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通讀(第2輯):懺悔錄》是奧古斯丁的代表作。全書共13卷(每卷約相當現在普通圖書的一章),每卷又包括若干節。從內容上看,全書可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第1至第9卷)記述作者從出生到23歲母親病逝時的生活經歷,詳細敘述了一個不安寧的靈魂是怎樣最終皈依基督教的。第二部分(第10至13卷)反映作者寫作《經典通讀(第2輯):懺悔錄》時的情形,作者用全部篇幅討論哲學和神學問題,主要探討了惡、時間、記憶等問題。
基本介紹
- 書名:經典通讀:懺悔錄
- 譯者:張暉
- 出版日期:2008年9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200073010
- 作者:奧古斯丁
- 出版社:北京出版社
- 頁數:166頁
- 開本:16
- 品牌:北京出版集團公司
基本介紹,內容簡介,作者簡介,圖書目錄,文摘,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經典通讀》:一套將經典學術巨著進行全新通俗化編譯的叢書,旨在引領讀者輕鬆快速閱讀學術經典,從而普及對人類影響深遠的社會科學、自然科學的名家名著。
《經典通讀(第2輯):懺悔錄》影響了西方社會的整體價值觀。
《經典通讀(第2輯):懺悔錄》影響了西方社會的整體價值觀。
作者簡介
圖書目錄
寫在《經典通讀》第二輯前面
一條通向和諧的道路
——《懺悔錄》導讀
第一部分
第一卷 最早的15年
第一節 對主的禱告和思考
第二節 孩提時期
第三節 學習階段
第四節 感激主的原因
第二卷 16歲的時候
第一節 青春期
第二節 偷盜
第三卷 16歲到18歲
第一節 初到迦太基
第二節 西賽羅與《聖經》
第三節 信奉摩尼教
第四節 母親的擔憂
第四卷 18歲到27歲
第一節 尋找解脫
第二節 失去摯友
第三節 被造物的短暫
第四節 寫了一本書
第五節 亞里士多德的《十範疇論》
第五卷 28歲的時候
第一節 禱告
第二節 福斯圖斯的到來及對摩尼教的失望
第三節 來到羅馬
第四節 來到米蘭
第六卷 29歲的時候
第一節 母親來到米蘭
第二節 繼續探究
第三節 失望與迷茫
第四節 好友阿利比烏斯和內部利提烏斯
第五節 關於節 制
第七卷 30歲的時候
第一節 明白神是不朽的
第二節 罪惡的根源
第三節 錯誤的物質化思想
第四節 祈求基督的幫助
第八卷 31歲的時候
第一節 維克托利努斯的轉變
第二節 我自己的轉變
第九卷 32歲的時候
第一節 被教會接納
第二節 母親的去世
第二部分
第十卷 完成懺悔
第一節 寫書的初衷
第二節 天主是什麼
第三節 分析記憶
第四節 祈禱
第五節 我的現狀
第六節 真正的中保
第十一卷 起初,神創造天地……(《創世紀》第一章)
第一節 著書的原因
第二節 《創世紀》的含義是什麼
第三節 關於天主的道
第四節 關於時間
第十二卷 天與地(《創世紀》第一章第1-2節)
第一節 天地是什麼
第二節 對“天地”的不同理解
第十三卷 創造日(《創世紀》第一章2-31節 )
第一節 創造光以及“神的靈運行在水上”
第二節 聖言的教導
第三節 什麼是真理
一條通向和諧的道路
——《懺悔錄》導讀
第一部分
第一卷 最早的15年
第一節 對主的禱告和思考
第二節 孩提時期
第三節 學習階段
第四節 感激主的原因
第二卷 16歲的時候
第一節 青春期
第二節 偷盜
第三卷 16歲到18歲
第一節 初到迦太基
第二節 西賽羅與《聖經》
第三節 信奉摩尼教
第四節 母親的擔憂
第四卷 18歲到27歲
第一節 尋找解脫
第二節 失去摯友
第三節 被造物的短暫
第四節 寫了一本書
第五節 亞里士多德的《十範疇論》
第五卷 28歲的時候
第一節 禱告
第二節 福斯圖斯的到來及對摩尼教的失望
第三節 來到羅馬
第四節 來到米蘭
第六卷 29歲的時候
第一節 母親來到米蘭
第二節 繼續探究
第三節 失望與迷茫
第四節 好友阿利比烏斯和內部利提烏斯
第五節 關於節 制
第七卷 30歲的時候
第一節 明白神是不朽的
第二節 罪惡的根源
第三節 錯誤的物質化思想
第四節 祈求基督的幫助
第八卷 31歲的時候
第一節 維克托利努斯的轉變
第二節 我自己的轉變
第九卷 32歲的時候
第一節 被教會接納
第二節 母親的去世
第二部分
第十卷 完成懺悔
第一節 寫書的初衷
第二節 天主是什麼
第三節 分析記憶
第四節 祈禱
第五節 我的現狀
第六節 真正的中保
第十一卷 起初,神創造天地……(《創世紀》第一章)
第一節 著書的原因
第二節 《創世紀》的含義是什麼
第三節 關於天主的道
第四節 關於時間
第十二卷 天與地(《創世紀》第一章第1-2節)
第一節 天地是什麼
第二節 對“天地”的不同理解
第十三卷 創造日(《創世紀》第一章2-31節 )
第一節 創造光以及“神的靈運行在水上”
第二節 聖言的教導
第三節 什麼是真理
文摘
第一卷 最早的15年
第一節 對主的禱告和思考
1.“因耶和華為大,當受極大的讚美。他在萬神之上,當受敬畏”(《舊約?詩篇》95首4節——編譯者注)“耶和華啊,人算什麼,你竟認識他?”(《舊約?詩篇》144首3節——編譯者注)人是你所創造的世界萬物中的一分子,雖只是滄海一粟,但人願意盡其所能的歌頌你的智慧,歌頌你的偉大。
人生來便帶著罪惡,人的最終歸宿也必將是死亡。在你的恩澤感召下,人只有歌頌你,心才能得以安寧。
主啊,請你告訴我,是應該先向你懇求幫助,還是先讚美你?或者是否只有先認識你,才能讚美你?不能認識你怎能向你祈求?或者是,一個人在認識你之前,必須先求你開他的心竅才行?“然而人未曾信他,怎能求他呢?未曾聽見他,怎能信他呢?沒有傳道的,又怎能聽見呢?”(《新約?羅馬書》10章14節——編譯者注)
“尋求耶和華的人必讚美他。”(《詩篇》22首26節——編譯者注)是的,誰追尋主,就會獲得主,進而不由自主地歌頌主。
所以,主啊,請你讓我向你呼喊,並追隨著你;你把你的精神傳授給了我,你已成為我心中的信仰。主,你是我的信仰,通過“聖子”的感召和布道者的講經施道,我已深深被你打動。
2.我應當怎樣向天主祈求,如何尋求主呢?是否應該請天主降臨到我的身上?在我心中是否有足夠的空間容納天主的降臨?主、我的天主,我身上是否真的有可以容納你的地方?你所創造的天地間是否能夠容納你?如果世間萬物沒有你就無法存在,那么萬物中便蘊含著你,我的存在也同樣如此。我既存在,你必存在我身。如果你不存在我身,我也就絕不存在了。
“一切來自你,一切通過你,一切在你之中。”(《新約?羅馬書》11章36節——編譯者注)這也就是說我除非在你之中,否則便不能存在。既然我就存在於主裡面,那么你又從何處降臨到我的身上呢?你充塞於天地之間,我是否要凌跨於天地之外,你才能降臨到我的身上呢?
3.天主啊,你以怎樣的方式充塞於天地我尚不得而知。我的種種疑問在於:你充塞於天地,是否還有天地不能包容的部分?餘下的部分在哪裡?是否因為你已經包容一切,所以你只能充塞,而不能被任何東西所包容。你存在於我們體內,使我們不至於渙散。
是否一切事物都不能包容你的全部,而只能容納你的一部分,那這一部分又是一切事物所共有的嗎?是否事物都各自容納你的一部分,大的容納得多,小的容納得少?你有大小部分之分嗎?還是一個整體,沒有一件事物可以占有你的全部?
4.我的天主,我無法用語言完全描繪出你的偉大與完美。你是至高、至善、至能、至仁又至義、至隱又至現、至美又至強的,你不依賴任何事物,你保持自身不變的同時,並隨時更新一切。世界萬物皆由你創造、養育和改進,是你承擔了這一艱巨的使命,無論萬物瞬息萬變,你都不放棄這一神聖使命。你愛而不偏,嫉而不憤,悔而不怨,蘊怒而仍安。對忠心追隨你的人你總是將恩澤賜予他們,而對那些反對你的人,你也並未對他們施以懲罰。我還能說什麼呢?我的天主,我的生命,我神聖的甘飴,你是如此的完美與偉大,當談到你時,任何言語辭彙都無法將你完全描繪。
5.主啊,請你讓我安息在你的懷中,請你充滿我的心靈,讓我不用再面對罪惡。我的天主啊,我和你對於彼此的意義如何?你要求我愛你,如若不然,你將降罪於我。果真如此的話,那么就請你告訴我的靈魂,你是我的救援。我的雙耳在傾聽,我的心在顫抖,我要永遠追隨你,陪伴在你的左右。
如果我的靈魂容納不了你的存在,請你把它加以擴充;如果它已損毀,請你加以修護。我知道我的靈魂中充滿著罪惡,但我仍要請求你的寬恕。主啊,你是真理,你若考察我的罪惡,我絕不與你爭辯。但當你完全了解了我的罪惡後,是否就能赦免我了?
第二節 孩提時期
6.主,慈愛的天主,是主的恩澤降福於我的生身父母,把我帶到了這個人世間。
在我還是個嬰兒時,母親和乳娘用乳汁餵養我長大。那時的我只知道吮吸那甜甜的乳汁,得到滿足時就安靜地躺著,受到傷害時就放聲大哭。直到長大成人,我才明白是你把乳汁賦予她們,是你讓我得到滋養,是你讓餵養我的人心甘情願地為我付出。這一切的一切皆源自你,我的天主。
雖然沒有留下多少關於嬰兒時期的記憶,但我通過觀察別的嬰兒也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嬰兒會向人們表達他的意願、要求,他們通過模仿大人的聲音、動作努力使大人們了解。當他們的意願、要求得不到滿足時,他們就開始大聲的啼哭。人們在年幼時都是這樣,行為表現有著共同之處。
主啊,你是世界的本原,萬物的主宰,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是唯一永恆存在的。那么請你告訴我,在成為一個嬰兒之前,我存在嗎?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我的父母和其他人也無法為我解答。只有你,我的主,只有你能告訴我答案,難道我不應該歌頌、讚美你嗎?
每當想起我的生命之初和孩提之年,我就禁不住要歌頌你。我的主,是你教會我們從別人身上推測自己的過去。主啊,只有你才能是我們的創造者,只有你才能將生命之泉傾注在我們身上。主啊,是你賦予了我們生命,沒有你就沒有我們的存在。
主啊,你把握著時間的脈搏,沒有你就不會有過去,也不會有將來,而你則在其中永恆存在。歲月流逝,年代更迭,都無法改變你。昨天已經過去,今天正在進行,明天不久就會到來,唯有置於其中的你永不改變。
7.天主,請聽我說,在你面前沒有一個人是純潔無罪的,即使是出世僅一天的嬰兒。從我降臨到人世間的那天起,我的罪惡就已存在。
我在嬰兒時期的罪惡是否在於急不可耐地哭喊著要奶喝呢?不是的。如果現在我迫不及待地去吃東西肯定會遭到別人的恥笑,但在當時我只是個孩子,況且長大之後我便改掉了這個習慣。
不過即使那時的我很小、很不懂事,如果我向父母或其他人索要有害的東西,當他們不滿足我的要求,我就生氣,還打他們,這樣的行為難道不是犯罪嗎?
可見,雖然嬰兒身體還未發育成熟,他們的內心卻已產生了罪惡。還有一個例子也可以證明這一點,那就是孩子的妒忌。我們可能都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一個吃奶的嬰兒儘管還不會說話,卻會用兇狠的目光緊盯著一同吃奶的孩子。人們往往對此採取遷就容忍的態度,因為他們認為這些嬰兒年紀尚小,還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當他們長大成人之後,這些妒忌自然而然就會消失。如果在年紀稍大些的孩子身上發生同樣的情況,他們就不會熟視無睹了。
天主啊,是你賜給我們生命和肉體,賜予我們生命的全部力量。你是全能全善的天主,因為這些只有你一人能夠做到。你是生命之源,萬物之首。
主啊,我雖然已經不記得這一階段的生活,但我很慚愧,因為我生來就帶著罪惡。我的天主,希望你看在我那時尚處年幼,寬恕我的罪過。
8.我的幼年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我步人了童年。雖然腦海中殘留的童年記憶並不多,不過還偶爾記得童年時代那段學習說話的日子。當聽到人們指稱某個東西,或者人們隨著某個意願在做的某個動作時,我就在心中默默記憶。我知道如果想要某個東西,就叫那個東西的名字;如果想表達某種意願可以做某個動作。這是各民族的自然語言:用目光、表情、聲音和肢體的動作來表達人們內心的情感、要求。接著我不僅記住了這種自然語言,還記住了相同的詞語在不同的語境中指代什麼東西。在父母和尊長的指導下,我學會了靈活運用這個工具表達我的意願。不過我很清楚,這些記憶和天賦都是天主所賜,是天主賦予我理智,是偉大的天主教會我用聲音和動作表達內心的思想、情感。
第三節 學習階段
9.天主、我的天主,在我的童年時代,我經歷了多少無聊和痛苦的事情啊!為了能夠熟練地運用語言,為了日後能出人頭地,贏得為富不仁的人的尊敬,我聽從大人們的教誨去學校讀書。如果學習懈怠,就會遭到責罵和懲罰。我的先輩們都曾經歷過這樣的生活,他們也要求我們繼續走這條艱難的道路。
主,我也曾觀察過向你禱告的人,從他們那裡,我知道你是一個偉大人物。我們看不到你,你卻能傾聽我們、幫助我們。在童年時,我也曾向你祈禱,求你保佑我不在學校中受苦。那時我的年紀雖小,但對向你祈禱卻懷有很大熱情。當你沒有保佑我時,我的父母和尊長就會把我的行為當做一個巨大的笑料。
主啊,我那時如此虔誠地、堅定不移地依戀著你,懷著無比的熱情,還有人像我這樣嗎?即使遭受拷打和刑罰也不放棄。我害怕被責罰,所以總是求你讓我免責。但是,我寫字、閱讀、學習仍然達不到要求,還是不斷地犯錯。
主啊,你賦予了我與同齡人相當的記憶力和理解力,不過即使受到大人們的責罰,我仍然喜歡遊戲。大人們可以隨便玩遊戲,小孩玩就會受到責罰。一個公正的人可能會認為,小孩因打球受到責罰是應該的,因為他耽誤了學業,其實學業也不過是我成人後遊戲的工具而已。責罰我的人如果和同事吵架,不也要產生憤恨嗎,而且這種憤恨絕不比我輸球時產生的弱。
10.我的天主,不論父母、師長出於何用意讓我讀書,我都應該聽從他們的教誨,長大之後這些所學都能用得上。但那時的我由於喜歡遊戲,喜歡打架中獲勝的自豪感,喜歡聽劇院裡虛構的故事,所有這些都促使我犯錯。我不服從大人的管教,還對戲劇和競技表演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表演者贏得了大家的尊敬,他們樂於讓他們的孩子繼承他們的事業從事表演。但假如他們的孩子因表演荒廢學業,同樣會受到責罰,因為表演者認為學習關係到孩子的前途和命運。
主啊,你是自然萬物的管理者與創造者,但罪惡並不是你創造的,你只是罪惡的管理者。請你用慈愛的心看看這一切吧,請你挽救已經向你祈求的我們,也挽救那些尚未向你祈求的人們吧!
11.我的母親非常信仰你,我一出生她就給我劃上了十字的記號。童年時代有一次突然腹痛,幾乎瀕於死亡的邊緣,我請求母親和教會給我施行“洗禮”。(指對望教者舉行的一種宗教儀式,並非正式入教時舉行的“洗禮”——編譯者注)我的母親憂心忡忡,她那顆滿懷信仰的純潔之心,希望通過“洗禮”使我的生命得到救贖,讓主耶穌赦免我的罪惡。但我的病突然痊癒,“洗禮”也因此中止。因為我活著,就會沾染罪惡,如果受洗後再陷入罪惡,罪責將更嚴重,危害性也更大。
這時除父親外,我、母親和全家都有信仰。父親對我的影響遠沒有母親那么大,他不能使我放棄信仰你,我的天主。母親教我把你當成是我的父親,你也教導我的母親更好地服侍父親。
我請求你,我的天主,我很想知道為何讓我延期受洗禮,是否是為了我好,而放鬆了對我的要求?我至今還聽到這樣的話:“聽憑他,由他做去,他還沒有受洗禮。”而對肉體的健康,我們不說:“讓他再受些傷,因為他還沒有痊癒。”如果我的靈魂早一些受洗禮,我和朋友們必定更加努力,以便在你的庇護中獲得安全,這豈不是更好嗎?
這當然更好。童年之後,我經歷了許多危險和風波,這些母親都早已料到。她希望泥土經過敲打後再築成塑像,而不希望塑像成型之後再遭到蹂躪。
12.我的童年時代要比青年時期犯的罪過少些。童年時代的我不歡喜讀書,並且痛恨別人強迫我讀書。別人不強迫我,我便不讀書;即使受到強迫,我也並不好好地讀。雖然強迫我讀書是為我好,但我不情願做是做不好的,況且強迫我讀書的人也做得不好。我的天主,是你使這一切有益於我,而那些強迫我讀書的人都只是為了滿足自己對於財富和榮譽貪得無厭的欲望。主啊,你是如此了解我們每一個人,你利用強迫我讀書的人的錯誤使我得益,又對我耽誤學業的錯誤進行懲罰;我的年齡雖然不大,罪惡卻已深重,應該受到懲罰。你利用那些不為我打算的人來造就我,又使犯罪的我受到應得的處罰。
13.即使到今天我還是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我從小就憎恨希臘文。我酷愛拉丁文,當然不是因為啟蒙老師教的入門知識,而是後來教授的拉丁文學。初學的拉丁文在我看來就像希臘文一樣,在閱讀、書寫、計算時十分晦澀難懂。其實,我之所以能夠閱讀各種書籍,能寫出想要寫的文字,都依靠我早年的學習。我早年獲得的關於拉丁文的知識,肯定比背誦埃涅阿斯(羅馬詩人維吉爾所著《埃涅依斯》史詩中的主角一編譯者注) 的流浪故事更好。當時我為狄多(《埃涅依斯》詩中迦太基女王——編譯者注)的死,為她的失戀自盡而流淚;但我卻不曾因自己閱讀那些故事離棄天主而流一滴眼淚。
還有人比我更可憐嗎?主啊,你是我心中的光明、靈魂的糧食、孕育著我精神的力量。當我不愛你,背棄你步人歧途時,還到處聽到“好啊!好啊!”的喝彩聲,就是這些喝彩聲使我從不以隨波逐流為恥。
我背棄了你,去追逐萬物中最不堪的東西。如果有人不讓我讀這些書,我會很傷心。現在看來這些荒誕不經的文字,在當時對我來說是更正經、更有價值的文學,比起我閱讀書寫的知識,強了不知多少倍。
但是現在,請我的天主在我的靈魂深處吶喊吧:“不是如此,早先受的教育好得多!”我寧願忘掉埃涅阿斯的流浪故事之類,也不願忘掉閱讀書寫的知識。我的天主,我想要衷心地向你訴說:我甘願接受譴責,因為那是我過去誤入歧途所應得的,它使我更加熱愛你,我的主。如果我問忘掉閱讀和書寫,比起忘掉虛構的故事詩,哪一樣更妨害生活?那么,想必那些未喪失理智的人都知道答案。
跟這些有用的知識比起來,童年時代的我更喜歡那些荒誕不經的文字。“一加一等於二,二加二等於四”,在我看來都是令人討厭的歌訣,而木馬腹中藏著的戰士、火燒特洛伊城、克利攸塞的陰魂等等,我卻讀得津津有味。
第一節 對主的禱告和思考
1.“因耶和華為大,當受極大的讚美。他在萬神之上,當受敬畏”(《舊約?詩篇》95首4節——編譯者注)“耶和華啊,人算什麼,你竟認識他?”(《舊約?詩篇》144首3節——編譯者注)人是你所創造的世界萬物中的一分子,雖只是滄海一粟,但人願意盡其所能的歌頌你的智慧,歌頌你的偉大。
人生來便帶著罪惡,人的最終歸宿也必將是死亡。在你的恩澤感召下,人只有歌頌你,心才能得以安寧。
主啊,請你告訴我,是應該先向你懇求幫助,還是先讚美你?或者是否只有先認識你,才能讚美你?不能認識你怎能向你祈求?或者是,一個人在認識你之前,必須先求你開他的心竅才行?“然而人未曾信他,怎能求他呢?未曾聽見他,怎能信他呢?沒有傳道的,又怎能聽見呢?”(《新約?羅馬書》10章14節——編譯者注)
“尋求耶和華的人必讚美他。”(《詩篇》22首26節——編譯者注)是的,誰追尋主,就會獲得主,進而不由自主地歌頌主。
所以,主啊,請你讓我向你呼喊,並追隨著你;你把你的精神傳授給了我,你已成為我心中的信仰。主,你是我的信仰,通過“聖子”的感召和布道者的講經施道,我已深深被你打動。
2.我應當怎樣向天主祈求,如何尋求主呢?是否應該請天主降臨到我的身上?在我心中是否有足夠的空間容納天主的降臨?主、我的天主,我身上是否真的有可以容納你的地方?你所創造的天地間是否能夠容納你?如果世間萬物沒有你就無法存在,那么萬物中便蘊含著你,我的存在也同樣如此。我既存在,你必存在我身。如果你不存在我身,我也就絕不存在了。
“一切來自你,一切通過你,一切在你之中。”(《新約?羅馬書》11章36節——編譯者注)這也就是說我除非在你之中,否則便不能存在。既然我就存在於主裡面,那么你又從何處降臨到我的身上呢?你充塞於天地之間,我是否要凌跨於天地之外,你才能降臨到我的身上呢?
3.天主啊,你以怎樣的方式充塞於天地我尚不得而知。我的種種疑問在於:你充塞於天地,是否還有天地不能包容的部分?餘下的部分在哪裡?是否因為你已經包容一切,所以你只能充塞,而不能被任何東西所包容。你存在於我們體內,使我們不至於渙散。
是否一切事物都不能包容你的全部,而只能容納你的一部分,那這一部分又是一切事物所共有的嗎?是否事物都各自容納你的一部分,大的容納得多,小的容納得少?你有大小部分之分嗎?還是一個整體,沒有一件事物可以占有你的全部?
4.我的天主,我無法用語言完全描繪出你的偉大與完美。你是至高、至善、至能、至仁又至義、至隱又至現、至美又至強的,你不依賴任何事物,你保持自身不變的同時,並隨時更新一切。世界萬物皆由你創造、養育和改進,是你承擔了這一艱巨的使命,無論萬物瞬息萬變,你都不放棄這一神聖使命。你愛而不偏,嫉而不憤,悔而不怨,蘊怒而仍安。對忠心追隨你的人你總是將恩澤賜予他們,而對那些反對你的人,你也並未對他們施以懲罰。我還能說什麼呢?我的天主,我的生命,我神聖的甘飴,你是如此的完美與偉大,當談到你時,任何言語辭彙都無法將你完全描繪。
5.主啊,請你讓我安息在你的懷中,請你充滿我的心靈,讓我不用再面對罪惡。我的天主啊,我和你對於彼此的意義如何?你要求我愛你,如若不然,你將降罪於我。果真如此的話,那么就請你告訴我的靈魂,你是我的救援。我的雙耳在傾聽,我的心在顫抖,我要永遠追隨你,陪伴在你的左右。
如果我的靈魂容納不了你的存在,請你把它加以擴充;如果它已損毀,請你加以修護。我知道我的靈魂中充滿著罪惡,但我仍要請求你的寬恕。主啊,你是真理,你若考察我的罪惡,我絕不與你爭辯。但當你完全了解了我的罪惡後,是否就能赦免我了?
第二節 孩提時期
6.主,慈愛的天主,是主的恩澤降福於我的生身父母,把我帶到了這個人世間。
在我還是個嬰兒時,母親和乳娘用乳汁餵養我長大。那時的我只知道吮吸那甜甜的乳汁,得到滿足時就安靜地躺著,受到傷害時就放聲大哭。直到長大成人,我才明白是你把乳汁賦予她們,是你讓我得到滋養,是你讓餵養我的人心甘情願地為我付出。這一切的一切皆源自你,我的天主。
雖然沒有留下多少關於嬰兒時期的記憶,但我通過觀察別的嬰兒也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嬰兒會向人們表達他的意願、要求,他們通過模仿大人的聲音、動作努力使大人們了解。當他們的意願、要求得不到滿足時,他們就開始大聲的啼哭。人們在年幼時都是這樣,行為表現有著共同之處。
主啊,你是世界的本原,萬物的主宰,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是唯一永恆存在的。那么請你告訴我,在成為一個嬰兒之前,我存在嗎?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我的父母和其他人也無法為我解答。只有你,我的主,只有你能告訴我答案,難道我不應該歌頌、讚美你嗎?
每當想起我的生命之初和孩提之年,我就禁不住要歌頌你。我的主,是你教會我們從別人身上推測自己的過去。主啊,只有你才能是我們的創造者,只有你才能將生命之泉傾注在我們身上。主啊,是你賦予了我們生命,沒有你就沒有我們的存在。
主啊,你把握著時間的脈搏,沒有你就不會有過去,也不會有將來,而你則在其中永恆存在。歲月流逝,年代更迭,都無法改變你。昨天已經過去,今天正在進行,明天不久就會到來,唯有置於其中的你永不改變。
7.天主,請聽我說,在你面前沒有一個人是純潔無罪的,即使是出世僅一天的嬰兒。從我降臨到人世間的那天起,我的罪惡就已存在。
我在嬰兒時期的罪惡是否在於急不可耐地哭喊著要奶喝呢?不是的。如果現在我迫不及待地去吃東西肯定會遭到別人的恥笑,但在當時我只是個孩子,況且長大之後我便改掉了這個習慣。
不過即使那時的我很小、很不懂事,如果我向父母或其他人索要有害的東西,當他們不滿足我的要求,我就生氣,還打他們,這樣的行為難道不是犯罪嗎?
可見,雖然嬰兒身體還未發育成熟,他們的內心卻已產生了罪惡。還有一個例子也可以證明這一點,那就是孩子的妒忌。我們可能都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一個吃奶的嬰兒儘管還不會說話,卻會用兇狠的目光緊盯著一同吃奶的孩子。人們往往對此採取遷就容忍的態度,因為他們認為這些嬰兒年紀尚小,還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當他們長大成人之後,這些妒忌自然而然就會消失。如果在年紀稍大些的孩子身上發生同樣的情況,他們就不會熟視無睹了。
天主啊,是你賜給我們生命和肉體,賜予我們生命的全部力量。你是全能全善的天主,因為這些只有你一人能夠做到。你是生命之源,萬物之首。
主啊,我雖然已經不記得這一階段的生活,但我很慚愧,因為我生來就帶著罪惡。我的天主,希望你看在我那時尚處年幼,寬恕我的罪過。
8.我的幼年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我步人了童年。雖然腦海中殘留的童年記憶並不多,不過還偶爾記得童年時代那段學習說話的日子。當聽到人們指稱某個東西,或者人們隨著某個意願在做的某個動作時,我就在心中默默記憶。我知道如果想要某個東西,就叫那個東西的名字;如果想表達某種意願可以做某個動作。這是各民族的自然語言:用目光、表情、聲音和肢體的動作來表達人們內心的情感、要求。接著我不僅記住了這種自然語言,還記住了相同的詞語在不同的語境中指代什麼東西。在父母和尊長的指導下,我學會了靈活運用這個工具表達我的意願。不過我很清楚,這些記憶和天賦都是天主所賜,是天主賦予我理智,是偉大的天主教會我用聲音和動作表達內心的思想、情感。
第三節 學習階段
9.天主、我的天主,在我的童年時代,我經歷了多少無聊和痛苦的事情啊!為了能夠熟練地運用語言,為了日後能出人頭地,贏得為富不仁的人的尊敬,我聽從大人們的教誨去學校讀書。如果學習懈怠,就會遭到責罵和懲罰。我的先輩們都曾經歷過這樣的生活,他們也要求我們繼續走這條艱難的道路。
主,我也曾觀察過向你禱告的人,從他們那裡,我知道你是一個偉大人物。我們看不到你,你卻能傾聽我們、幫助我們。在童年時,我也曾向你祈禱,求你保佑我不在學校中受苦。那時我的年紀雖小,但對向你祈禱卻懷有很大熱情。當你沒有保佑我時,我的父母和尊長就會把我的行為當做一個巨大的笑料。
主啊,我那時如此虔誠地、堅定不移地依戀著你,懷著無比的熱情,還有人像我這樣嗎?即使遭受拷打和刑罰也不放棄。我害怕被責罰,所以總是求你讓我免責。但是,我寫字、閱讀、學習仍然達不到要求,還是不斷地犯錯。
主啊,你賦予了我與同齡人相當的記憶力和理解力,不過即使受到大人們的責罰,我仍然喜歡遊戲。大人們可以隨便玩遊戲,小孩玩就會受到責罰。一個公正的人可能會認為,小孩因打球受到責罰是應該的,因為他耽誤了學業,其實學業也不過是我成人後遊戲的工具而已。責罰我的人如果和同事吵架,不也要產生憤恨嗎,而且這種憤恨絕不比我輸球時產生的弱。
10.我的天主,不論父母、師長出於何用意讓我讀書,我都應該聽從他們的教誨,長大之後這些所學都能用得上。但那時的我由於喜歡遊戲,喜歡打架中獲勝的自豪感,喜歡聽劇院裡虛構的故事,所有這些都促使我犯錯。我不服從大人的管教,還對戲劇和競技表演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表演者贏得了大家的尊敬,他們樂於讓他們的孩子繼承他們的事業從事表演。但假如他們的孩子因表演荒廢學業,同樣會受到責罰,因為表演者認為學習關係到孩子的前途和命運。
主啊,你是自然萬物的管理者與創造者,但罪惡並不是你創造的,你只是罪惡的管理者。請你用慈愛的心看看這一切吧,請你挽救已經向你祈求的我們,也挽救那些尚未向你祈求的人們吧!
11.我的母親非常信仰你,我一出生她就給我劃上了十字的記號。童年時代有一次突然腹痛,幾乎瀕於死亡的邊緣,我請求母親和教會給我施行“洗禮”。(指對望教者舉行的一種宗教儀式,並非正式入教時舉行的“洗禮”——編譯者注)我的母親憂心忡忡,她那顆滿懷信仰的純潔之心,希望通過“洗禮”使我的生命得到救贖,讓主耶穌赦免我的罪惡。但我的病突然痊癒,“洗禮”也因此中止。因為我活著,就會沾染罪惡,如果受洗後再陷入罪惡,罪責將更嚴重,危害性也更大。
這時除父親外,我、母親和全家都有信仰。父親對我的影響遠沒有母親那么大,他不能使我放棄信仰你,我的天主。母親教我把你當成是我的父親,你也教導我的母親更好地服侍父親。
我請求你,我的天主,我很想知道為何讓我延期受洗禮,是否是為了我好,而放鬆了對我的要求?我至今還聽到這樣的話:“聽憑他,由他做去,他還沒有受洗禮。”而對肉體的健康,我們不說:“讓他再受些傷,因為他還沒有痊癒。”如果我的靈魂早一些受洗禮,我和朋友們必定更加努力,以便在你的庇護中獲得安全,這豈不是更好嗎?
這當然更好。童年之後,我經歷了許多危險和風波,這些母親都早已料到。她希望泥土經過敲打後再築成塑像,而不希望塑像成型之後再遭到蹂躪。
12.我的童年時代要比青年時期犯的罪過少些。童年時代的我不歡喜讀書,並且痛恨別人強迫我讀書。別人不強迫我,我便不讀書;即使受到強迫,我也並不好好地讀。雖然強迫我讀書是為我好,但我不情願做是做不好的,況且強迫我讀書的人也做得不好。我的天主,是你使這一切有益於我,而那些強迫我讀書的人都只是為了滿足自己對於財富和榮譽貪得無厭的欲望。主啊,你是如此了解我們每一個人,你利用強迫我讀書的人的錯誤使我得益,又對我耽誤學業的錯誤進行懲罰;我的年齡雖然不大,罪惡卻已深重,應該受到懲罰。你利用那些不為我打算的人來造就我,又使犯罪的我受到應得的處罰。
13.即使到今天我還是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我從小就憎恨希臘文。我酷愛拉丁文,當然不是因為啟蒙老師教的入門知識,而是後來教授的拉丁文學。初學的拉丁文在我看來就像希臘文一樣,在閱讀、書寫、計算時十分晦澀難懂。其實,我之所以能夠閱讀各種書籍,能寫出想要寫的文字,都依靠我早年的學習。我早年獲得的關於拉丁文的知識,肯定比背誦埃涅阿斯(羅馬詩人維吉爾所著《埃涅依斯》史詩中的主角一編譯者注) 的流浪故事更好。當時我為狄多(《埃涅依斯》詩中迦太基女王——編譯者注)的死,為她的失戀自盡而流淚;但我卻不曾因自己閱讀那些故事離棄天主而流一滴眼淚。
還有人比我更可憐嗎?主啊,你是我心中的光明、靈魂的糧食、孕育著我精神的力量。當我不愛你,背棄你步人歧途時,還到處聽到“好啊!好啊!”的喝彩聲,就是這些喝彩聲使我從不以隨波逐流為恥。
我背棄了你,去追逐萬物中最不堪的東西。如果有人不讓我讀這些書,我會很傷心。現在看來這些荒誕不經的文字,在當時對我來說是更正經、更有價值的文學,比起我閱讀書寫的知識,強了不知多少倍。
但是現在,請我的天主在我的靈魂深處吶喊吧:“不是如此,早先受的教育好得多!”我寧願忘掉埃涅阿斯的流浪故事之類,也不願忘掉閱讀書寫的知識。我的天主,我想要衷心地向你訴說:我甘願接受譴責,因為那是我過去誤入歧途所應得的,它使我更加熱愛你,我的主。如果我問忘掉閱讀和書寫,比起忘掉虛構的故事詩,哪一樣更妨害生活?那么,想必那些未喪失理智的人都知道答案。
跟這些有用的知識比起來,童年時代的我更喜歡那些荒誕不經的文字。“一加一等於二,二加二等於四”,在我看來都是令人討厭的歌訣,而木馬腹中藏著的戰士、火燒特洛伊城、克利攸塞的陰魂等等,我卻讀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