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舞風雲

片斷

四十隱居避難

“接著那些年，我忙著走鏢，葦兒起初也隨我到處跑，路上又辛苦又危險，她身子吃不消，懷孕幾次都流掉了。有了曲兒之後，她為了安胎便留在開封不再跟著走了。

“十二年前，我接了個鏢去杭州。回程路上順道去秦家莊拜訪，二夫人出來接待。她真會保養，四十多歲的女人了仍然那么柔美。我見她手上裹著布，問她怎么回事，她說自己不小心跌的。問到亭姊，她說回湘江訪親去了。

“晚上秦中野回來，兩人喝酒聊了一夜，無所不談。提到亭妹，他不住地嘆氣，他說，亭姊年紀越大，脾氣越暴烈，常無法克制自己，發作起來瘋狂地哭叫。好多次他睡二夫人房內，留意到亭姊偷上屋頂竊聽兩人談話。

“前些日子，二夫人在園子裡摘花，她突然過來，用鞭子抽打秀顏的雙手，手骨折碎，二夫人以後不能再彈琴了。秀顏處處忍讓，常常勸她，也沒有用，這事若不是丫鬟說出來，二夫人還想瞞著大家。

“我問他何不對亭姊好一點，也許亭姊自知理虧，會改過來。秦中野苦笑著說，秀顏也是這樣勸他，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對亭姊，早已無情，很難能裝出有情的樣子。他與亭姊生的兒子，品性頑劣，他失望透頂，但秀顏教子有方，讓他欣慰。他擔憂地說，他不得不提防，亭姊再這樣下去，終有一天，可能會在憤恨下殺了秀顏。

“十年前，我走鏢到衡陽，竟然遇到楊德淵，我笑他怎么跟著大雁一起飛來此地，他說他來此是幫個朋友來打聽衡山派的血案。數月前，衡山派幾百條人命一夜之間被殺光了，他們平時居住隱秘，這事十來天后才被人發現，江湖上傳言甚多，但不知是誰下的毒手。”

李行三驚訝地問道：“我爹是受何人之託，怎么從未聽他提過此事？

武耀庭想了會兒，輕嘆道：“既然你爹已作占了，告訴你也無妨。

“你爹是冬天的爐子，閒不得的。一個地方待不久就要跑跑，我常笑地挺適合做個鏢頭。他喜歡四海為家，在外面又豪爽又重義氣，到處都有朋友。你爹另外有一面，想你們做兒子的也知道，就是他時而放蕩不羈，風流多情，在外面不少女了也喜歡他，有時送上門的，他難以拒絕，多少欠了人家一些風流債。別人我不清楚，他和歐陽笛之間，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李行三困惑道：“歐陽笛，這人是誰？怎么沒聽說過。”“歐陽笛的父親歐陽雲龍是衡山派的掌門人，他的夫人原是延王府的樂師，家住金陵，嫁到衡山後，生了五個孩子，二子三女取名歐陽簫、歐陽琴、歐陽箏、歐陽笙和歐陽笛。

“歐陽笛年紀最小，十萬歲時，歐陽雲龍娶了一個衡山派的年輕女弟子做小，這二夫人擅長狐媚功夫，一進門，歐陽家就不安寧了，先是大夫人被趕出門，回了金陵娘家。一年後，大女兒歐陽琴和夫婿回家，為了母親之事與父親爭吵。第二天，夫妻倆離奇中毒而死，留下一個嬰兒，歐陽笛便留在身邊照顧。

“過了一年，次女歐陽箏不滿二夫人選的親事，和家裡大吵後離家出走下落不明。一年後，同樣之事又發生在歐陽笛身上。二夫人有個表親，長得獐頭鼠目的品德又差，二大人居然幫她定下這門親事，歐陽笛堅持不嫁。拖了一年，歐陽笛都二十了，還沒出閣。一日，他們來催親事，歐陽笛與二天人爭吵起來，被父親責罵，氣憤不過，帶著姊姊留下的外甥，乘船去金陵投奔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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