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撒哈拉戰爭

西撒哈拉戰爭

西撒哈拉戰爭,發生於1975年,是西撒哈拉人民爭取民族解放的戰爭,至1991年停火。由於有關各方對西撒爭端的解決存在著嚴重分歧,加之超級大國的插手,造成了這一地區局勢的極端複雜化。交戰各方在人力、物力、財力上,均蒙受了重大損失。

基本介紹

戰爭背景,戰爭過程,影響,

戰爭背景

西撒哈拉位於非洲的西北角,西瀕大西洋,北毗摩洛哥、阿爾及利亞,東部和南部與茅利塔尼亞接壤。面積26.6萬平方公里,人口7.3萬人,海岸線長約900餘公里,地下蘊藏著豐富的礦物資源。
西撒人民的反殖鬥爭與西班牙的撤離
15世紀中葉,葡萄牙殖民主義者侵入撒哈拉。19世紀末葉,被西班牙所替代。1886年,西班牙根據與當地部落首領簽定的一系列“保護”協定,將該地區正式劃為它的一個“行省”,成為今天的“西屬撒哈拉”。
西撒人民不堪忍受殖民主義者的統治和掠奪,長期以來進行了艱苦卓絕的鬥爭。1956年摩洛哥獨立後,提出了對西撒擁有主權的要求,並襲擊了西班牙殖民軍的駐地和哨所。與此同時,大批摩洛哥人茅利塔尼亞人也陸續進入西撤,與當地人民一起反抗西班牙殖民主義者。
1973年5月,西撒哈拉的薩基亞阿姆拉和里奧德奧羅人民解放陣線(簡稱西撒人陣或波利薩利奧)宣布成立,決定通過武裝鬥爭爭取獨立。月20日,在人陣總書記瓦利·穆斯塔法·塞義德領導下,僅有十幾支槍的“人陣”武裝襲擊了西班牙殖民軍設防點的漢格拉,揭開了武裝鬥爭的序幕。
早在60年代末,摩洛哥、茅利塔尼亞和阿爾及利亞3國就共同反對西班牙殖民統治達成了一致協定,並採取統一行動向西施加壓力。1970年9月14日,3國簽署了《共同聲明》,希望“在聯合國各項決議的基礎上,加快西撒哈拉的非殖民化進程”,同時宣布成立一個常務協調委員會。聯合國大會和非殖民化委員會也通過決議,要求西班牙給予西撒人民以自決權。1973年12月10日,聯合國大會又通過3162號決議,要求西班牙同摩洛哥、茅利塔尼亞和其他有關國家在聯合國主持下,就西撒舉行公民投票問題進行討論。1975年11月14日,摩、毛、西3國簽定了《馬德里協定》,決定西於1976年2月26日前從西撒撤離,結束其殖民統治。但同時,摩、毛兩國又提出了領土要求。摩洛哥聲稱,其同西撒有宗教、司法、文化和人口統計方面的聯繫,以及移民關係;而茅利塔尼亞則強調,其與西撤有天然的歷史聯繫和移民關係。1975年10月,國際法院的裁決是:“在西班牙進入之前,西撒與摩洛哥之間存在某種法律上的聯繫。”但是又裁決:“在西班牙進入之前,西撒同生活在那裡的摩爾人(現茅利塔尼亞人)存在某種部族性質的聯繫。”因此,法院認為,沒有找到其性質足以影響聯合國大會關於西撒非殖民化決議的論據。也就是說,國際法院是贊成自決原則的。就在國際法院作出仲裁的同一天,摩洛哥便組織了35萬人向西撒進軍,以“恢復摩洛哥的西撒領土”,這次行動被稱之為“綠色進軍”。這“綠色大軍”一進入西撒境內,就與“人陣”發生了正面衝突。
在西撒人民的鬥爭和國際非殖民化輿論的壓力下,西班牙按照《馬德里協定》的規定,於1976年1月12日開始撤離西撒,結束了長達1個世紀的殖民統治。而摩、毛兩國則旋即簽署了分治西撒的協定,規定西撒北部約17萬平方公里劃入摩版圖;南部約9萬平方公里為毛轄屬。這一舉動,實際上成為引發西撒戰爭的火種。

戰爭過程

西撒哈拉戰爭的爆發
1975年11月16日,即《馬德里協定》簽訂後的第2天,集結在邊境地區的摩、毛兩國軍隊就大舉開進西撒。1976年2月中,在最後一批西班牙殖民軍撤離的同時,兩國軍隊便隨之占領了大部分戰略要地和據點。面對新的形勢,西撒人陣遂重舉義旗,並於當年2月27日宣布成立“阿拉伯撒哈拉民主共和國”,公布了臨時憲法和第一屆政府機構與人員名單,宣稱,將繼續堅持武裝鬥爭,開展游擊戰爭,擊退入侵者;努力爭取國際社會的承認和援助,願意和一切主持正義的國家和民族共同維護該地區的和平。
西撒人民爭取民族解放和獨立的鬥爭,取得了一些國家的同情和支持。1975年11月1日,阿爾及利亞代表在聯合國安理會上發言:“如果大量摩洛哥人進入撒哈拉領土,將對西北非地區和平帶來嚴重後果。”在《馬德里協義》簽定之後,阿方又明確指出:“摩洛哥和茅利塔尼亞瓜分西撒哈拉,是新殖民主義行為,阿爾及利亞將不會袖手旁觀,而會積極支持‘西撒人陣’的‘獨立解放運動’。”為此,在“阿拉伯撒哈拉民主共和國”成立之日,就首先獲得了阿爾及利亞的承認。隨之,阿即向“人陣”提供了武器、裝備,並把阿境內的廷杜夫地區作為“人陣”游擊隊的根據地和西撒難民營。並表示願為西撒提供“實現其人民的民族願望所需要的政治、道義和物質支持”。為阻止摩軍對西撒人民的驅趕、搜剿,1976年1月27日,阿軍還與摩軍在西撒的安加拉綠洲兵戎相見,達成目的後主動進行了撤離。而利比亞則允諾:向“人陣”提供2億美元購買武器裝備,並與阿爾及利亞聯合支持西撒獨立運動。至此,西撒人民的民族解放鬥爭又翻開了新的一頁。
西撒人陣的大規模襲擾與茅利塔尼亞放棄領土要求
戰爭之初,“人陣”只有400—500人,僅配備輕武器和越野吉普車,主要採取夜襲與“打了就跑”的游擊戰術。1978年,利比亞加強了對“人陣”的援助,“人陣”武裝力量開始裝備裝甲車輛、重炮、火箭炮、飛彈和較為完備的通信工具;部隊總額也逐步增加到近萬人。
戰爭爆發後,“人陣”首先把矛頭指向茅利塔尼亞。並分別於1976年6月8日和1977年7月3日襲擊了毛國首都努瓦克肖特。1977年5月1日和7月16日,又襲擊了毛國境內的祖埃拉特鐵礦,破壞了該礦至努瓦迪布海港的鐵路線,重創了毛國的經濟命脈。致使其國內通貨膨脹,外匯收入幾近枯竭,經濟瀕於崩潰;毛國內反戰呼聲日高,人民強烈要求放棄對西撒的殖民侵略;而毛軍內部也士兵厭戰、軍心渙散。軍事上的屢遭失敗和經濟上的受創,使毛統治者地位搖搖欲墜。1978年7月10日,茅利塔尼亞發生軍事政變,推翻了掌權18年之久的達達赫政府,“人陣”為求得和平解決問題,曾一度停止了對毛國的軍事行動。但由於毛國新政府在西撒問題上仍然舉棋未定,1979年7月“人陣”又恢復了對毛的襲擊,逼其議和。8月,毛國新政府迫於“西撒人陣”的軍事壓力和內外交困的窘境,終於宣布:放棄對西撒的領土要求,退出戰爭。而摩洛哥則乘毛退走之際,迅速占領了西撒的南部地區,並發布該地區為摩的一個“省”。至此,戰爭轉而在摩洛哥與西撒人陣之間進行。
西撒人陣的強大攻勢與摩洛哥的被動防禦
茅利塔尼亞退出戰爭後,西撒人陣便揮戈北上,集中力量打擊摩洛哥。先後在比爾恩扎蘭、勒布伊拉特等地發動了數次較大規模的進攻,使駐撒摩軍遭到重大損失。1979年8月11日,“人陣”出動3000人的兵力、500輛(門)各種車輛和火炮,對摩軍設防點比爾恩扎蘭實施了突擊。這次戰役成為“人陣”在作戰行動上由小型、分散的游擊戰,向大規模運動戰發展的重要轉折點。10月5日,“人陣”又組織了5000餘人兵力,對西撒北部斯馬拉城的摩軍發動了大規模進攻,斃傷摩軍千餘人。1981年10月13日,在一次大規模交戰中,“人陣”動用了蘇制主戰坦克、飛彈和重炮,不僅給敵以殲滅性打擊,而且還擊落了摩軍3架戰鬥機。“人陣”武裝力量的作戰能力,又上升到了新的水平。
在攻擊侵撒摩軍的同時,“人陣”還對摩本土內的軍事要地頻頻實施破襲。早在1979年初,就襲擊了摩境內的坦坦城。爾後又於6月12日、27日和1980年8月25日3次突襲該城。1980年9月4日,曾一度攻占摩沙漠重鎮塔塔,切斷了摩洛哥至西撒的交通運輸線。在西撒武裝力量靈活有力的打擊下,摩洛哥軍隊防不勝防,處處被動挨打,於是開始尋求新的對策。一方面,在國際輿論界大力指責蘇聯、茅利塔尼亞和阿爾及利亞、利比亞插手撒摩爭端,聲稱支持西撒人陣就是與摩洛哥直接為敵;另一方面則請求美國提供更多的軍事援助,同時大力擴軍,並於1980年8月開始修築橫亘西撒全境的防禦性沙牆,意在步步為營,封鎖西撒與外部聯繫的通道,困死“人陣”。
摩洛哥調整對策與西撒戰局的逆轉
為扭轉戰略上被動挨打的局面,摩洛哥採取了新的軍事對策。先是將駐西撒分散據點上的摩軍撤離收攏,集中於數個戰略要地;繼之以新編組的現代化機動部隊進行反覆掃蕩,確保其交通運輸線的暢通;再次,又於1987年4月,動用2萬兵力在西撒南部修築了第6道沙牆。這道沙牆自摩在西撒東南部修築的第5道沙牆始,至甘加拉止,全長550公里,與茅利塔尼亞的祖埃拉特至努瓦迪布的鐵路平行、貼近。全線由沙石堆、哨所、鐵絲網、雷區、雷達和預警器構成。對達赫拉至努瓦迪布大西洋沿岸6.5萬平方公里的地區完成了控制。這樣,連同1880年以來構築的前5道沙牆,總長度達到2400公里,沙牆後面的“安全地區”達到20餘萬平方公里。摩軍的這三項戰略措施,極大地束縛了“人陣”部隊的機動,造成了其殲敵的困難。戰局急轉直下,摩軍開始掌握了戰場上的主動權。
西撒“人陣”改變策略與戰爭陷入僵持
面對新的形勢,“人陣”迅速對過去以軍事打擊為主的鬥爭方針進行了調整,轉而採取軍事鬥爭配合外交鬥爭,爭取更廣泛的國際干預與支持,以改變被動局面的策略。在軍事行動上,“人陣”變全面多路出擊為適度重點攻擊。1987年2月25日凌晨,“人陣”部隊在西撒東北部,對埃爾法爾西亞方向的摩軍發起猛烈進攻。在以強大炮火急襲了第5道沙牆的摩軍據點後,隨即出動了千餘兵力和110輛裝甲車輛,在隨伴的薩姆-6防空飛彈掩護下,突入沙牆11公里。摩軍以美制F-5和法制幻影戰鬥機,輔之以大口徑火炮還擊。5小時後,“人陣”部隊撤離戰場。聲稱:擊斃摩軍213人,俘虜83人,繳獲155加榴炮和飛彈等大批武器裝備。3月2日至5日,“人陣”部隊又在馬赫貝斯地區出擊,宣布斃傷摩軍數十人,摧毀軍車5輛和一些軍事設施。而摩軍則稱,打死對方108人,繳獲軍車47輛。8月下旬,“人陣”又在西撒南部的奧塞爾德地區向第6遭沙牆發起進攻,打開了25公里寬的缺口,進入縱深12公里,打死摩軍近200人,擊落戰鬥機1架。
這幾次作戰行動,是選擇在西撒國成立前夕,非統主席、剛果總統薩蘇為解決西撒問題訪摩不久,美駐聯合國代表沃爾特斯即將訪摩之際實施的。為保證達到予期的外交效果,“人陣”進行了周密的策劃和準備。把主要戰場選擇在其後方基地廷杜夫正面的地段,利用夜暗隱蔽進入撒境,以精兵突襲快進,爾後在薩姆防空飛彈掩護下迅速撤離,造成了摩軍在局部上的極大被動,客觀上,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充分顯示了“人陣”的力量和存在,重新引起了國際社會對西撒問題的極大關注。二是在一定程度上,達到了敦促摩洛哥停火,重新考慮按聯大和非統104號決議進行公民投票談判的目的。
但是,西撒和摩雙方的力量畢竟過於懸殊。雖然摩軍很難徹底消滅“人陣”部隊,而“人陣”也缺乏足夠的能力動搖摩的軍事根基。據不完全統計,僅在撒摩之戰的頭5年(1978年9月——1983年9月),摩軍即亡1.81萬人,被俘1346人,損失飛機18架,艦艇12艘、軍車1167輛。而“人陣”方面則摜失兵力5500——6000人,軍車約140輛。雙方都已打得精疲力竭,因此戰爭進入了曠日持久的僵持對峙狀態。
非洲統一組織各國對西撒爭端的調解
西撒戰爭給西北非地區造成了極為嚴重的緊張局勢,引起了非洲各國的不安。“非統”自 1976年以來,就為結束爭端、消弭戰爭作出了最大努力。多次通過敦促雙方停火、舉行公民投票的決議,並成立特別機構,尋求各種和平解決的方案。但由於衝突各方存在著原則性的分歧,又都想在戰場上決定分曉,故各種調解措施均未能奏效。1981年6月,“非統”第18屆首腦會議決定,成立由坦尚尼亞蘇丹馬里奈及利亞幾內亞獅子山肯亞組成的專門實施委員會,負責制定有關停火和組織公民投票的方案。8月24日,該委員會又在肯亞首都奈洛比對摩洛哥哈桑二世國王、阿爾及利亞沙德利·本·傑迪德總統、茅利塔尼亞元首穆罕默德·庫納·烏爾德·海德拉、“人陣”總書記穆罕默德·阿卜杜勒-阿齊茲進行了諮詢。提出幾項具體建議:一是呼籲衝突各方,在委員會主持下通過談判實現停火;二是進行全民投票,以在西撒獨立或合併於摩洛哥之間作出選擇;三是敦請各方同意,派一支聯合國或非統組織的維持和平部隊在西撒負責臨時、公正的管理工作。但決議並未要求摩軍在投票前撤出西撒。因此,“人陣”表示願意就西撒問題與摩進行直接談判,以便找出一個合理解決的辦法。但要求摩撤走軍隊和行政機構,為實現公正投票創造條件。而摩洛哥則表示,願意結束衝突,準備協助委員會組織公民投票。但不承認“人陣”,也不與之接觸和談判,而要與阿爾及利亞和茅利塔尼亞談判磋商。1982年2月8日,委員會決定:授權非統執行主席、肯亞總統丹尼爾·阿拉普·莫伊負責同有關出面協商,確定了在西撒實施全面停火的具體時間,並就停火期間禁止軍隊調動、設立臨時機構、舉行公民投票的形式和維和部隊的任務等問題作了詳細規定。隨後,發表了一項關於停火和停止敵對行為的12點計畫,要求有關方面配合執行這一計畫。摩表示歡迎這個計畫,而“人陣”則指出:沒有“人陣”和摩洛哥之間的直接談判,簽署和平協定就沒有前提,也不具備簽約的客觀條件。這樣,“非統”組織的努力,以沒有實質性的結果而告終。
1983年6月6日,在衣索比亞首都亞的斯亞貝巴召開的第19屆非統組織會議上,西撒問題的和平解決,開始取得了階段性的突破。其主要標誌是:與會國終於在客觀上承認了西撤“人陣”的存在。並作出了由撒摩雙方直接接觸,以便為實現停火和人民自決、舉行和平公正的公民投票創造條件的決議。雖然這項決議因摩洛哥的堅決反對而歸於流產,但這畢竟使西撤問題的解決邁出了積極的一步。整個事態發展經過如下:第19屆非統首腦會議原定於1982年7月在利比亞首都的黎波里舉行。以東道國利比亞為首的許多國家堅持接納“西撒國”為非統正式成員。而持否定意見的一方則堅決反對,並指出,在此之前奈及利亞曾提出過的妥協方案(即“西撒國”代表只參加部長理事會,而不出席首腦會議,但在會議上保留其國名和旗幟)尚且不能被接受,何況正式宣布其為成員國。由於這一重大分歧,致使8月8日到會的成員國只有32個,不足法定的2/3,而造成會議流產。只好舉行非正式會議,決定由坦尚尼亞、利比亞、尚比亞莫三比克、剛果和馬里組成“接觸委員會”,負責和拒絕與會的成員國聯繫,以保證會議於11月23日召開。
經過“接觸委員會”的努力,成員國達成了準時與會的一致意見。會前,坦尚尼亞總統尼雷爾說服了“西撒國”領導人阿齊茲,使其表示“自願暫不參加首腦會議”,但由於查德代表權問題又出現分歧,致使與會國仍達不到法定多數,會議第2次流產。到會成員國決定,將“接觸委員會”成員擴大為12個國家,在“非統”主席、肯亞總統莫伊主持下,繼續為召開第19屆非統首腦會議作出努力。
經過積極工作,“非統”組織決定會議於6月6日改在亞的斯亞貝巴舉行。“西撒國”代表主動表示:“為拯救非統組織的統一”,“自願和暫時不參加首腦會議”,終於打破了僵局。6月8日,會議開幕後,除利比亞領導人卡扎菲因堅持“西撒國”代表與會而未能如願,退出會議外,其餘49國代表通過了“西撒”和摩洛哥進行直接談判的決議。並責成1981年6月成立的“西撒問題”專門委員會招集撒摩雙方,儘快進行直接談判,還確立了實現停火和在年底舉行公民投票的具體事宜。9月21日,專門委員會在亞的斯亞貝巴召開應由撒摩雙方代表與會的小型最高會議,但由於摩洛哥拒絕“同‘人陣’坐在同一談判桌上”,而使會議未能達到予期結果。
“人陣”一貫認為,它是西撒人民的唯一合法代表,堅持按照非統決議與摩洛哥進行直接對話和談判,解決停火、公民投票與實行自決。由於西撒國已取得了50多個國家的承認,因而“自決”的涵義就是“獨立和主權”。1983年7月8日,摩國王在其誕辰日講話中強調,即使舉行公民投票,也沒有任何力量使摩洛哥能把“撒哈拉”交給“西撒”僱傭軍。第2天,“人陣”發表聲明,指責摩拒絕執行第19屆非統會議決議,拒絕走和平道路。10日,雙方在西撒的斯巴拉北部和南部的“沙牆”地區,爆發了激烈的軍事衝突,沉寂了1年的西撒戰場,又響起了戰爭的隆隆炮聲。
干預和介入
為使西撒爭端得到和平解決,聯合國開始大力介入。1990年3月下旬,德奎利亞爾造訪摩洛哥、“人陣”總部和阿爾及利亞。就和平解決西撒問題進行了3方會談,“取得了一些十分重要的進展”,並提出了一項“在聯合國監督下解決西撒爭端的和平計畫”。建議在西撒實行停火,並在協定生效後6個月舉行公民投票,以最終決定西撒前途。整個和平進程,由聯合國維和部隊和文職官員監督。1990年6月27日,安理會通過決議批准該和平計畫。7月上旬,德奎利亞爾在日內瓦就如何落實和平計畫問題,分別同“人陣”和摩洛哥代表進行了磋商,取得了“令人樂觀”的效果。1991年4月29日,安理會通過實施解決西撒問題計畫的690號決議。規定:在聯合國維和部隊和文職官員監督下,西撒衝突雙方儘快交換戰俘和被捕的西撒平民。隨後,舉行公民投票,讓西撒人民自由選擇獨立還是與摩洛哥合併。全部過程分2個階段進行,第1階段為16個星期,包括審查選民身份;組成選舉團;最終實現停火。第2階段為20個星期,包括遣返西撒難民;將駐撒摩軍削減到與“人陣”武裝力量相等的數額(6.5萬人);組織公民投票,宣布投票結果;最後撤出維和部隊。對這項決議,摩、撒、阿3方均表示歡迎,先後宣布將尊重聯合國監督和投票結果。
在聯合國推動下,1992年5月下旬,哈桑二世訪問了阿爾及利亞,與沙德利總統進行了3天會談,就雙方解決西撒問題的分歧達成協定。7月,“人陣”和摩洛哥簽署停火協定,同意從9月6日起實行正式停火,在聯合國監督下於1992年11月底舉行決定西撒歸屬問題的公民投票。1991年9月6日6時,停火協定開始生效。“人陣”總書記阿齊茲發表聲明稱:“人陣”完全無條件地遵守停火。摩洛哥外交大臣菲拉利也發表講話說:摩洛哥決心遵守停火。阿爾及利亞對停火表示歡迎,認為“停火是西撒歷史新階段的開始”。與此同時,聯合國維和部隊分批進入西撒。這支部隊總員額為1700人,包括550名軍事觀察員,700人組成的1個步兵營,4架飛機和8架直升機以及110名機組人員組成的空中支援小組,45人組成的通信小分隊,50人組成的醫療隊,200人組成的後勤營和40名憲兵等。這些人員來自世界上36個國家。
聯合國維和部隊的進駐,使西撒和解最終見到了一線曙光。但是關鍵的環節——公民投票卻一再受挫,無法進行,戰爭的陰影仍然籠罩在西撒人民頭上。主要原因是:
雙方在投票人資格問題上爭執不下
據“西撒國”駐阿爾及利亞大使哈基姆1991年10月5日在招待會上稱:西撒地區的摩洛哥人和原西撒本土居民之比為9:1。即摩洛哥人約60.5萬,其中駐軍20萬,警察和治安人員3萬,1975年向西撤移民20萬,1991年又移民17.5萬。而西撒人不足20萬。如上述人員都有公民資格,投票結果肯定對摩極為有利,根本不反映真實民意。因此,應按1974年西班牙尚在時,進行公民登記的西撒人為有資格的投票公民,進行公決。但是,摩洛哥卻堅持由“司法確認的”現有公民進行投票表決。聯合國官員就此問題多次與雙方代表磋商,至1992年初,仍未取得實質性結果。
摩洛哥不願承認有戰俘問題
聯合國安理會690號決議規定,西撒實現停火後,雙方應儘快交換戰俘。對此,“人陣”方面態度十分積極。而摩洛哥則擔心,“交換戰俘將意味著承認西撤獨立”,因而不願提供戰俘名單,並拒絕“人陣”向其遣返摩洛哥戰俘。
摩洛哥認為聯合國維和部隊偏袒“人陣”
摩方認為,維和部隊應部署在用於隔離雙方部隊的“沙牆”沿線。但第1批維和部隊卻部署在“人陣”控制區中部的兩個小鎮,這是不公正的。摩外交大臣阿拉維1991年發表文章說:摩洛哥接受在聯合國監督下進行公民投票的原則。但對維和部隊的使命、部署、在西撒的許可權有些建議和保留。“國際部隊的存在不是非有不可的,不應出現西撒被外國軍隊占領的局面。聯合國維和部隊應光明正大地同撒哈拉現政權與警察當局合作。”此外,摩洛哥還指責“人陣”在停火協定生效後不久,從鄰國向西撤調集部隊。“人陣”則指責摩不斷派飛機進入撒控制區進行偵察、示威和騷擾。
由於雙方的立場迥然不同,原本充滿希望的和解進程再次黯淡下來。經過18個年頭的經營,摩洛哥基本上完成了對西撒全境的控制,態度十分強硬。儘管為避免外交上的被動而同意了安理會決議,可是在具體執行時卻寸步不讓。西撒“人陣”為求得本民族的獨立和解放,在和解問題上已經作出了重大的讓步,但仍然不能取得對方的諒解,自身也到了不能再行後退的地步,只好堅守最後一道防線。這樣,西撒問題便重新陷入僵局。

影響

西撒戰爭是兩個西北非國家之間民族、政治和地緣矛盾的產物,其發生髮展的諸種因素,深深地植根於二戰後歷史變化的淵源之中,具有十分鮮明的特點。
西撒人民爭取民族獨立和解放的鬥爭,是在戰後風起雲湧的非殖民化運動中興起的。得到本國人民和非洲大多數國家的同情、支持,是順應歷史潮流的正義行動。早在1975年西班牙、摩洛哥、茅利塔尼亞3國簽定《馬德里協定》之際,阿爾及利亞和利比亞等國就表示強烈反對和譴責摩、毛兩國瓜分西撒哈拉。前者為“人陣”提供了大量武器裝備,並把自己的廷杜夫地區作為西撒游擊隊的根據地和難民營;後者為“人陣”提供批量資金,使西撒人民的鬥爭具有了一定的物質條件;其他一些國家則在道義、輿論、物資上給西撒予援助,而西撒人民則紛紛動員起來,每不到4個人中,就有1人拿起武器參加武裝鬥爭。戰爭的正義性和廣泛的支持,是西撒獨立解放鬥爭能夠堅持至今的兩個根本原因。
西撒人民前仆後繼,付出了巨大的犧牲,鬥爭的艱苦卓絕,世所罕見。之所以未能取得最後的勝利,主要在於力量對比懸殊過大和受制於國際戰略格局變化,這兩個方面的因素。西撒總面積雖已超過了摩洛哥國土的一半,但人口僅為摩的7/1000,武裝力量不足摩軍的1/5,且武器裝備和經費全靠外援,難以自給。這樣,就軍事實力來說,“人陣”武裝力量很難遂行正規作戰,通過大量殲敵來改變戰場敵強己弱的態勢,將對手驅逐出境。
就支撐戰爭的物質條件來說,完全取決於友好國家的態度和提供援助的能力,這些又受制於戰後兩極戰略格局變化的影響。西撒之戰初起時,正值以蘇聯為首的東方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在全球展開激烈的角逐,且東方居於上風之際。“人陣”可以獲得來自東方的大量援助。而茅利塔尼亞的被迫放棄領土要求,摩洛哥的處處被動挨打,除了它們主觀指導過於拙劣外,在客觀上與國際戰略形勢對“人陣”方面極為有利也不無關係。但是,到了80年代末期以後,西方逐步占據了戰略上的主動,而支持西撒的友好國家自身也面臨許多新的問題,在減少了對西撒的援助時,“人陣”的鬥爭也就隨之受到了極大限制。在一定的客觀條件下,戰爭的勝負最終還要靠主觀指導上的努力。在這場既角力又鬥智的西撒戰爭中,交戰雙方的戰爭指導各有長短。“人陣”在戰略上採取的主要方針是: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集中對付一個主要敵人,爾後再各個擊破其他對手。在西班牙殖民統治時期,“人陣”主要聯合摩洛哥和茅利塔尼亞進行鬥爭。當西班牙撤離,舊時的兩個盟友成為自己新的對手時,“人陣”則首先把矛頭主要對準較弱的一方——茅利塔尼亞,迫使其退出戰爭;隨後揮師北上,集中力量對付強敵摩洛哥。基本上達到了避免兩線作戰,立於不敗之地的目的。在作戰方法上,“人陣”根據自身兵力小、裝備差,而對手戰線長、兵力部署間隙大的特點,主要運用“打了就跑”的游擊戰術。對作戰目標實施小分隊的夜間突然襲擊;同時將打擊入侵敵軍和襲擊其本土目標結合起來,不斷交換攻擊方向,在戰略縱深內大踏步進退,將敵調動起來打。當條件具備時,也間或對敵敏感部位實施大部隊的運動戰攻堅戰。這些,都收到了較好的效果,起到了巨大的震撼作用。在鬥爭策略上,“人陣”將軍事手段與外交手段有機地結合起來,靈活機動、協調一致地開展鬥爭。戰爭的前三個階段,“人陣”主要以軍事打擊為主,外交活動為輔。因為,侵入西撒的茅利塔尼亞軍隊和摩洛哥軍隊,均立足未穩,輕敵冒進;軍事部署點多、線長、面寬,作戰指導與戰法都暴露了許多弱點,所以,“人陣”把軍事行動放在首要地位,力爭消滅更多的有生力量;同時與外交鬥爭相配合,積極尋求更廣泛的援助和支持;以保證軍事上的勝利順利轉化為政治上的勝利,獲得獨立解放。
在戰爭後一階段,當對手改變了策略,戰穩了腳跟,而西撒國已得到世界上50多個國家承認,國際干預日益增強時,“人陣”則改以外交鬥爭為主,軍事鬥爭為輔。針對對手不承認自己的合法地位,不願進行直接對話的特點,除展開強勁的外交攻勢外,還選擇恰當時機,通過有重點的軍事打擊表明自己的客觀存在,擴大自己的影響,增強西撒衝突國際化的強度,迫使對手走到談判桌上來。聯合國安理會690號決議的執行,證明這種策略是很有成效的。
就摩洛哥來說,其在國力和軍力上擁有絕對的優勢,按常理,致勝應該是有把握的。雖然基本控制了西撒全境,但最終未能達到兼併西撒的目的。這說明,摩在戰爭指導上是劣優參半。在戰略上,摩乘西班牙撤離之際迅速組織了聲勢浩大的“綠色進軍”,改變了西撒居民的成份,為爾後使西撒歸屬自己的投票公決,創造了有利條件。在西撒初戰之時,摩洛哥對西撒人民的鬥志和能力估.計不足,輕舉冒進、實施全面占領,結果是處處被動挨打。後來調整了作戰方針,縮短戰線,實施重點設防;同時構築沙牆,以限制對手的機動能力,並輔之以空中力量來完成兵力和火力的機動打擊,達到了以靜制動的總企圖。這樣,才逐步轉換了戰場上的局面,避免了落入茅利塔尼亞兵敗撤軍的下場。在外交鬥爭上,摩先是拒不承認“人陣”的合法地位,拒絕與之直接對話談判,結果在國際輿論前十分被動。後來利用大量移民造成的既定事實,在選民資格上大作文章,才不致於全面潰敗,既阻止了和解進程不利於己的局面出現,又保住了既得利益。
總之,西撒和摩洛哥之間的主客觀條件大相逕庭,因而西撒戰爭也就具有了其特殊的發展規律。成為當今世界持續時間最久,情況最為複雜,戰爭結局最難預料的一場軍事衝突。這場戰爭使西撒和摩洛哥兩國人民飽經戰火的苦難,和平的實現依然遙遙無期。舉世矚望,通過多方努力,儘快公正、合理地結束這場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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