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事件起因,省府的布置,政府措施,事件的處理,日方的調查,
事件起因
領事是商務代表,本來只應設在通商口岸,而成都並未開為商埠,自不應有外國領事館。但在辛亥革命以前,成都卻有日本、英國、法國等領事。後來日、英領事撤去,法國領事仍在。那時由於重慶外國領事不時會到成都和四川總督辦理交涉,便準他們在成都租佃房屋,作為臨時住所。領事去後,留置人員收轉檔案,被混稱為領事館。
野村一行到達重慶後,住在重慶日本領事館內,先派隨員4人去成都籌備恢復領事館事務。劉湘電告重慶市政府轉告重慶日本領事,以關於成都日領館問題,成都民眾紛紛反對,情緒激昂,恐保護難周為藉口,希望日本人暫緩前往。但日本人悍然不顧,派深圳經二、渡邊洗三郎、田中武夫、瀨戶尚四人於8月20日由重慶去成都,住騾馬市大街大川飯店。
省府的布置
成都事件
劉湘當時因患胃病不能辦公,省府事務由秘書長鄧漢祥代理。鄧漢祥於8月21日召集成都警備司令蔣尚朴、市長鐘體乾、省教育廳長蔣志澄、警察局長范崇實商議對日辦法。鄧認為外交部既不敢拒絕,省政府亦不便出面阻止,但成都市民確非常恐懼反對,上海四川同鄉會亦來電支持市民。於是決定由民眾遊行示威,省政府根據人民請願,一面電請南京外交部嚴正交涉拒絕,一面電致重慶勸阻野村緩來。對於民眾遊行示威,必須嚴密維持秩序,防止發生事端。並商定:普通市民由市政府轉知各區街保甲注意,學生方面由教育廳轉知康澤注意(當時成都學生正由康澤和別動隊幹部集中施行軍事訓練),成都治安秩序由警備司令部及警察局負責維持。
8月24日正午,市民開始遊行示威,經過大川飯店門口時,高呼口號,並推代表面詢日本人來意,表示堅決拒絕設定日本領事館。遊行隊伍經過省府門口時,呈遞不準日本在成都設定領事館的請願書。鄧漢祥接受後,允許立即致電外交部嚴正拒絕。至此,遊行民眾逐漸散去。
誰知將近傍晚,在新都縣集中受訓的學生大批趕到,在北門和中央軍分校學生會合,再次舉行遊行示威,隊伍多達一萬餘人。這樣浩大的隊伍,又吸引了沿途的民眾擁擠觀看,有的還加入隊伍,使人數愈來愈多。學生隊伍走到大川飯店,要衝進去。警察一面勸阻,一面急報警備司令部和警察局。警備司令蔣尚朴首先趕到勸解,學生不聽,並擲石塊打碎蔣的汽車玻璃。蔣甚怒,口稱不管,乘車離去。學生們把蔣哄走之後,便去衝擊飯店大門,裡面的警察拚命抵住。警察局長范崇實趕到騾馬市大街南口時,滿街學生和市民,堵塞不通。范只好一人擠進去,擠到大川飯店汽車房附近時,有些人已將汽車房大門推倒,正在尋找汽油來燒房子。范向前制止後,又擠到大川飯店大門對面,向一家鋪戶借板凳一條,站在上面,勸學生們維持秩序,並表示他可以把日本人押解出境。他喊了幾遍,普通市民開始走散,忽然學生隊伍中出來一人,將板凳推倒,范跌了下來。這時,學生隊伍有人口吹叫笛,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高喊“打死日本人”。接著中央軍分校軍官學生帶頭,把大門推倒,衝進飯店,和警察們扭作一團。
又有一部分學生衝上樓梯,警察抵擋不住,步步上退。學生衝上樓去,把門窗、器具搗毀。躲在樓上房間中的4個日本人見勢不佳,也從房間裡衝出來。帶頭的叫深圳經二,臂力甚大,一手抓住警長來做擋箭牌,招架學生的棍棒,帶著其餘3個日本人衝下樓梯,奔到飯店大門。街上學生上前堵住,深圳經二奪得童子軍棍一根,抓住警長,奪路而走。渡邊洗三郎緊緊跟著,衝出重圍,向北逃走。經過成都縣政府大門時,渡邊洗三郎跑進縣府大門,企圖躲避,被看門人推出,關了大門。恰逢學生們趕上,把他打死。深圳經二一手抓住警長,一手揮動木棍,逃到了正府街。學生們緊緊圍住,不敢逼近。深圳經二站在街邊,環顧冷笑。不提防後面一人爬上屋檐,用磚瓦猛力下擲,正中其腦門,倒在地下,學生上前將其打死。這時田中武夫和瀨戶尚兩人在大川飯店門口,被學生圍住,打得頭破血淋。幸好范崇實趕到,分開學生,首先把田中武夫拉到騾馬市大街南口,用汽車送往警察局。范再迴轉大川飯店,瀨戶尚已受重傷,倒臥街溝。學生認為已死,遂即離去,當由街民抬上汽車,送往警局。兩人略事包紮,換去血衣後,即送到劉湘的綏靖公署軍醫處治療。兩人脫險後,開始說話。瀨戶尚是南滿鐵路對華文化基金委員會的會計,其他三人都是日本武士,深圳經二的劍道上了第五段,渡邊洗三郎和田中武夫的柔術也有二段以上的功夫。顯然,他們都是屬於日本軍特務系統。
在學生圍攻大川飯店的同時,春熙路的交通公司和益晉、恆寶兩商號亦被民眾搗毀,這三家商店都是被認為販賣日貨的。除日本人死傷之外,警察局的督察員劉竭、科員徐競允、警長王茹材、警士陳伯林、李銀州、陳伸文、賈治平、李平安、劉士清,也不同程度受傷。
政府措施
2、由CC幹部電請其首腦推薦康澤繼劉湘任四川主席。
第二天(25日),省府秘書長鄧漢祥召集市長、警備司令、警察局長開會,商議善後措施,決定:
1、用棺木將兩日人屍體盛殮,停在出事地點,以備日方來人查驗。
2、由警備司令部提出將已經判處死刑、即將執行的囚犯2名,作為當場捕獲的兇手,在出事地點槍斃,仍用棺木裝殮,放在日人棺木之前示眾,並備日方來人查驗。
3、由劉湘密電南京政府,嚴正指出康澤等指使學生打死日人的情形。
南京政府外交部長張群由廬山回南京接見日本總領事須磨後,立即電令川康外交特派員吳澤湘由重慶飛成都,準備接待日本調查團。同日南京中央社發表訊息稱:“八月二十四日成都民眾暴動,搗毀大川飯店、益晉、恆寶兩商號及交通公司,軍警受傷,打死日人二名,打傷二名,原因是四川匪蹤未靖,反對政府分子從中策動,藉以增加中央外交應付之困難。”同日劉湘接到南京政府行政院來電稱:“查敦睦邦交,曾經政府飭遵有案。該省成都市內忽然發現人民毆擊外人事件,雖屬意外事件,防範究有未周。當地軍警負責人員保護不力,自應依法懲辦。仰即查明人名及辦理情形,電呈候核。”此外,張群也給劉湘和鄧漢祥私電,表明南京政府並無處分劉湘的企圖,叫劉湘安心。
8月28日,外交部特派調查員邵毓麟、專員楊開甲由南京飛成都,進行查案。
29日,南京政府重申睦鄰命令,令文如下:“查我國人民對於友邦須敦睦誼,不得有排斥及挑撥惡感之言論行為,早經明令在案。最近四川成都竟因人民暴動,發生毆擊外人情事,殊違政府睦鄰之旨。除嚴飭主管機關迅速妥為處理外,茲特重申前令,仰各切實遵守,勿得違背。此令。”
8月26日,重慶日本領事館派志波嘉六和日本醫生3人由重慶飛成都,赴川康綏署軍醫處探視田中武夫和瀨戶尚。次日,志波嘉六向新聞記者發表談話稱:“余等抵成都後,即往慰問受傷僑胞田中武夫及瀨戶尚二君。田中受傷較微,精神頗佳,對不幸事情猶能記憶,詳述當時情形,語言明亮。據謂:二十四日午後三時,有人至大川飯店詢問渠等來蓉之任務,當答以系商人及新聞記者,全系遊歷性質,與設領事件無關。各人聽取此答語後,乃全體辭去,並未發生他變。瀨戶君又稱:至午後五時許,渠等還在飯店二樓休息,突來民眾約萬餘人,聚集大川飯店內外,人聲鼎沸。旋聞門窗玻璃破碎聲,知大川飯店為暴徒搗毀。斯時駐大川飯店之軍警力量薄弱,無法制止暴徒,當將四人護送至三樓,加以保護。登樓未久,暴徒又擁至三樓,將全樓雜物悉行搗毀,秩序大亂。渠等即於此混亂狀況下,被暴徒擁出飯店,在大街之中東沖西撞。暴徒愈集愈眾,渠等四人及保護之軍警均被衝散,不能相顧。經過此等擾動,渠之神經已經昏亂,後來始悉由軍警護送到醫院矣。又據田中云:衝散後,渠在人群中正無法解脫之際,忽被一體格肥壯之紳士將其扶持掙扎,始得脫臉,嗣後方知此紳士即為公安局局長。”
8月28日,田中武夫向中央社記者發表的日文書面談話,節譯數點如下:l、第一次民眾多人,於二十四日午後來到飯店,詢問我等來歷,我等出示護照,即有人起立演說。此項演說得到勝利,民眾退出。2、第二次民眾來時,室內黑暗,公安局員數名保護我等,努力防護,卒因眾寡不敵,不克奏效。3、我等被民眾押至街心,賴范局長制止民眾,我生命得以保全,對范先生之奮鬥,表示謝意。
田中武夫和瀨戶尚於8月29日登機飛往上海。
事件的處理
深圳經二和渡邊洗三郎的屍體,由松村等決定,在成都文殊院火化。9月1日松村等攜帶兩日人骨灰由成都飛往上海。
成都事件發生後,日本當局認為這又是一個絕好機會。有田外相談話。海陸外三相會議等等,作出種種威脅中國政府的言論。
成都事件發生後,南京政府決定:
1、成都警備司令和警察局長被撤職;
2、賠償死者撫血費白銀各三萬兩,傷者各三千一百兩,由四川省庫立即匯往南京;
3、政府向日本政府道歉,保證不得再有類似事件發生;
4、取締仇日刊物、禁止抵制日貨。
12月30日,南京中央社發表訊息如下:
“中日外交談判中,關於成都及北海(9月3日北海又發生日諜被殺事件)兩案,外交部與日大使館當局經數月折衝(原文如此),茲已完全解決。三十日上午外交部司長高宗武持張部長去照至日使館,而該館一等秘書官須磨則於下午持川樾大使復照至外交部,雙方正式換文結案。”
日方的調查
8月28日,日本調查團由上海飛到成都。以日本駐南京大使館三等秘書松村為團長,包括海軍中佐中津成基、陸軍中佐渡石近、駐重慶領事糟谷廉二,並有大阪朝日新聞上海支局中村正五、大阪每日新聞上海支局知花信量、同盟社岡本房男、新田高博等。他們開棺驗看深圳經二和渡邊洗三郎的屍體,同時也驗看了被槍決了的死囚劉成先、蘇得勃2人的屍體,均拍攝照片。後到軍醫處慰問田中武夫和瀨戶尚。次日,日本調查團通過外交特派員,得到四川省政府的同意,傳訊有關人證。大川飯店的經理、賬房、茶房和工人、騾馬市大街和正府街的街正及事件現場附近的居民、值勤的警官、警士。該團成員分別詢問,紀錄言詞,詢問重點,想找出民眾示威遊行和政府方面的關係及證據,但毫無所獲。
同日,松村、糟谷廉二和海陸軍武官等,赴四川省府拜會劉湘。松村稱:奉日本政府外務大臣有田及川樾大使之命,來成都調查成都事件,承四川省政府保護並予便利,表示感謝。對此次不幸事件,雙方均表示遺憾。有一日本武官態度傲慢,把腳蹺起放在沙發椅子的扶手上面,有官員提請其注意外交禮節,武官才把腳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