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2月13日,在希特勒召開的軍事會議上,古德里安提出,由於羅科索夫斯基的白俄羅斯第2方面軍很可能對旦澤形成合圍,應命令黨衛軍第11裝甲集團軍在兩天內奔赴旦澤,藉此分散蘇軍兵力,緩解旦澤守軍的壓力。儘管希特勒和希萊姆都不贊同在尚未完成物資準備前發起進攻,但在古德里安的一再堅持下,進攻時間最終得以提前。為使接下來的一切行動盡在掌控之下,確保勝利不會輕易溜走,古德里安執意將反攻指揮任務交給自己的得意門生——年輕但老練的瓦爾特·溫克(Walther Wenck)。反攻行動的代號最初為“輕騎兵”(Husarenritt),後改為“至日”(Sonnenwende)。
基本介紹
- 參戰方:納粹德國、蘇聯
- 中文名:至日行動
戰役背景
1945年,在德軍部署陷入一團糟的情況下,古德里安仍有能力聚合一支規模龐大的作戰力量。他將第3裝甲集團軍下轄的三個半師(剛剛從柯尼斯堡附近撤出)和兩個重建的裝甲師重組。
遵照希特勒的命令,編成下轄數個軍級作戰單位的黨衛軍第11裝甲集團軍,由武裝黨衛軍上將、黨衛隊副總指揮菲利克斯·施泰納(Felix Steiner)指揮。出身於魏瑪時期國防軍的施泰納,曾任黨衛軍第5“維京”裝甲擲彈兵師(5th SS Panzergrenadier Division Wiking,過半兵員是來自荷蘭、芬蘭和挪威等國的外籍志願者)師長,擁有豐富的野戰指揮經驗。在這次破釜沉舟般的大膽反擊行動中,施泰納顯然是“天賜”的指揮官人選。
圖示為1940年,身處法國,時任第19裝甲軍軍長的海茵茨·古德里安,他胸前的綬帶上佩有1914年版一級鐵十字勳章。古德里安後方敬禮者為時任第19裝甲軍參謀長瓦爾特·內林上校
1945年2月8日,史達林突然叫停進攻柏林的作戰行動,轉而命令羅科索夫斯基的白俄羅斯第2方面軍首先肅清波美拉尼亞的德軍。儘管蘇聯紅軍的後勤保障日漸吃緊,且清繳德軍殘餘“要塞”的行動頻頻受阻,但此時大局已定,這些因素不太可能左右戰爭的進程和結果,更不可能促使史達林做出停止進攻柏林的決定——西線盟軍“咄咄逼人”的推進態勢也許才是促使史達林做出這一決定的根本原因:近6個星期以來,西線盟軍已經占領了魯爾河以西地區,並攻克了齊格菲防線(Siegfried Line),而德軍在阿登地區發起的反擊已經毫無勝算,艾森豪(Eisenhower)的部隊只要繼續向東深入德國境內,就能獲得史達林覬覦已久的大片德國領土。
德軍用八天時間囤積反擊所需的食品、油料和彈藥等物資,截至1945年2月10日,歸集到位的物資總量還不到計畫需求量的一半。如果按計畫於1945年2月22日發起總攻,則第3裝甲集團軍很可能無法及時到達進攻陣位。下轄第39裝甲軍、黨衛軍第3“日耳曼”裝甲軍和黨衛軍第10軍的黨衛軍第11集團軍,將成為反擊開始時唯一可用的進攻力量。德軍顯然過分樂觀地估計了戰勢走向,他們認為自己可以突破蘇聯紅軍第61集團軍的戰線,推進到屈斯特林-蘭茨貝格一帶,進而切斷蘇軍近衛第2坦克集團軍先鋒部隊的後路。儘管施泰納仍在不斷集結後備力量,但許多剛剛就位的部隊根本來不及休整,就不得不立即投入戰場,防止蘇軍向自己的集結地滲透。
圖示為1945年早春,蘇聯紅軍近衛第88重型坦克團的少校們與該團的指揮官姆扎奇赫(左起第三人)在屈斯特林合影。維斯瓦河戰役打響後,史達林-2重型坦克遭受重大損失,照片中的是倖存的兩輛之一。注意左起第二人戴著有護耳的蘇聯特色羔羊毛帽子
1945年2月13日,在希特勒召開的軍事會議上,古德里安提出,由於羅科索夫斯基的白俄羅斯第2方面軍很可能對旦澤形成合圍,應命令黨衛軍第11裝甲集團軍在兩天內奔赴旦澤,藉此分散蘇軍兵力,緩解旦澤守軍的壓力。儘管希特勒和希萊姆都不贊同在尚未完成物資準備前發起進攻,但在古德里安的一再堅持下,進攻時間最終得以提前。為使接下來的一切行動盡在掌控之下,確保勝利不會輕易溜走,古德里安執意將反攻指揮任務交給自己的得意門生——年輕但老練的瓦爾特·溫克(Walther Wenck)。反攻行動的代號最初為“輕騎兵”(Husarenritt),後改為“至日”(Sonnenwende)。
進入春季後,天氣逐漸轉暖。冒著稀稀拉拉的雨夾雪,黨衛軍第11裝甲集團軍奉命為即將在馬杜湖(Lake Madü)至哈森多夫(Hassendorf)一帶展開的反攻行動做好準備。施泰納將軍希望先建立好完善的進攻體系,但古德里安制定的時間表不等人。最終,反擊時間確定為1945年2月16日。“北歐”師提前一天做好準備,師長黨衛隊旅隊長約阿希姆·齊格勒(Joachim Ziegler)當天凌晨約見了駐防部隊指揮官,商討了未來的作戰目標。在補充了31輛三號G型突擊炮(編為第1、第2和第3連)和30輛豹式D型坦克(編為第4連)後,“北歐”師對取得反攻勝利有了一絲期許。
圖示為德占區張貼的徵兵海報,號召全歐洲聯合起來抵抗蘇聯。在德國人的戰爭題材海報中,歷史人物和文化元素常與現實中的軍人和武器形象聯繫在一起,以烘托戰爭的“崇高”意義
2月15日拂曉,在灰濛濛的晨霧中,損失殆盡的黨衛軍第24“丹麥”裝甲擲彈兵團( 24th SS Panzergrenadier Regiment Danmark,隸屬“北歐”師)下轄的第2營趕到位於伊納河南側的集結地。為保障後勤車輛正常通行,黨衛軍第11工兵營(11th SS Engineer Battalion,隸屬“北歐”師)在“丹麥”團第2營穿過位於法爾佐爾南側的黨衛軍第27“朗馬克”志願擲彈兵師防區(27th SS Volunteer Grenadier Division Langemarck)時,加固了伊納河上的輕木橋。儘管第100裝甲擲彈兵團(100th Panzergrenadier Regiment,隸屬元首警衛師)下轄的第1營尚未做好支援“北歐”師的準備,“丹麥”團第2營渡河後仍於早6點準時發起攻勢,意在減輕阿恩斯瓦爾德守軍的壓力,同時也是為切斷蘇軍近衛第2坦克集團軍先頭部隊的後路創造條件。
正午時分,“丹麥”團下轄的第2營重新奪回了賴興巴赫(Reichenbach,今波蘭傑爾若紐夫),而肩負支援任務的坦克部隊和來自元首護衛師的半履帶式運兵車也渡過了伊納河。德軍的迅猛攻勢令蘇軍先頭部隊猝不及防,原本在陣地中待命的第212和第23步兵師匆忙後撤。為進一步擴大戰果,“赫爾曼·馮·薩爾扎”營的部分坦克,匯同黨衛軍第11坦克殲擊車營下轄的第3連,以及該營第1連下轄的一個排,於下午14點由賴興巴赫出發,繼續向馬林堡(Marienburg,今波蘭馬爾堡)推進。然而,負責北翼反攻行動的黨衛軍第23“挪威”裝甲擲彈兵團第2營(隸屬“北歐”師)沒能把施拉根廷(Schlagenthin)從蘇軍手中奪回來。當天的攻勢結束時,“朗馬克”師下轄的數個連在佩茨尼克(Petznick)前方建立了陣地。而“丹麥”團部署在博寧(Bonin)附近的陣地,已經派出巡邏隊與福格特指揮的德軍被圍部隊取得了聯繫。
圖示為位於阿恩斯瓦爾德中心市場的聖瑪麗教堂,由聖約翰騎士團於14世紀建造。這座哥德式建築和鎮子裡的大部分建築一樣,在1945年的圍城戰中遭到嚴重破壞
2月16日,“至日”行動正式開始。德軍左翼第39裝甲軍下轄的“霍爾斯坦”裝甲師(Holstein Panzer Division)與幾乎滿編的黨衛軍第10“弗倫茨貝格”裝甲師(10th SS Panzer Division Frundsberg)挺進蘇軍近衛第39坦克軍的防區,將蘇軍近衛第34機械化旅和近衛第48坦克旅逼退至馬杜湖以南(Madu)。隨後,“弗倫茨貝格”師努力與黨衛軍第4“警察”裝甲擲彈兵師(4th SS Polizei Panzergrenadier Division)取得聯繫,後者早先曾與黨衛軍第28“瓦隆人”志願擲彈兵師(28th SS Volunteer Grenadier Division Wallonien,瓦隆是比利時南部的一個法語區)一道,企圖對阿恩斯瓦爾德和馬杜湖之間的蘇軍形成合圍,但行動以失敗告終。蘇軍近衛第66坦克旅迅速出動大約15輛T-34/85坦克發起反擊,成功將德軍阻滯在(這一地區的)鹽場附近。儘管“瓦隆人”師竭力從右翼支援“北歐”師的行動,但遲遲無法渡過布倫湖(Plöne)。此時,位於黨衛軍第11裝甲集團軍左翼的黨衛軍第10軍,已經圍繞雷茨展開了攻勢。元首護衛師和元首擲彈兵師組成的作戰編隊雖然在推進過程中遇到蘇軍反坦克火力的頑強抵抗,但行動進展一開始還算順利。
黨衛軍第3“日耳曼”裝甲軍渡過伊納河,參加了中路的反攻行動,意在鞏固“北歐”師前一天的戰果。此時,蘇軍近衛第7騎兵軍已經在混亂中後撤,但第18步兵軍依然堅守在阿恩斯瓦爾德外圍。在蘇軍的重炮掉轉炮口向北射擊前,阿恩斯瓦爾德的戰線似乎不會很快陷入僵持狀態。蘇軍第61集團軍司令員別洛夫中將派出近衛第11重型坦克旅下轄的2個重型坦克團,作為先頭部隊配合第356和第212步兵師,力爭在阿恩斯瓦爾德的德國守軍發起突圍前將其徹底殲滅。不過,這兩個師當時可供調遣的步兵總共只有可憐的560人,顯然不足以執行這樣艱巨的任務。隨後,蘇軍第85坦克團和第1899自行火炮團趕往預定陣位,奉命為第311和第415步兵師的反擊行動提供重火力支援。
圖示為蘇聯紅軍近衛第79重型坦克團的史達林-2坦克,它採用焊接車身。注意兩輛坦克所裝的喇叭和主炮行軍鎖架
儘管黨衛軍第503重型裝甲營的虎Ⅱ坦克能在遠距離有效打擊蘇軍裝甲目標,但此時凍土已經逐漸融化,道路泥寧不堪且地形起伏不定,這嚴重影響了他們的行軍速度。以德國人的經驗,在兩個人疊羅漢,且下面的人單腿站立的情況下,如果地面不會過度凹陷,則坦克足以正常通行。波羅的海沿岸的戰事使“北歐”師元氣大傷,但士兵們仍要硬著頭皮對付蘇軍持續不斷的零星反擊。雖然路況並不適合裝甲車行動,但為了給蘇軍以出其不意的致命一擊,德軍必須利用大好局面儘快完成預定計畫。
為避免戰局進一步惡化,蘇軍集結了大量史達林-2坦克準備發起反擊。此時,約瑟夫·拉斐洛維奇中校指揮的近衛第70重型坦克團(隸屬第47集團軍)部署在沃爾登貝格,謝苗·卡拉布霍夫中校指揮的第79坦克團(隸屬近衛第12坦克軍)正處於多利茨附近,而彼得·格里戈里耶維奇中校指揮的近衛第88重型坦克團就在柏林申附近的第61集團軍防區內。上述部隊均可參與反擊行動。
圖示為蘇聯紅軍近衛第88重型坦克團團長彼得·姆扎奇赫中校,照片攝於1945年早春,地點為屈斯特林,他胸前所佩勳章包括紅星勳章、衛國戰爭勳章(一級和二級)和紅旗勳章
“丹麥”團第3營接到奪取博寧的命令,肩負支援任務的是元首護衛師的裝甲擲彈兵和“北歐”師的3輛突擊炮。他們在博寧南側及附近的大眾汽車工廠建立陣地後,隨行的半履帶車和突擊炮轉往申韋爾德協助“丹麥”團第2營行動。同時,黨衛軍第66擲彈兵團(隸屬“朗馬克”師)第1營配合“丹麥”團第3營發起進攻,旨在奪取馬林費爾德,並在佩茨尼克建立前哨陣地。上述行動結束後,“丹麥”團第2營和“挪威”團又分別向申韋爾德和施拉根廷發起攻勢,意在將前哨陣地推進到施托爾岑費爾德,以穩固左翼防線。
下午16點,“丹麥”團第2營的數個連由博寧陣地發起衝鋒,以迅雷之勢奪取了申韋爾德。隨後,該營留下部分連隊鞏固陣地,其他連隊則頂著蘇軍第18步兵軍的炮火直抵阿恩斯瓦爾德西北部的友軍防禦帶,成功地在蘇軍的包圍圈中開闢了一條走廊。此時的阿恩斯瓦爾德已經整整被圍困了11天。很快,7輛來自“北歐”師的虎Ⅱ坦克會同其他增援部隊湧入阿恩斯瓦爾德城區,進一步加強了防禦力量。正當德軍著手拓寬通往阿恩斯瓦爾德的走廊時,他們在施塔加德通往阿恩斯瓦爾德的鐵路沿線發起的攻勢,遭到了蘇軍的頑強抵抗,進攻步伐完全停滯。而在北部的馬林堡,“丹麥”團第3營沿鐵路順利推進,成功與當地友軍取得聯繫。
圖示為蘇軍史達林-2坦克與步兵協同,進攻部署在斯圖貝尼茨附近山丘上的德軍虎Ⅱ坦克部隊
2月17日,蘇軍近衛第2坦克集團軍按計畫抵達阿恩斯瓦爾德外圍地帶,但在與“弗倫茨貝格”師和“警察”師發生小規模交火後便停滯不前。隨後,“弗倫茨貝格”師和“警察”師迂迴到蘇軍近衛第12步兵軍和第75步兵師側後方,企圖發起突襲,但遭到蘇軍近衛第6重型坦克團的阻擊。同時,“瓦隆人”師繼續堅守林登高地,儘管傷亡慘重,但成功擊退了蘇軍的數次衝鋒。
阿恩斯瓦爾德外圍,蘇軍第91和第92獨立坦克團(分別裝備6輛和5輛“史達林”-2)與德國守軍陷入混戰,榮獲“蘇聯英雄”稱號的普羅科菲·卡拉什尼科夫少校指揮著近衛第90重型坦克團(裝備14輛“史達林”-2)前來支援,但依然難分勝負。蘇軍第356步兵師已經推進到阿恩斯瓦爾德城郊的煤氣場附近。然而,躲藏在高層建築里的德軍步兵以及遊走在街巷中的虎Ⅱ坦克組成了緻密的火力網,使蘇軍的滲透行動始終無法展開。
圖示為一輛被德軍單兵反坦克武器(可能是“鐵拳”反坦克火箭)擊毀的史達林-2坦克。從指揮塔冒出的濃煙判斷,它可能毀於車內炮彈殉爆
鑒於阿恩斯瓦爾德通往外界的走廊已經相對穩固,福格特迅速下令將平民和傷員轉移出城區。這條走廊其實只有2千米寬——蘇軍雖然有能力在短時間內恢復包圍圈,但卻無力保障它不再被撕開缺口。此時,阿恩斯瓦爾德守軍原有的7輛虎Ⅱ坦克中,只剩下4輛可以參戰,餘下3輛嚴重受損,被迫撤往察漢恩。
2月18日午夜,幸運之神徹底棄德軍而去:行動總指揮瓦爾特·溫克上將在一起車禍中嚴重受傷,他在帝國總理府匯報完戰況後返回前線,途中由於擔心已經連續開了兩天車的司機過度疲勞,就替司機開了一會兒,但正是這短短的一會兒,他自己卻睡著了。在車禍的劇烈碰撞中,溫克顱骨破裂、肋骨折斷,險些喪命。事後,時任陸軍副參謀長漢斯·克雷布斯中將接過行動指揮權。然而,在阿恩斯瓦爾德,德軍的攻勢已經難以為繼,失敗如車禍一般在所難免。
圖示為從斯塔加德到阿恩斯瓦爾德間的一段鐵路,此地向西大約3千米便是阿恩斯瓦爾德。1945年2月16日占領申韋爾德後,德國黨衛軍第11“北歐”裝甲擲彈兵師成功擊退蘇軍第212和第415步兵師,拓寬了通往阿恩斯瓦爾德城區的“生命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