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人物經歷,出身書香,成長經歷,創作歷程,坎坷人生,師生之情,著作書目,
人物經歷
出身書香
人們都知道他叫秦似。其實他本姓王,是我國著名的語言學家王力的長子。廣西博白縣岐山坡村是王力的家鄉。王家是一個世代讀書的書香家庭。1917年10月15日,王力有了第一個兒子,起名王緝和,又名王揚。王緝和6歲就讀本村國小,10歲進博白縣立高小,14歲讀博白縣國中。由於從小博覽詩書,童年時就顯露出了文學天賦,進國中後,王緝和對文學更表現出濃厚的興趣。1933年,他剛讀玉林高中,詩歌、散文、小說都寫出來了。玉林有張《國民日報》,僅一個學期,他就在上面發表了十多篇作品。1934年,他考上了廣州知用中學高中就讀,在這期間,他就已參加編輯香港《循環日報》的文藝性副刊“文藝周刊”,還在副刊上發表了許多詩歌。
成長經歷
抗日戰爭爆發的1937年9月,王緝和考上了在梧州的廣西大學化學系。一開始,他就積極參加抗日救亡運動,還擔任了西大學生會進步刊物《呼聲》的主編。第二年,西大理工學院遷址桂林。國難當頭,熱血沸騰的他已不能安心書齋讀書,便投身轟轟烈烈的抗日救亡工作。1939年春天,他到貴縣中學教書兼做《貴縣日報》副刊編輯;在《貴縣日報》發表了許多宣傳抗日救國、針砭時弊的文章,招來當地反動分子的強烈抵制,最終被迫辭職。這期間,他還受生活、讀書、新知3家進步書店的委託,在貴縣設立秘密中轉站,幫助把大批從上海撤出的進步書籍運往桂林、重慶等地。1939年末至1940年初,他又在藤縣開設“抗戰書報供應社”,不久就被反動當局查封了。
1940年2月。王緝和開始向在桂林的《救亡日報》投稿。從此署用“秦似”筆名。為何用“秦似”?了解的人都知道,“秦”,是他的母姓。而“似”是什麼意思?據他說:“似”字是由“以”、“人”兩字構成。他要做真正的人,“以人”的姿態屹立世界。
他最先發表於《救亡日報》的是雜文《作家二例——談佛列達渥地利與賽珍珠》。此文一開始就顯露出過人的才華和鋒芒,隨後署名“秦似”的作品便一發不可收了。如此,頻頻在《救亡日報》上出現“仿魯迅筆法,可以亂真”(夏衍語)的秦似雜文自然引起了《救亡日報》主編夏衍的注意。愛才的夏衍便寫信要秦似“盡最快”去見他。
創作歷程
1940年3月,秦似應約到桂林拜見了文學大師夏衍。當時桂林是抗戰大後方,全中國的進步文化人皆雲集於此,據說有1000多文藝家和文學家,單報紙就有十來種,各種文藝刊物竟有近200種,被人稱為“文化城”。進了文化城,秦似如魚得水,馬上向夏衍建議“辦一個活潑、專刊短文的雜文雜誌”,立即得到夏衍等的贊同和支持。1940年8月20日,《野草》創刊號問世了,編委有夏衍、聶紺駑、宋雲彬、孟超、秦似。秦似負責編輯部日常工作。郭沫若、茅盾、柳亞子等一大批現代文學泰斗都是《野草》的熱心支持者和撰稿人。《野草》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有著極高地位。《救亡日報》評價《野草》“創辦之主旨,乃欲最大限度運用雜文的力量,促進民主運動,筆調注重活潑與趣味,誠抗戰以來尚未多見的雜文刊物。”《野草》繼承了魯迅的戰鬥精神、促進了中國雜文的發展,是中國現代雜文史上的一座里程碑。《野草》宣傳抗日救國、反分裂、反倒退,在抗戰文藝刊物中影響巨大,毛澤東和周恩來都十分關注它。毛澤東囑人把每期的《野草》都寄給他2份,周恩來對辦好《野草》的編輯方針做過2次具體指示。
“文化城”的空氣和氛圍,很適合秦似的發展。他開足馬力不停地工作。辦《野草》那種繁忙是外人想像不出的,籌集資金、應付編務、還要應對當局的打壓……可他竟然還能另主編了《野草叢書》,還與孟昌莊壽慈等人創辦和編輯《文學譯報》;還能出版了雜文集《感覺的音響》、《時戀集》,翻譯了長篇小說《人鼠之間》和長詩《少女和死神》。在桂林,秦似簡直成了文字機器。
《野草》在艱難的環境中掙扎了3年,終於在1943年6月被國民黨當局查封了。秦似只得和夫人陳翰新一起到道慈中學教書。但一個學期還未結束就被校方辭退了。戲劇權威田漢馬上將秦似夫婦接到桂林施家園和他家住在一起。為解決秦似的生活問題,田漢還請“四維平劇團”聘秦似,給劇團的兒童班上文化課。1944年6月,日寇逼近桂林,湘桂大撤退開始了。秦似、秦牧、曾偉3對夫婦,在桂林好不容易擠上開往貴州的火車,可是只開到柳州就被阻住了。三家人只好租了一條小漁船,在柳江邊漂泊擠住了一個多月。然而日寇飛機的空襲卻提醒,柳江的漁船也不是久留之地。秦似於是在1944年冬天應邀到博白中學教書。
1945年2月26日至3月3日,秦似參加了中共廣西省工委黃彰等領導的桂東南抗日武裝起義,起義悲壯地失敗,很多人犧牲了。不久,重慶等地的報刊出現了秦似夫婦遇害的報導。著名詩人柳亞子見報很傷心,寫了兩首痛悼秦似夫婦的律詩,前言寫道:“邇冬書來言桂林燹後,秦似走歸博白,與其夫人駢死亂軍中,詩以哀之”。兩首詩更是沉痛:“天涯驚噩耗,懷舊涕潸然。烽火憐非命,干戈損盛年。”“文章憂患始,伉儷死生緣。留取高名在,還憑野草傳。”不久,又盛傳“秦似未死,現在廣西某縣獄中”,但被勒索十萬元贖金的訊息。於是,司馬文森、聶紺駑等一批作家相繼在報刊發表文章,呼籲社會各界救援秦似。但秦似既沒犧牲,也沒落入敵手。他在家鄉人緣好,突圍後被人用轎子抬到陸川,在一農戶藏了幾天,逃到合浦縣潛伏下來了。國民黨當局懸賞6萬斤穀子買他的腦袋,到處張貼布告通緝也沒能抓住他。此訊息傳至後方,聶紺弩立即在《觀察》雜誌上發表了《欣聞秦似未死》,人們才知道真實情況。“大好頭顱不用傷,臨危千古笑隋楊。刑天自要舞乾戚,志士何曾畏虎狼。”這首名為《掩居》、充滿豪氣的詩就是他在那段最危險的日子裡寫就的。
5年前,《野草》在桂林創刊時,秦似親筆寫的代發刊詞就說:“……野草雖然孕育於殘冬,但茁長和拓植必須在春天的。如果嚴冬再來的話,它自然還得消亡。‘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下,秦似果真讓關心的人們看到了一份頑強的《野草》。
坎坷人生
秦似在香港和在桂林一樣生龍活虎。但香港是一塊殖民地,要在那兒生存並不容易,加上妻子和女兒不久也來到身邊,生活負擔變得更加沉重了。他除了編輯《野草》,還要翻譯《華商報》的電訊稿,更要擠時間寫文章。為增加一點收入,他還到中學去兼課。
1947年4月,是秦似人生的一大轉折,他在香港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49年是中國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一年,那一年對於秦似個人也是難以忘懷的。就在那一年春天,他應香港《文匯報》之請,編輯《文匯報》副刊“彩色版”。這個文藝性副刊每周出6期,他在這個副刊上開闢了“半年小集”的專欄,發表了100多篇短小精悍的雜文,痛快淋漓地抨擊了將中國拖入苦難深淵的蔣家王朝,盡情地歡呼人民戰爭的偉大勝利。那段時間,他還和文學巨匠茅盾共同主編《文藝周刊》。1949年10月廣州解放,秦似立即趕往廣州,參加《南方日報》的創建工作。1950年1月初,張雲逸的司令部及廣西的工作團進駐南寧,中共廣西省委和省政府很快就建立了起來,秦似被任命為省委統戰部辦公室主任。當年初秋,他率領一個主要由民主人士組成的廣西參觀團前往華北、東北等地參觀,一路上耳聞目睹的新氣象、新事物使他激動不已,他以“北行雜記”的總題,一連寫了十多篇報導式的散文,發表在香港的《大公報》上,向海外介紹了新中國的新面貌。
在統戰部幹了一年後,秦似被任命為廣西文化局副局長。廣西文聯、作協成立的時候,他當選為副主席。在文化局,他分管戲劇工作,兼任廣西桂劇團團長。他改編的幾個劇本都是比較成功的,如桂劇《秋江》《西廂記》就受到普遍的歡迎,還代表過廣西參加過中南和全國的會演,後來還獲得過“建國三十年來優秀劇本獎”。再如26場的京劇《牛郎織女傳》當時則引起了一些爭論,《廣西日報》曾展開過關於此劇的討論。1952年,桂劇在參加中南和全國會演時,得到了一致好評,1953年冬,秦似還率領廣西劇團前往朝鮮進行慰問志願軍演出。
1956年下半年,秦似在《人民日報》和《新觀察》發表了幾篇雜文,對當時在中國抬頭的浮誇風和教條主義提了一些批評意見,反右時竟給他帶來了災難性的後果:1958年初,他被處以撤銷黨內外一切職務、工資降二級、下放到玉林縣大路公社當農民的懲罰。1959年8月,他才被調回設在桂林的廣西師院中文系任教。身份是無職稱無級別的普通教員。在此後的20年裡,他一直都沒有職稱,直到文革後的1979年,才得以晉升為教授。1963年,已經接近知天命之年的秦似背起行李,前往北京大學,在他的父親王力那裡進修漢語音韻學。因為經常要與青年學生一起聽課,他的事使不少朋友感到驚奇。當時的北大中文系主任楊晦,以前曾經是《野草》的投稿作者,他對秦似說:“你難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秦似一笑了之,他自有自己的主張,他雖然多才多藝,但卻一直沒有系統地深入研究過語言文學的某一學科,決心要“補補課”。他選定了漢語音韻學這門“絕學”,因為他父親是這一學科的泰斗,要深造比別人方便些。
一年多後,他回到廣西師院,在大學裡開設了音韻學課。1975年,他出版了影響巨大的《現代詩韻》一書,總共發行了近百萬冊。一位美國漢學家就《現代詩韻》寫了專題文章在國外介紹,又把文章寄給王力,向他推介人才。這位美國漢學家並不知道,王力就是《現代詩韻》作者的父親。
在十年浩劫中,秦似過了長達7年的備受折磨的苦難生活,九死一生。1973年春,他調到廣西大學。那一年廣西大學開設中文系,他在中文系一直工作到逝世,先後任過系的副主任、主任。1976年春,他參加了《辭源》的修訂工作,兼任廣西修訂組的負責人,一乾就是三年。文革後,秦似任廣西政協副主席、全國文聯委員、廣西文聯副主席、廣西作協副主席。
1986年7月10日,秦似病逝。
師生之情
馮先生是我國資深教育家和國學家,他的講話受到同學們熱烈歡迎。1959年秋季開學後,又是一系列運動,如向黨交心啦,比賽小字報誰寫得多啦,放學術衛星啦,反右傾啦,一個接一個的運動,把同學運動得個個都成了“運動員”。9月中的一天,同學中悄悄傳說秦似來了,秦似是誰,大家比較生疏,只知道他是語言學家王力的兒子而已。還有些見多識廣的同學,告訴大家,去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了他的雜文集《沒羽集》,引得眾人肅然起敬,但似乎誰也沒說見過他。一天,我到馮振老師家請益,一入門,見有客人在,便想退出。師母甘蘭言說,不妨,進來坐坐,你們的秦老師和馮老在聊天呢。我進入客廳後,馮老介紹說,這是你們新來的秦似老師。我走上前去跟秦師握了手,便識趣地告辭了。第一次見面,秦師給我的印象是頭臉身材都略胖,一口桂南口音的國語而已。
以後就很少見到秦似了。他來學院前是因寫雜文和別的什麼莫須有的事被處分,從省文化局領導崗位,下放到玉林農村去當農民的。從農村回來後,便安排到學院中文系當副主任。印象中,他曾給我們上過幾節明代戲劇課。1959年夏天,他發表了排律《吊屈原》和七律《詠古蓮·二首》。秦似的舊體詩寫得好,他的父親王力說是“跨灶”了,意即兒子超過父親。這兩首詩在校園裡廣為傳誦,可到了1960年反右傾和文藝整風中便惹禍了,被當作毒箭在省報重點批判,學院中文系也成立了“批秦辦公室”。夠滑稽的是,秦似本人也是該辦公室領導班子的成員。在分班批判他的文藝思想時,他有時會到各教室去走走,很認真地請大家好好幫助他。同學們都親切地向他打招呼,拿問題向他請教,並不把他當作“批判對象”。秦似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我去馮老家串門,看到對門而居的秦似,滿臉通紅,酒氣衝天,便問所以,馮師母悄悄對我說,是玉林一個農民給他送來一頭小豬,他宰了下酒,與農民對飲了。1960年是偉大的中國全民餓肚子、缺營養、爭相水腫的年代,農民還關心著秦似,可見人心難違。秦似在學院這段時間是挨整的,鬱郁不得志。我畢業後,在長達20多年時間裡,沒有見過秦似。他也調到廣西大學當中文系主任去了。再見到他時,已是在1980年廣西文學藝術界名流大會集的勾漏詩畫會上。勾漏洞是北流的名勝古蹟,因葛洪向晉帝求為勾漏令而出名。當時我在北流高中教書,也應邀參加了詩畫會。我知道在“文革”中秦似受了大痛苦大劫難,但不敢有所問詢,怕觸痛他的創傷,只是攙扶著他,游完兩公里長的喀斯特溶洞。在詩畫會上,他即興作了幾首詩,其中一首文為:“勾穿四洞喜連通,玉闕桃源任遠蹤。石液凝脂爭美妙,暗河流水入空濛。何妨遊興追霞客,卻有幽懷憶葛洪。來日北流看鼎盛,招邀高客海西東。”後來他把揮毫作此詩時的照片,置於三聯版《秦似雜文集》的首頁,可見他對這次詩畫會的重視。到1964年,秦似又一次來北流,他是以廣西語文學會會長的身份來指導學會年會的。他的夫人陳翰新師母也來了,我特地向她探問秦師在“文革”中的遭遇,師母說,教授們都被打上各種莫須有的罪名,橫加凌辱,受了不少皮肉之苦。我問,難道像馮振那樣的長者也不放過嗎?師母說,哪會放過!拳打腳踢,折磨得死來活去了,還被押去做體力勞動。言下不勝感傷。會議散會的那天早上,我到秦師的住處拜訪,談了大半個早上的時間。我提了不少問題向他請教。當他知道我也寫雜文時,十分高興。我問他,當年夏衍是看了他哪些雜文,便立即寫信叫他去桂林相會的。他說,大概是看了發表在夏公主編的《救亡日報》副刊上的《作家二例——談佛列達屋地利和賽珍珠》等一些雜文吧。原來1940年時,24歲的秦似,在《貴縣報》編副刊,也做進步文化事業,如幫助轉運進步書刊等,作為自由撰稿人,不時向大報投稿。夏衍讀了署名秦似的雜文,很感興趣,以為他“仿魯迅筆法,可以亂真”,便約他來桂林見面。往後的事,就是把新創刊的雜文刊物《野草》的編務和雜務交給他。編委五人,即夏衍、聶紺弩、宋雲彬、孟超和秦似。《野草》把全國著名的雜文家團結起來,辦得有聲有色,成了中國雜文史上的一座豐碑。
接著,在談到秦師《勾漏漫興》一詩中寫的,晉代葛洪求為勾漏令,想在那兒煉丹砂,以求長生,但終於“辟穀苦無方,陽壽旋亦竟”時,很自然地扯到“文革”的生死劫。秦師說:“其實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叩所以,秦師不願多說,但略能猜知其所指。後來我是從一些資料得知.1945年2月,秦似來到粵桂邊參加桂東南抗日武裝起義,起義失敗,報章上報導了秦似死難的訊息。訊息驚動了大後方的文藝界,連在重慶的柳亞子也寫了悼念詩。後續訊息卻又說,秦似未死,囚於貴縣獄中,須國幣十萬方可贖出。於是各地進步文化界人士如聶紺弩、司馬文森等,又在報上寫文章,呼籲援救秦似。其實秦似並未遭捕,而是躲在農民家中潛伏下來。此訊息傳至後方,紺弩立即在《觀察》雜誌上發表了《欣聞秦似未死》,人們才知道真實情況。1946年,秦似去了香港,繼續辦《野草》。
這次交談,是秦師唯一的一次長談,交談時,請他給我賜墨寶,蒙他欣然允諾,寫了《訪鬼門關一首並書贈覃富鑫同志》條幅。文為:“淒冷陰森故紙間,北流西北鬼門關。李公去日題悲句,霞客來時見叢蠶。往昔名傳緣地惡,於今野望羨人繁。不知瘴癘誰驅盡,萬戶千村富且安。”現在這條幅就懸掛在我的客廳當眼處,作為我對雜文家秦似老師的記念。
著作書目
1、《感覺的音響》(雜文集)1941,文獻
4、《居里夫人傳》(傳記)1949,上海三聯
5、《巴士特傳》(傳記)1949,上海三聯
6、《牛郎織女傳》(京劇)1951,廣西戲曲改進委員會
7、《秋江》(改編桂劇)1956,廣西人民
8、《沒羽集》(雜文集)1958,作家
9、《現代詩韻》1975,廣西人民
10、《西廂記》(改編桂劇)1976,廣西人民
11、《秦似雜文集》1981,三聯
12、《兩間居詩詞叢話》1985,四川人民
13、《杜甫詩歌賞析》1986,廣西人民
14、《秋江》(改編桂劇,備註:此劇本由桂劇藝術團集體編著,由秦似執筆,廣西省戲曲改進委員會1952年8月4日初步審定本,封面為牛皮紙,紅色油印,有一幅很美的手繪畫,封面手寫;秋江,桂劇本,桂劇藝術團集體編著,秦似執筆,廣西省戲曲改進委員會初步審定本,1952年8月4日。
目錄頁碼由秦似親筆手寫:法誠—正旦—必正的長老女貞觀長老,陳妙常—花旦—法誠的首徒,門公—正生—女貞觀門公,尼—甲—花旦,潘必正—小生—法誠的侄男,進安—必正的書童,道清—花旦,道寧—花旦。場次:戲蝶,見姑,茶敘,琴挑,問病,偷詩,來奇,催試,秋江。正頁共六十頁,為藍色油印,內有很多處秦似親筆改動的唱詞,此劇本為沒公演和沒公開出版(1956年才出版)之前的審定本,其時秦似正任廣西省戲曲改進委員會主任,此劇本全書保存完整,九品相,豎排繁體線裝,疑為孤本,現珍藏在湖南永州一民間愛書人士手中)
作品欣賞
《城與年》我總是不能夠忘記一座城,我們縣裡的小小的城。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它就已經存在。它站在那兒,永遠在老地方。牆的顏色褪落得不可辨認,磚塊和磚塊之間爆開比拇指大的裂縫,莠草從裂縫裡透出來,證明它經過了很長的年代,它很古老。但它還是站在那兒,它代表一個權力,它從來不肯倒下。人們只要一看見那斑駁的城牆,就想起監獄、官、錢糧、差吏、堆滿了墳頭的刑場……
─年,兩年,十年,一百年……這城都沒有什麼變化。官換過了,但不必知道他們的名字,無論哪一個人做著官,城的一切依然—樣,鄉下人的一切也依然一樣,壓迫著人們的─—是那城。後來有人把一塊一塊的磚頭拆下來,原來立著牆的地方成了平地,成了馬路。但那座城依然存在,千幾百年鑄造下來的許多規條,比磚頭更要硬,人們只要從那地方走過,甚至不必從那地方走過,就知道那兒是一座厚厚的漆黑的城!
它代表一個權力,它永遠是吃人的地方。舊的城牆滿粘著人的肉,人的血,人的眼淚;而沒有城牆的城,這無數的血肉眼淚就堆疊起來,凝集起來,使人們一看就知道那兒是城!它代表一個權力,所以總不肯倒下來,它變了沒有城牆的城,但它還站在那兒……城的壽命比人長,長得多,他的父親,祖父、祖父的祖父,都見到過這城,害怕過這城,仇恨過這城……總有一年,它要決定地倒下來,它倒下來了,就永遠不再存在。它倒下來了,人們就要造起美麗的城來,而且也永遠不再記得,在那兒有過一座十分醜陋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