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經文

許經文

許經文,現居北京,2001年考入中國人民大學徐悲鴻藝術學院。2005年畢業獲文學學士學位。後至徐悲鴻紀念館工作,從事專業創作和傳統書畫研究多年。許經文的繪畫展現出對傳統繪畫技藝的純熟掌控,在當代年輕藝術家中是很少見的。同時探索尋找新的語言形式,力求在完整傳承傳統繪畫技法的基礎上,尋求發展和突破。這種“精修古法,緩和改良”的藝術理念,在追求效率的現代社會似乎顯得過於鬆散和被動,卻頗受收藏家和評論家的喜愛。

基本介紹

  • 中文名:許經文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族
  • 出生地:瀋陽
  • 出生日期:1982年
  • 畢業院校:中國人民大學
  • 性別:男
參與展覽,出版記錄,作品特點,代表作品,作品評論,

參與展覽

2014年中國當代水墨展 美國丹佛
2014年 南京國際美術展 南京
2014年 素風景:許經文作品展 北京 第零
2013年 “微觀與精緻”--首屆中國工筆重彩、水墨作品學術研究展 北京
2012年 “盛世丹青”2012中國當代山水畫名家作品邀請展 黑龍江哈爾濱
2011年 “書畫研究”學術提名展 北京
2011年 中國書畫名家第十六屆聯展 山東濰坊
2010年 韓國首爾中國藝術展 韓國 首爾
2009年:“聚,散”國家畫院學術邀請展 北京
2008年 “黑貓、白貓”現代藝術展 北京
2008年“匯巨——無學術不展覽”繪畫聯展 北京
2007年 中國當代藝術邀請展 美國 邁阿密
2007年 首屆環鐵國際藝術展 北京
2005年 徐悲鴻藝術學院畢業展 北京
2005年 許經文個人作品展 北京
2004年 徐悲鴻藝術學院師生優秀作品展 北京
許經文
許經文
許經文

出版記錄

許經文
2013年 作品《山水之一》刊登在《品特藝術》第12輯
2012年 作品《浮雲牆外》刊登在《藝術中國﹒文藝生活》2012年第8期
2011年 作品《曲徑通幽處》刊登在《書畫研究》10月刊
2005年 作品《家園》系列刊登在雜誌《青年書畫界》
2004年 《無題》入選刊登在《人大校友》期刊

作品特點

許經文
許經文
山水本身在現代藝術中的尷尬處境,使藝術家本能的逃避,這個矛盾本身是作品延續的價值,而畫面本身的價值在歷史的角度已經變得微乎其微。
許經文的畫,更具體地表達了這種矛盾。看似寧靜的畫面,本質是現代人和傳統文人之間在價值觀上的衝突,這種衝突是文化傳承和歷史發展歷程里必然的,我們從他的畫裡看到的是這個時代關於記憶的迷失。
在舊的語境下,看許經文的繪畫,我們不乏看到他對傳統大師的敬畏,倪瓚的清雅風骨、董其昌文人情懷,在畫面上呈現出一種精神上的相承,這種相承是中國元素的另一種體現方式,在這個方式的誘導下你無法拋開對當下中國繪畫市場中常見的中國符號的聯繫,這種對比是我們看到年輕一代山水畫家對現代經濟型社會的一種冷靜旁觀,同時提出了新的命題,就是對中國哲學思辨的精神維度再次擴展。
許經文的繪畫讓我們感覺到他對自我的迷失以及自我價值的的判定雙重回歸。
許經文的藝術也許是中國畫當代轉型的一個希望,這種“志存高遠、思在深微、積於跬步”的“慢理論”恰好填補了當今浮躁的藝術市場“靜心創作“的缺口。

代表作品

許經文作品集
評論文章
寧靜致遠
——我看許經文的山水畫(許俊)
人的一生是在選擇中度過的,生活、學習、做事、出行、愛情、事業等等都需要做出個人的選擇,當然這選擇包含有主動與被動,應該說選擇無處不在,往大里說它是一個人能有所成就的關鍵節點。簡而言之,人生重在選擇。選擇的過程就意味著含有不確定的因素,有時是出於深思熟慮,有時是興趣所致,但許多是出於偶然導致的必然,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是命運的安排。我不是宿命論者,但我相信選擇中蘊含和體現著緣分。許經文是我十多年前教過的學生,那時他以優異的成績從東北瀋陽考入中國人民大學藝術學院,二年級分專業時他選擇了中國畫,三年級進工作室時他選擇了我主持的山水畫工作室,也許這就是緣分吧。屈指算來,我自大學畢業後從事美術教學工作已有三十年了,做老師的當然是喜歡勤奮刻苦和有悟性的學生,學生取得了成績,總使我由衷地感到欣慰。經文就是一個勤奮且有悟性的學生,通過他自己不懈的努力學業有了很大的進步。經文畢業後留在了北京徐悲鴻紀念館工作,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堅守著自己的理想,從沒有後悔他的選擇,在努力做好自己工作的同時默默地利用工作之餘堅持著繪畫創作,許多作品入選了專業性的展覽,作為風華正茂、初入藝壇的畫家他的繪畫作品已得到了社會一定的認可。
我常在課堂上對學生講:做人惟求“志”字,做事惟求“誠”字,做學問惟求“靜”字。”志字,在這裡我解釋為:志向和志氣。志向,也就是我們所說的人生要有理想,三國時諸葛亮有句名言:“夫志當存高遠”,有了高遠的志向是為“事竟成”的前提。志氣,正如孟子所言:“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何為“志”?字義上直述就有“心”之“士”。誠字,是指要做畫家先要認認真真做人,要以誠心誠意為前提,弘一法師強調:“先器識而後文藝。”“器識”就是做人真誠的品德,一個畫家沒有“器識”,無論技法何等精通,亦不足道。靜字,這裡應有兩個含意:一是“寧”,把心沉下來忘掉一切雜念,如泥沙沉入潭底,使心如止水,清澈明亮,上下千年,縱橫萬里,盡在眼底。心若不靜,如一池渾水,水深尺許,兩眼亦茫茫渾濁不清。《文心雕龍》中“水停以鑒”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二是“審”,是為清楚、詳知、明悉、周密而謹慎,也就是勤思考的意思。
經文有自己的志向,我不敢說這志向有多么崇高,但我看到的是他在腳踏實地行動著,向著他既定的目標做著自己的努力。在藝術審美上,他用心領會中國文化經典傳達的意旨與精神。在繪畫技法上,他崇尚傳統繪畫的高妙與精湛。在他的作品中,你能感覺到他對藝術的執著與熱愛。他的山水畫體現著中國文化倡導的“天人合一”的精神。對中國畫的創作有他自己想法,是個有“心”之“士”。“線”是中國畫造型的最大特性,“點”的延長即成線,“點”成為中國畫中最基本的因素,經文的畫更強調“點”的套用,層層的點加使畫面變得朦朧和豐富。古人云:“文以載道。”畫亦然。要成為一名有思想、有作為的畫家,必須在創作上有自己的主見。經文還創作了一批我稱之為“意向山水”的作品,彰顯出他對當下生活狀態與景象的反思,是他在藝術追求上的探索,頗具新意。在他的山水畫面里,有紅色幕布,有公路標牌,還有攝像探頭,荒誕的背後隱約在述說一個個耐人深思的故事,引出了一個個現實生活中亟待解答的問題。經文真誠地對待他的每一幅作品,創作中沒有半點的含糊,他把至真至誠的態度凝聚在他靜謐朦朧的作品中,認認真真做人,認認真真作畫,這也使他的作品多了份亦耐人尋味的情愫。我以為,能夠讓畫面產生出寧靜深邃的畫意,畫家首先必須具備寧靜無塵的心境,去除一切雜念,正所謂先有“澄心靜慮”才能到“有所悟覺”,從經文創作的作品已能體現出這一點。在對“靜”字的體驗中,他已有“審”的概念,孟子說得很明白:“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 從“以物寄情”到“物我兩忘”,用心作畫方可如陸機所言:“籠天地於形內,挫萬物於筆端”。我還以為,有了寧靜的心態才能在創作中面對一切困難,這裡又體現了一個“磨”字,磨滅了雜念,磨練了意志,磨礪了性情,這樣才能使我們的作品達到平靜沖逸的更高境界。經文的努力已初見成效。
薛永年先生在《丹青本色——當代中國畫藝術原創百家提名展作品集》序言中寫道:“百年來的中國畫曾經先後受到政治思維與商業思維的影響,兩種思維的一個共同弱點,是在不同程度上違背了藝術規律,又在革新浪潮中不同程度地丟失了傳統的精華。”如何在當下浪花迭起的潮流中,遵循藝術規律,把穩前進方向,創作出既有傳統又有新意的作品,是擺在中國畫家面前需要不斷自省、不斷調整、不斷解決的課題,對於要想有所作為的畫家來說要付出更大的努力。經文年輕,假以時日,持之以恆的努力必將使其不斷地進步。我期待著他創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取得更加令人矚目的成績。
許俊 2013年歲尾寫于樂山樓
許經文的素風景:少年心事獨成秋
夏可君
水墨是一種狀態,藝術家沉迷於水墨材質的生動微妙性卻還要灑脫自在,激活自然對象的鮮活性卻還有著精緻的手藝,藝術家有著面對自然時的那種沉靜狀態卻又不失個性姿態,因此水墨對於藝術家的要求是獨特的:要求藝術家長久地在筆墨控制中尋求筆蹤變化的可能性,尋找筆墨新的表達可能性,同時還要磨練自己的心性,傳達出自己的生命感受。藝術家面對水墨時的態度異常重要,那是面對水墨材質的默化觀照方式,那種沉靜從筆墨中內在透顯出來,一個藝術家越是過早認識到這些,他的水墨語言就越是純淨。許經文就是如此,他的《素風景》系列作品,有一股內在的靜氣從作品中生髮出來。
年輕的許經文一開始就接續了傳統的精髓,即晚明龔賢的血脈,以細膩線條和層層罩染的墨色,烘托出畫面山石塊面處的空白光感,帶來一片潔淨空靈的意境,回到傳統乃是獲取古意,這是當代水墨的一條內在轉化之路,因為水墨首先需要的是一個藝術家的心性的洗滌,而非簡單個性的張揚,那樣看起來似乎很革命,卻過於讓水墨走向圖式與外在形式。接續古意是尋回那種內在的靜氣,水墨是沉靜的,是一種默化的品性,許經文的筆感與墨感具備了這種品質。這種品質是含蓄與雋永的,水墨作品有著自身的永恆性,那是雋永,是一種無所獲取的眷念,一種不張揚但持久地執著的生髮,所謂耐人尋味,讓人著迷卻不著魔,只是可以持久沉浸其中,水墨的餘味就是如此,因此,當代水墨就是接續傳統的餘味,讓餘味有著當代純粹的視覺感受。
但是受過現代洗禮的現代人,視覺更多感受到的是風景的景觀,即以對象化或者客觀的態度來看待自然,那么,如何在山水畫與風景畫上尋找到內在的契合點呢?這需要提取自然對象,使之簡化,擺脫傳統的程式化與意境營造,但又保存筆墨的餘味,即,既有著水墨筆墨內在的含蓄,又有著風景的獨特視覺構成,還要有著現代人的個體生命感受。
隨後,許經文聚焦在自然對象的提取上,傳達出了水墨的詩性品質,水墨是詩性的,古典的詩性要求簡約但凝練,這就要求藝術家從自然中提取與自己內心相應的視覺形式,他集中對古代山水畫的提煉上,集中在“樹”和“竹”的提取,但畫面上的“樹”與“竹”卻已並非僅僅是自然的對象,而是某種生命感知的元素性,即接受自然元素性的作用,比如風、煙雲以及光照,而形成姿態,並賦予筆墨濃淡的細膩變化,在一片煙雲浩淼中,古典的山水畫經過簡化後,成為一種純粹的筆墨痕跡,樹枝與皴法都被簡化,樹枝濃墨肌理畫但枝幹留白形成對比,山巒以灰調子墨色層層罩染,或者有時候以淡雅的色粉暈染,體現出許經文對於傳統內在心法的攝取能力,直取傳統山水畫的精魂。
但許經文畢竟是當代青年,他需要把山水畫的內在靜氣轉換出來,少年的心事接續了古意,但那是一種內在的記憶,水墨在這個時代復活的使命是進入內在的記憶,即進入對自然雋永的剩餘記憶,這是個體的事情,不是傳統文化與歷史的傳承,僅僅是個體內在的喜愛與天地的普遍性感受。許經文開始把一兩隻枯樹直接置於畫面中心,沒有樹葉遮擋,只有兩株枯樹彼此相伴,以土褐色的調子作為背景,地平線上還有一株更為低矮的枯樹,這個獨特的場景,讓我們感受到了個體面對世界時的那種孤獨,這不再僅僅是少年的為賦新詞強說愁,而是少年心事之獨成秋了,是個體生存感受的見證。這是一個現代性的虛無個體尋找另一個個體時的那種寂寥感,置於畫面中心的堅定也可以看出畫家的品質。似乎這是一個內心的舞台,從此讓許經文找到了水墨語言流溢的空間(無題-5 ,2010年創作)
隨後,許經文集中於畫樹枝,僅僅是樹枝,不是樹與樹林,是枝條之觸角的伸展,是個體心語的表達,這進一步的簡化,讓樹枝成為個體生命姿態獨語的象徵,如同傳統的竹枝就是個體“人字”與“個子”的書寫,一株孤樹挺立在風景中,並不刻意表達,接近於現代性的無人稱狀態:即並非“你我”的主體人稱,而是第三人稱的“它”,而且處於無語狀態,只是在那裡,靜默與靜立著,重新尋求與世界的關係。
這種客觀的姿態讓許經文開始轉向風景視角的建構,從山水畫向著風景畫轉換,這當然要求視覺變化,不再是傳統心性內在靜態的凝視,而是不斷變化,但水墨的內在靜氣要保持住,我們就看到:或者山水前面出現打籃球的空無場景,或者是風景中出現一個打上紅色叉叉的道路標記,這些都是現代都市人的日常生活,但這些都僅僅是干擾自然風景的噪音,但又不可能不接納這些要素,關鍵是如何接納了。這是藝術的難題也是藝術家個體生活的困惑,因此,許經文有時候就直接以紅色的兩道幕簾把樹枝及其拉長的倒影框住,如何在現代社會景觀中觀照自然?許經文在思考這些問題。
更多時候,畫家是回到個體生命姿態的塑造上,還是那樹枝,有時候枯乾,有時候蒼潤,這樹枝唯一能夠對話的是他自己的背影了,似乎為了逃避孤寂,畫家把背影的牆壁畫成明亮的草綠色,這是冷與暖的新對話,儘管地面的黑白格子是幾何形的,體現出觀看的冷靜與理性,這是一個現代人的態度。這個場景成為許經文作品的基本背景,這是一個現代個體內心生活的寫照,現代人需要把自己的內心置於一個客觀化的舞台上,自我反思,以抵禦外在紛紜的變化。
尤其是當畫家不斷變換視角,畫面就更為豐富了,或者把樹枝置於畫面中心,或者樹枝被高處的雲朵圍繞,或者就是舞台布景一般的場景:幾朵凝固的白雲,一具挺立的孤樹,白與黑的色彩對比中有著細膩的訴說,但關係卻是游離的。似乎夢幻一般。或者就是一棵棵樹以其高聳的樹枝傾斜向上,如同從地面向著高空拍攝,所有樹枝都向著中心的陽光的匯聚,向著天空生長,這樹依然是自然生長性的生命力量在當代的視覺表達。
直到畫面變得越來越純粹與純淨,團扇的畫面上只有一顆樹,樹已非樹,它僅僅憑著自身樹枝的枝蔓姿態,以枝幹的自由伸展打開畫面空間。其實許經文畫的僅僅是樹影,是疏影,是疏影橫斜的詩意,是素雅的情調,是素淡的心情,“樹林”的山水畫轉變為“樹枝”的風景,樹枝的枝條簡化為“疏影”,枝條的暗影暗喻為水墨的“素雅”之味,這是新的“素風景”。那一根根暗影一般的枝條在煙雲輕籠之中,似乎被白雪覆蓋,水墨藝術帶來的是一種內在的冷感與內心的洗滌,是回眸自然的那絲絲相扣的眷戀,淡墨罩染的背景襯托出淡淡的憂傷,但不經意而罩染的褐色又旋即讓我們抵消了這憂傷。
作品上有時候瀰漫著虛薄與虛靈的氣息,這來自於晚明龔賢的血脈;有時候樹枝向著炙熱陽光的中心匯聚,帶著自身呼吸拔根般的力量。每一根樹枝似乎都在光影的衝突中積蓄自身的氣力,在向著可能的夢想的中心默化自身,或者交錯,或者重疊,甚至反轉,樹枝帶著自身的情感在彼此呼應,素風景是一首首含蓄而雋永的歌謠。
許經文的繪畫是對當代個體生命心緒的調節,是讓觀看者停下腳步而可以打開內心而凝神品味的素風景,因為“春秋”之事付之於筆端時,少年人也得以成熟起來,他已經穎悟到:一切都是時光在藝術中的喃喃傾訴。

作品評論

許經文的素風景:少年心事獨成秋 (夏可君
水墨是一種狀態,藝術家沉迷於水墨材質的生動微妙性卻還要灑脫自在,激活自然對象的鮮活性卻還有著精緻的手藝,藝術家有著面對自然時的那種沉靜狀態卻又不失個性姿態,因此水墨對於藝術家的要求是獨特的:要求藝術家長久地在筆墨控制中尋求筆蹤變化的可能性,尋找筆墨新的表達可能性,同時還要磨練自己的心性,傳達出自己的生命感受。藝術家面對水墨時的態度異常重要,那是面對水墨材質的默化觀照方式,那種沉靜從筆墨中內在透顯出來,一個藝術家越是過早認識到這些,他的水墨語言就越是純淨。許經文就是如此,他的《素風景》系列作品,有一股內在的靜氣從作品中生髮出來。
年輕的許經文一開始就接續了傳統的精髓,即晚明龔賢的血脈,以細膩線條和層層罩染的墨色,烘托出畫面山石塊面處的空白光感,帶來一片潔淨空靈的意境,回到傳統乃是獲取古意,這是當代水墨的一條內在轉化之路,因為水墨首先需要的是一個藝術家的心性的洗滌,而非簡單個性的張揚,那樣看起來似乎很革命,卻過於讓水墨走向圖式與外在形式。接續古意是尋回那種內在的靜氣,水墨是沉靜的,是一種默化的品性,許經文的筆感與墨感具備了這種品質。這種品質是含蓄與雋永的,水墨作品有著自身的永恆性,那是雋永,是一種無所獲取的眷念,一種不張揚但持久地執著的生髮,所謂耐人尋味,讓人著迷卻不著魔,只是可以持久沉浸其中,水墨的餘味就是如此,因此,當代水墨就是接續傳統的餘味,讓餘味有著當代純粹的視覺感受。
但是受過現代洗禮的現代人,視覺更多感受到的是風景的景觀,即以對象化或者客觀的態度來看待自然,那么,如何在山水畫與風景畫上尋找到內在的契合點呢?這需要提取自然對象,使之簡化,擺脫傳統的程式化與意境營造,但又保存筆墨的餘味,即,既有著水墨筆墨內在的含蓄,又有著風景的獨特視覺構成,還要有著現代人的個體生命感受。
隨後,許經文聚焦在自然對象的提取上,傳達出了水墨的詩性品質,水墨是詩性的,古典的詩性要求簡約但凝練,這就要求藝術家從自然中提取與自己內心相應的視覺形式,他集中對古代山水畫的提煉上,集中在“樹”和“竹”的提取,但畫面上的“樹”與“竹”卻已並非僅僅是自然的對象,而是某種生命感知的元素性,即接受自然元素性的作用,比如風、煙雲以及光照,而形成姿態,並賦予筆墨濃淡的細膩變化,在一片煙雲浩淼中,古典的山水畫經過簡化後,成為一種純粹的筆墨痕跡,樹枝與皴法都被簡化,樹枝濃墨肌理畫但枝幹留白形成對比,山巒以灰調子墨色層層罩染,或者有時候以淡雅的色粉暈染,體現出許經文對於傳統內在心法的攝取能力,直取傳統山水畫的精魂。
但許經文畢竟是當代青年,他需要把山水畫的內在靜氣轉換出來,少年的心事接續了古意,但那是一種內在的記憶,水墨在這個時代復活的使命是進入內在的記憶,即進入對自然雋永的剩餘記憶,這是個體的事情,不是傳統文化與歷史的傳承,僅僅是個體內在的喜愛與天地的普遍性感受。許經文開始把一兩隻枯樹直接置於畫面中心,沒有樹葉遮擋,只有兩株枯樹彼此相伴,以土褐色的調子作為背景,地平線上還有一株更為低矮的枯樹,這個獨特的場景,讓我們感受到了個體面對世界時的那種孤獨,這不再僅僅是少年的為賦新詞強說愁,而是少年心事之獨成秋了,是個體生存感受的見證。這是一個現代性的虛無個體尋找另一個個體時的那種寂寥感,置於畫面中心的堅定也可以看出畫家的品質。似乎這是一個內心的舞台,從此讓許經文找到了水墨語言流溢的空間,因為這幅作品還是一幅他自己也少見的礦物質顏料作品,創作於2012年。
隨後,許經文集中於畫樹枝,僅僅是樹枝,不是樹與樹林,是枝條之觸角的伸展,是個體心語的表達,這進一步的簡化,讓樹枝成為個體生命姿態獨語的象徵,如同傳統的竹枝就是個體“人字”與“個子”的書寫,一株孤樹挺立在風景中,並不刻意表達,接近於現代性的無人稱狀態:即並非“你我”的主體人稱,而是第三人稱的“它”,而且處於無語狀態,只是在那裡,靜默與靜立著,重新尋求與世界的關係。
這種客觀的姿態讓許經文開始轉向風景視角的建構,從山水畫向著風景畫轉換,這當然要求視覺變化,不再是傳統心性內在靜態的凝視,而是不斷變化,但水墨的內在靜氣要保持住,我們就看到:或者山水前面出現打籃球的空無場景,或者是風景中出現一個打上紅色叉叉的道路標記,這些都是現代都市人的日常生活,但這些都僅僅是干擾自然風景的噪音,但又不可能不接納這些要素,關鍵是如何接納了。這是藝術的難題也是藝術家個體生活的困惑,因此,許經文有時候就直接以紅色的兩道幕簾把樹枝及其拉長的倒影框住,如何在現代社會景觀中觀照自然?許經文在思考這些問題。
更多時候,畫家是回到個體生命姿態的塑造上,還是那樹枝,有時候枯乾,有時候蒼潤,這樹枝唯一能夠對話的是他自己的背影了,似乎為了逃避孤寂,畫家把背影的牆壁畫成明亮的草綠色,這是冷與暖的新對話,儘管地面的黑白格子是幾何形的,體現出觀看的冷靜與理性,這是一個現代人的態度。這個場景成為許經文作品的基本背景,這是一個現代個體內心生活的寫照,現代人需要把自己的內心置於一個客觀化的舞台上,自我反思,以抵禦外在紛紜的變化。
尤其是當畫家不斷變換視角,畫面就更為豐富了,或者把樹枝置於畫面中心,或者樹枝被高處的雲朵圍繞,或者就是舞台布景一般的場景:幾朵凝固的白雲,一具挺立的孤樹,白與黑的色彩對比中有著細膩的訴說,但關係卻是游離的。似乎夢幻一般。或者就是一棵棵樹以其高聳的樹枝傾斜向上,如同從地面向著高空拍攝,所有樹枝都向著中心的陽光的匯聚,向著天空生長,這樹依然是自然生長性的生命力量在當代的視覺表達。
直到畫面變得越來越純粹與純淨,團扇的畫面上只有一顆樹,樹已非樹,它僅僅憑著自身樹枝的枝蔓姿態,以枝幹的自由伸展打開畫面空間。其實許經文畫的僅僅是樹影,是疏影,是疏影橫斜的詩意,是素雅的情調,是素淡的心情,“樹林”的山水畫轉變為“樹枝”的風景,樹枝的枝條簡化為“疏影”,枝條的暗影暗喻為水墨的“素雅”之味,這是新的“素風景”。那一根根暗影一般的枝條在煙雲輕籠之中,似乎被白雪覆蓋,水墨藝術帶來的是一種內在的冷感與內心的洗滌,是回眸自然的那絲絲相扣的眷戀,淡墨罩染的背景襯托出淡淡的憂傷,但不經意而罩染的褐色又旋即讓我們抵消了這憂傷。
作品上有時候瀰漫著虛薄與虛靈的氣息,這來自於晚明龔賢的血脈;有時候樹枝向著炙熱陽光的中心匯聚,帶著自身呼吸拔根般的力量。每一根樹枝似乎都在光影的衝突中積蓄自身的氣力,在向著可能的夢想的中心默化自身,或者交錯,或者重疊,甚至反轉,樹枝帶著自身的情感在彼此呼應,素風景是一首首含蓄而雋永的歌謠。
許經文的繪畫是對當代個體生命心緒的調節,是讓觀看者停下腳步而可以打開內心而凝神品味的素風景,因為“春秋”之事付之於筆端時,少年人也得以成熟起來,他已經穎悟到:一切都是時光在藝術中的喃喃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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