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話

石門話,湖南省常德縣石門縣地方語言,保留大量土家語言特徵,以幽默獨特著稱。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石門話
  • 含義:湖南省常德縣石門縣地方語言
  • 特點:幽默獨特
  • 價值:保留中古音
起源,特色,

起源

石門話保留了中古音。根據約定俗成規則,《辭典》、《字典》辭學家們應該尊重湘鄂廣大地區文化,更應該將保留到現在的中古音認定下來,而且應該作為語音文化中的活化石載入辭典。

特色

石門縣大半為添平土司地域,當時學漢語畢竟是少數世襲官的事,大部分添平人仍操蠻語。有資料說清嘉慶十五年(1810年)時添平人仍操“畢茲卡”(即土家語)。1987年土家族研究專家中南民族學院教授何天貞和吉首大學教授葉德書等考證,石門土家人交際語言的最後更替是近百年內的事情。因此,添平方言最接近於北京方言,而不同於北京語音的部分恰恰保留了濃厚的土家語音。添平蠻人一邊操著最標準的京都語,一邊操著最原始的土家話。
在現在石門話里保留有大量土家語言特徵。表示事物名稱帶“巴”。岩巴(石頭)、補巴(衣服上面的補丁)、耳巴(打耳光)、嘴巴、舍巴(擺手舞)等,表示陽性名稱的也帶“巴”如洛巴(男人)、炮巴(父親)、雞巴。
還有許多我們無法辯認它是不是土家語言,但它的確自古流傳於石門土家族聚居區。而且,沒有特定的文字表述,只好用漢語記音,這恰恰暗合土家語有語言無文字的歷史。
母親為利牙、恩娘。最小的叫“阿阿兒”“阿”的讀間聲母要加“η”。如“你得大的,我就只得一個阿阿兒,我不乾。”最小的妹妹不叫么妹,喊“阿兒妹”或就喊“阿兒”。嬸母不喊嬸娘,喊“阿利牙”或“阿恩娘”。
寶,本是聰明的意思,但石門許多時候則是指“蠢”、“寶氣”。“你怎么這么寶氣。”“你是嘎赫寶”
擔子輕叫“松活”。“我今天任務不重,還松活。”
不好叫“差火”。用鋸子鋸叫“克”。
父親叫“爹、爹兒、氐氐”或叫“老傢伙”(可不是貶稱)“俺屋裡的老傢伙對我赫好的。”
快、乾脆、幹練叫“麻利”、“利索”或“掃踢”。“這個人做事麻利得很。”
乾淨叫“索利”。“這個地方索利,你坐。”
多叫“坡那”。“俺菜園的崗豆坡那是的,你去摘。”
貼叫“巴”。“把這張地圖巴在牆上。”
閹叫“騸”。“騸豬的叫騸匠。”
上面叫“皮土”。“把茶壺放在桌子皮土。”
下面叫“地哈”。“不把書放在地哈,髒。”
外祖父母叫“嘎公、嘎嘎。”
反正、一定叫“橫該”。“我橫該要去的,你就不去噠。”
窗戶叫“亮兒”。“茶杯在亮兒皮土。”
老鼠叫“高客”。“臘月二十四,高客嫁丫頭,不要推磨、整米。”
地方叫“碼頭”或“廊場、點波兒”。
蝙蝠叫“鹽老鼠”。
吃酒席叫“七東道”。
妻子的娘家叫“後嘎”。
麻煩叫“烙殼”。“這件事會不出烙殼吧?”
產婦叫“月母子、月媽子”。
辦法、鬼點子叫“經路”。“嘸嘎老頭的經路就多喔。”
大泡叫“燎漿泡”。“腳板燙起了燎漿泡。”
喝奶叫“喝媽兒、喝汁兒”。“搭奶夫人背著伢兒打仗,一打就是半天,伢兒餓了,喊起來,她就把媽兒往肩膀上一搭,搭奶夫人一路打仗,伢兒一路喝媽兒。”
漂亮叫“乖致、麥子好”。
斧頭叫“三斤板”。
狠狠的叫“二十四里”。“她把一條死蛇二十四里一撂”。
病症叫“湯頭”。“朝中的御醫都來給她診病,可是誰都拿不準湯頭。”
拉渡船的縴繩叫“恰貨兒”。“張家灘渡船拉到河中間,忽然恰貨兒斷了,船一打橫,撞到河中一塊大岩巴上沉噠。”
倒立叫“豎洋樁”。“張五郎最會翻跟斗,豎洋樁,有一次追趕一隻白額老虎,失了腳,掛在岩堪下搭(跌)死了,後人刻了一個豎洋樁的菩薩就是獵神菩薩張五郎。”
鋪開叫“面”。“地下的死土蜂都面了兩寸厚。”
蹲下叫“?”(石門人杜撰了一個字,以“立”字去頭象形。電腦打不出)。“我不喜歡同大菩薩在一起,我們另外找個廊場?。”
賠禮道歉叫“賠不是”。“一屋人跟他賠小心、說不是,也算得上知錯認錯了。”
敬亡人叫“教飯”。“今天是月半,煮點新鮮米教飯。”
一段時間叫“一向、一法法兒”。“隔了一向,男子漢終於打到了一條魚。”
送給人錢物叫“打發”。“龍姑兒今天看人家,得了男家五百塊錢打發。”
跌在地上叫“磊”。“我這個人哪么受得起人家的拜,人家一拜我就磊噠。”
一會兒叫“一哈哈兒”。“過了一哈哈兒,小龍又跑來問:我的事到底那么搞的。”
用腳踩叫“造”。“兩兄弟把一甑白米飯往天井裡一倒,跑到裡面就像造瓦泥的,雷公看見了,雷一響就把他倆打磊噠。”
堆放在一起叫“碼”。“一山頭的樹桐子,要劈好,還要碼好。”
躲在一邊吃東西叫“吃隔飲食”。“他每天要翁媽子去扯豬草,咯人在屋裡吃隔飲食。”
準確叫“一活”。“你講的那件事到底一不一活。”
那叫“嘸”。“嘸個賣魚的,你到嘸對門瞎子大爹嘸里賣去。”
趁人不覺察時故意丟漏洞叫“丟筆筒兒”。“他寫契時,就丟了筆筒兒,把‘一灣樹’的‘灣’三點水漏掉,結果,李四隻得了一根彎樹。”
喜歡惡作劇捉弄人叫“卻薄鬼”。“覃遠進是一個卻薄鬼,他在舅母樓上睡覺,在南瓜里拉稀,第二天,舅母要弄南瓜吃,覃遠進要舅母在梯子下面接,滿南瓜的屎潑在舅母身上。”
聰明叫“化”。“猴化不會解索,人化不知死活。”
老婆叫“翁媽、翁媽子、老媽子、馬子,媳婦兒”。“十月十六晴,皮匠翁媽要討人。”(天旱無雨,不需補雨鞋,皮鞋匠無事乾)
彩虹叫“螞蟻”。“螞蟻攔東,有雨不凶;螞蟻攔南,大水沖田;螞蟻攔西,大水沖溪;螞蟻攔北,換朝換國(指北方出彩虹的事,是極為罕見的)。”
在偏正結構中,中心詞在前,修飾語在後,如“雞公、雞母、鴨公、鴨母、豬牯、豬母娘”。
又如,未嫁的女子叫“丫頭、姑兒”,如果某女子與男人有一次性關係,人們私下就會說“她早就變成姑娘堂客了”。所以“姑娘堂客”指不是處女的女子或結了婚的女人,因此,嫁前石門女子禁稱“姑娘”,否則會遭到女家父母臭罵,女子本人認為是遭了最大羞辱,須洗白。
又如兄弟倆,大的叫“哥哥”,小的叫“兄兒”。所以石門人講“兄兒”指弟弟。
還有石門老人稱四五十歲的女人叫“大姐”很少叫“妹子”的。
石門人以土家族居多,土家族有語言無文字,許多人、事、物名稱以象形擬聲代稱,因而,石門語言多形象含蓄。
家禽、家畜交配這種事不宜直說,石門話不同的動物交配有不同的叫法。如:狗走草、豬喊窩、牛冒欄、蛇習霧、雞踩雄,貓發情必大叫,且交配時亦叫,俗話形容那些不知足者說,“貓兒日×越快活越喊。”故貓兒交配稱“貓喊春”。牛、豬是農家餵養的,如果不騸,到時發情在豬樓、牛欄里喊叫,稱豬喊窩、牛冒欄。這時,豬牛的主人一定要去找豬牯和黃牯來配種,因而,石門農村就有趕豬牯這一職業。有一則謎語是這么講的:送親的拄根棍,新郎往前奔,進門就交接,交接就回門,茶錢不落新郎手,交給送親的老大人。你猜是一件什麼事?
石門話很多詞語無意義,僅表達某種語氣或某種語言氣氛,這種襯詞一般放在主語前後,突出主語,突出某種語氣。如
咯兒:你咯兒不來,他來噠(來與不來的對比中,突出你不來)。你不來,他咯兒來了。(來與不來的對比中突出他來噠)
喔霍:好不容易夾起一塊肉,正要送到嘴裡,筷子一抖,喔霍,掉到桌子底哈噠。(表示驚呼的聲音)
阿咯雜兒的:“嗯,這就可惜噠,左邊一缸金,右邊一缸銀,無人享受啊。”“阿咯雜兒的,那么多?”(表示驚訝的語氣無義)
嗯呀:他爬啦五十步陡坡,到頂舒了一口氣,嗯呀。(表示累了之後舒一口氣的意思)
石門話中村話多出自青年,一是他們在山村跑野了,成人中的村語笑話最讓他們感興趣。二是村話一般能表達毫爽、乾脆的意義,很合乎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石門村話中講得最多的有:
刀把兒。刀把兒用於別人是罵人,即罵娘、咒人之意;用於自己則是發誓,罵得娘之意。刀把兒的來源無考,可能是村中婦女恨人時,一邊剁砧板一邊罵人的惡毒意思,僅流行於石門,其他人不知其義。湘鄂邊陲有一條街叫南北鎮,南街是石門的叫南鎮,北街屬於湖北叫北鎮,有一天,湖北佬聽見南鎮人一邊講“刀把兒”一邊兩手掌一疊再一掌剷出去。問刀把兒是什麼意思。南鎮人說“刀把兒”是罵人的意思。“那人家罵我,我怎么回人家?”“人家罵你刀把兒,你就罵人家鉚起(即受起)。”果然,有一天南鎮、北鎮人對罵,南鎮人說“刀把兒”,北鎮人說“鉚起(受起)”“刀把兒”。“鉚起”。
村中男人喜歡講“夾卵”。其義較多,可表達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之意,如“管別人怎么說,我們做完夾卵。”也可表示遇到麻煩事不好辦。如“夾卵噠。我剛才借的一百塊錢搞掉噠。”還可表示算啦,不計較。如“夾你卵,你要就拿去。”也可表示不允許,不行。如“夾卵噠,誰讓你這么做的。”
村中常用卵字說話。說很小的時候就說“卵子拖灰的時候”。如果表達沒有正事,就說“沒卵事”。有人怕了會說“他嚇得卵子尋不到伴”等。
村中還有人講村話巴兒腦殼。指很小,小孩之意,“巴兒腦殼,幹嘛去”。多指輕視別人,僅流行於石門慈利。有一次市里領導下鄉,村中有人說:“那些巴兒腦殼來幹嗎?”市領導一下聽到了,又不懂什麼意思。只好問:“巴兒腦殼是什麼意思?”那個人馬上說:“巴兒腦殼就是領導的意思。”吃飯的時候,市領導首先端起酒杯說:“我這杯酒先敬縣裡來的巴兒腦殼,再敬鄉里的巴兒腦殼,最後我還要敬村裡的巴兒腦殼。”
谷滿倉,石門話講“夠雀兒啄的”
有隻好屋,石門話講“有個乾處坐”
吃酒帶了禮品,石門話講“沒帶什麼,只帶兩隻肩膀抬一個腦殼”
石門方言多用誇張比喻表達謙遜客套。筆者的專著《中國語文民俗欣賞》(遠方出版社2002年5月版)中曾專門論述過,摘錄幾句:
園裡蔬菜種得很好,自給有餘,主人卻說:“好什麼,只是吃菜有個伸手處而已。”
秋後金谷滿倉,玉米滿樓,主人絕不講自己富有,總是說:“不太多,僅夠雀鳥啄的。”
明明他是個耕田的好把式,但他卻說:“我只是學會耕地罷了。”
本來有座好吊腳樓,別人讚美時,主人卻說:“屋都破爛得像牛欄,只是有個乾處坐而已。”
土家姑娘的織錦(西南卡普)相當精美,可她們依然用一個比喻回答:“醜得連狗都笑掉大牙。”
說他孩子勤快,主人卻說:“像個線扒子,撥一下動一下。”
這些比喻就地取材,本體喻體都是當地特有風物,因而謙遜客套具有濃郁的鄉土氣息。
湘北土家族人善於用姑妄言之修辭表達謙遜客套,即聽上去是虛假的言詞,卻能表達真切的感情。如:
土家姑娘哭嫁,哭得頭頭是道,當受到誇讚時,她就說:“我算不得什麼,盡講些不成文的話。”
土家人樂於助人,只要別人有困難毅然相助。但對別人的誇獎,總是謙遜地說:“我還沒做像呢!一點小事,講什麼。”
婚喪喜慶給人送禮,禮品本不算少,但土家人卻說:“沒帶什麼,兩隻肩膀抬一個腦殼。”
土家新郎新娘宴席時,明擺著滿桌豐盛菜餚,卻仍然說:“沒有好菜招待,飯吃飽。”“喝的吃的不像樣,敬望親朋好友莫記氣。”
很醜,石門話講“醜稀噠”
很氣,石門話講“氣得冒綠煙”
很硬,石門話講“硬丁邦、硬邦噠”
石門方言裡有許多專門強調程度的詞,如:幾得(非常)好。若干(非常)有錢。赫人子(非常)狠。歪(放肆)哭的。出六醜,倒八子輩子霉。八不相干。
在中心詞前加“丁邦、滂、死”等表強調如:丁邦硬、丁邦緊。滂臭的、死不要臉,另外還有寡瘦、寡淡、稀爛、赫冷等。
在中心詞後加“得要死、死噠、夾卵噠、傷噠”等也可表強調。如:熱得要死、壞得要死、快活死噠、氣死噠、熱夾卵噠、冷夾卵噠、喜歡傷噠、熱傷噠等。
石門方言用詞語還不足以表達強調,於是加大力度,將一些詞或詞中的某一字念成重音,同時延長聲調,形成一種明顯的誇張語氣拖腔,如:這個伢兒幾得聽話若干有狠六不怕醜。
石門方言還常用一些特殊字眼來強調,而且“咬”住這個字念得重而且長,構成漫畫式誇張。如:醜稀噠(“稀”是什麼意思?不知道,但三個字連在一起,人們一般都能懂,醜到極點,難以言表之意。)又如:甜蜜噠。刮酸的。酸揪噠。嘎白的。老哼噠。綠茵噠等。
石門方言還可用特殊句式來誇張,這些語句大多有固定含義,不能從字面上理解。如:氣得冒綠煙。好得不聽見噠。多得下不得地。熱得死人。醜得新鮮。弄飯硬是弄傷噠等。
石門方言還可用俗語來誇張。如:三天打不出一個屁來或磨子壓不出一個屁來(言人不善言辭)。用算盤都算不攏的親戚(言親戚關係之遠)。
石門方言最後想出絕招用編故事來誇張。如石門民歌:“姐兒河下洗茼蒿/十指尖尖水上飄/有人吃了茼蒿水,不成相思也成癆。”又如:“去年正月逗個嘴/今年臘月還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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