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不已》是畢淑敏第一部描寫生命孕育過程的小說。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生生不已
- 作者：畢淑敏
內容簡介,具體介紹,
內容簡介
《生生不已》是畢淑敏第一部描寫生命孕育過程的小說。在小說名字“生生不已”中，“生生”本身就是一個充滿生命禪理的哲學術語，指新生命的發生和生命不斷變化的過程；“不已”形容一切生命新陳代謝，永無停止。從這個意義上說，一個生命的孕育過程只是生命鏈條上的一個開始，生命永遠處於變化之中，變化中的生命有生也有死，有死必有生，生死不已，也是生生不已；醫學在人的生命變化過程中，只是一個小小的過客，只能起到一定的干預，而無法主宰，這是醫學的無奈，也是人類的無奈。但醫學、人類不能因其無奈就放棄努力，一定要竭盡全力去延長、去救助生命。畢淑敏的《生生不已》就是這樣通過對一場被異化了的生育過程的展示，來傳達她對生死更迭的思考與關懷。
具體介紹
《生生不已》寫的是一個普通工人三口之家的生命故事。一家三口雖不富裕，但相親相愛相濡以沫，過得平靜而幸福，上國小的女兒小甜是家中的寶貝和希望，全家以她為軸心安排著一日三餐。女兒最愛喝媽媽做的疙瘩湯，於是疙瘩湯就成為這篇小說中生命旺盛的象徵。就是母親喬先竹在為女兒準備做疙瘩湯之前去街道商店買醬豆腐，在和商店司徒大媽的閒聊中，將女兒近段時間特別愛喝水、喝過後就頻繁上廁所、而無法控制的異常舉動給在一旁同樣買東西的袁大夫聽見了，袁大夫在詢問了情況後嚴峻地斷定：孩子得了很嚴重的病，讓喬先竹儘快帶孩子去醫院找他。於是，這個家庭的平靜與安寧就永遠定格在了那塊兒鴿血紅的醬豆腐上。
喬先竹和丈夫雖然惱恨甚至憎恨袁大夫這個愛管閒事的老頭兒，但還是帶著女兒做了檢查，因為夫妻倆也確實感到孩子不正常了:女兒一頓飯喝掉一鍋疙瘩湯還嚷著餓，女兒扶著自來水管拚命的喝水又拚命地上廁所，女兒開始有劇烈的頭痛！檢查結果出來後，果不出袁大夫預料，女兒得的是惡性腦瘤，而且是無法醫治的腫瘤！這時，家庭中本來最有活力的生命就要消失，死亡成為不可避免。
作為醫院醫學權威的袁大夫雖然忍受巨痛親自試藥，但他冷靜地知道藥只能延長小甜的生命，卻無法挽救；作為父母，看著女兒因腫瘤長大而日益變形的頭顱猙獰的凹凸著，看著女兒軟綿綿的身軀因抽搐而皺縮得像極堅硬的抖面棍的慘景，哭、鬧、用頭撞牆，一切都無濟於事，女兒還是無視活著人的痛苦永遠地走了。
女兒走了，母親的精神在女兒離去的那一刻也全線崩潰。喬先竹每天強行活在女兒復活的臆想中，不吃飯，日夜說夢話，悽厲的嚎聲迴蕩在空曠的家屬樓，身體也在絕望中迅速地消瘦垮掉。母親的生命也馬上要結束了，丈夫無奈中又去找袁大夫尋求救命良方。
袁大夫以先哲般的未卜先知給了喬先竹一個在別人看來非常危險但又是惟一能救喬先竹生命的治療措施：讓喬先竹再生育一個孩子！讓一個幾近四十歲、瘦得像兩張紙貼在一起、神志不清、等待死亡的女人生一個孩子，在他的丈夫看來都是天方夜譚，所以都不好意思告訴喬先竹。想不到的是，當喬先竹聽到這個方法後，立馬一拍即合，神采奕奕“他怎么跟我想的那么一樣！我早就琢磨過了，就是這么一回事。我們倆就像兩棵樹。我們結了一個果子，它被風打掉了。我們再哭，它也不會回到樹上去了。可是我們還能結好多好多的果子啊！我早就想和你說了，可我怕你笑話我。都這樣了，還想著這事。我不是個下賤的女人，可我想要個孩子。我是個女人，我不能沒有孩子，你要可憐我，你就按醫生的話救我。有了孩子就有了我……”。喬先竹孕育生命的過程就在這樣的背景中開始了。
首先要取掉為計畫生育而戴上的節育環.由於時間長久，再加上身體迅速消瘦，節育環深深地嵌進了肉里，當喬先竹躺在手術台上準備再作母親時被告知了這樣的事實。值班大夫遇到了難題，請來的袁大夫在看了手術難度後也勸說喬先竹放棄生育。但喬先竹表示受疼流血都不怕，一定要把環拿出來，一定要生一個孩子，自己對自己的行為負一切責任。
在一陣陣的金屬碰撞聲之後，在能或不能想像的肉體巨痛之後，手術終於成功了。喬先竹笑了，“真切快活。她臉上的肌肉由於不習慣這種分布，突突地跳起來”，畢淑敏這樣描寫女人重生的喜悅。
家中很長時間不再做疙瘩湯了，當喬先竹準備再創造一個生命時，家裡又冒出了香噴噴的疙瘩湯味兒。在過去幾個喝疙瘩湯日子後，喬先竹如願以償地懷孕了。從此開始了幸福而又艱難的孕育過程。
新生命一天天壯大著，舊生命一天天萎縮著，但母親沉浸在創造新生命的快樂中，無怨無悔:
她每天都感受著孩子長腦子了。她知道。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腦袋變成了一個空椰子殼，漿水都流到孩子那邊去了。
孩子開始長記性了。因為她的心什麼也記不住，好像一塊寫滿了字的青石板，連個簡單的直道也畫不進去了。
她的牙像被陳醋醃過。上下牙對撞的時候，就像兩塊酥皮餅磕碰，有渣子落下來。女人非常高興，雖然從此她只能吃極軟的東西。她的孩子開始長牙了。她知道牙並不是生了以後才長出來的，而是媽媽送給孩子的禮物。
女人覺得自己像一座老房子。骨頭鬆了，頭髮一縷縷脫落，背也駝了，眼睛也花了，指甲凹陷得像湯匙，手腳一陣陣地抽筋……她就非常高興——這是一個多么健壯的孩子啊！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也很懂事，知道把最好的養料毫不遲疑地供應給孩子。要是她感覺不到自身的虛弱，她就傷心了。那說明她的餘力還沒有貢獻出來。
她的身體徹底背叛了她，她的血管和胃都只為那個發育中的孩子服務。她快活地想：這個孩子才這么小，就這么有本事，將來一定能做大事。”
新生命在毫無徵兆的預產期之前突然造訪，那是一個下著大雨的晚上，“雨大得像有一萬個女人同時死了丈夫，放聲痛哭”一樣（同上）。首先預告新生命到來的是一股殷紅的血，隨後是新生命臨近一刻，就有另一股更強更紅的血流出來，在製造生命的血液浸濕了被褥,流了一床一地，在地上汪起血泊的時候，一個帶著女人無限期盼的新生命終於誕生了，“在呼嘯的風雨中，在輝煌的血光中，那個小小的嬰兒——一個強健完美的男孩，肆無忌憚地哭叫著，呼喚著一個新的黎明。”但新生兒的母親喬先竹卻永遠閉上了她的眼睛。隨後被請來的的袁大夫說喬先竹患上了一種很罕見的羊水進入母親血液母親血液就再也不會凝固的病。畢淑敏用她熟稔的醫學知識和嫻熟的文學筆法把新生命誕生寫得驚心動魄、悲情壯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