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始人
創始人葉譜山, 系寧波慈谿人,原在清廷
刑部任職,精通醫術,在杭行醫。清嘉慶十三年(1808),在望仙橋直街,開設葉德堂國藥號,是杭州自製丸、散、膏、丹,開設最早,規模最大,聞名浙、贛、閩、皖諸省的一家國藥店。民國25年遷清河坊新址,營業興盛,成為當時杭州藥業六大家之一。該堂進料嚴格,炮製精心,其所制丸、散、膏、丹和虎、鹿、龜、驢膠等高檔補品名揚海內外,暢銷全國。1934年,杭州商會會長王薌泉鑒於葉種德堂系名牌老店,便發起徵集新股向葉姓受盤,然後,在清河坊另置基地,臨街建築新址。1936年,擇吉開張。1956年公私合營,1958年併入胡慶余堂。
經歷與發展
葉種德堂國藥號的創始人葉譜山,浙江省寧波慈谿縣人,葉姓原系慈谿三北地區的大族,葉譜山曾在滿清政府刑部任職,素精醫理。離職以後,即在杭州就居,初到懸牌行醫,並自己選料配藥,對貧病求醫,不計報酬,慷慨施助,因此頗著聲譽。當時杭州尚無規模較大和設備完全的國藥號,葉譜山有鑒於此,即在望仙橋直街購地建屋,開設葉種德堂國藥號。前店後場,面臨望仙橋直街,後通吉祥巷,右靠百歲坊巷,占地七畝零,其規模可謂當時杭城商店之首。當時錢江渡船碼頭,設在望江門外江邊,凡對江來杭人士,均由望江門外登入進入杭城,望仙橋直街為當時進入清河坊鬧市地區的必經之路。
葉種德堂開業以後,由於設備完全,並揀選各省道地藥材,廣采歷代宮廷和家傳驗方,精心配合成藥,藥效顯著,因此遠近傳播,營業大興。
葉家宗族甚繁,房多戶眾,但亦貧富不均。葉譜山當時系族中第四房房長,由於他既有官銜,又多財富,族中著有聲望,稱他為“四太公”。開設種德堂,投資亦以四房占最多數,三房五房投資較次,其餘一、二房均是小股。葉譜山之後,即由他的第二代人葉筱蘭繼承經營。葉筱蘭精心規劃,力圖擴充業務,陸續增設丸散膏丹成藥專櫃,並大量引進關鹿飼養,又在店後布置花圃,培養各種藥用動植物,吸引顧客參觀。當時關鹿屬於珍貴動物,南方更是罕見,因此鬨動遠近,觀鹿購藥者陸繹不絕,尤其在春秋香市旺季,更為興盛。
種德堂自創設以後,雖迭經滄桑變亂,由於該店經營堅守醫藥道德信譽,對藥材精一心揀選,並根據古方博採醫家實驗而修合丸散成藥,因此能平安穩度,信譽遠著,營業歷久不衰。至光緒年間,由葉譜山第四代孫葉鴻年負責經營,這是種德堂最興旺的時期。葉鴻年在店內後院就居,由於當時種德堂已成為杭州國藥老店中的翹首,基礎穩固,資力雄厚,葉鴻年便安然自得,不再在業務上求發展,但圖好名求榮,廣交官府,揮霍巨金。在他經管僅數年期間,先後被他化去將近10萬資金,以致店基空虛,周轉失靈,面臨無法支撐之境。由此宗族股東責難紛紜,葉鴻年被逼離店回鄉。由股東決定,聘請瀋吉慶為經理。此人精明幹練,接手以後,興利除弊,勉維殘局。當時股東決定:葉鴻年平時不得再向店內支取現金,但在生活上可酌予照顧。並改定每3年分紅一次(原定每年年終結算盈利後,分紅一次),屆時在紅利金額內可對他略予補貼。葉鴻年屬於本族老四房,占股百分之四十,三、五、兩房各占百分之十,一、二兩房均屬小股,合計不及百分之十,其餘除酌留部份公積金外,經理以下各部門職工,均按職級名次分配。自瀋吉慶任經理後,店務雖略趨穩定,但終因家底空虛,且時局多變,欲圖恢復當年盛況,已屬無望。
民國初年,改由毛松林任經理。由於資金短絀,不能大量引購珍貴藥品,即關東雄鹿,亦多為同業胡慶余堂所搶購,無力競爭。雖屬名牌老店,也只能維持一般業務。1926年北伐戰爭以後,改由陳新福任經理,並由葉本生任總會計,掌握店內財權。終因外強內虛,開支龐大,積年累月,負債累累,形成難以支撐的局面。民國二十二年(1933年),當時葉家最大的老四房一系,又分成六房,其時葉鴻年已故,本族房戶之間情況,極為複雜。原來每次分配紅利,均以四房房長為主與各房協商決定,處此困難之境,股東已是圖利無望,因此矛盾重重。葉鴻年故後,雖由其子葉如賢繼任房長,但在宗族之間,早已失去威信。其時望仙橋一帶地段,亦漸趨冷落,業務縮小。當時全店職工共有百餘人,開支浩大,向各錢莊長期貸款,無法清還。嗣後杭市各錢莊組成債權團,催逼欠款,同時所欠寧波各錢莊債款,亦催索甚急,因此逼使葉家只得將店裡全部資財,招人投資出盤,抵還債款。
當時杭州總商會會長王薌泉鑒於葉種德堂系名牌老店,基礎鞏固,技術力量雄厚,信譽久著,如能充實資金,前途大有可為,因此由他發起徵集新股向葉姓受盤。當由余姚大戶張谷香投資占百分之四十,其它為上海蔡同德堂經理湯以堯及寧波巨商孫寶林、虞鶴生、周乾生等均有投資,由過去的葉姓獨資變成為合夥經營,並成立董事會,推選王薌泉為董事長,張谷香、湯以堯等為董事,聘請原湖墅天祿堂藥店經理柴梅生為經理。新股集資約20餘萬元。當時因望仙橋直街原店所在地段,已不能適應市場地區轉變的新形勢,因此在清河坊另購基地,臨街建築新址。從民國二十三年(1934年)開始,化時近兩年,占地數畝,耗資將近10萬元,內場仍設有鹿舍,飼養部分關鹿,供人參觀。
民國二十五年(1936年),新屋落成,即將望仙橋直街原店搬入,先行交易,擇吉開張。望仙橋原店房,改為倉庫和製藥工場,大批關鹿及有關藥用動植物,仍在原地養植。新址開業後,因地處清河坊鬧市,又為南區及浙贛沿線以及寧紹等地區進入杭城的要道,因此營業不斷上升,日趨興盛,每逢香市,倍形擁擠。
新店開業不久,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杭市各業相繼停頓,居民大批逃亡。在戰爭緊張階段,杭市幾已成為空城,葉種德堂被逼停業,全店近百職工,均遣散回籍,僅留兩人看守店屋。不久杭州淪陷,店內所養關鹿大小共200餘頭,盡被日寇屠殺,幸店屋未遭毀損。1938年下半年,杭市情勢略告穩定,各業商店,逼於生計,陸續恢復營業,其時經理柴梅生亦回杭,職工回店不及十人。由於市上缺醫少藥,柴梅生決定先行開門復業,但因貨源缺乏,業務甚差,以後雖略有好轉,亦僅能維持在店職工的最低生活。
抗戰勝利後,各股東陸續回杭,決定重振旗鼓,增添資金,並採購大批關鹿,使業務逐步恢復到戰前水平。但好景不常,國民黨法幣一再貶值,物價飛漲,特別在偽金圓券癱瘓時期,每晨店門一開,即人流擁擠,搶購各種名貴細貨藥物,以致供不應求,又臨重重困難。直到杭市解放後,始逐步有所好轉。
1956年公私合營,柴梅生任私方經理,在清河坊原店門市部繼續營業。1958年經市中藥公司決定併入胡慶余堂國藥號。
經營製藥
薄利多銷
種德堂自開業後,由於資力雄厚,大批進貨,成本較低,質量又優於同業,因此開業3年,信譽遠著。為了進一步吸引顧客,採取薄利多銷,大做廣告,以廣招徠。從開業後的第三年5月1日開始,門市供給飲片丸散等各類藥物,一律照碼九五扣收費;每月朔望,以九折收費。民國以後按公曆每月一日和十五日兩天,亦同樣按九折收費,一般中小同業無力競爭,因此除一般飲片以外,所有丸散等高檔藥品,幾為種德堂獨家經營。每月朔望以及香市旺季,更是車水馬龍。這種門售折扣收費的先例,為種德堂所首創。
主要原料
關鹿為配製大補全鹿丸和鹿角膠等高檔補品的主要原料,當時種德堂飼養雄鹿經常保持近百隻,牝鹿多達一百數十隻。配製全鹿丸以雄鹿為主,牝鹿主要供交配產仔。每逢宰鹿之期,提早一天,披紅結彩,掛牌通告,次日鳴鑼打鼓,將鹿從後門抬出,沿街遊走一圈,大事招搖,吸引民眾觀看,然後從前門抬回店內,當場用繩索將鹿縊死,然後剝皮取料配用。葉種德堂做宰鹿的文章,旨在以取信於民眾。不用刀宰用繩縊死之鹿,精血貫通全體,配製成藥,能提高功效。
保持質量
對於煎制各種成膠,特別是驢皮膠,必須在春季二、三月間及秋季九、十月間,將原料漂洗乾淨後曬乾收藏,立冬後開始煎膠。煎膠用水,當時杭城以西湖水最為清澈,故均用湖水煎制。當時店內置有七石大缸數十隻,將湖水傾入缸內,再用食糖和明礬沉澱後,將清水煎用。煎膠按次序先煎驢皮膠,其次是龜板膠,第三是虎骨膠,最後是鹿角膠。此等成膠規定必須儲藏3年,才能上櫃供應,但在存銷脫節的情況下,也有將頭尾3年儲足2年的成膠,提早上櫃供應。當年之膠,決不出賣,始終保持質量。
配料嚴格
如配製人參再造丸,參茸衛生丸等其它高檔成藥,須用參術犀黃真珠等珍貴原料,配製部門向細貨房要料時,必須在“瞭高先生”監督下,按照配方點數過秤,經過切片、搗碎,拌和粗料後,“瞭高先生”才算完成任務,由此杜絕了偷工減料和走漏珍品的弊端。
配用藥料
種德堂的各種藥酒如虎骨木瓜燒、愈瘋燒、周公百歲酒、百益長春酒、佛蘭洋參酒等,均按照古集驗方配用藥料,並採用高級的“堆花紹燒”和冰糖,再加適量白蜜泡浸三個月後方裝瓶上櫃出售,因此酒味芬芳,杯滿不溢,功效顯著。
採購進貨
種德堂採購進貨,向例由經理負責。種德堂自開創以來,歷任經理,大多是從本業學徒出身,勤學苦練,積累多年經驗,熟悉各地貨源,辨識各種粗細名貴藥材的藥業專才。每年春冬兩季,為進貨季節,由經理自往上海和寧波兩處,向當地掛鈎的各大藥材行採購。
辨別藥材真偽,按質定級,特別是高檔細貨的質量定評,經理在購貨時有豐富的經驗。第一是口頭嘗味,第二是眼看形式和色彩,第三是鼻嗅香味,第四是甩手掌摩擦(也稱過電)。經過這四道測試,即可決定它的質量等級,如柴梅生看犀角,先在缸邊摩擦後觀看花紋粗細,再聞它的香味,看它的形態,而後決定它的等級,使賣方心服。
管理制度
種德堂從葉譜山創始直到他的第四代孫葉鴻年時期,歷由店主掌握,他們都是熟悉醫藥的內行。葉鴻年在嵊縣逢春堂藥號當過三年學徒,頗有經驗。葉鴻年以後,始由經理掌權總攬店務。由於業務不斷擴大,部門繁多,當時全店員工共有百餘人,在舊社會裡,這樣大的商店組織,不多見。種德堂由於多年的經營實踐,形成了一套嚴格的組織和經營管理制度,全店共組成15個部門,每部門人數多則十餘人,少則二三人。各部均有主管人員(通稱頭兒)負責,在冬季煎膠繁忙時節,各部門均要抽調人員協作,並添雇臨時工幫助。職工待遇除固定工資外,膳宿均由店供應,並每月發月規費補貼零用,分配“花紅”,由經理按級別名次及工作繁簡分配,因此職工生活安定,均能守職盡責。
十五個專業部門
門市專櫃共分三部
⑴飲片部:按照醫生處方配藥,並備有珍貴藥材如珠粉、犀黃、湖廣野術等。
⑵丸散部:以發售各種丸散膏丹 虎、鹿、龜,驢諸膠,痧藥、藥酒、花露、香油等為主。
⑶參燕部:發售各類人參、別直,西參和暹邏龍牙、白燕、毛燕、銀耳、鹿茸、山漆等高檔藥品。
其他專業共分十二部
⑴揀選部:對所進各省藥材,精心揀選,認別產地,分清等級標籤入庫。
⑵切片部:負責洗、染、熏、曬各種原藥,切成飲片。切片有頭刀師傅,技術高明,專切細料。
⑶泡製部:各種飲片,根據歷代古集本草成法,凡應泡製者,均須依法泡製。
⑷細貨部:負責加工改裝及儲藏各種珍貴細貨藥材。
⑸藏膠部:儲藏虎、鹿、龜、驢諸膠,規定均須儲存三年以上始能出售。
⑹細料部:配合及儲藏細料丸散等高檔成藥。
⑺配製部:配製及儲藏大料丸散膏丹和各種藥酒花露。
⑻制膠部:每年春秋季節,漂洗各類制膠原料,待到立冬開始煎膠。驢皮在煎制前,仍須再漂洗一次,保掙潔淨。
⑼儲貨部:即是本店倉庫,儲藏各省藥材。
⑽飼植部:飼養關鹿及其它藥用動物,培養各種藥用植物。
⑾印刷部:專印各種丸散膏丹以及瓶裝酒露等仿單和說明書等。
⑿郵寄部:專管外埠函購藥物,包裝郵寄。
除以上各部門外,還設有“瞭高先生”一職,其職責是監督各部門,檢查倉庫,監督領料配製。除領料外,一般員工平時不能隨便進入細貨房內。門市各部專櫃,有“頭櫃”負責管理一切,“頭櫃”不在時,“瞭高先生”亦常臨察看柜上情況。各專櫃有專職會計,另有總會計負責掌管全店財務出入。舊時商業規定,每年正月初三日,為新進和辭退職工之期,對於辭退職工,店主和經理事先徵詢“頭櫃”和各專業部“頭兒”意見後,才作出留與辭的最後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