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切斯特攻城戰

羅切斯特攻城戰

基本介紹

  • 名稱
  • 發生時間
  • 地點英國
  • 結果
  • 主要指揮官
背景介紹,經過,後續,
然而,從某些方面來說,1215年國王面臨的那場叛亂,責任也不完全在他自己。鞏固王權、削弱貴族的權力,他的父兄基本也是以同樣的方式統治英格蘭。他們的政策成功與否,一條顯而易見的衡量標準是看他們的城堡數量。1154年,亨利二世統治之初,全國只有20%的城堡屬於王室。在亨利二世即位前的20年間,是私建城堡的暴增期(大部分是土堤-堡場式城堡)。亨利二世即位後,他採取的第一批政策,就包括下令拆除(必要時也會強行拆除)這些私建的城堡。與此同時,正如我們所見,亨利二世和他的兒子們也在大肆修建新式城堡,即像紐卡斯爾、斯卡伯勒、奧福德和奧迪厄姆(Odiham)這樣雄偉巨大的石塔。等到約翰二世去世時,王室城堡與貴族城堡的比例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英格蘭,幾乎一半的城堡歸王室所有。因此,在國王與貴族的權力對比中,城堡向我們提供了最有力的指標。
顯而易見,叛軍將這些積怨擺在談判桌上,是因為約翰希望通過《大憲章》解決這些問題。
“任何人未經法律審判而被我們剝奪了土地或城堡,”約翰宣稱,“我們都將歸還。”
但是,約翰又補充道:有些土地和城堡是被“我的父王亨利或我的兄長國王理查”所剝奪的;對此,他的國民應予以體諒。然而,約翰這樣鑽牛角尖,卻忽略了一個基本的事實,即亨利和理查都是比約翰更賢明的國王。他們是驍勇的鬥士,而約翰卻因為懦弱被人聲討。儘管約翰證明了自己是一位精明能幹的行政長官(只要涉及徵稅方面,約翰還是很積極很高效的),但他卻是一位糟糕的國王。他無法贏得臣民的忠誠,對他們的野心,他既無法制約,又無法疏導,而且也做不到賞罰分明。最重要的,約翰的品行低下,他在和人交談時竊笑;許下的承諾無法兌現;他吝嗇,靠不住;甚至勾引貴族的妻女。亨利二世和理查也許做不到一貫如一地公平,但總體上,人們喜歡他們。至於約翰,幾乎沒人喜歡他。
說到底,是因為約翰的個性,注定了《大憲章》的失敗。勸諫約翰做出這樣的細緻的承諾幾乎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一定會嘗試撕毀這些承諾,並最終遂他心愿。果真,談判剛一結束,約翰便向教皇寫信,強調他如何遭到脅迫才頒布了《大憲章》,並懇請教皇廢除《大憲章》的效力。不過等到教皇回信時,約翰的對手已經想通了,《大憲章》甚至不值用來起草的羊皮紙錢,國王絕不會信守承諾,他們也不能強迫國王。於是他們也放棄了推行《大憲章》這一解決方案,轉而支持一種更簡單的方案,那就是把約翰的王冠送與別人加冕。到了這一年的秋天,無論是國王還是叛軍,他們都在公開備戰。
最終,這場戰火燒遍了全國。英格蘭東南部,尤其是肯特郡,是鬥爭的最重要場所,因為雙方都在尋求歐洲大陸方面的支援。叛軍一方已經決定,要將英格蘭的王冠獻給法蘭西國王的長子——路易王子(路易九世)。夏天的時候,他們已經向路易發出了邀請,正期盼著他快點到來,親自主張的他的權力,並帶來他們亟需的增援。與此同時,約翰也在尋求著海峽對岸的支援,他的支援是來自佛蘭德斯的僱傭兵。不久前,國王剛剛派遣徵兵代理人前往海外,他焦急地徘徊在南海岸,一面努力爭取海峽港口城市的效忠,一面對僱傭兵翹首期盼。
在這種情況下,羅切斯特城堡因為坐落在梅德韋河對面通往倫敦的幹道上,爭奪它的控制權就顯得尤其重要了。和所有人一樣,約翰也深知這一點。因此從5月份開始,叛亂的苗頭剛起,他就盯上了這座城堡。國王已經給坎特伯雷大主教去了兩封信,畢恭畢敬地問他,介不介意指示他的城堡主管,將這座巨塔交到王室的代表手中。然而,兩次請求均石沉大海。大主教本來就是約翰的主要批判者之一,而且,他也太了解國王打的什麼算盤了。所以,他索性不聞不問。同樣,說到羅切斯特的城堡主管雷金納德·德·科恩希爾爵士,他與國王之間也沒什麼感情可言,他欠了王室巨債,近來又被約翰罷免了肯特郡長的職務。因此,科恩希爾的反應可能更為關鍵。很可能,他為倫敦的叛軍報了信,表達了幫助他們的意願並承諾予以支持。
倫敦的叛軍意識到,羅切斯特城堡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這時,他們便制定了作戰方案。他們派出了一支騎兵部隊去占領城堡,依託城堡抵抗約翰。這支部隊的頭領就是威廉·德·阿爾比尼爵士(Sir William de Albini)。與他同時代的一位作家形容他是“意志剛強的鬥士,精通戰略的專家”。他似乎和約翰的其他敵人不同,對約翰並沒有什麼個人恩怨。一方面,他明顯是叛軍的領導人之一,夏天的時候,他被提名為負責執行《大憲章》的25人之一,另一方面,直到《大憲章》起草的一周前,阿爾比尼才加入了叛軍。不過,無論他起兵反抗國王的個人動機是什麼,接下來的幾周時間,都證明了他對反叛事業的奉獻是毋庸置疑的。
阿爾比尼和同伴抵達羅切斯特城堡,是在一個周日。進入城堡後,他們驚慌地發現,這裡的儲藏室儲備匱乏,不僅武器裝備短缺,更令人憂心的是,他們幾乎毫無存糧。為了補救這一艱難的局面,他們迅速行動,為了糧草而洗劫了羅切斯特市。不過他們洗劫糧秣的行動只持續了48小時,周二的時候,約翰已經兵臨城下了。
在這場鬥爭中,雙方均是孤注一擲,而且羅切斯特城堡對他們各自的戰略又至關重要,所以無論是國王還是他們的敵人,都拿出了殊死一戰的決心。雖然城堡內的叛軍糧草不足,但他們還是決意勒緊褲腰帶堅守到底。約翰王紮營在了城外,他望著羅切斯特城堡雄渾的城牆,誓要把它砸開。一場浩大的圍城之戰即將拉開序幕。

經過

10月11日,國王身在Ospring,到了10月12日,國王就抵達了Gillingham。他在羅切斯特發布的第一道諭令是在10月13日,第二天,他便向坎特伯雷的人馬發布了諭函:
“忠於王室的諸位,我命令你們,”他寫道,“見信即日夜兼工,全力以赴製造十字鎬。城內所有的鐵匠應即刻停止其他一切活計……而你們,應速速將十字鎬送往羅切斯特。”
國王剛到羅切斯特的時候,打算摧毀梅德韋河上的橋樑,以切斷敵人和倫敦同盟軍的聯繫。國王的第一次嘗試便以失敗告終。當時,國王的人馬乘船沿河而上,從下面放火燒橋,但是叛軍派了60人的小分隊擊退了他們,熄滅了大火。第二次進攻,國王的人馬則大獲全勝,他們摧毀了橋樑,把叛軍逼到了城堡之內。
據說,約翰王徵用了羅切斯特當地的教堂,並將這裡作為馬廊。。
13世紀初,圍城戰役是一門古老的藝術,攻城者面臨的選擇也很多。然而對於約翰來說,有些路已經被堵死了。羅切斯特城堡的塔樓在最初設計時,已經特意對此進行了防範。塔樓第一層的入口用一座前翼樓進行保護,這就排除了使用攻城錘的可能。同樣,塔樓聳立入雲的高度也杜絕了使用梯子或者攻城塔攀爬城樓的想法。石塔全部由石塊砌成,頂部封以鉛皮屋頂,塔樓對火攻也基本免疫了。面對這重重障礙,大部分指揮官會選擇安營紮寨,等守軍耗光糧食。然而,約翰耗不起時間也沒有這樣的心情,他選擇了一種更危險的策略,試圖強行攻入。但是為了錘擊城堡,必須充分接近城牆,僅是這一點就要冒極大的生命危險。畢竟我們都知道,城堡內的人馬配備了十字弓(單兵弩)。
約翰以投石機對羅切斯特城堡發動強攻,石彈如雨點般落下。圍城兩周時,一支由700名騎兵組成的部隊在《大憲章》派貴族首領羅伯特•菲茨瓦爾特的派遣下,從倫敦出發向羅切斯特進軍,然而走到一半,他們喪了膽氣,到了達特福德(Dartford)時,他們又折返了回去,應當是收到偵查情報,被約翰王龐大的兵力嚇退了。
雖然約翰造價不菲的攻城機械還在向羅切斯特城堡和裡面的守軍不斷投擲著砲彈,可他們還在負隅頑抗。日子一天天過去,有一個事實越來越清晰、越來越令人煩躁,那就是投石機不會起什麼作用了。因此,國王只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這最後的選擇上:他要在巨塔下挖掘地道,讓石塔塌陷下去。
約翰非常幸運,工程師向他匯報,羅切斯特周圍的土壤環境適合挖掘地道。即便如此,這項工作也絕不輕鬆。儘管坎特伯雷的鐵匠生產的所有十字鎬已經送到了他們的手中,這項行動也必定持續數周。其中挖掘者遇到堅固的石頭地基時,任務還一度中止。這些石頭地基並不屬於城堡主塔或者城牆,而是舊羅馬時代羅切斯特市的城牆地基。只有繞過這些地基,他們才能繼續挖掘。
對於困在城堡內的守軍來說,這是一場痛苦又漫長的等待遊戲。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們嘗試了上述任何一種先進的反制策略——除了在挖掘者從地道中爬出來時,守軍用十字弓射殺他們。和對付投石機一樣,守衛者只能寄希望於塔樓和地基的堅固程度。當然,如我們所知,它們也確實非常深、非常堅固:19世紀末,對該城堡進行考古發掘時,發掘者都沒能挖到城牆的地基底部。約翰若想挖到城堡主樓的正下方,簡直比登天還難。
然而,最終,約翰手下的挖掘者們做到了。到11月25日,地道已經準備就緒。這座成百上千噸的建築僅靠地道里的木樁支撐。同日,約翰派人給他忠心耿耿的僕人休伯特·德·伯格(Hubert de Burgh)送去一封信,信中寫道:
“我們命令你送來40頭做培根用的生豬。”當然,這不是用來犒勞辛苦的地道挖掘者的。即便他們都是約翰那樣的饕餮,也消耗不了那么多的火腿三明治。國王進一步解釋道,他們需要的那種豬,是“油脂最厚、最不適合食用的豬”。原來,約翰需要的不是食材,而是油料。他們需要用這些倒霉的動物,“點燃羅切斯特主塔地基下安置的木樁”。
一旦地道挖好,裡面便會被塞滿枯枝稻草等引火物,準備放一場大火。然而,關於豬油是如何被引入地道中的,這是爭論的焦點。上一代的歷史學家比較有想像力,他們認為,這40頭肥豬尾巴上被綁了火把,活生生地趕進了地道。遺憾的是,現代的軍事學家認為這不太可能。活豬身上綁著火把四處亂竄,這場面就算是對於約翰來說也太滑稽了。人們一般認為,豬是被屠宰後,煉好豬油,隨後把豬油裝進木桶,再把木桶滾進地道里。
接下來的場面,不管有沒有伴隨著豬的嚎叫,都已經足夠震撼,令人膽寒。他們把火把扔進地道里,地下深處,引火物被點燃,豬油燒得噼里啪啦響,火苗開始吞噬浸滿油脂的木樁。隨著火勢蔓延成一片火海,木樁也開始斷裂。頃刻間,地道上方的土層開始塌陷,巨大的城堡主塔在一陣劇烈震動之後,開裂了。最後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城堡主塔的一角倒塌了。
塵土尚在飛揚,約翰的人馬已經從裂開的牆洞中衝進了城堡主塔。神奇的是,城內的人們雖然剛剛經歷了混亂與恐慌,卻仍不忘頑強抵抗。城堡主塔的東南一角已經淪為一片廢墟,但是它巨大的橫壁卻依然屹立不倒。利用橫壁的掩護,叛軍孤注一擲,組成了最後一道防線。他們成功了。儘管國王的人馬也努力了,但他們還是沒能強行攻入城堡。
在圍城之初,約翰曾公開嘲諷過對手的鬥志。
“我太了解他們了,”約翰曾如此唾棄道,“他們不足為患,更不足掛慮。”
圍城已經7周了,國王一定恨不得把自己當初的話收回去。
雖然約翰使出了各種手段進攻,可最終迫使叛軍投降的是飢餓。到了這個地步,這些人在城堡主塔里是實在沒有任何供給了。他們不得不淪落到以昂貴的戰馬為食。編年史作家巴恩韋爾說,這馬肉“對於那些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來說,實在難以下咽”。起初,守衛者為了減少消耗,把“那些表面上與戰爭最不相關的人”放出去,例如衰弱得無法戰鬥的士兵,或者像秘書、鐵匠這樣的非戰鬥人員。不過約翰可沒心情接受這樣的妥協,這些人走出來之後,約翰便命令手下把他們的手、腳砍去。他這樣做,是為了威懾城堡裡面的人,讓他們趕快投降。最終,剩下的叛軍也完全喪失了戰鬥力,只好放棄抵抗。非常巧合的是,這一天恰好是11月30日,聖安德魯日(蘇格蘭國慶日)。圍繞著這座城堡的爭奪,已經持續了近兩個月。
“在人們有生的記憶里,”編年史作者巴恩韋爾在結尾部分寫道,“還沒有哪一場圍城戰,攻城者會這么瘋狂地緊逼,守城者會這樣頑強地堅守。”
在付出這樣漫長、慘痛、高昂的代價之後,約翰明顯已經沒有心情表現出任何的仁慈。據一位編年史家記載,為了慶祝勝利,國王打算將所有叛軍絞死。以國王的性格,他並非做不出這種事。畢竟,人人皆知,國王每次占上風時就會得意忘形。但是,還是這位編年史家所述,約翰的外籍僱傭軍首領向他勸諫,哪怕是為了自身利益考慮,也應該表現得寬容一些。
在叛軍投降後,約翰接受了僱傭軍首領的意見,只絞死了一位叛軍弩手(這顯然是為了懲罰他的背叛行為——這位出身卑微的弩手是在約翰的王室家庭中長大的)。俘虜是寶貴的財產,約翰深諳於此。叛軍被戴上枷鎖之後,約翰親自沒收了他們之中最重要的成員,例如威廉·德·阿爾比尼被押送到國王位於科夫的城堡,並最終賺取了他4000英鎊的身價。就這樣,約翰在侵占了最上乘的俘虜之後,便慷慨地把其他次要的俘虜賞給了眾盟友們。
對於叛軍方面而言,在羅切斯特圍城戰中的戰敗是對他們反叛事業的一記重擊。倫敦的貴族餘黨也全都死了心。編年史作者巴恩韋爾在關於羅切斯特圍城章節的結尾部分,下了這樣的定論:“繼續信賴城堡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毫無疑問他是對的。1216年初,當約翰揮師東盎格利亞時,科爾切斯特(Colchester)、弗瑞林姆(Framlingham)與赫丁翰的三座城堡相繼陷落。它們都是固若金湯的石堡。在羅切斯特城堡陷落之前,人們可能還殘存著守衛這三座城堡的希望。然而在經歷了這年秋天的大圍城之後,他們已不再抱有這樣的幻想。

後續

儘管約翰連戰連捷,但他一直鼓不起勇氣對倫敦發動決定性的攻擊。他為他的拖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1216年5月,在叛亂爆發整整一年之後,路易王子在肯特郡登入,並迅速奪取了對英格蘭南部的控制。原本被約翰拿下的城堡,一下子又落入了敵人手中。只有國王最親密的僕人還在為國王堅守著託付給他們的城堡。休伯特·德·伯格,為國王獻上活豬的那位,成功抵禦了法國人的攻擊,守住了那座雄偉的多佛城堡。
到了1216年秋,戰爭陷入僵局。約翰控制了英格蘭中部地區,但南部和東部仍然在敵人的掌控之中,而這一局面因為國王的殫精竭慮和過度放縱才最終被打破。10月初,約翰與金斯林(King's Lynn)港的議會議員們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後,害了痢疾。他勉強撐了幾天,趕到了位於紐瓦克(Newark)的城堡,然而當他到達時,人人都看得出來,他快要不久於人世了。
10月18日的凌晨一兩點鐘,隨著城牆附近一陣狂風大作,國王兩腿一蹬,終於撒手人寰。
既然戰爭是由約翰一手挑起(因為他治國的無能、反覆無常的個性和言而無信的劣行),而且他已經離世,那么戰爭也就沒有理由繼續下去了。此外,即便是冥頑不靈的叛軍,他們也沒有理由反對約翰無辜的兒子,約翰的兒子才9歲,此時已經加冕為國王亨利三世。而且,新國王的地方長官們鼓勵停戰,認可了叛軍多個訴求的合法性。他們發布了新版的《大憲章》,並表示未來國王也會尊重憲章的條款。惟一不划算的就是路易王子了,在林肯打了一場決定性的戰役,又獲得了巨額補償之後,路易王子才被勸服撤軍。
到了1217年,戰爭結束,一切又回歸太平了。然而羅切斯特城堡卻還是千瘡百孔一片頹敗,只能依稀看出它昔日的雄偉。直到10年後,建築師才姍姍來遲,為羅切斯特城堡受到的破壞進行彌補。然而他們的任務不是重建,而是修復。在城堡內部,新的拱門失去了往日的精緻,看上去頗為寒酸。外部的對比更為觸目驚心,城堡主塔坍塌的一角得到了重建,但是卻沒有像原來那樣建成方形,而是建成了圓形,這嚴重脫離了審美的趣味。原本雄渾的建築,成了不倫不類的模樣。
羅切斯特攻城戰
羅切斯特城堡主塔,左側可見改建為圓形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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