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讀小說,學知識,鎖定讀客知識小說文庫。《紅樓夢斷:曹雪芹家的故事9·大野龍蛇(上)(平裝)》乾隆年間,大小金川土司叛亂,而由於平叛失利,數位權臣被問罪斬首。負責和親王府工程的曹氏叔侄因為王府失火,一遭流戍,一驚悸身亡。是一部講述《紅樓夢》中賈母、賈政、賈寶玉、王熙鳳、襲人等人物原型的真實命運的小說。
歷史小說大師高陽,潛心研究《紅樓夢》30年,“以考證入小說,以小說成考證”,詳盡還原出《紅樓夢》中被曹雪芹所諱言的時代和事件,尤其是原型人物的最終命運。
翻開本書,在作者精彩的敘述中,賈母、賈政、王夫人、寶玉、賈璉、王熙鳳、趙姨娘、賈環、鴛鴦、金釧、襲人、晴雯、平兒等人從“紅樓”走出來,在《紅樓夢斷》中繼續那個比夢幻更加真實的故事。
作者簡介
高陽,(1926-1992),著名作家,以歷史小說著稱,為當代作品發行量最大的作家之一,曾出版《紅頂商人胡雪岩》等小說,歷來有“有井水處有金庸,有村鎮處有高陽”的美譽。
高陽的歷史小說,注重歷史的真實,又擅長講故事,讀起來輕鬆暢快,於生動詼諧之中,帶領讀者一窺歷史的本來面目。
目錄
正文
文摘
從王府回來,曹雪芹逕自到上房,有太福晉交代的話要來稟告老母,不道馬夫人讓曹震來接走了。
“怎么?”曹雪芹問說,“震二爺不是有內廷差使,不能回家嗎?”
“震二爺說,差使是在下午,上午沒事,特為回家接太太去吃午飯,就算提前吃年夜飯了。”秋月又說,“杏香陪著太太去了。你是在家吃飯,還是也到震二爺那裡?”
曹雪芹心想,母親這一去,錦兒一定會談秋月的事,結果如何,自然先聞為快。因而毫不遲疑地答說:“我也去。我還有東西要交給震二爺。”
他所說的,便是仲四托他轉交的那個信封,回夢陶軒換了衣服,揣上信封,騎馬來到曹震那裡,正趕上開飯。
菜是西城最大的一家清真館玉順居叫來的。玉順居本已封灶,只為“內務府曹二爺”招呼的買賣,掌柜的親自出馬來外燴,兩家大小八口人,團團坐了一桌。曹震夫婦雙雙向馬夫人敬酒,還有一番說辭。
“今年雖有王府上的那件大事,不過四叔跟我的差使都不壞,雪芹又答應我要下場考舉人,一過了年,我就去替他捐個監生。如今但願太太身子骨兒,一天好似一天,享一享雪芹的福。”
“你說得好!”馬夫人說,“芹官,你敬你震二哥一杯。”
“是。”曹雪芹站起身來,杏香也急忙執壺為曹震、錦兒都斟滿了酒。
等彼此幹了酒,錦兒走到馬夫人面前說道:“我單獨敬太太一杯,這杯酒應該是喜酒。”
“喜酒?”馬夫人問,“什麼喜事?快告訴我。”
錦兒尚未答話,曹震出言阻止,“有孩子們在。”他說,“回頭再談吧!”
錦兒便不再往下說了,笑盈盈地喝了一大口,馬夫人卻只舉杯沾一沾唇,眼望著曹雪芹,面現困惑之色。
“娘,多吃一點兒,玉順居的菜真不壞。吃飽了回頭細談,還要請娘拿主意呢。”
馬夫人點點頭,閒談著吃完了飯,翠寶去打發玉順居的人,杏香在堂屋裡逗著孩子們,實在是看住他們,不讓他們來擾亂大人說話。
馬夫人在起坐間喝夠了茶,一面拿剔牙杖剔牙,一面閒閒說道:“什麼喜事?這會兒可以跟我說了吧?”
在座的曹震夫婦與曹雪芹,互相以眼色詢問,最後仍是錦兒開口:“杏香替她乾爹找到了乾媽。”她說,“這件喜事,要請太太做主。”
馬夫人一時聽不懂,想一想也只懂了一半,“杏香的乾爹不是仲四掌柜嗎?想來他要續弦了。”她問,“他續弦,怎么要我做主呢?杏香願意替她乾爹做媒,我能攔著她不許嗎?”
“這因為,杏香的乾媽,就出在咱們家。”
“這,我可又不懂了。”
“嗐,”曹震向錦兒說,“你別繞彎子跟太太打啞謎了!乾脆說吧!”
“好!先提一句總話:我們都商量過了,打算讓秋月去當仲四奶奶。”
馬大人愣住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然後問道:“你們倒是些誰啊?”
“我、雪芹、杏香、翠寶,”錦兒答說,“二爺是今兒上午才知道的,他也贊成。”
“秋月呢?”馬夫人問,“她自己知道不知道?”
“要先回太太,得太太先點了頭,才能跟她去談。”
“我當然也贊成。不過這件事不能太魯莽,先要看仲四的意思,你們跟他談過了沒有?”
“還沒有。不過,我敢寫包票,他是求之不得。”
“話不是這么說,他的兩個兒子都大了,像這種事總要問問他們的意思。再說,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我們覺得仲四該續弦,他的至親好友一定也是這么想,說不定已經替他在做媒了呢。”
“仲四的兩個兒子很孝順,絕不會說個不字。”錦兒說道,“倒是太太提的第二點,我們都沒有想到,如果人家真的已經走在前面了,咱們不是自討沒趣?這一層關係很重,二爺,你務必打聽清楚。”
“年初四不就見面了嗎?”
“不!”曹雪芹說,“最好馬上打聽清楚。”
這一來就連錦兒都詫異了,不過開口的卻是馬夫人,“幹嗎那么急?”她說,“你震二哥下午就得進宮當差;明天是大年初一,哪有工夫來辦這些不急之務?”
“這有個緣故。”曹雪芹問錦兒,“杏香跟你說過沒有,年初四請客的事?”
錦兒想了一下,恍然意會:“雪芹說得不錯,得趕緊打聽,如果真有那么回事,就不能讓秋月做菜給仲四吃了。”
“你們說的什麼?”馬夫人愣然相問。
“這裡頭巧的事多著呢!”錦兒笑著跟馬夫人說,“偏偏就有仲四送了那么多海味,偏偏就有雪芹約了仲四年初四喝春酒,這好比作文章,題目、題材都有了,就看秋月的手段了。這篇文章呢,做出來包管中大宗師的法眼,可就有一件,取中的額子有限,果真額滿了,這篇文章大可不必出手。”
等錦兒將曹雪芹的打算講完,馬夫人忽然有個感覺,錦兒的辭令、行事越來越像她死去的內侄女,也是她從前的主人震二奶奶。不過這個感覺一起即消,此時沒有心思去想不相干的事,要問的是秋月的那篇“文章”。
“咱們在談這件事,不論成與不成,總會有人知道。成了呢,不必說,不成可別落個話柄在外面。”
“什麼話柄?”
“也許會有人說,咱們想把什麼人許給什麼人,還特為請人家吃飯,拿勺子上的功夫露了一手兒,結果呢,仍舊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你也太多心了。”馬夫人笑道,“也越來越精明了。”
雖是帶著笑說的話,但錦兒卻已聽出弦外之音,欲待分辨,畢竟忍住了,因為一分辨不正就是精明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