金?”我聽到一個人問,他的頭頂上有一層角質鱗片,或許這就是他的頭髮。
“他們都是被輕易殺死了嗎?”一個小個子鵝騎士問一個長著魚尾巴的婦人,只見那個婦人舉起一個大腹玻璃瓶,把裡面不斷流出的水澆在自己的臉上。“整個穀倉都是血,幸運的是殺人行動被制止了。”
“你們已經聽說過愛麗絲的事了?”一個腋下夾著公文包的淺灰色皮膚的男子低聲問道。
維特拉著我向屋外衝去。在外面,他做了好幾次深呼吸。這時,更多的人從我們身邊走過去,擠進那個小酒館裡。“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發生的。”他解釋道,“謠言製造者在幾個小時內就能把一件不起眼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也許我們的書界真的出事了。”
“是《霧都孤兒》嗎?”我的心跳加快了,“難道這個故事被我搞砸了?”
“什麼?不。”維特揉了揉他的鼻子,“據說,《一千零一夜》中的黃金被人偷走了。還有人私下議論,愛麗絲今天早上錯過了大白兔,她沒有辦法找到去仙境的路了。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我是最近幾個小時才關注這件事情的……”
“……喝點什麼?”我挽著他的胳臂,因為他晃來晃去的,眼看就要倒下去似的。
“……不是喝點什麼,是想點什麼。”他糾正我說,“但不管怎樣,人總是會有發怒的時候,這種事在我們這裡還未發生過。這些年來,愛麗絲從來就沒有錯過大白兔,你知道嗎?這種事一定不會發生。如果真的發生,她一定要責備自己的。”
“這……就是說,一個微小的變化可能會引起一個較大的連鎖反應?”如果所有的故事都以某種方式相關聯的話,那么,一包無關緊要的口香糖也會在奧利弗·特維斯特的救濟院裡產生這種連鎖反應?
“看起來,你做了較大的並且有針對性的干預。”維特說道。突然間,他的臉色變得蒼白。整個身子靠在了一個貨攤上,閉上了眼睛。
“我去給你弄口水來喝。”我提議道。
維特卻搖了搖頭。他掏出一個花邊手絹,捂住了自己的嘴和鼻子。“不,謝謝。”他說,“不過……我最好明天陪你……”他氣喘吁吁地繼續說道,“……轉轉?如果你不介意我說對不起……”
他一轉身,嘔吐到裝著一筐新鮮感嘆號的筐里了。我決定踏上回家的路程。
下午,太陽在施托爾姆塞的正上空照耀著,這一變化提醒我們,現在已是七月了。亞歷克西絲利用這個好天氣繼續散步,這樣的好天氣也把我拉到了室外。我前後翻了一會兒《霧都孤兒》,並沒有發現其中的故事有什麼變化的地方(奧利弗似乎在第二天就悄悄地去打聽每人兩份粥的事兒了),於是我把素描拍紙簿和各種不同顏色的畫筆都包在了一個包里。但丙烯顏料、畫筆、畫架、畫布等,我都留在了家裡。我用這些東西把自己武裝起來後,往北穿過沼澤地,向莎士比亞座位走去。這裡的懸崖峭壁急劇而下,就像我們來時所看到的一樣。從這裡往上看,峭壁顯得更加高遠,更加危險。
我坐在一塊岩石上,開始勾勒出長滿植物的山崖和遠處的大海。今天的海水呈鴿子藍色,海水緩緩地向海島滾滾而去,隨之爆發出一聲聲遠古的轟鳴聲。就連海風在最近幾天也變得溫柔起來。雖然海風不停地撕扯著我的頭髮,但我的毛衣依然讓我感到暖融融的。海水散發著鹹味兒和自由的氣息,陽光在我的手指上跳來跳去。我用幾個飛速的劃線畫出海浪的運動狀態,又畫出幾朵映照在海浪背後的雲彩的模樣。但現在我後悔的是,我把顏料落在德國了。
這個景色是我所見過的最美麗的景色了。
這景色讓我覺得,我好像坐在了世界的盡頭。這裡沒有手機接收裝置,或者說沒有網際網路的接收裝置,更不用擔心什麼人在什麼地方把什麼東西貼在什麼網際網路平台上。喬麗娜離我很遠很遠,沒什麼可擔心的了。現在唯一重要的事情是,我要欣賞那片淡藍色的天空越過海島向遠處延伸,並越過海面撫摸著地平線的美景。我從來沒有感到過這么大的空間圍在我的身邊,讓我自由地呼吸,讓我無垠地去思考。杜鵑花俯身在岩石上,好奇地向遠處窺望著。
我正在畫一些小花朵時,一個人影落在了我的畫紙上。
“漂亮。”有人在我身後說道。
我緊緊握住我的鉛筆,緊緊按住這一具有魅力的時刻一陣子,然後我呼出一口氣,並轉過身來。“嗨。”
威爾站在我的身後。他指著我膝蓋上的畫紙說:“我不知道你會畫畫兒。”
我揚起眉毛。“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不對嗎?你根本不知道關於我的任何事情。”話音聽起來很刺耳,比我故意說的還要刺耳。
“是,是。”威爾說,“我也只知道你的名字。但我還知道,你是一個有才華的跳書人,因為你在第一次訪問書界的時候,就已經到達一部長篇小說的邊緣了。”
“唔。”我再次彎下腰來看著我的畫兒,“不管怎么說,也不是什麼很特殊的事情。”“對。”
當我拿起一支較軟的鉛筆畫海浪的陰影時,海風吹亂了我的頭髮。
威爾還站在我的旁邊,觀看我的作品,並看著我如何畫天空的陰影。過了一會兒,他清了清嗓子。“很顯然,你要畫一陣子。”他沖我俯下身來說,“那么現在我就讓你安靜下來,我一個人先回去了,行嗎?”
我沉默不語。他是對的,我一直在避免說那些沒用的話。我在課堂上經常看見他和貝齊,但我不想和他們交朋友。在交朋友這個問題上我更加謹慎,非常小心。
此外,在我的新同學裡面還沒有一個人對我表示歡迎。尤其是威爾,他看上去整天在忙碌,好像他整個人完全在另外一個世界似的。
但對於他來說,我猶豫的是對他的回答很可能不夠隨和,因為他要轉身離我而去了。他腳下穿著一雙破舊的皮靴,毛茸茸的頭髮在身後蕩來蕩去。這使我忽然想起,我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樣一頭隨風飄蕩的頭髮。
“那你前天傍晚是不是在莎士比亞座位上待過?”我說。這時他快進入沼澤地了。
威爾停下了腳步。“是的。”他說。
“你為什麼在暴風雨的天氣里還在外面待著?是為了那隻巨大的狗狗嗎?”
他走回來,坐在我旁邊的一塊岩石上。“我在找一個人。一個……朋友。那狗狗是他的。”
“你找到他了嗎?”
“很遺憾,沒有。”他兩手托著腮說,“我把整個小島都翻了個遍,還是沒找到他,他可能走了。”
“離開這裡了?”
“可以這么說。”
威爾向大海深處看去。“你還要繼續畫畫嗎?”威爾問道。
我的素描已接近尾聲,我把畫本和鉛筆放在了草地上,從側面看了一眼威爾。他的鼻子上有一個很小的凸起,好像曾經被打斷過似的。他的臉有一點兒稜角,不失為一個完美漂亮的臉龐。他那藍灰色的瞳孔清澈明朗,差不多像施托爾姆塞藍天的顏色。一雙天藍色的眼睛。
“難道你有了什麼發現嗎?不然,你的書為什麼突然變薄了呢?”我問。
“有的。”他降低聲音,耳語道,“因為夏洛克·福爾摩斯不見了。”
“喔!”我脫口而出,“也許他在另一本書里呢?不是有一部最全的《福爾摩斯探案集》嗎?”
威爾嘆了口氣。“是的,其他書中的福爾摩斯都沒看到過他。”
“那么說,我今天早上聽說的黃金被盜,還有《愛麗絲夢遊仙境》中出現的差錯,可能是一種誤傳。”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威爾顯然沒有明白我說的話,繼續說道,“從我五歲那年起,他總是幫我解開謎團,想出辦法破解案件,我總是在他離開故事情節的時候幫助他。”
“你想在施托爾姆塞找到他?”令我感到困惑的是,文學作品的世界和真正的現實世界突然重疊了起來。“他為什麼要待在對他們來說的外部世界呢?”
威爾把頭往後一仰,在陽光的照耀下閉上了眼瞼。他的眼睫毛在他的皮膚上投下一道彎曲的陰影,看上去就像一輪黑月亮。他是那樣放鬆,似乎把自己交給了大地。我注意到,他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縫,手指頭深深地埋在草叢中。
“你把他帶到這裡來了,對嗎?”
“這樣的事是不被允許的。”
“是嗎?”
“這是不被允許的,埃米。格倫今天早上反覆強調了。”
“可我把口香糖和餅乾給了奧利弗·特維斯特。”
威爾眨了眨眼。“真的嗎?”一絲微笑悄悄地爬上他的臉頰。他審視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我是不是一個可信的人。“埃米·倫諾克斯,”他咕噥著說,“我們的家庭不喜歡搞特殊的人,你知道嗎?”
我想起了貝齊的話。“我已經注意到了。”
他幸災樂禍地瞅著我,右臉頰上有一個酒窩。“那就這樣吧!我還想到村里和海灘上再去找找我的朋友。也許福爾摩斯在測試我,看我能否找到至關重要的線索。也許他正在酒吧里豪飲。你跟我一起去嗎?”
我點點頭。雖然今天我被那個喝醉酒的作品人物煩得夠嗆,但我不會拒絕散步的,更不用說陪伴的是一個很帥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