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論都賦
- 創作年代:東漢初
- 文學體裁:賦
- 作者:杜篤
作品簡介,作者簡介,作品原文,
作品簡介
東漢初杜篤所作,描繪了西京(長安)的險要地勢,說明應定都長安的原因。屬東漢流行的京都賦作品之一。此賦頗具創意。他緣以東漢政局穩定之後,光武帝行幸長安,經營宮室,傷憫舊京,……悽然有懷祖之思,喟乎以思諸夏之隆 ,而洛陽人士心存疑慮,於是寫此賦,闡明 關中表里山河,先帝舊京,不宜改營洛邑 ,並上奏。《論都賦》採取大賦設客主問答的形式,開篇以散文為序,本體以韻文展開,語多鋪排,言辭辯贍,打破了以往文學之士獻賦頌聖娛悅的老例,居然作為疏章,奏諫國事,提高了賦體文學的政治品位,將經國濟世的套用性與審美娛情的藝術性結合在一起,在大賦衰竭的情況下,一定程度上豐富了表現題材,擴大了內在張力,在內容上直接啟發了班固《兩都賦》的創作。
作者簡介
杜篤(?~78)東漢學者,字季雅。今陝西西安人。學識淵博,但不拘小節,因事在京入獄。獄中寫誄文頌揚開國功臣大司馬吳漢功業,受光武帝賞識獲釋出獄。建初三年(78),以從事郎中隨車騎將軍馬防與西羌作戰陣亡。杜篤著《明世論》15篇,均已散佚。著賦、誄、吊、書、贊、七言、女誡及雜文共18篇,今存《論都賦》、《吊比干文》等10餘篇,以《論都賦》流傳最廣。
作品原文
臣聞知而復知,是為重知。臣所欲言,陛下已知,故略其梗概,不敢具陳。昔般庚去奢,行儉於亳,成周之隆,乃即中洛。遭時制都,不常厥邑。賢聖之?#93;,蓋有優劣;霸王之姿,明知相絕。守國之執,同歸異術;或棄去阻阸,務處平易;或據山帶河,併吞六國;或富貴思歸,不顧見襲;或掩空擊虛,自蜀漢出,即日車駕,策由一卒;或知而不從,久都墝埇。臣不敢有所據。竊見司馬相如、揚子云作辭賦以諷主上,臣誠慕之,伏作書一篇,名曰《論都》,謹並封奏如左。
皇帝以建武十八年二月甲辰,升輿洛邑,巡於西嶽。推天時,順斗極,排閶闔,入函谷,觀阸於崤、黽,圖險於隴、蜀。其三月丁酉,行至長安。經營宮室,傷愍舊京,即詔京兆,乃命扶風,齋肅致敬,告覲園陵。悽然有懷祖之思,喟乎以思諸夏之隆。遂天旋雲遊,造舟於渭,北斻涇流。千乘方轂,萬騎駢羅,衍陳於岐、梁,東橫乎大河。瘞后土,禮邠郊。其歲四月,反於洛都。明年,有詔復函谷關,作大駕宮、六王邸、高車廄於長安。脩理東都城門,橋涇、渭。往往繕離觀,東臨霸、滻,西望昆明,北登長平,規龍首,撫未央,覛平樂,儀建章。
是時孝武因其餘財府帑之蓄,始有鉤深圖遠之意,探冒頓之罪,校平城之讎。遂命票騎,勤任衛青,勇惟鷹揚,軍如流星,深入匈奴,割裂王庭,席捲漠北,叩勒祁連,橫分單于,屠裂百蠻。燒罽帳,系閼氏,燔康居,灰珍奇,椎鳴鏑,釘鹿蠡,馳阬岸,獲昆彌,虜𠐍侲,驅騾驢,馭宛馬,鞭駚騠。拓地萬里,威震八荒。肇置四郡,據守敦煌。並域屬國,一郡領方。立侯隅北,建護西羌。捶驅氐、僰,寥狼邛莋。東攠烏桓,蹂轔濊貊。南羈鉤町,水劍強越。殘夷文身,海波沫血。郡縣日南,漂概朱崖。部尉東南,兼有黃支。連緩耳,瑣雕題,摧天督,牽象犀,椎蚌蛤,碎琉璃,甲玳瑁,戕觜觿。於是同穴裘褐之域,共川鼻飲之國,莫不袒跣稽顙,失氣虜伏。非夫大漢之世盛,世藉廱土之饒,得御外理內之術,孰能致功若斯!故創業於高祖,嗣傳於孝惠,德隆於太宗,財衍於孝景,威盛於聖武,政行於宣、元,侈極於成、哀、祚缺於孝平。傳世十一,歷載三百,德衰而復盈,道微而復章,皆莫能遷於廱州,而背於鹹陽。宮室寢廟,山陵相望,高顯弘麗,可思可榮,羲、農已來,無茲著明。
夫廱州本帝皇所以育業、霸王所以衍功,戰士角難之場也。《禹貢》所載,厥田惟上。沃野千里,原隰彌望。保殖五榖,桑麻條暢。濱據南山,帶以涇、渭。號曰陸海,蠢生萬類。楩枏檀柘,蔬果成實。畎瀆潤淤,水泉灌溉,漸澤成川,粳稻陶遂。厥土之膏,畝價一金。田田相如,鐇䦆株林。火耕流種,功淺得深。既有蓄積,阸塞四臨:西被隴、蜀,南通漢中,北據谷口,東阻嶔巖。關函守嶢,山東道窮,置列汧、隴,廱偃西戎;拒守褒斜,嶺南不通;杜口絕津,朔方無從。鴻、渭之流,逕入於河;大船萬艘,轉漕相過;東綜滄海,西綱流紗;朔南暨聲,諸夏是和。城池百尺,阨塞要害。關梁之險,多所衿帶。一卒舉礧,千夫沈滯;一人奮戟,三軍沮敗。地埶便利,介冑剽悍,可與守近,利以攻遠。士卒易保,人不肉袒。肇十有二,是為贍腴。用霸則兼併,先據則功殊;修文則財衍,行武則士要;為政則化上,篡逆則難誅;進攻則百克,退守則有餘:斯固帝王之淵囿,而守國之利器也。
逮及亡新,時漢之衰,偷忍淵囿,篡器慢違,徒以埶便,莫能卒危。假之十八,誅自京師。天畀更始,不能引維。慢藏招寇,復致赤眉。海內雲擾,諸夏滅微。羣龍並戰,未知是非。於時聖帝,赫然申威,荷天人之符,兼不世之姿。受命於皇上,獲助於靈祇。立號高邑,搴旗四麾。首策之臣,運籌出奇;虓怒之旅,如虎如螭。師之攸向,無不靡披。蓋夫燔魚剸蛇,莫之方斯。大呼山東,響動流沙。要龍淵,首鏌鋣,命騰太白,親發狼、弧。南禽公孫,北背強胡,西平隴、冀,東據洛都。乃廓平帝宇,濟蒸人於塗炭,成兆庶之亹亹,遂興復乎大漢。
今天下新定,矢石之勤始瘳,而主上方以邊垂為憂,忿葭萌之不柔,未遑於論都而遺思廱州也。方躬勞聖思,以率海內,厲撫名將,略地疆外,信威於征伐,展武乎荒裔。若夫文身鼻飲緩耳之主,椎結左衽鐻鍝之君,東南殊俗不羈之國,西北絕域難制之鄰,靡不重譯納貢,請為藩臣。上猶謙讓而不伐勤。意以為獲無用之虜,不如安有益之民;略荒裔之地,不如保殖五穀之淵;遠救於已亡,不若近而存存也。今國家躬修道德,吐惠含仁,湛恩沾洽,時風顯宣。徒垂意於持平守實,務在愛育元元,苟有便於王政者,聖主納焉。何則?物罔挹而不損,道無隆而不移,陽盛則運,陰滿則虧,故存不忘亡,安不諱危,雖有仁義,猶設城池也。
客以利器不可久虛,而國家亦不忘乎西都,何必去洛邑之渟瀯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