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東歐:石頭城紀事

《藍色東歐:石頭城紀事》是2012年1月1日花城出版社出版的圖書,作者是伊斯梅爾·卡達萊 高興。

基本介紹

  • 書名:藍色東歐:石頭城紀事
  • 作者:伊斯梅爾•卡達萊 高興
  • 出版日期:2012年1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536063679, 7536063679
  • 品牌:廣東花城出版社
  • 外文名:Chronique De Pierre
  • 出版社花城出版社
  • 頁數:234頁
  • 開本:32
  • 定價:33.00
內容簡介,作者簡介,專業推薦,媒體推薦,名人推薦,文摘,序言,

內容簡介

《石頭城紀事》內容簡介:這是一部戰爭小說,也是一部匠心獨運、奇妙別致的小說。本書擺脫了常見的描寫戰爭小說的窠臼,沒有直接地描繪游擊隊員同法西斯強盜你死我活的爭鬥與較量,而是選取戰爭即將結束,曙光就在眼前為歷史性時刻,入木三分地描繪社會各階層一些最有代表性人物的心理狀態、情緒和表現,著力展示各種社會力量對待新舊時代、新舊社會、新舊風氣的不同立場和感情。在很短的篇幅里,作者出神入化地勾勒出歷史轉折關頭的芸芸眾生,巧妙地編織了各種人物的關係網。
讀者透過這個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目睹了新、舊世界交替時刻整個阿爾巴尼亞的社會風貌。關於這部小說,卡達萊說:“我要在這部小說中反映那些混亂的、充滿英雄氣概、荒誕氣氛和悲劇性的日子。”小說被公認為卡達萊的代表作之一。
《石頭城紀事》步魯迅後塵,看世界多樣性,讀弱小民族的反思文學傑作。花城出版社牽手東歐多國優秀作家、國內小語種優秀翻譯家,傾力推出“十二五”國家重點出版物規劃之“藍色東歐”大型文學叢書。紀德在一八八九年的《日記》中寫道:“真正有趣的是作家看世界的特殊幻象、現實通過作家的眼睛所發生的變異。”

作者簡介

作者:(阿爾巴尼亞)伊斯梅爾·卡達萊(Ismail Kadaré) 譯者:李玉民

伊斯梅爾·卡達萊(Ismail Kadaré,1936-),阿爾巴尼亞著名作家,寫小說和詩歌。他的許多作品都在諷刺和批判專制社會,其中一些出版之後曾一度遭禁。
目前定居法國,用法文寫作,而作品則在全世界傳播。他的《亡軍的將領》《破碎的四月》《夢幻宮殿》等作品已經翻譯成了漢語。25年,他從加西亞·馬爾克斯、君特·格拉斯、米蘭·昆德拉、納吉布、馬哈福茲、大江健三郎五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中脫穎而出,獲得首屆布克國際文學獎,並成為諾貝爾文學獎的熱門人選。
李玉民,1963年畢業於北京大學西方語言文學系,1964年留學法國勒恩大學。現為首都師範大學教授,著名翻譯家。
從事法國文學翻譯二十餘年,譯著六十餘種,兩千餘萬字。其中名著眾多,有半數作品屬首次譯介。其譯作“譯文灑脫,屬於傅雷先生的那個傳統。”(柳鳴九語)。
他編選主譯的《繆塞精選集》獲得20年國家圖書獎;翻譯的紀德小說《忒修斯》獲得《世界文學》雜誌20年度“思源”翻譯獎二等獎;翻譯的《上學的煩惱》2010年獲得第二屆傅雷翻譯出版獎。

專業推薦

媒體推薦

紀德在1889年的《日記》中寫道:“真正有趣的是作家看世界的特殊幻象、現實通過作家的眼睛所發生的變異。”
《石頭城紀事》的最大特點,正是卡達萊所看到的世界的特殊幻象,童年經歷通過他的眼睛所發生的變異。因此,這本書讀來很有趣。
——李玉民(著名翻譯家)
伊斯梅爾·卡達萊在我眼裡,一直是個分裂的形象。仿佛有好幾個卡達萊:生活在地拉那的卡達萊,歌頌思維爾·霍查的卡達萊,寫出《亡軍的將領》的卡達萊,發布政治避難聲明的卡達菜,定居巴黎的卡達菜,獲得布克國際文學獎的卡達萊……圍繞著他,指責和讚譽幾乎同時響起。他的聲名恰恰就在這一片爭議中不斷上升。以至於,提到阿爾巴尼亞,許多人往往會隨口說出兩個名字;思維爾·霍查和伊斯梅爾·卡達萊,想想,這已有點黑色幽默的味道了。
——高興(著名翻譯家、《世界文學》副主編)

名人推薦

《石頭城紀事》的最大特點,正是“我”所看到的世界的特殊幻象,童年經歷通過“我”的眼睛所發生的變異。因此,這本書讀來很有趣。
——李玉民 著名翻譯家)
伊斯梅爾·卡達萊在我眼裡,一直是個分裂的形象。仿佛有好幾個卡達萊:生活在地拉那的卡達萊,歌頌恩維爾·霍查的卡達萊,寫出《亡軍的將領》的卡達萊,發布政治避難聲明的卡達萊,定居巴黎的卡達萊,獲得曼布克國際文學獎的卡達萊……圍繞著他,指責和讚譽幾乎同時響起。他的聲名恰恰就在這一片爭議中不斷上升。以至於,提到阿爾巴尼亞,許多人往往會隨口說出兩個名字:恩維爾·霍查和伊斯梅爾·卡達萊。想想,這已有點黑色幽默的味道了。
——高興 著名翻譯家、《世界文學》副主編
德國有一條萊茵河很美麗,但是我更讚賞多瑙河,萊茵河的水是靜靜地流動,而這條多瑙河是滔滔滾滾地流動,我覺得裡面煥發著噴發著巨大的生命力。
東歐這一帶的民族,這一帶的文化和文學值得我們推崇,現在由高興這樣一位有遠見的學者來做這項工作,我們信得過。
——葉廷芳 著名學者、翻譯家
由於歷史發展階段不同,我們在不斷進步,但我們尤其應該關注這種弱小國家,他們的生存,他們在想什麼,他們在寫什麼;我們不要放棄對於相對的天真的喜好,對於天真的審美,對於天真的這樣一種情懷的擁抱,就像我們想起我們兒童時期的那些遊戲,我們能不感動么?
——陳眾議 著名學者、作家、中國外國文學學會會長、中國社會科學院外文所所長
在我的閱讀地形圖裡面,越往法國,文學形式越精緻,越輕,讀完以後會有一種虛無感;越往俄羅斯則越重,講究精神和靈魂。那么在他們兩者之間有個共同地帶,那就是東歐或者是中歐的文學。這個地方的作家充滿了童趣和童心,讀他們的作品會覺得特別開心,還有一種淒涼的感覺。
——張檸 著名批評家、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
文學作品必須用感情用心去翻譯,我翻譯卡達萊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他引起我過去很多回憶,感情就自然地投入進去。
——李玉民 著名翻譯家、首都師範大學教授
我覺得西歐的思想家已經在談論另一個歐洲,他們將之命名為“另一個歐洲”,他們一定察覺到自己思想能量上的匱乏。而東歐由於各種各樣的天時地利,造成了一種緊張,而這種緊張恰恰對個人的創造力帶來了極大的推動力。
——樹才 著名詩人、翻譯家
我覺得東歐的小說非常好看,有時候我甚至把它當作武俠小說來看。東歐小說裡面有一種獨特的精神空間。作者在寫作過程中跳開了某種現實,但他們不會拋棄這個現實,讓我覺得了不起的是,他們能在某種現實中間,做出一個非常好的表達。我想向讀者推薦東歐文學。
——車前子 著名詩人、散文家、畫家

文摘

戶外,冬夜,風、雨和濃霧鎖住全城。我躲在被窩裡,聽著隱隱傳來雨打我們家大房頂的單調聲響。
我想像無數的雨點兒從傾斜的屋頂滾下來,急匆匆要回歸土壤,以便明天蒸發,再重新升上布滿白雲的天空。雨點兒萬萬沒有料到,一個險惡的陷阱——天溝在屋檐下面守候它們呢。它們正準備跳到地面的當兒,卻被逮個正著,數幹上萬同類突然擠進狹窄的管道里,它們驚恐萬狀,紛紛發問:“我們這是去哪兒,要把我們引向哪裡啊?”繼而,它們還沒有從這種瘋跑中回過神兒來,就猛然衝進一座幽深的牢獄——我們家的大蓄水池。
進入蓄水池,它們自由而歡快的生活就終結了,在幽暗而憋悶的蓄水池中,雨滴們短不了傷感,回憶起它們可能再也見不到的遼闊天空,它們曾經飛越過的非比尋常的城市,以及閃電劃開的天際了。只有我玩弄著一面小鏡子。有時送給它們一小片天空,比手掌大不了多少,會一時攪動水面,短暫地再現無邊無際的天空。
雨滴們要在水池深處,悲慘地度過數日,乃至數月,直到那遙遠的時刻,母親用桶打水,就可能把它們打上來,用來洗我們的內衣床單,沖刷家中的樓梯和地板。它們在黑暗中呆久了,剛一出來還懵懵懂懂,都不知所措。
眼下,它們還什麼也意想不到。它們喧鬧著,歡快地在石板瓦上奔跑,而我聽著它們的喧鬧聲,對它們的幾分同情便油然而生。
如果一連下二四天雨,父親便改變雨水管的方向,以防蓄水池滿溢。這個蓄水池很大,幾乎占了我們家房子的全部空地兒,水一旦漫出來,首先就會淹了地窖,接著毀壞房基:我們的城市整體是傾斜的,出什麼事兒都有可能。
我正尋思著,究竟水還是人,更難容忍囚禁,忽然聽見腳步聲,接著從隔壁房間傳來祖母的聲音:
“快點兒,你們起來呀,你們忘了移開流水管啦!”
父親和母親聞聲慌了神兒,趕忙跳下床。父親只穿著白色長褲,摸黑一直跑到走廊盡頭,打開小天窗,用一根長桿,撥開流水管。隨即便聽見雨水流到院子裡的嘩嘩聲響。
母親點亮煤油燈,走在父親和祖母前面下樓。我走到視窗,儘量向外張望,狂風仍在肆虐,助著雨勢敲打窗玻璃,聽得見古老的頂樓在風巾哀號。
我的好奇心作祟,不肯躺在床上,隨後也下樓去,看見他們三個人都在。他們滿面愁容,甚至沒有注意到我也跑去了。他們掀開蓄水池的蓋子,想要察看一下水位。母親端著油燈,父親伸長脖子,探測洞口。
我從頭到腳打了個寒戰,便揪住祖母的衣裙。祖母親熱地用手撫摩我的頭。院子的大門和樓門都在風中啪啪作響。
“好大的雨啊!”祖母哀嘆道。
父親大彎腰,繼續探測蓄水池內部。
“去拿張報紙來!”他沖母親嚷道。

序言

法文版導言
埃里克·法伊(Eric Faye)
五十年代末的一天,來自社會主義世界各國的“作家學員”,在他們學習所在的莫斯科近郊,回憶他們度過童年的城市。他們當中的一個阿爾巴尼亞青年,開始講起他幼年的搖籃:吉諾卡斯特。“童話世界的一座城市!”一位了解這座城市的希臘作者這樣讚嘆。這場談話喚醒伊斯梅爾·卡達萊如潮的回憶。他思念故鄉,在他於一九六○年在蘇聯創作的《懷念阿爾巴尼亞》一詩中,抒發了這種情感。也正是在蘇聯的這個坩堝里,即將萌生一個念頭:以自傳形式講述他出生的城市。這個意念確實成了一枚多級火箭;卡達萊首先於一九六二年寫了一個短篇故事:《大飛機》,這篇故事後來為一部中篇小說提供了素材。中篇小說《南方之城》將《大飛機》納入其中,應是六十年代中期所寫片斷的拼湊,但是為孕育中的長篇小說《石頭城紀事》設下了路標。這部長篇小說於一九七○年在阿爾巴尼亞出版,其結構以一座城市經過不同時代擴大發展的方式,圍繞一個中心逐步擴展開來。不過,從中篇小說進而為長篇小說,原來各個章節和各種思想的順序往往要打亂了,這標誌編年體例在童年的陳述階段沒有什麼意義,只有像戰爭一類重大事件標記例外。這兩個文本,如果開篇都是蓄水池一節,結尾同樣是逃進山區的記述的話,那么第一次到外祖父家居住時,在《南方之城》中發生在戰爭爆發之後,而在《石頭城紀事》中,則出現在戰爭事件之前:其實,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作者似乎如是說。
《石頭城紀事》很快就被人視為認識他全部創作的主要作品。這是一部生活入世和文學入門的長篇小說。敘述者就是作者本人,他力圖以他那雙孩子的眼睛,重新審視他最初的八年。從這童年起始,將要構成“卡達萊世界”的主要元素,就在未來作家的想像中各就各位了。他對虛幻神奇的東西(或者“魔幻現實主義”)神馳而銳感。街道令人目眩的坡度、到處可見的石頭、巨大而奇特的堡壘、凌空俯瞰一些街區的獄堡、德里諾河平原和環抱的群山的壯麗景觀,凡此種種,都促使這位未來的作家逐漸形成敏銳的目光。吉諾卡斯特城邀人進入幻境,而卡達萊寫道:“這座城市建造起來,仿佛旨在喚起偉大的思想。”他認為在這樣的環境中開始自己的一生,真是一種運氣:“我越是進一步掌握寫作藝術的奧秘,就越是確信我十分幸運,自己同這座無比奇特的城緊密相連,而且是從這些明察秋毫的老婦人的口中,第一次聽到對這世界的評論;她們都穿著一身黑袍,一隻手端著杯子,另一隻手舉著雙筒望遠鏡。”
在這座似乎懸於天地之間的城市中,世界一層層相重疊:從地下世界(用來躲避轟炸的防空洞、獄堡地牢、巴西利科墓地,以及謠傳挖的所有這些地道),到地面上的世界,有高高的山頂、雲彩和飛機芭蕾。在卡達萊的眼裡,這是一系列重大發現的時期。他是戴著他的小城特製的有色眼鏡觀看全世界,將古代、中世紀和二十世紀融為一體,還把荷馬、拜倫、十字軍和義大利軍車隊混淆起來。尤其是童年的卡達萊收穫了作家生涯的初步成果,對照詞語的性能和語言的韌性,領會名著名篇可能具有的威力:《麥克白》是他閱讀的第一個名篇。與此同時,他也開始了解人的情感,接觸一些富有感染力的人物:回來過平靜退休生活的這些奧斯曼帝國的官員、他認為超高齡的相當於本城的記憶和眼睛的這些老婦人。恩維爾·霍查這個人物形象,在《南方之城》中是沒有的,第一次寫入作品,就出現在《石頭城紀事》中。將近三十年前,卡達萊所作的這幅肖像素描,至今沒有改動一個字;然而當時,這幅素描在字裡行間就已經透露出一種近乎否定的涵義。恩維爾·霍查跟卡達萊一樣,出生在吉諾卡斯特城的帕洛爾托街區,他藉助於一九四三年至一九四四年交替的紅色與白色恐怖,突然闖進了這部小說。這個獨裁者到了他統治的末期,出版了自己的回憶錄,他在《童年歲月》(1983)一書中,也回憶了吉諾卡斯特城。
伊斯梅爾·卡達萊將吉諾卡斯特城當做他的作品的磁極,只因這座城市向他傳授了普遍性的意識和寫作的意志:將他的作品刻到本城永久而堅固的石頭上。他所出生的城市,立即出現在他的第一部長篇小說中,寫於一九五九年的《沒有徽標的城市》。後來,再現於《漢科尼山》(1976),以及中篇小說《地道》(1990)中,也或多或少直接再現於他的一些詩作里;如《童年》或《老電影》,再加上寫他少年時期的三篇自傳體的記敘文。不過,從夢的角度來說,“石頭城”應是幅員更為遼闊的一個帝國的首都:在此僅舉一個例子,怎么會看不出,通過記憶的秘密走廊,《雨鼓》中的城堡,或者(《魔鬼》)伊利翁(Ilion)圍牆裡的城堡,不正是吉諾卡斯特城堡的再現嗎?從《三孔橋》到《金字塔》,石頭是卡達萊世界舉足輕重的元素,遠遠勝過花草樹木。總而言之,在三十年代,吉諾卡斯特全城仍然沉浸在奧斯曼帝國的回憶中,怎么可以想像吉諾卡斯特不會引導作家將他的許多作品置於奧斯曼統治的背景下呢?
在三十年代,阿爾巴尼亞另一位大作家米吉安尼(米遼什·吉爾吉·尼古拉的筆名),寫了《北方之城紀事》,獻給他出生的城市斯庫台,而斯庫台也聳立著一座古老的城堡。三十年後,南方之城吉諾卡斯特的長篇小說,應和北方之城的幾個中篇,作為南方的對應作品,在阿爾巴尼亞的文化中扮演了一種不容忽視的角色。回憶度過童年時期的城市,這並不是作家一種罕見的現象,特別是巴爾幹地區的作家。走出阿爾巴尼亞國境,人們能讀到希臘人狄米特里斯·哈茲斯在約阿尼納的童年回憶、伊沃·安德里奇的《特拉夫尼克城紀事》,或者希臘裔作家提奧多爾·卡利法蒂德斯的《伯羅奔尼撒的彩色小泥人》,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一些孩子所看到的一個村莊的紀事。這幾個事例表明,伯羅奔尼撒半島的作家們,在歷史大動亂的過程中,儘管東奔西走,某些人儘管還背井離鄉,他們多么強烈地感到需要重新找到(荷馬的故鄉)伊薩基。在《石頭城紀事》中,伊斯梅爾·卡達萊要借著神話形象的光亮,重新閱讀他的全部童年。在他看來,一切都可以“神話化”。一個探照燈變成一個獨眼巨人;飛機、城市本身都化為魔怪;獄堡也無非是“反奧林匹斯山”,而在獄堡的黑暗走廊和地道里,我們能辨認出克里特迷宮,甚至地獄;蓄水池的閘口則變成“我們家的冥王哈得斯”;等等。在這部極富隱喻手法的小說里,任何事物都可能有了生命,都可能化為人物。若論那些魔幻的,而且令人驚悚的場面所能達到的程度,這部小說甚至往往鄰近童話的邊緣。如果說作者往往從離奇趨向悲慘,那也是因為通篇文字沿著一條與卡達萊許多敘事小說相同的拋物線:緊張氣氛逐步升級(人們走向戰爭,接著走向恐怖),伴隨著最糟局面的一系列朕兆和預報。於是,節奏越來越快,每一章也逐漸縮短,鮮血很快就要從石頭裡滲出來。當雅維爾去他叔父家,並在和解的餐桌上殺死他叔父的時候,讀者就到了莎士比亞王國,卡達萊瞥了一眼麥克白:他最早的讀物變成了現實,一種由一些孩子重睹並修改的現實,儘管悽慘,也還保留了輕快而怪誕的一面。
《石頭城紀事》是“卡達萊體系”的一本象徵性的書,起著“轉運站”的作用,書中許多思想和主題,將在其他作品中得到進一步發揮和闡述。一些遊走性的片斷,從一本又回到另一本書,甚至改頭換面在同一本書中再現,這種現象可以稱之為“文本的一種地質現象”。而且,《石頭城紀事》從一九七○年初版起,就孕育了另一部長篇小說的創意,即四年之後才寫成的《恥辱的壁龕》(斷頭的旅行)。寬容之家,從一開始就應該構成敘述童年歲月的支柱之一,最終在《石頭城紀事》中卻很少提及,只因它“滑”向了《亡軍的將領》;總之,游擊隊員雅維爾·庫爾提這個人物,則起了連線線的作用,引出後來一部長篇小說:《一個首都的十一月》(1975)。
《石頭城紀事》從一九七○年出版之後,就沒有進行過重大修改(修改部分約占這個定本的百分之十)。這部小說一出版,就受到阿爾巴尼亞評論界不加掩飾的好評,但不能說它是純粹的自傳體;虛擬的或修改過的人物(伊薩和雅維爾令人聯想起作者的叔父),同完全真實的人物相混淆,而真實的事件(英國飛行員的斷臂,等等)同虛構的情節相交替。至於結構——連續幾章以紀事的片斷來增色——令人想到《雨鼓》的結構,而《雨鼓》這部小說顯然是同期創作,同樣夾敘了奧斯曼時期紀事的選段,敘事的本體和被圍困者的印象。
這是一座奇特的城市,仿佛是史前的一種創造,似乎冬天一夜之間,就猛然出現在山谷,勉強登上山坡。這座城裡一切都古老,都是石頭的,從街道和蓄水池,一直到古老的大房子,房頂鋪著的灰石板好似巨大的鱗片。真讓人難以置信,在這無比強大的甲殼下面,居然還有鮮嫩的生命存在並且繁衍。
頭一回觀賞這座城市的遊客,首先被喚起的是比較的念頭,可是他很快就會發覺這是個陷阱,因為,這座城市鄙棄了所有比較,其實它什麼也不像。它容不得比較,在這一點上不亞於雨、冰雹、彩虹和各色各樣忽然插到它的房頂,忽然又消失的外國國旗,也就是說,這些事物是暫時而不真實的,而這座城市永恆存在,錨定在現實中,兩者同樣不可比擬。
這是一座傾斜的城市,也許是世界上斜度最大的城市,叫板了建築學和城市規劃的所有規則。一棟房子的屋頂有時就接觸到另一棟房子的地基,而且可以肯定,世界上唯獨這個地方,人若是從街道邊緣滑下去,就可能落到屋頂上。尤其是醉漢,往往要為此承擔後果。
對,這樣一座城市要怎么奇特就怎么奇特。人走在街道上,走到某些地方,就可以一伸手臂,將自己的帽子掛到一座清真寺的塔尖上。這裡許多事物都很特殊,許多似乎屬於夢的王國。
這座城市在它肢體中和石頭的甲殼下,勉勉強強保全了人的生息,但是也給人造成不少的傷害,刮破皮乃至傷筋動骨,不過,這不是極其自然嗎,既然這是座石頭城,接觸的感覺凸凹不平,又特別冰冷。
不容易,在這樣的城市度過童年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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