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總在黑夜抵達

白馬總在黑夜抵達

長篇小說《白馬總在黑夜抵達》是宋旭東於2013年至2015年7月間創作完成的首部長篇小說,也是作者繼散文集《赫爾德瓦爾的河》後第二部作品,首次發表於《小說閱讀網》,現連載於《騰訊文學》雲起書社。小說全篇分兩條主線,上部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為主線,下部以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為主線,以離開岩泊渡後的時代為大背景,圍繞“我”和“你”的情感掙扎和內心獨白,進行層層剖析,以獨特新穎的個體視覺窺視現代生活的隱形變遷,有直面,有曲解,有亮色,有憧憬,是集體記憶的映像,更是時代的個人記錄和縮影,突出環境的重塑和某些環境下個人的無能為力。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稱:《白馬總在黑夜抵達》
  • 別名:《我與我的另一個我》
  • 作者:宋旭東
  • 類型:長篇小說
  • 連載狀態:已完結
  • 連載平台:小說閱讀網
  • 最新章節:亥
  • 是否出版:未出版 
  • 代表作:《赫爾德瓦爾的河》
作者,作品簡介,作品目錄,作者其他代表作,

作者

●宋旭東,新銳作家,微妙影視創始人兼CEO,湖南省作家協會會員,《鳳凰網》簽約作家。
●師承吉首大學校友、著名學者、作家、文學批評家、中國作協創聯部主任、第九屆和第十屆全國人大代表彭學明先生。
●2012年《回歸茅台鎮,以愛情之名》榮獲中國作協核心刊物《人民文學》、《小說選刊》等文學刊物全球徵文二等獎,受邀中國現代文學館、魯迅文學院參觀並領獎。
●2012年《問道觀音山》榮獲中國作協核心刊物《人民文學》全國徵文三等獎,受邀參加第六屆中國作家高峰論壇並作為最年輕代表發言。
●2013年《水墨徽州》榮獲《人民文學》、《小說選刊》等文學刊物徵文二等獎,發表刊登於《光明日報》,大學時期作品多次被收錄於《中國高校文學作品排行榜》。
●2013年6月畢業於吉首大學,曾任院系團工委副書記,榮獲湖南省挑戰杯三等獎、湖南省優秀畢業生、國家獎學金、一等獎學金等榮譽,畢業論文《物聯網環境下的智慧型家居系統設計與研究》。
●2013年將累計發表在《人民文學》、《光明日報》、《湖南日報》等刊物報紙上的文章集結成冊,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散文集《赫爾德瓦爾的河》(湖南人民出版社,2013)。
●2014年短篇小說《岩泊渡》榮獲《鳳凰網》原創作品大賽三等獎。

作品簡介

長篇小說《白馬總在黑夜抵達》全篇分兩條主線,上部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為主線,下部以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為主線,以離開岩泊渡後的時代為大背景,圍繞“我”和“你”的情感掙扎和內心獨白,進行層層剖析,以獨特新穎的個體視覺窺視現代生活的隱形變遷,有直面,有曲解,有亮色,有憧憬,是集體記憶的映像,更是時代的個人記錄和縮影,突出環境的重塑和個人的無能為力。
白馬總在黑夜抵達

作品目錄

《白馬總在黑夜抵達》 宋旭東/著
·第O一章子
·第O二章 甲
·第O三章 醜
·第O四章 乙
·第O五章 寅
·第O六章 丙
·第O七章 卯
·第O八章 丁
·第O九章 辰
·第一O章 戊
·第一一章 巳
·第一二章 己
·第一三章 午
·第一四章 庚
·第一五章 未
·第一六章 辛
·第一七章 申
·第一八章 壬
·第一九章 酉
·第二O章 癸
·第二一章 戌
·第二二章 亥

作者其他代表作

《赫爾德瓦爾的河》 作者/宋旭東
作者:宋旭東著
出 版 社:湖南人民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3
裝訂:平裝
開本:16開
頁數:270頁
字數:200000字
ISBN:9787543894068
白馬總在黑夜抵達

  
本書分為印象·城市、經緯·生活、靈魂·津渡三個部分,第一部分主要記錄筆者在走遍大半箇中國城市的過程中對傳統文化與商業文明對撞衝突、現代人浮躁生活狀態、道德背馳與文明遺存的探討與思考;第二部分則更加貼近生活底氣,寫個人見聞、實物感悟與自己一種的對真善美生活的追求;第三部分則更多藉助某一個地域、民俗、風情特性抒發對生命和卑微者的愛憫。

  

  
精彩試閱:
走邊城
◎宋旭東
○一
在淅瀝的春雨里我抵達了鳳凰。
過南華門時天已近昏黃,四野環抱,遠處的山尖兒隱隱擠出的幾抹孱弱的雲,瞬間消失成了雨的顏色。再過些時辰,便能領略到邊城的夜了。從文的墓在沱江邊兒的聽濤山上,天下雨路有點打滑,走過去還得頗費點勁兒。片刻思忖後還是決定先去故居看看。我潛意識裡一直以為:只有了解了生命個體的“生”,方才能摸透所謂的“死生挈闊”。
鳳凰城不大但容易迷路,稍不注意便會切入死胡同不得出來。下橋後沿一條稍顯曲折、幽深的弄巷右拐便進入了中營街,街道前是闊達的廣場。這已經是我第三次來鳳凰了,眼見處巴掌大的一塊地兒什麼都可以忘記,唯獨必須牢牢記住一處門牌號:中營街10號。
這便是從文的故居了。對比人聲鼎沸喧聲聒噪的黃金周眼下還可真算得上“朝覲”的淡季,也好,先生生前便是喜安靜的人兒大抵對於此也會全不在意。紅塵宦海、榮辱得失浮浮沉沉人生自有定數,身為紅塵中的個體,恁你是光鮮燦爛、頹敗窘境,還是小到一粒沙、一棵開花結果的樹,大到佛指的三千世界,又何嘗逃得脫此番運命?難得的是一片葉子能詮釋整個秋天,一座墓能夠掩埋統統的爾虞我詐,裸露出本性的美和真。
世間最難抉擇和評判的往往最不需要抉擇和評判。
就這么想著,短短几分鐘我竟發現我丟掉了剛來時的那種拚命想躥進去的衝動和慾念。此行之目的更像是“為了千百年後遇到人群中的你”一樣,只願安安靜靜的佇於從文故居門外,望一望那形飄俊逸的幾個大字,望一望吊腳樓檐高遠的藍天,望一望清澈的江水,望一望人群中的自己。是啊,望一望行色蒼茫漠然人群中的自己,摸一摸體內那顆滾燙的跳躍不止的心。可如今誰又能輕而易舉做到呢?無論是《邊城》還是《蕭蕭》里的“媚金·豹子·與那羊”章節,至今讀將起來依舊能觸到先生的隱忍倒長出的心靈之刺。在他眼裡只要真實的袒露生命力、溫情與人性之善,“每個人,即便是妓女娼婦皆有可愛之處,不必定繁花似錦,皆有流連駐足的所在。”他曾對自己構築的“希臘小廟”有過如此描述:
“這世界上或有想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樓傑閣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臘小廟。選山地作基礎,用堅硬石頭堆砌它。精緻、結實,勻稱,形體雖小而不纖巧,是我理想的建築,這神廟裡供奉的是‘人性’。”
正是這種“人性”的趨勢讓他的文辭煥發出愈久彌香的味道來,那自然是故居迎面石膏雕像旁的題詩銘言所無法涵蓋進去的。對於“南方文廟”的稱謂先生自然也是不會答應,他想要的無非是幾處炊煙籠罩下的村舍抑或吊腳樓、純粹朴善的人群、漸行漸遠的檣櫓漁歌外加上清晨歡快的棒槌曲兒。正如先生渴盼一種全身心式的人性家園,當今的社會也期盼更多的溫情、善意的目光、遒勁而有力的援手,人原本就脆弱的心可不可以再靠近一點兒那些平凡而溫暖的光。放到另外一個位置上,人性溫情、古典自然、淡薄致遠、高蹈平實也都是你我需要急切表達的。
先生的故居需要細細的聆聽和思考。
踏入門檻,再往裡走走遭遇一口水缸。水缸屹於磚石之上稍稍有些傾斜,顯然這口缸除了“簞食瓢飲”以外自有其他功用。往身邊看看,拜詣者多以年輕人為主,見他們圍著缸邊搗騰或悠悠行走於先生昔日徘徊過之地,或尋古或訪幽或思悟或虔誠的膜拜,我的心裡不由得衍出一種愉悅感。裡屋正對水缸的是先生的雕像,上面是幅線筆勾勒的自畫像,老了,也禿了,少了青年時的俊秀與儒雅,卻多了悠然與自得。歲月該是如何的不饒人啊!先生的筆擱在那裡,墨跡還未乾,稿紙完完好好的鋪展開在那裡,正等待著筆鋒與點墨,一切就像發生在昨天,先生只是出去了,晌午就回來。他的根和牽掛在這裡。
邊城是先生靈魂深處一條隱隱作痛的如疤痕似的河流。一直以“鄉下人”自嘲的他,性善、普華、真實而美,“希臘小廟的構建”更無疑串連成了最強韌有力的生命基因,成為其生死不移的眷戀和誘惑。只有在這裡,他才可以忘記附加的惶恐與驚悸。而忘記的最好辦法便是心有所系。一座城,一艘喊渡的船或是一幢邊腳樓,便已足夠。
○二
從故居折身出來後,決定將從文墓放在最後去。就這樣,我拐過中營街又稍稍走了段巷子,沿著沱江邊兒走了起來。吊腳樓細腿伶仃站立江邊,多為依山就勢呈虎坐形而建的“三柱二騎式”,飛檐翹角,三面設廊。這裡的樓多含乾欄式風格,一般會將前排落地房柱擱置在地基上,讓最外層不落地房柱與上層外伸出地基的樓板持平,形成懸空吊腳,然後用瓜或枋將柱子間穿連成網路結構,以杉木為柱、為梁、為壁、為門窗、為地板,以杉皮為蓋頂,不油不漆,無矯無飾,一座凝固韻味極濃郁的吊腳樓便生成了。《舊唐書》載:“土氣多瘴癘,山有毒草及沙蛩蝮蛇,人並樓居。”此為築樓之淵藪。與其說是一種急中生智倒不如稱作無奈。借喻如今,一些人雖因畏懼長久呆在高高的閣層上讓心不下樓,卻往往忽視了最底層的承重和支撐,落得一個坍圮的結局。再往裡走走,散布著一股股“太湖淤泥味道”的乾欄式樓房,多巧借“楓”之名義闡釋著族民們最初的生活夢憬與激情。這種樓的結構稍顯複雜,是一道兒功夫兒活,如不就地取材光是搬運外圍砌保坎的石頭就得累死大活人。
沿著一處木榻上拐,看到很多窗都被刻上了形色不一的花紋雕飾,樓外懸空走廊邊兒的美人靠已不復昔日阿妹挑花刺繡時的風姿綽約。美和真實,久了也會生鏽。門板壁上的神龕已燃不起當初的裊裊青煙,空間和時間所凝聚起來的力量往往都有摧枯拉朽的魔力。只是,在這裡你不會過多的被時間追趕,思考也會留下空白和本真,讓人呼吸。
誠然,邊腳樓是一種歷史的縱深和淵厚,是一種文化,一種演繹,卻也是一種深深的擔憂。分散的、隱蔽的、朦朧的邊腳樓,像淡雅美妙的樂,若月光、搖籃——淡淡的旋律背後,卻是田園牧歌式的凝重。如同某些人感慨的那樣:入了邊城,滿眼的風物,在一座座如雨後春筍般撥地而起的現代商業樓層間,總有那么幾幢矮斜羸弱的吊腳樓,於斜風秋雨中默默守望,帶著幾分難以支撐的侷促和飄搖。
跟著先生的腳步走,扶著被突如其來的商業大潮卷坍圮的朱紅廊柱、紅砂岩牆,上了歲數的布滿墨綠履痕的石板街道,跳躍著重重疊疊的驚喜與誘惑。臨街分布著眾多小作坊式的店鋪,刻意的精緻。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多半會播點兒類似“滴答”這樣的悠長小調。有別於北方人歇斯底里的吆喝,這裡,你耳聞目見更多的是慢條斯理與氣定神閒。走在街上,不論是裹高帽的老嫗、歸來的漢子,還是經家緯室的婦人姊妹,總是會背一隻竹篾簍不經意打你眼前走過。我無法揣想這種將生計與形色、文明與野蠻、習慣與自然滿載成牽念的竹簍有一天會被Louis Vuitton取代而古老成一種影象,真到那時 ,又該如何感慨呢?!我一直在行走,類似鳳凰之地,如杭州南宋御街,陽朔同里周莊,商鋪酒吧繁雜,吃喝與艷遇成了隱形的主力軍,大部分只剩下傳統包皮骨,成了“新古典主義”。
耳旁穿透的漁歌飄揚成一隻大鳥,浮沉著風物與動人的民俗,再也無法從岸邊的岩石里長出。三年前第一次去邊城,在網上結識了一個女孩。她以前做導遊,後來覺得心累了,便在本地找了處地住了下來,專門免費給人講解鳳凰的風物和歷史。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但是那種隨意和沉穩讓人羨慕。
在這種羨慕里,天靜了。地也靜了。
濕漉漉的小城的呼吸也變得舒緩了,沱江的流水在風的吹拂里沉沉的嗚咽著。夜晚有很多人沒睡,都醒著,幾聲不辨方向的犬吠聲從遠處傳來。赤裸的雨夜,從野碼頭出發,以無與侖比的衝動,穿行在洶湧澎湃的浪和熾熱狂歡的潮中,我如同睡在夢裡,浸在齊腰深的河流里滌盪。邊城的月光落在巷子的石板上,白的像紗。
○三
第二天也就是5月10號,我趕早雇了只舟子去聽濤山,趕先生的24周年祭。清晨的山,散布著濃厚的霧氣,含霞飲景,岩澤氣通。對於眾多文化人來說,從文墓是鳳凰一道不需花錢便能領略到的風景。雨後天晴,山道隱然還是有些滑,沿著崎嶇山道拾級上去,對眼處便是墓地了。這是一座獨具一格的墓:沒有凸起的墳頭,沒有華麗的裝飾,甚至沒有顯然的墓碑標記。旁邊豎立的一塊狀如雲茹的灰石上刻有沈老《抽象的抒情》一文中的手跡:“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認識人。”背面是其姨妹張充和的撰聯:“不折不從,亦慈亦讓;星斗其文,赤子其人。”如今斑駁的漆彩早已瞅不出最初的顏色了,只剩一片土黃。就說墓,“古講黃昏時歸土曰墓,墓字從莫,莫字意為日在草叢之中,時當黃昏,太陽下山,死者此時下葬,與太陽一起隱沒,故墓葬不壘墳包。”山算作是墳包嗎?先生給我留下了一道問題。從這層意思來看,沈老無疑是大智大慧熟知人生經絡的,葬於土則歸葬於天地,化為林泉、山風與朝暾夕月。不遠處的豎長石碑上刻有黃永玉寫的碑文:“一個士兵不是戰死沙場,便是回到故鄉。”手法嫻熟飄逸自然沒的說,文字也頗貼切且耐人尋味。前些日子還看了永玉老先生連載於《人民文學》上的“無愁河上的浪蕩漢子”,很有點他表叔當年的味道,只是他的心可能更多是花在“如何畫老鼠”上。
先生當年的遺願是骨灰一半兒撒於沱江,一半兒埋於聽濤山,以成全其長久俯瞰鳳凰城的願景,倒也落得清幽自在。碑邊上上香燒紙不常見卻一年四季鮮花、無名花不斷,都是不遠千里前來拜詣之人供奉的。這種場面我過天門山棧道時遇到過。那時候,走在奇崛險峻的崖邊上,看著快要傾下的崖石被無數或粗或細的小木棍整整齊齊支撐著,我的心便會生出驀然的觸動。看得出是自發的行為。於是我就常思忖:非強迫意義層面上的自願是不是也是一種時代的進步?此刻在先生墓畔我無以為表,只願採摘幾朵山花或者就此像無數人領養一棵樹一樣,以心之虔誠朝公民最可貴的意識上靠一靠。
“明天”來了。不高的白塔也還在。邊城悠遠的歌謠,仍在吊腳樓輕吟淺唱著所有與紅底兒肚兜有關的事兒。想像著此刻若有一個“性情純和,嫻靜而美麗”的白臉長身女子,倚靠窗前,注目遠方沉思,帶著安格爾《泉》的靈韻,那該是如何一種動人的嬌羞嫵媚啊。站在文昌閣牆角那棵楠木樹下悵惘的幼年如何也猜想不到在這條長達千米的沅水流域生活了一輩子的自己,終究伴隨著“搖櫓聲”、“吊腳樓里的談笑聲”及“叫喊聲”一道兒以一種優美、健康、自然而又崇尚溫情人性的方式回到鳳凰回到邊城。作了古的吊腳樓,泛濫起燈紅酒綠和遊人的喧譁。心事瞬間荒蕪,再已尋不到那些漸行漸遠的熟悉過客了。“潮濕的樓、霧氣瀰漫的河水、夜幕里閃爍星星的背景”,都被眼前的景兒塗抹上了一層厚厚的妝。
○四
他的“希臘小廟”無疑化作了想像的沉湎。現實從來不會將就幻想的橫衝直撞。匪患與文人,政客與兵戈,刀光劍影與刻骨柔情,撒一把生命的種籽到處都是逢春的葳蕤,生命已完全在此被放逐於本體之外,筆墨倒是顯得有點力不從心。這種“力不從心”漸漸在他的潛意識裡變得撲朔迷離、混沌不開,演繹成一種“淡淡的哀愁”。
眾所周知,希臘作為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不僅誕生了縝密的哲學思維,亞里士多德、柏拉圖、蘇格拉底一脈更是將這個古老的思辨體系和象徵著人類智慧的哲學詮釋得愈加清晰、透明,合乎人性的味道。“people,know yourself。”這是希臘的神鐫刻在太陽神阿波羅神殿門上的讖語,一半兒對人言,一半亦對自身而言。即便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神話,和沾染東方玄幻的色彩一樣自是無法脫離“人類社會的童年”所具備的世界觀和社會生活狀景。神的高明處往往也就是因為根植於人類社會,摒棄一切殘缺不全而化為一類完整人。
“希臘小廟”有著和希臘神廟一樣的悲劇色彩與泛神的人性色彩,既渲染了神性又肯定了神的局限性,也就充滿了相對應的悲劇美和愁人的美。但是在這一點兒上,沈老的明智之舉在於摒棄了“神廟”中的“神”代之以“小廟”,將近於天際的空中樓閣拉下了距離來,更加貼近了蒼生,貼近了智慧和理性的高度。
多年以後,當他順沅江流域重回故鄉之時看到的那些景兒,一如今天我們面對這個形形色色乘大巴、火車、飛機所能到達的地方一樣,在旁人眼裡,事物的表面有了極大進步,但仔細注意便現出其中的墮落趨勢。沈老的希臘小廟無疑是想擬將“過去那些純樸的性靈”與“當前湮滅青年人的正直和熱情的事”對照對照,呼喚溫情、善意與美好,著重一種優良的民族品德的恢復,重新燃起青年人的自尊心和恥辱感。構築“希臘小廟”正是現實生活中道德重塑的需要。
當然,他的筆觸是蔓延到了更遠的地方的,即便“小廟”非指“翠翠化形式的邊城小鎮”,它喻指下的龐然社會以及各個層面上對人與人之間如何相處得更融洽、合理的探究也會生出喜人的碩果來。從另外一個層次上講,他筆下的小廟蘊含著更多引人向善的文學使命和本意,放在過去拿到現在,它都不過時,都需要擺在陽光燦爛的地方展覽供人觀閱。
○五
這座廟堂,構築在夯實的基石座之上,並非沙水流礫上虛置的空中樓閣,它需要緊緊與社會相連結,關注社會萬物生活的場景並不時的給予或褒或貶的評價。像一切偉大的心靈或者作品,都需要沉下來,除了感染心魂的誘惑、真善美的直覺,還有一種力量便是催發向善的力量。這種力量不只是依附於樓邊、河邊,做簡單意義上的善事,而是讓人摸進來後能夠接觸到另一種具有啟發性質的人生,這裡面自然廊括自然與人生的最真實目的。
但願這種樓閣小廟能夠在社會、人心、群體暴力以及輿論的風口浪尖里建造起來,彌合時間的縫隙與社會生靈內心最直白的委屈,儘量不要讓世間的善意、溫情、援助來得那么唐突。
多數時候,我們需要的只是及時、平凡、自然而然、獨立而明顯自知的愛的行為,這種行為是一種隱喻,是抽象化了的小世界。這小世界裡住著眾多平等與溫暖的生命細胞。
抬頭看看遠處的天,瓦藍瓦藍的。趕在暮鴉歸巢前踏上了歸途。我想,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邊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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