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賣碗是山西河曲二人台經典劇目之一。事出民間故事。
本劇由李靜林整理,府谷縣二人台劇團1980年首演。導演武玉英,音樂設計淡文玲,王向榮飾王成,鄔果英飾香蘭。生、旦、醜唱做工並重戲。同年參加陝西省及全國民眾文藝調演演出。劇本刊於《民眾藝術》1981年第八期。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王成賣碗
- 簡介:山西河曲二人台經典劇目之一
- 事出:民間故事
- 反映:舊社會的黑暗
劇情簡介,創作背景,主要角色,作品劇本,
劇情簡介
僕人王成外出賣碗,財主薛稱心擔心他偷懶,便尾隨王成欲探究竟。途中薛發現王在路邊歇腳打盹,氣憤之下決定整治王成,於是偷偷挑走碗擔,準備污衊王成。村女香蘭與王成相好,聽見門外賣碗的吆喝聲,出門確認是否是王成。薛稱心見香蘭貌美色心乍起,欲娶之為妻,懇求隨後跟來的王成幫忙。聰明的王成巧施計謀,與香蘭一起將薛痛打一頓。
創作背景
該劇主要反映舊社會的黑暗以及地主階級的殘忍霸道,歌頌貧苦大眾的機智。故事以詼諧幽默的劇情,展現勞動人民不畏剝削、樂觀向上的品質。其中有許多膾炙人口的俗語在民間得以廣泛流傳,比如“貨賣堆山,不了吹乾”、“吃人碗半,聽人使喚”等等,都十分有意味。該劇產生自自山西省北部忻州市河曲縣周邊,是百聽不厭、深受當地人民眾喜愛的二人台小戲之一。
主要角色
王成(趙春林 飾)
香蘭(賈彩平 飾)
薛稱心(張志榮 飾)
作品劇本
成(快板)
我小子叫王成,
爹娘生我獨一個,
沒房沒地沒家業,
祖祖輩輩受貧窮。
二老雙雙下世後,
我到處奔波伺候人,
吃不飽,穿不暖,
每到年頭兩手空。
旱地的蔥門道的風,
蠍子的尾巴財主的心,
又毒又辣又刺人,
窮人有冤無處伸。
一連伺候了五六家,
家家財主都心黑,
萬般出在無奈何,
給人賣碗度光陰來度——光——陰。
(白)嘿嘿,這一家掌柜的更是爐坑裡的燒山藥——可是個灰疙蛋。使喚人一點兒也不心疼,一要工錢他就鬼抽筋,躲躲躲閃閃不想給,里折外扣到年底。春天穿了他一個布,半年工錢不夠扣。夏天抽了他一包煙,兩月工錢不夠還。穿了他一雙爛棉鞋,白給他受了十五天。到了年底一算賬,落了個吃飯沒工錢。母親死借了他兩吊錢,抓住給他受了一年。如今受夠一年半,算來算去還短他三吊三。這真是西瓜皮擦屁股——沒個完。這老小子真是不說理,天天半夜就叫我起。一做營生他嫌少,一到吃飯他就惱。這些個不說,你看他見個女人,分外眼紅,把臉一摸,賽如個鐵殼。給他兩個耳光也面不改色,呸!遲早叫你老小子吃不完的虧,上不完的當,說不盡的好話,算不完的賬。咳,天不早啦,還是給他賣碗去吧。
(唱)陽婆婆出來一竿竿高,
黃家村賣碗走一遭,
順便看看香蘭妹,
知心話兒聊一聊。
(白)掌柜的,出來數數碗哇。
心(白)正在睡的香甜,忽聽有人送錢,急忙出門來看,王
成在門前。王成,誰給我送錢來啦?
成(白)沒哇?
心(白)呀,那么又是個夢!
成(白)看這個財迷轉向,待我耍戲他一下。掌柜的,那是
誰的個錢呀?
心(白)我的哇,在哪?
成(白)那不是。
心(白)在哪……在哪……
(隨王成的手指轉圈)
成(白)呀,鑽了窟窿啦。
心(白)你這小子,一句正經話也沒有。
成(白)掌柜的,我是說你走著也想錢,站著也想錢,坐著
也想錢,夢夢都夢錢,我擔心你遲早也要得幾天錢
癆嘞。
心(白)你看這寡呀不寡。看三國掉眼淚——替古人擔憂,
就是得了錢癆哇與你有甚相干?
成(白)沒有我的相干,忘了你得那腰疽搭背斬頭癰,四十
五天骨槽風。自從我來了,給你東家請醫生,西家
求醫生,才給你治好的?
心(白)那是憑的錢治好的么,憑你嘞?
成(白)啊呀,你真是面瓮里的耗子——放白瞪眼嘞。你這
個人呀,一向是過河拆橋。用人哇你那嘴象個蜜缽
缽,可會說嘞。(學心)“王成,去給老哥請個醫生
哇,治好了病,老哥一輩子也忘不了你的好處。”如
今連句順氣話都沒了。
心(白)行啦!要錢沒錢,就能窮說。
成(白)我們窮說,說了就算數。你倒不窮說,說了話剛……
心(白)(急)天不早了,賣碗去哇。
成(白)這不是叫你出來數碗嗎?
心(白)擔了多少?
成(白)十腰(音要)子。
心(白)就擔了這么點?
成(白)這也不輕啦,我的病剛好,再多了也擔不動。
心(白)吃頓飯三盤子十八碗,一做營生你就這呀那呀盡毛
病。
成(白)啊呀,掌柜的,良心要緊,就你那茶飯?
心(白)怎?
成(白)早上稀粥沒米,晌午是沒米的稀粥,黑夜燜山藥不
叫剝皮,頓頓離不了豆腐渣,還不如你那豬狗吃的
好嘞,叫你哇連一口也吃不下去。
心(白)不哇一個受苦人,想吃甚嘞?
成(白)哎,我們受苦人就該受,哪能和你相比,你是早起
黃酒沖雞蛋,頓頓離肉不吃飯,七碗八碟子,燒雞
烤鴨子,山珍海味一擺一桌子,大肚扁食是家常便
飯,餓了點心,渴了茶水,白黑糖大把抓,豬肉餡
餅火燒子,白麵疙瘩油條子……
心(白)哈哈,那是我祖上的德性,本人的福分么,你眼紅
嘞?
成(白)我眼紅你做甚嘞?不過說一說哇。
心(白)唉,不過我也就是個說一說哇。天不早啦,快多擔
點兒賣去吧!
成(白)掌柜的,這貨再多了也賣不完。
心(白)貨賣堆山,賣不了吹乾。賣不完再擔回來。
成(白)做官不知民受苦,站下說話不腰疼。好哇,吃你碗
飯,受你使喚。說話哇,再擔多少?
心(白)再加上五腰(音要)子。
成(白)噢!(下)
心(唱)這小子調皮真氣人,
油腔滑調磨洋工,
天天不給我多賣碗,
我今天悄悄把他跟。
成(白)掌柜的,又添了五腰(音要)子,數數哇?
(薛稱心數碗)
心(白)今天去哪賣呀?
成(白)黃家村。
心(白)天不早啦,快走哇。
成(白)唉,走。(挑擔下)
心(唱)王成前行我後跟,
想辦法把他毛病尋,
若要不給我好好賣,
回來罰他幾個月工。
成(唱)緊走幾步出了村,
一片春色綠茵茵,
春景如畫真好看,
桃李杏花白透紅。
百草都把新衣換,
我卻寒衣難下身,
無名草木早發芽,
難道我一世侍候人?
走過三里三家莊,
七里又過臥柳林,
黃家村還有五里路,
放下擔子扇扇風。(放擔)
回頭看見一個人,
好像是掌柜薛稱心,
見我站住他坐下,
鬼鬼祟祟為何情……
(白)這個老小子做甚來啦?莫非是怕我不給他賣碗跟
上?嗯,一定是。好哇,今天我耍笑耍笑他,再罵
狗日的幾句。
(坐下裝睡。薛稱心上)
心(唱)王成前走我後跟,
走得我滿頭汗淋淋,
見他路旁睡了覺,
不由心中怒氣生。
有心把他打一頓,
單人獨馬怕不行,
我年老,他年輕,
打起來又怕傷自身。
還是忍氣把他叫——
(白)王成!王成!(王成仍裝睡)
成(白)看狼!看狼!
心(白)(四望)哪有狼?哪有狼?(一看王成又睡去)他
媽的。
(唱)原來他是發癔症,
(白)王成,醒一醒,睡死啦?
(唱)忽然我一計心中生。
(白)我把碗偷偷擔上賣給人,回去再問他要。他還不是
白白再給我受半年。對!哈……(急止笑聲)
(唱)越思越想越稱心。
(慢慢走近王成)
王成!王成!睡死啦?
你好好睡睡哇,可要叫你帶害嘞。
(慢慢把碗擔起來)
(唱)這擔碗,真不輕,
壓得我腰彎腿難伸,
咬住牙往前走,
甚不甚白使喚半年人。(下)
成(白)嘿嘿,這個老小子替我擔走啦,這倒省事,呸!扣
我半年工錢?連一個黃沙板子你也扣不走。咱騎上
毛驢看書嘞——走著瞧!甚不甚壓你老狗日的個半
死。薛稱心啊薛稱心,你可不要得意的太早了!我
悄悄跟上你。(下)
(二幕開。香蘭刺繡)
蘭(唱)三月裡來是清明,
莊戶人家忙春耕,
爹娘哥嫂把地種,
我獨坐刺繡做女紅。
滿天星星一顆顆明,
我愛王成好人品,
他為人老實又厚道,
常常賣碗到俺村。
, , 我倆相認一年整,
互敬互愛有了情,
松樹葉葉柏樹根,
我和王成心連心。
牽牛牛開花羊跑青,
二月里見罷到如今,
大藜花開花紅騰騰,
什麼人留下個人想人。
(白)他為甚這幾天不來呀?
(薛稱心挑擔七搖八擺的上)
心(唱)一路歇了七八回,
壓得我腰酸腿困實難挨,
放下擔子喘喘氣,(放擔望)
這該叫我賣給誰?
(白)甚不甚先吆喝出人來再說。這該咋喊嘞?唉!
(低聲)賣碗來!這怕甚嘞!
(大聲)賣碗來,大花碗。
(低聲)沒人嘛,怕甚嘞!
蘭(唱)坐在家裡正發獃,
忽聽門外賣碗的來,
好像是王成又不像,
放下針線把門開。
(開門看,疑)
(白)這是咋的個事呀?
(唱)擔子像,人不對,
叫我心裡不明白,
有心上前問一聲,
姑娘人家口難開。
(佯裝四望)
心(唱)這個姑娘真不賴,
圓盤大臉好人才,
苗條身子惹人愛,
活像仙女下凡來。
蘭(白)賣碗的……
心(白)姑娘,你買碗呀?
蘭(白)嗯,我看看好不好?
心(白)管挑管看,不對管換。
蘭(白)呀,你這王成……
心(白)啊?王成?
蘭(白)哎,我是說你這碗不如王成的好。
心(白)王成?你認得?
蘭(白)常來賣碗,誰不認得。
心(白)這就是他的碗。
蘭(白)你這人,明明是你擔的嘛?
心(白)你看我像個賣碗的?我是他的財東。他病啦,我替
他擔來的。
(唱)怪不得幾天不見來,
原來是他生病我難猜,
不知他病得輕和重,
一塊石頭壓胸懷。
心(白)姑娘,你不是買碗嗎?
蘭(白)啊?多少錢一個?
心(白)好說,要幾個挑哇。
蘭(白)好。(邊挑邊想)
心(唱)黑圪丁丁的頭髮大辮子,
花毛眼眼水靈靈,
年歲不過十八九,
越看越美愛煞人。
(白)姑娘,你們家姓甚啦?
蘭(白)姓張。
心(白)姓張,家裡幾口人?
蘭(白)五口。
心(白)噢,五口人。你們家誰在嘞?
蘭(白)你問這做甚嘞?
心(白)我是想多做點買賣,賤賤的把碗推出去。
蘭(白)我們家不做買賣。
心(白)大人在家嗎?
蘭(白)我們家沒人啦。
心(白)(自語)嗯,這可是個好機會。
蘭(白)五個碗多少錢?
心(白)你看的給哇。
蘭(白)你這個人,賣多少錢嘛,看的給哇,我該給你多少
嘞!
心(白)我這是好媳婦抓豆芽嘞,你說幾根就幾根。
蘭(白)這個人,說得些甚啦,你到底是賣多少錢?
心(白)真的,姑娘。我這就是大絨毛鞋踏倒跟,姑娘買貨
我稱心。姑娘,這碗大減價。
蘭(白)你這個人是咋啦?
心(白)嗯,不錯,不錯!
蘭(唱)他胡言亂語不正經,
賊溜溜兩眼把我盯,
看樣子沒有懷好心,
轉身回房緊閉門。
(欲走)
心(白)姑娘,你不是買碗嗎?
蘭(白)不買啦!
心(白)是不是沒錢?
蘭(白)有的是錢。
心(白)我這人是嘻嘻哈,有錢沒錢齊拿哇。
蘭(白)你這個人——
(欲走)
心(白)給,拿上哇,誰不用誰,你先拿住。
(抓蘭手)
蘭(白)乾什麼?(一甩,碗落地碎)來這裡撒野欺侮人啦?
不要臉的東西。
(成後台喊叫:“誰偷我的碗啦!”)
心(看碗碎)哎,可惜了這碗。
(蘭欲走)
哎,姑娘別走,咱拉呱拉呱!
成(上,白)誰叫你偷我的擔子?噢,是掌柜的,你咋把碗
擔來啦?
心(白)啊?這……
蘭(白)啊!王成哥。
成(白)香蘭,這是咋啦?
蘭(白)他太欺侮人啦。
成(白)啊!這小子倒是偷茄子帶摘葫蘆,兩頭甚也不誤。
心(旁白)他們倆倒挺熟啊!
成(白)掌柜的,你咋把擔子給我擔來啦?
心(白)(把王成拉在一邊)這咱一會兒再說。哎,王成,
你來。
成(白)做甚嘞?
心(白)你認得這姑娘?
成(白)嗯,認得,咋?
心(白)你給老哥辦辦,咋說?
成(白)嗯,(自語)他倒來啦,這倒是個機會,非收拾這
個老小子不行。
心(白)咋地圪?
成(白)怎么辦?
心(白)你過去就說我愛她。
成(白)你愛人家,人家不愛你呀……
心(白)你就說咱家有錢嘛。
成(白)有錢?白蘿蔔扎刀子,你是那出血的?
心(白)那也看是做甚嘞哇,別的捨不得,做這還捨不得?
你要辦成,老哥虧待不了你。
成(白)那我給你問問去,成不成總算草篩子飲驢嘞——
禮到啦。
心(白)銀子不夠添上錢,沒有不下雨的老天爺。快去哇。
成(白)好,你去那邊等等,問好了你再來。
心(白)噢,你快點。
成(白)慢不了。
心(白)哎,王成,你可不能成了豬八戒說媒。
成(白)羊肝子摔在地下了——
心(白)咋?
成(白)看把你多心的!
心(白)開個玩笑,快去哇。(下)
成(白)可要叫你老小子說不得說,道不得道,哭不得哭來
笑不得笑。香蘭,這老小子又發瘋啦。
蘭(白)今天碰了這么個老霉頭。
成(白)這傢伙一向就是個頭頂害瘡、腳底流膿、壞到底的
個老東西,到處欺男霸女。剛剛偷了我的碗,還沒
和他算賬嘞,又倒欺負你來啦。哎,大娘他們在家
嗎?
蘭(白)不在,都下地啦。
成(白)好。
心(上,白)王成!
成(白)去!去!(心下)這倒是個機會,我看咱們收拾這
老狗日的一下子哇。
蘭(白)收拾?
成(白)是啊,要不他是不死心的。
蘭(白)咋收拾?(成耳語)行嗎?
成(白)行!
蘭(白)不要鬧出事來,傳揚出去,叫外人知道笑話。
成(白)這老小子不敢聲張。
蘭(白)他會那樣做嗎?
成(白)他是棺材裡伸出頭來了——死不要臉啦,我一說他
非過來不可。
蘭(白)那……
成(白)我就那樣說,你就那樣做。不要忙,一切有我,你
看我眼色行事。
心(內喊)王成。
成(白)(對蘭)你先走,我先罵老狗日的幾句再說。
蘭(白)噢。
心(白)王成,咋地圪?行不行?
成(白)啊呀,掌柜的,不行。
心(白)咋不行?
成(白)人家說不知你是哪裡的混蟲。
心(白)人家說不知道我家住哪村哇?
成(白)對,是家住哪村。
心(白)你說住在哪村?
成(白)我說你家住在那蠍子窩。
心(白)唉,是薛家坡。
成(白)對,是薛家坡。
心(白)她又說甚來來?
成(白)人家說:看你那眉數,相數,上下一般胖,好像個
頂車棒;上下一般粗,好像個老母豬;上下一攏統,
好像個老狗熊。疥蛤蟆你還想吃個天鵝肉。
心(白)你沒有說咱家有錢?
成(白)啊呀,忘啦。
心(白)你真是一百斤莜麵蒸的大壽桃——廢物點心,去一
邊,我去問哇。
成(白)你去問?(自語)你是抱住香爐打嚏噴——可要叫
你撲一鼻子灰嘞。
心(白)姑娘,你當真不認識我?
(快板)我的名叫薛稱心,
薛家坡上有門庭,
家有土地七八頃,
又收租子又伙種。
四合院四五處,
牛羊騾馬都成群,
大小生意十幾處,
長工短工數不清。
榮華富貴就數我,
三鄉五里有我的名。
姑娘若能稱了我的意,
要什麼東西你作聲。
蘭(白)呸!
(將土撒在心的臉上)
心(白)哎呀!
成(白)活該!
蘭(唱)人活臉樹活皮,
牆頭活把圪渣泥,
狠起來我把老賊打……
成(白)(假拉)不要打!不要打!
蘭(白)不行!
成(白)算啦,算啦!
(邊拉邊打)
心(白)哎喲!哎喲!
成(白)不要用扁擔打了!
蘭(白)不行!
(把扁擔給成,成打心)
成(白)不要推!不要推!看碗擔子!(把心推於擔上)算
啦!
(唱)有什麼話兒慢慢提。
(白)這可是撲了個磁,跌了個展,可把個笸籮壓了個扁。
碗爛了哇。
心(白)王成,快扶扶老哥哥哇,快!
成(白)快起來哇,沒跌壞一件子吧?我說不哇不哇,你說
不怕不怕,這算碰上厲害的啦。
心(唱)這姑娘雖小心挺硬,
跌得我渾身骨頭疼,
弄得我頭上穿套褲,
打得我左右臉通紅。
(白)你賠我的碗哇!
蘭(白)叫誰賠?
心(白)叫你!
成(白)這老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流淚,不碰牆不回頭。我看
一不做二不休,扳倒葫蘆倒了油,再耍笑灰狗日的
一下哇。
心(白)你賠不賠?
成(白)掌柜的快算啦,你忘了你家那一宗一件丟人敗興的
事啦,我看你是吃了五穀想六穀,挨了耳光想拳頭,
算了哇。
(回頭示意香蘭)
蘭(白)走!咱們找人說理去!
成(白)聽見了沒有?人家要和你說理去哩!
心(白)這可咋辦呀?
成(白)我哪知道呢!
心(白)要不,算了哇?
成(白)我看這倒不由你了。
蘭(白)走不走?不走我就叫人來抓你!
心(白)快!王成,這咋辦?要不,你替老哥說兩句吧。
成(白)自己惹禍自己擔,與我王成何相干?
蘭(白)來人呀!
心(白)姑娘,別喊!王成,給老哥說,老哥虧待不了你。
成(白)二兩豆面揪疙瘩——少來這片兒湯。
心(白)真的,你要能給老哥辦的沒事,你短老哥那三吊三,
老哥不要啦。
成(白)那我借的你那兩吊錢就算完啦?
心(白)你得給老哥辦成事嘞。
成(白)那當然。
心(白)咱就重打鑼鼓重開張,再受再說。
成(白)好!那你就跪下哇。
心(白)咋?還得跪嘞?我不跪!
蘭(白)你是跪不跪?
成(白)不跪我不能辦,跪下哇!
心(白)唉,疥蛤蟆跳門限——又墩屁股又傷臉。
成(白)你呀,騎了個駱駝趕了個豬,可把事情做了個苦。
你是有錢財主家,到處問柳又貪花,你害了多少良
家民女,你喝了多少窮人血,恨起來我把你這個老
財打!
(欲打)
心(白)唉,王成,你咋打起我來啦?
成(白)你說,為什麼偷我的碗。
心(白)這……
蘭(白)說!
心(白)王成,姑娘,今天都是我的不對,你們饒了我哇。
回去以後,一定另眼看待,快收拾收拾擔上回家哇。
成(白)少來這套,老子是還不完你那兩吊無底賬,早就不
想侍候你啦。
心(唱)這才是雞飛蛋打人財兩空,
挨了打丟了人沒占了香贏。
成(白)收拾了老狗解了心頭恨,
蘭(白)見到王成哥我心裡樂融融。
成(白)你這個老狗還等甚嘞?
(欲打)
心(白)啊呀!媽——(跑)
成、蘭(對笑)(唱)互敬互愛永不分,從今後咱二人常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