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在2世紀前葉的西方文獻中,只有
馬其頓商人遣使到達Seres(希臘、羅馬人對中國的稱呼)首都Sera(洛陽)的記載。這一記載一直通過羅馬大地理學家托勒密(Claudius Ptolemaeus,約公元90~168年)的巨著《地理學》保存至今。
漢籍史料載羅馬商團“於公元100年11月抵達
洛陽。在洛陽宮廷受到
漢和帝的接見。此事被
東漢史官記錄在冊,後來又被
范曄編入《
後漢書·和帝紀》。”這“是陸路經西域到達
賽里斯首都
賽拉(Sera,洛陽)的首批西方人”,“在洛陽,他們受到了東漢政府的熱情款待,並賜予‘
金印紫綬’”。
希臘文獻中早已出現“
賽里斯”(Seres),意為“
中國人”。據公元前4世紀希臘人亨利克泰夏斯(Ctesias)等的記載,這種稱名就是起於“絲(Ser)”(參見前文所引的米勒【Muller*】版本,1884年巴黎迪多書店版本,轉引自【法】戈岱司編《希臘拉丁作家遠東文獻輯錄》,耿升譯,
中華書局,1987年版)。也有可能如公元2世紀的
羅馬人包撒尼雅斯(Pausanias)的《希臘志》中所說,就是“他們國內生存的一種小動物,希臘人稱之為‘賽兒’(Ser*)”。我們可以肯定,希臘文中是以Seres來稱
中國的,其起於蠶與絲的本意。
漢籍史料
《
後漢書·西域傳》概述漢代經營西域的成就:“漢世
張騫懷致遠之略,
班超奉封侯之志,終能立功西遐,羈服外域。自兵威之所肅服,財賂之所懷誘,莫不獻方奇,納爰質,露頂
肘行,東向而朝天子。故設戊己之官,分任其事;建都護之帥,總領其權。先馴則賞籯金而賜
龜綬,後服則系頭顙而釁
北闕。立屯田於膏腴之野,列郵置於要害之路。
馳命走驛,不絕於時日;商胡
販客,日款於塞下。”
中國文獻中的描述並非虛詞,
古希臘羅馬的記載可為佐證。公元二世紀希臘地理學家
托勒密在著作《地理志》中根據另一位地理學家
推羅的馬林努斯(Marinus)著作的一個片段提到,一位以經商為業的
馬其頓人梅斯·提提阿努斯(Maes Titianus)曾記載從
幼發拉底河到位於中亞某地的石塔的路程;梅斯本人未到過
賽里斯國(Seres),但他派自己手下一批人到過那裡。
據史書記載,公元100年羅馬商團到達過中國洛陽:
《
後漢書·西域傳》:“和帝永元六年,
班超復擊破
焉耆,於是五十餘國悉納質內屬。其
條支、安息諸國,至於西海,四萬餘里,皆重譯貢獻。(永元)九年班超遣掾
甘英窮臨西海而還,皆前世所不至,山經所未詳……於是遠國蒙奇、兜勒皆來歸服,遣使貢獻。”
《後漢書·和殤帝紀》:“永元十二年,冬十一月,西域蒙奇、兜勒二國遣使內附,賜其王金印紫綬。”
《
後漢紀·和帝紀》:“永元十二年……,西域蒙奇、兜勒二國遣使內屬。”
羅馬商團“於100年11月抵達洛陽。在洛陽宮廷受到
漢和帝的接見,賜予‘
金印紫綬’。此事被東漢史官記錄在冊,後來又被
范曄編入《
後漢書·和帝紀》。”這“是陸路經西域到達
賽里斯首都
賽拉(洛陽)的首批西方人”,“在洛陽,他們受到了東漢政府的熱情款待”。外國學者中也有人持相似的見解,如日本學者
長澤和俊認為,“蒙奇、兜勒兩國的入朝是在永元十二年冬十一月,歷來新的遠國的入朝,一般都有中國的使節伴隨,那么大概在永元九年出發的
甘英,於永元十二年春夏回到
西域都護身邊,而兩國使節則繼續東進,於同年十一月,到達了洛陽。”
中西方文化交流
漫長的中西交通從很早的歷史時期就已開始。
絲綢作為
中國的國寶,在殷周時期已相當發達,並為周邊民族所喜愛。在歐亞文明圈外散居著無固定住所的草原遊牧民族,他們充當了兩種文明的傳播者,促進了地處
歐亞大陸東西兩端各國之間的文化交流。
中國絲綢傳入
西方,首先是從繞行
裏海、
黑海,直達
地中海的北方草原之路開始的。
從史料上看,出訪西方國家的第一位中國元首,可能是公元前十世紀的
西周首領
周穆王。當時他從中原出發,驅車西遊到西北,抵達中亞的一些氏族部落,以絲綢作為國禮,贈送給所出訪的國家。這大概是絲綢西傳最早的歷史。
直至公元前二世紀,
漢武帝派
張騫出使西域,才開通了從新疆通往西亞的綠洲絲路,這條人們通常意義所指的
絲綢之路,晚於
草原絲路達幾個世紀之久。
公元前八世紀,希臘出現所謂的“大移民”運動,也就是由古代農業性移民轉到商業殖民。其中一支向北越過赫勒斯滂,深入整個
黑海沿岸。這些古希臘人與黑海北岸的
斯基泰人貿易頻繁,斯基泰人除以穀物、羊毛和奴隸為交易貨物外,還轉銷來自遙遠東方的貨物。在著名的《荷馬史詩·奧德賽》中寫道:“從門閾直到內室,椅子上放著柔軟的綺羅。”這些絲綢很可能就是與斯基泰人交換得來的。
西方人眼中的中國
希臘人雖然很早就已開始使用絲綢,並稱
中國為“
賽里斯國”(Seres,即產絲之國),但由於遠隔重洋,路途遙遠,不了解中國的蠶絲生產,他們對這種神奇絲的來源一無所知。於是,西方人添附了中亞民族關於絲綢的離奇神話,憑藉他們的想像,對遙遠的“賽里斯國”和絲綢的來源作出了各種各樣十分荒誕的猜測,從而也產生了對蠶絲的各種誤解。
公元前五世紀的希臘人認為,賽里斯人“身體高大近二十英尺,過於常人,紅髮碧眼,聲音洪亮,壽命超過二百歲。”有學者認為這裡所指的賽里斯人可能是指中亞以東的民族,即現今新疆維吾爾族的祖先,也是絲綢貿易的中間商,並不是指中國漢族。
西方人眼中的絲綢
公元一世紀,羅馬博物學家
老普林尼在其《
博物志》中提到“
賽里斯國”,稱該國“林中產絲,聞名世界。絲生於樹上,取下濕一濕,即可梳理成絲。”可見當時的歐洲人認為絲是從樹上來的。
希臘一位名叫波金尼阿斯的地理學家,則做出了更加離奇的推測:賽里斯人所用織綢緞之絲,來自一種名為塞兒的小蟲。此蟲的大小約兩倍於甲蟲,吐絲時如樹下結網的蜘蛛。蜘蛛八足,該蟲也有八足。賽里斯人於冬夏兩季建房舍蓄養該蟲,並用該蟲所吐細絲纏繞其足。先以稷養四年,至第五年改用青蘆飼養。青蘆為此蟲最愛,蟲因食之過量,血多身裂而死,體內即為絲。”這種愛吃青蘆的“大甲蟲”是公元二世紀西方人對蠶的一種想像。
到了公元四世紀,希臘人又想出了一種會產絲的“羊毛樹”:林中有羊,有人勤加灌溉,梳理出之,成精細絲線,半似羊毛纖維,半似粘質之絲。
大約在公元六世紀,幾個印度僧人把中國蠶種藏於行路杖中,從中國西部走私到東羅馬
拜占庭,此後,歐洲有了蠶絲業。這時他們才搞清楚“產絲者乃一種蟲也。絲從口中天然吐出,不須人力。蟲以桑葉養之。”公元六世紀之後,“
賽里斯”這一稱呼也逐漸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