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平實筆墨寫平凡生活》是學者劉振凱寫的一篇文學評論,發表於中國作家網。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用平實筆墨寫平凡生活
- 作者:劉振凱
- 關鍵字:新疆當代文學,王玉胡,散文,文學史
- 發表日期:2006年
內容簡介,原文賞讀,
內容簡介
王玉胡的散文作品告訴我們,他是時代的歌者,人民的歌者,英雄的歌者。
原文賞讀
用平實筆墨寫平凡生活
王玉胡(1924-2008)既是新疆著名的小說家、電影劇作家,同時在散文創作上也卓有成就,著有長篇報告文學《南泥灣》、《第二次長征》,散文集《從延河到天山》,報告文學集《難忘的歲月》等。
《從延河到天山》是作者從1944年到1954年的散文特寫選集,作家出版社1955年出版,共收入17篇作品,第一輯中的7篇寫於新中國成立前,其餘10篇均寫於新中國成立後。
《艱苦樸素的程悅長師長》應該看作是一篇人物特寫。作品從“簡樸的房間”、“兩條破舊的棉被”、“戒紙菸和其他”、“和士兵同甘苦”、“師長和家庭”這樣五個方面來集中表現程悅長師長的艱苦樸素的品質。這裡說的都是平凡的故事,列舉的都是普通的事例,因為生活的原生態就是平凡,英雄的生命就是在平凡中不朽。作為師長,程悅長有時外出和戰士們一起坐大卡車,不坐駕駛室,有時和戰士們一同拾牛糞。他出身湖北黃安貧苦人家,兩個哥哥都被國民黨殺害,老母尚在。母親病重直至去世,他未能見上一面。為了不讓組織上在經濟方面補助和照顧,老母病逝的事都對外保密。此時此刻,我們可以想見,情感與理智這一對古老而深刻的矛盾在師長內心深處是如何展開的。在《生產戰線上的程悅長軍長》里,程悅長師長變成了程悅長軍長,職務變化了,肩負的任務也隨之變化,現在的任務是:與大自然作戰。作品裡講了程軍長繪地圖(今天意義上的作戰地圖)的故事,修建紅雁池蓄水庫、和平渠的故事,十分感人。幾十年後的今天,工程猶在,斯人已去,這就是革命者對“造福後代”四個字的詮釋。
《女拖拉機手張迪源》這篇人物特寫寫女戰士張迪源的成長。四個小標題介紹四個大情節,展示女主人公的成長史、命運史和性格史。張迪源生於湖南醴陵,喪失父母后,遭到繼母虐待。1950年報名參軍,她的志願是做一個女拖拉機手。在黨的哺育下,她終於成為一個熟練的女拖拉機手,而且是全軍第一位女拖拉機手,還上了《解放軍畫報》,受到王震司令員的熱情勉勵。造就她的是新的時代,新的軍隊。《牧羊功臣渠生保》里的渠生保,新中國成立前給地主攔羊,參軍後給部隊放羊,以一等功臣的身份參加了全團的英模大會,真是新舊社會兩重天。《拖拉機開動了》寫在八一機械化農場的一個勞動場面。當年,拖拉機開動了,煞是新奇!《沙漠裡的戰鬥》同樣是寫新建的一個解放軍機械化農場,三年前這裡還只是一個村莊的廢墟呢。《在礦區》說的是工業建設:頭屯河畔的八一鋼鐵廠採礦場,採礦隊繁忙的工作場景。工人們住的是地窖式的泥皮小屋,即地窩子,一切都告訴我們,那是新疆鋼鐵工業的初創時期。
《北塔山風雲》寫的是新疆和平解放初期發生在新疆的一個重大事件,即民族敗類烏斯滿勾結美國駐迪化領事館副領事馬克南製造叛亂的事件。這篇散文和聞捷的長詩《復仇的火焰》是表現這一事件的兩種版本。最後,國內外反動派的陰謀被挫敗,烏斯滿、馬克南之流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勝利屬於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解放軍,勝利屬於中國人民。北塔山位於中蒙邊境,地勢十分險要,作品中對此有細緻逼真的描寫。因為,“一九五〇年春天,我隨同剿匪部隊,幸運地到了這裡”。作者是事件的親歷者。作品對事件的曲折、複雜有足夠細緻的描寫,對幾個反面人物,如馬克南、烏斯滿、馬尚賢(宋希濂之特使)的刻畫亦頗費筆力。“喬巴山,毛澤東”的歡呼聲,表現了中蒙兩國人民牢不可破的友誼。篇末一段描寫得極為精彩,氛圍急劇向著高昂發展。
《哈薩克民間詩人司馬古勒》說的是哈薩克“阿肯”司馬古勒的故事。他是阿勒泰可克托海縣人,舊社會吃盡了苦,新社會“詩人歌唱的時代到來了”,他生活愉快,歌唱不止。作品的情節比較單純,清晰呈現了一個藝人的生命歷程。
《王玉胡小說散文選》共選入小說8篇,散文10篇。《戈壁灘上的人造湖》寫的是五家渠青格達湖。人造湖的建設與一支工程部隊是分不開的,作者熱情地歌頌了他們的奉獻精神。《鐵路工地散記》是寫給鐵路建設者的。蘭新線上,鐵路戰線上的廣大職工的辛勤勞動令人欽佩。《寄意天山話農墾》是一篇很好讀的散文。作者既對王震同志慰問新疆各族人民的行程作了翔實的記錄,又重在介紹王震同志對農墾事業發展的許多重要觀點。讀完文章,老革命家王震同志的高大形象在我們的腦海中非常清晰地浮現了出來:一位多么令人尊敬的無產階級革命家,尤為令人感佩的是他的人格力量。對於農墾事業,王震說:“我這個人的革命生涯,就是從南泥灣開荒,到全國農墾還是開荒。農墾這件事,就是‘文化大革命’期間我也管著。”“文革”中,王震說:“是的,我就是三反分子,還是個老三反分子。我一反帝國主義,二反封建主義,三反官僚資本主義,一直反了幾十年;要是這三座大山不倒,怕今天也不肯回頭哩!”正氣沖天,反話正說,嬉笑怒罵,好不痛快。
《朱德副主席新疆之行》是寫1958年9月朱德副主席視察新疆的情況。“庫車橋頭”、“白水河畔”、“喀什二日”、“在吐魯番”、“在哈密”,一路寫來,寫得很細,編織成一篇長文。在古城庫車,這裡剛剛發生過水災,“朱副主席讓汽車停下來,帶著幾分抑鬱的神情走到已經被洪水沖毀的庫車橋頭,環視著河水兩岸的悽慘景象”,足見朱副主席關心天下黎民的殷切之情,也勾起人們對故人的無限思念:這橋是當年在這裡做縣長的林基路烈士修建的,橋上還有他親筆題寫的匾額:“龜茲古渡”、“團結新橋”。
《登蘇公塔》和《去伊犁的路上》是兩篇遊記,各有特色。前者寫在吐魯番的維吾爾古代建築物蘇公塔,它“猶如一個精雕細刻的古瓷瓶兒”,有著“渾然壯觀的氣勢”。建塔者是維吾爾人蘇來滿,他是清朝吐魯番王府第二代郡王。作者登塔遠眺,吐魯番盆地盡收眼底,綠洲美景自然引發了作者的許多感慨。篇末講的修塔匠人的故事,正好又讓作者借題發揮了一通,回到了題旨。《去伊犁的路上》只寫路上,視野所及,舊貌換新顏:“綠色的道路”、“綠色的海洋”、“藍色的湖泊”。瑪納斯以北,石河子新城,成了綠色的海洋;賽里木湖,原本就是藍色的湖泊。路途中的景致與旅人的心情往往有著很直接的關係,除了綠色,就是藍色,遊人的心情自然會好,何況還沒有抵達更令人嚮往的目的地呢!賽里木湖那邊關於一對哈薩克夫婦的傳說,又給旅行者平添了許多神秘和興趣。
王玉胡散文的思想藝術特色,可以歸納為以下幾點:
首先,王玉胡的散文作品告訴我們,他是時代的歌者,人民的歌者,英雄的歌者。建國之初,回憶在這個時候不期而至。作者有著並不短暫的軍旅生涯。他筆下的人物,多為有著戰爭經驗的指揮員、戰鬥員,也是他的戰友。作者熟悉他們,熱愛他們,理解他們,所以要由衷地歌頌他們。王震、程悅長,王玉胡多次寫到他們,總還覺得言猶未盡。從他的作品中,我們可以鮮明地感受到他對新生的人民共和國的熱愛,對共和國締造者的熱愛,對給共和國大廈添磚加瓦者的熱愛,因為他最能理解共和國打從哪裡走來,他的經歷可以對此作出回答。
其次,王玉胡的不少散文,可視為人物特寫,往往在文章的題目里直點其名。他把筆墨主要用在寫人物上,寫人物的語言,寫人物的行動,寫人物的命運。此類作品,他又習慣於採用小標題分段法,這樣可以集中材料,多側面地來寫人物,顯得條分縷析,脈絡清晰。
第三,在電影創作、小說創作方面,王玉胡都有突出的成就。這些方面的藝術創作都十分注重情節的結構,所以他的散文在結構方面也有這個特點。情節是人物的性格史,沒有情節,人物性格安在?這裡,同樣是情節決定成敗。注重情節的散文,增加了散文的生活厚重感,對散文的可讀性亦有所裨益。散文《北塔山風雲》在寫法上借鑑了蒙太奇手法,讀它,似乎覺得是在讀電影腳本。
第四,王玉胡散文的語言樸實、明快,不刻意修飾,絕少八股味。平實的筆墨寫平凡的生活。須知,生活的原生態就是平凡。大凡深諳毛澤東同志《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精神的人,在文風上多數是走這個路子的。但王玉胡散文的某些篇章,似嫌文字枝蔓、冗長,缺乏剪裁。
王玉胡的報告文學集《難忘的歲月》收入作者寫於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初期的10篇作品,也可以看作是作家的紀實性散文。其中反映王震戰鬥生涯的作品,占了這個集子的主要部分,也最具代表性,即《南泥灣》、《第二次長征》、《王震軼事》3篇。
《南泥灣》是生動記敘當年三五九旅在南泥灣的戰鬥生活的報告文學,長達數萬言。作品的中心人物是王震,許多故事都圍繞這個人物展開,表現了他忠於黨、忠於人民的革命信念和英勇無畏的獻身精神,還有他那正直豪爽、愛護知識分子的高貴品質。“南泥灣的魅力”里寫記者團訪問三五九旅七一九團,團長張仲瀚依照西太后滿漢全席的款式招待記者團,把張將軍的風采寫得淋漓盡致。“紅色中國的挑戰”里寫王震同志安排朱德、劉伯承、聶榮臻乘坐美軍觀察組飛機在延安上空一游受到周恩來批評的事,革命領袖對下級嚴厲的愛以及他們對革命事業的赤誠,都十分令人感動。《第二次長征》的篇幅較《南泥灣》更長,是寫1944年三五九旅奉命南征,加強和發展華南抗日根據地,再北返中原,一路征戰,最後勝利回到延安的壯舉。毛澤東同志把這次壯舉稱為第二次長征。“奉命南征”一章里所寫的毛主席與王震同志的一段對話,至為感人。“大悟山會師”寫兄弟部隊勝利會師的場面尤為動人。“重歸故里”寫王震回到了瀏陽,卻未能見到老母。“凱旋”寫三五九旅勝利凱旋,9月29日,黨中央在楊家嶺大禮堂召開盛大歡迎會。宴會上,革命老人續範亭即席賦詩一首:“王震將軍不會飛,八千子弟兩條腿,天羅地網都突破,萬里長征百戰歸。”這實在是對這次長征的最好總結和概括。《王震軼事》寫的是“王震許多賞心悅目的趣聞軼事”。這個“開伢子”開始在長沙街頭拉黃包車,後來成為鐵路工人。1926年10月夜送毛澤東一節,寫得頗有傳奇色彩。“長征路上”寫與張國燾的錯誤路線進行堅決鬥爭。“三原夜話”說的是他與當年親自在臨潼驪山上活捉蔣介石的孫銘九的一次長談。“戰地良緣”寫王震將軍與當年的北大學生王季青的“良緣”,相濡以沫廝守數十春秋。我們從“逆境之中顯本色”一章中可以看到一位真正的無產階級革命家的無私無畏的品格和為真理奮鬥到底的堅強意志。他在許多偶然事件中的表現,實際上正是反映了他人生觀、性格的必然邏輯。
這些作品,在藝術表現方面與那些革命回憶錄極為相似,多用順敘手法,即時空的轉移與歷史的本來面貌是相吻合的。王玉胡尤其喜用小標題這種易為人接受的寫法,脈絡清晰,篇幅大體勻稱,和人們的傳統閱讀習慣頗為契合。作者多年在王震身邊工作,在總體的把握上更為準確,我們讀起來倍感真切、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