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得志
袁煒從十歲開始專習
八股文,讀書過目則成誦。17歲補縣學生,熟讀經史,以博雅稱冠一時。
嘉靖十六年(1537年),他參加鄉試,獲得第二名。第二年,奪得
會試第一名會元。殿試時,內閣最初擬定
陸師道為
狀元,
明世宗御筆批作二甲第五名,改袁煒第一。
文華殿讀卷時,又因
袁煒言邊事過於率直,又將其改第三,擢
茅瓚第一。
軼事典故
袁煒是明代少數可以稱之為“神童”者之一。據說他出生前,父母於同日都夢見一黑龍降臨其家。果然,袁煒生而黧黑,雙瞳炯炯如電,短小精悍,精絕穎異。他五歲時便能作對子,而且多有奇特之語。10歲時,他跟隨父親到家鄉的清道觀看縣令審案。因他人小站在最前面。縣令見他神情專注,氣宇不凡。就問:“這是誰的小兒?”他父親答道:“在下小人的犬子。”縣令又問:“他會不會作對子?”父親答道:“剛剛開始學。”縣令這時看見道觀上空,有兩隻白鶴翩翩飛舞,便出了一對:“三清殿上飛雙鶴。”袁煒應聲答道:“五色雲中駕六龍。”知縣忍不住高聲對一旁的學正連連說:“答得好!答得好!”學正說:“只能說他用得好,這是林洪宮詞中的‘五色雲車駕六龍’的活用,一字之改,大概他剛剛讀過這首詩。”縣令說:“這也不易。”接著縣令又給袁煒出了一聯:“投子四方開六面。”袁煒立刻又對出:“丈夫一德貫三才。”這回連學正也不得不佩服小袁煒的對答如流,稱讚他:“真是個神童啊!”
青詞宰相
袁煒性行不羈,曾被御史包孝彈劾,但世宗並不治罪。任侍讀後,久直西苑,靠給世宗撰寫“青詞”得寵,眷遇日隆。嘉靖三十五年(1556),內閣推舉修撰全元立掌管南京
翰林院,世宗不準,特用袁煒。袁煒上疏請辭,願以原官供俸,世宗大喜,立刻提拔袁煒為侍讀學士。兩個月後,又手詔袁煒為禮部
右侍郎。第二年,加太子賓客兼學士,賜一品服。這年二月,發生日食,陰雲不見。禮官認為:“日食不見,即同不食。”袁煒也認為不宜舉行救護之禮。而禮部尚書吳山認為不可,照例實行救護之禮,為此得罪了世宗,吳山被罷官。同年七月,又發生日食。歷官上報日食只一分五秒,按例可免救護。袁煒乃阿從帝意,上疏說:“陛下以父事天,以兄事日,群陰退伏,萬象輝華。是以太陽晶明,氛薐銷爍,食止一分,與不食同。臣等不勝欣忭。”世宗見疏,甚喜。嘉靖四十年(1561),袁煒晉升為太子少保、禮部尚書。數日後,竟被召入內閣,常與李春芳、嚴訥、郭朴等人被諷刺為“青詞宰相”。其晉升之速,前所未有。
袁煒才思敏捷,世宗常於夜半傳出片紙,命閣臣們撰寫青詞。每當此時,袁煒舉筆立就,而且最為工巧,最稱上意。遇有朝野上下進獻珍奇之物,也是袁煒的讚詞寫得最美。如今世上還流傳著他寫的一幅長聯:“洛水玄龜初獻瑞,陰數九,陽數九,九九八十一數,數通乎道,道合
元始天尊,一誠有感;岐山丹鳳兩呈祥,雄鳴六,雌鳴六,六六三十六聲,聲聞於天。天生嘉靖皇帝,萬壽無疆。”此聯在當時膾炙人口,無人不知。
另有一次,西苑永壽宮有一隻獅貓死了。世宗十分痛惜,為貓制金棺葬於萬壽山之麓。又命在值諸儒臣撰詞超度。大家都窘然無措,不知如何落筆。惟有袁煒揮筆成章,文中有“化獅作龍”等語,最合聖意,嘉靖皇帝龍顏大悅,於是,袁煒又得到了提升。
史籍記載
袁煒自負能文,見他人所作,稍不稱意,便大肆詆毀、譏誚。就連他的得意門生也毫不留情面,但他卻也慧眼識才。嘉靖四十一年(1562),他任會試主考官。此科一甲前三名
申時行、
王錫爵、
余有丁先後全都位至內閣宰輔,成為萬曆朝的名臣。
嘉靖四十一年(1562),
萬壽宮建成,袁煒又升為少保。兩年後又晉少傅兼太子
太傅、建極殿大學士。第二年,因病致仕,請歸。行至途中去世,享年58歲。贈少師,諡文榮。
著有《袁文榮公集》。
個人作品
塞上曲
白羽如霜出塞寒,胡烽不斷接長安。城頭一片西山月,多少征人馬上看。
遙憶大寶山
憶昔攜春酒,登臨郭外山。鳥啼依席近,花舞綴衣班。
落日吞江色,春天豁酒顏。翻思十年事,惆悵五雲間。
注釋:
五云:五色的瑞雲,用來指皇帝所在。
次王龍田
茲山青漢插,一水抱村斜。嵐色度疎罄,江流浣落霞。
秋靜千峰雨,春酣萬樹花。年來成遠憶,延望海天涯。
莫中江自雲間入都喜贈
蒼茫日色照寒城,獨臥空齋午夢清。忽報雲間詞客至,起尋冠履笑相迎。
騷人楚澤千年調,太史
周南萬古情。更擬芳尊過雪夜,碧霄春動郢歌聲。
注釋:
①周南:《詩·國風》有《周南》篇。舊說是周時南國的民歌。②郢:地名,春秋楚國都。
竹莊
風格看君是隱侯,南莊修竹寄情幽。虛檐雲覆千竿綠,吟閣冷生六月秋。
每許詞人題秀句,兼分漁父釣清流。山陰他日深更雪,移棹溪乾訪子猷。
注釋:
子猷:即好竹之王子猷。
中秋雨不見月
病夫愁思到秋中,凝望清光對碧空。誰道重雲遙夜合,翻聽鳴雨萬家同。
香飄蟾窟虛傳桂,人靜歌樓暗度鴻。想是嫦娥憐獨賞,冰輪深閉廣寒宮。
注釋:
①冰輪:指明月。②廣寒宮:本為虛構,後遂以為月中仙宮名。
書齋即事
淡盪輕風拂絳紗,石床清臥夢還家。小窗雨過渾如洗,添得庭榴三兩花。
注釋:
絳紗:猶絳帳。對師門、講席之敬稱。
冬夜院中齋宿
玉堂清接禁城陰,庭樹蕭蕭夜氣森。咫尺天南雲縹緲,瑤壇應候翠華臨。
注釋:
瑤壇:用美玉砌成的高台,多指神仙的居處。一說為玉堂。
初夏宴崔太常道院
出廓尋元圃,黃鸝懷好音。瑤壇群木秀,清磬碧雲深。
綠酒傾燕市,微風動越吟。歸來踏明月,萬戶漏沉沉。
注釋:
燕市:戰國時燕國的國都。指燕京。即今北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