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瑪利亞角之戰

1476年8月，葡萄牙海軍將領老哥倫布（克里斯托弗·哥倫布的表親）在聖瑪利亞角截住了來自法國的熱那亞和佛蘭德斯商船，以佛蘭德斯船上有卡斯蒂利亞的盟友勃艮第公爵的旗幟為理由，對對方發起進攻，結果在糾纏過程中縱火攻擊失控引發火災，使得葡萄牙艦隊損失慘重。

基本介紹

• 名稱：聖瑪利亞角之戰
• 發生時間：1476年8月

事件背景

作為航海家的代名詞，克里斯托弗·哥倫布幾乎是人盡皆知。然而，這位出生航海強邦熱那亞的超級幸運兒，其實來自一個並不從事相關工作的普通家庭。雖然人生存在很多選擇，但身為紡織工人的父親顯然很難為其謀得跨領域高位。因此，日後發現美洲的偉大壯舉，就由某位來自同家族的年長表親負責鋪路。

中世紀的熱那亞 一直是僅次於威尼斯的海上強邦

這位老哥倫布不僅敢於揚帆出海，甚至在職業生涯的早期就投身海盜事業。即便被受害國的軍隊俘虜，也能憑個人技藝而屢次獲得重用。但唯利是圖的散漫作風，又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發展上限。其典型就譬如1476年的慘敗——聖瑪利亞角之戰。

早年的老哥倫布 就成為比斯開灣的有名海盜

早在1469年，老哥倫布便已是擁有獨立船隻的跨國大盜。如同很多來出生自熱那亞的職業海員，他因共和國的貿易萎縮而不得不另謀生路。但同期擴大的海上貿易，又給擁有豐富經驗的他們以更多致富機會。老哥倫布便選擇在法國西海岸的比斯開灣紮根，伏擊經常從眼前經過的伊比利亞或西北歐船隻。最後因成績過於突出，成功將海盜船的數量增加到8艘，卻也因此被葡萄牙國王阿方索五世給盯上。後者立刻出動一支海軍艦隊，在比斯開灣將其攔截抓捕。

比斯開灣是連線地中海與西北歐世界的交通要衝

不過，老哥倫布並沒有因自己的海盜行為而遭受懲罰。在那個大航海時代的前夜，任何有點想法的歐洲君主都會痛感手中人才不足。即便是已經摸索至赤道水域的葡萄牙，也迫切需要從熱那亞這樣的老牌航海國度里吸納新丁。至於有充分實踐經驗的船長，則更是搶手的香餑餑。因此僅僅到被俘的第二年，這位小有惡名的海盜頭子便成為國王直屬艦隊的指揮官。

力主探索西非等海外領地的 阿方索五世

到了1476年，隨著葡萄牙陸軍在卡斯蒂利亞王位繼承戰爭中慘敗，海軍的重要性便迅速顯現出來。西班牙人深知鄰居的靠海吃飯現狀，準備在直布羅陀海峽設伏，阻擋地中海到大西洋之間的敵船行動。阿方索五世也不含糊，出資讓規模更大的全裝帆船力量出動，對卡斯蒂利亞劫掠者實施反追殺。早已轉投里斯本陣營的老哥倫布，便跳開很多縱橫非洲海岸的本土船長，成為整支艦隊的最高指揮。交到他手中的12艘戰艦，儘管包含臨時招募的海盜，卻都是依靠風帆驅動的卡瑞克帆船。較之更習慣使用槳帆船的西班牙而言，無疑有著技術和戰略層面的諸多不同。但哥倫布卻有著更多盤算，希望找機會來給自己狠撈一筆。

15世紀後期的 卡拉克大帆船

經過

這年8月，老哥倫布指揮艦隊進行常規巡邏，卻在距卡斯蒂亞邊境不遠的聖瑪利亞海角發現情況。一支由5艘卡拉克帆船組成的編隊，在離開直布羅陀海峽後被他們直接堵住。其中的4艘船由熱那亞海員駕駛，餘下的1艘則來自佛蘭德斯地區。它們全都能拿出法王頒發的通行證，表明自己並不是熱衷打劫的海盜，更不是為西班牙人服務的僱傭兵。考慮到當時的法國還在王位爭奪戰爭中支持葡萄牙，哥倫布自然沒理由對他們動粗。

經常出沒在直布羅陀海峽附近的卡斯蒂亞戰艦

但這位利益薰心的前海賊王，還是從弗蘭德斯人的船上找到了勃艮第公爵旗幟。隨即以對方屬於西班牙盟友為藉口，下令對所有商船展開襲擊。隨即就指揮自己的座艦，攔腰撞上1艘熱那亞帆船的側舷，並指揮士兵向配有大量護衛的對手進攻。混亂中，另1艘熱那亞人的船隻也被抓住，而弗蘭德斯商船也遭同行的海盜捕獲。唯有2艘倖存者，調頭向西班牙的加的斯港奔逃，並惹得哥倫布麾下的多艘船隻前去追擊。

毗鄰卡斯蒂亞邊境的聖瑪利亞角

然而，1470年代的葡萄牙艦隊，還不是後來那支能縱橫遠洋的跨時代高手。由於側舷炮門技術尚未出現，較新的可調節輪式炮架也沒能在艦船上推廣，幾乎所有國家的海軍都更為依賴傳統藝能。無論是哥倫布招募來的合法海盜，還是拚死自保的熱那亞護衛，都只將少量火炮視為輔助手段。真正的決定性因素，則依然要靠身披重甲的戰士發揮來左右。更多海員則就地將高聳的艏樓、尾樓和瞭望塔充當堡壘，發射手中的十字弓、投石或標槍。後來屢屢大殺四方的火藥桶也沒能趕上這次交鋒，讓雙方只能以更為原始的手段實施縱火。

中世紀手抄本上的全裝帆船對決

經過長時間的激戰，老哥倫布的手下依然沒能掌控住局面，卻讓己方的4艘船與對面的3艘完全糾纏在一起。當勢不可擋的火苗從某處迅速躥起，才意識到情況早已超出自身預料。由於大部分人都忙於分頭廝殺，根本無力顧及滅火，使得火苗很快隨相互撞擊的船體蔓延開來。大量堆積的武器、貨物和補給品，更是在相對密閉的環境中加劇燃燒。最終讓無法迅速剝離的7艘卡拉克船全部中招，也逼得兩邊的士兵紛紛跳入水中逃生。

結果

事已至此，這場發生在聖瑪利亞海角的災難仍舊沒有結束。多艘沒有參與直接戰鬥的船隻，早已因相互追逐而順著風向，使得眾多落水者都無法及時獲得救援。雖然當時正值夏季，溫度過低的海水還是迅速奪取了許多生命。唯有像老哥倫布這樣的少數幸運人士，依靠隨手抓住的木質殘骸節省體力，九死一生的游到岸上。但身後的海中已有500名葡萄牙士兵喪生，另有800名熱那亞船員和500個法國人為之陪葬。

聖瑪利亞海角之戰的進程形勢

聖瑪利亞角之戰的慘劇，雖然充滿著各種意外，卻也有著許多不可抗的背景因素。在最初的海上戰列線理念出現之前，全裝帆船之間的對決都將無一例外的演變成無序混戰。人類對自然之力的駕馭，又從未達到過進退自如的理想狀態。因此，任何閃失都可能造成無法逆轉的兩敗俱傷。以老哥倫布為代表的中世紀海軍將領，也是這段漫長歲月的無奈縮影。他的很多經驗，其實並不適用於正規交戰。但豐厚的履歷與人才市場的供不應求，又讓決策者必然將其推向自己所無法扛起的重擔。

到了小哥倫布的時代歐洲艦船的火炮系統已大為提升

在聖瑪利亞角之戰結束後的幾年時間裡，這位出身熱那亞的海盜頭子將繼續為阿方索五世而戰。但若不能靠數量形成以多打少局面，往往就會因自身不足而敗於卡斯蒂亞方面。他的這段歲月，無疑給當時才初出茅廬的同名晚輩以諸多啟示，但糟糕的表現還是會讓僱主對其家族成員的能力產生質疑。後來繼承王位的若昂二世，就數次拒絕克里斯托弗-哥倫布的大膽西行計畫。也讓首位美洲發現者在返回舊大陸時選擇優先停靠里斯本，用三緘其口的勝利宣言向對方示威。

老哥倫布的多次失敗 也促成了歐洲海軍的炮兵革命

不過，也正是這些尷尬的海上交手記錄，讓葡萄牙人開始逐步意識到自己必須改變。他們逐步嘗試將更多火炮裝上艦船，並增加作戰時的遠射依賴比重。加上法國盟友很快推出的一系列新進技術，讓帆船的側翼殺傷力得到徹底開發。於是，當老哥倫布的小表親開始新航路探尋，所乘船隻上的火力系統已與前輩年輕時的大不相同。更晚出航的達伽馬則在該方面更加直接，正式開啟了持續400之久的歐洲海權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