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報仇寫小說:殘雪訪談錄

為了報仇寫小說:殘雪訪談錄

在同一個世紀的開始和結束,在東方和西方,兩位具有類似藝術風格的作家卡夫卡殘雪的相遇,是一件極其有趣,甚至可以說是激動人心的事情。 本書作者殘雪的作品是一種哲學,一種用細膩的女性直覺寫出來的高深哲學。對她的闡釋是中國當代迴避不了的一個歷史任務。 殘雪是作品在國外被翻譯出版最多的女作家。日本河出書房新社、春秋文藝出版社、美國西北大學出版社、霍特出版社、義大利理論出版社等十餘家知名出版社出版過殘雪的作品。

基本介紹

  • 書名:為了報仇寫小說:殘雪訪談錄
  • 出版社湖南文藝出版社
  • 頁數:292頁
  • ISBN:9787540430931, 7540430931
  • 品牌:湖南文藝
  • 作者:殘雪
  • 出版日期:2003年8月1日
  • 開本:32開
  • 定價:22.00
作者簡介,媒體推薦,圖書目錄,文摘,

作者簡介

殘雪,原名鄧小華,生於長沙。1985年開始發表作品,至今已發表約250萬字。作品以小說為主,中、短、長篇都有,1997年由湖南文藝出版社出版《殘雪文集》四卷。另外還出版了三部評論經典作家卡夫卡、莎士比亞等的集子。

媒體推薦

《殘雪散文》自序
這本散文集裡主要收錄的是我的一些讀書筆記,其中一些產生過較大影響。我是一九九七年才開始寫這些讀書隨筆評論的,這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搞了十多年創作,才開始寫這種文字。為什麼呢?大概是因為某種東西在我的內面已漸漸明確起來,對自己的創作作一個總結的時刻到了吧。評的是別人的創作,講的是關於自己的創作觀念和體會——這種寫作同樣令我入迷。我所寫的,都是我喜愛的作品。我認為這些作品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它們的經典性。我想,經典並不是一種靠智慧和理性就可以達到的境界,經典是一種虔誠的、有點神秘的感悟。作家在創造時絕對不會是清晰的,應該說,他們寫下的,是自己從未體驗過的、出乎自己意料的、而又在多年裡在下意識里嚮往的東西。他們一旦被這種東西牽引,立刻就走火入魔,不顧一切地進到了那個對於每個個體是陌生的,但對於全人類來說是與生俱來的巨大王國。而對這個王國的每一次探索,都是一次英雄主義的壯舉。我的文字,則是對這類絕唱的應和。
我還會把這類文字寫下去,我既評價別人,也評價自己。我想,對於我這種寫特殊小說的作家來說,這是一種非常必要的精神上的調整。我現在已想不出,除了文學之外,還有什麼能使我的注意力如此地集中。讀者將會在書中發現,即使是寫生活方面的文字,字裡行間透出的還是那一件事:人性中的矛盾——這文學的永恆的主題。我寫不來休閒的文字,也許永遠寫不了,我的文學生活太緊張、太令人激動了,沒有時間休閒。將這些文章結集出版令我很高興,有心的讀者可以從中讀出我的文學的大致模樣。一個作家,不論多么難以被人理解,他的這類文字總會給讀者透出某種信息。

圖書目錄

訪談
日野啟三 您是一位徹底表現了亞洲本質性的作家
正因為我的作品徹底地描寫了中國社會的本質,
所以才能同時帶有世界性。
萬彬彬 既然男女天生不同,又如何能要求平等,要求解放呢?
就是男的像個男的,女的像個女的。
近藤直子 殘雪獨特的小說世界究竟是怎樣產生的
我從小時起就想要否定社會已有的“現實”觀念。
彭國梁 一個女孩子把你的小說當童話來讀
很多成年人認為《黃泥街》髒、醜、噁心,這都是後天的觀念污染所致吧。
亞洲周刊 中國文壇有沒有足夠條件造就未來的文學經典
我覺得條件還不夠——主要是民族的文化素養不足
施叔青 你心裡的“東西”就是現代人基本的焦慮感
我寫這種小說完全是人類的一種計較,非常念念不忘
報仇。
林凡婭 殘雪的小說文本是一隻“怪蛋”
作為處在末世文化中的一名女性,我有可能以特
殊的方法來進行最徹底地反叛與突圍。
胡 辛 你是早早地大膽而成功地越到牆的另一邊去了
我追求一種特殊的美——“記憶”研究。
林 舟 你小說中的人物的激情來自哪裡
凡是那些最襤褸、最“負面”的人物,往旆是最
本質、層次、凝聚了最多激情的。
唐朝暉 被你的小說“電擊”的讀者又總難以完全進入你的
世界
有這種矛盾感覺的這部分讀者是我的最好的讀者,
因為他(她)已進入了現代藝術欣賞的規律。
近藤直子 “寫”是一種同性相關的行為
我之所以要寫,還是為了用內在的空靈同相俗的外
殼進行交合。
殘雪 為什麼國外比較容易接近你的作品
我想西方讀者或熱愛西方文化的讀者有幻想的傳
……

文摘

書摘
她有兩個靈魂
殘雪最早的小說《污水上的肥皂泡》,邪惡、不潔的母親,在敘述者“我”的幻覺中變成一盆發黑的肥皂水。另一個短篇《阿梅在一個太陽天裡的愁思》,阿梅(我)的母親和丈夫關在廚房裡剝蒜子,“兩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婚後第二天丈夫在屋角搭個閣樓“跟你一起睡我總害怕”,後來丈夫不回家,母親“仿佛就因為這件事對我更加怨恨”。
幾平殘雪所有的小說里,母親的形象總是扭曲、醜化的,與敘述者的“我”永遠水火不容。
問起她在現實世界裡與母親的關係,殘雪很平淡地回答:
“也就是一般,一家九口人才幾十塊錢,她沒時間管我們。”
一九五七年,殘雪的父親作為“《新湖南報》反黨集團”頭目被列為“極右”下放,她的母親被遣送至衡山勞改。
她從小跟外祖母,一九五九年,全家九口人從報社遷至兩間十平方米左右的小平房,自然災害時,殘雪和她的兄弟靠著外婆上山采的野菜和菌類保住性命,外婆因絕食和勞累死乾水腫。
“外祖母特別神經質,又特別堅強,她生了十個小孩,生個死一個,最後只剩下我母親一個。”
《美麗南方之夏日》一文中,殘雪深情地描繪與她相依為命的外婆
“外婆年輕時一定是個眉清目秀的美女,她的牙齒很白,很結實,能咬斷細鐵絲。她是異常剛毅的,但周身總是繚繞著一種神秘的氣氛。她會在睡下之後突然驚醒,貓著腰去監聽一種不明原因的騷響,還用手中的棍子撥出嘩嘩的聲音。”
殘雪對遺傳深信不疑,她的神經質是天生的,得自外婆:
“月光下,她的全身毛茸茸的,有細細的幾縷白煙從她頭髮里飄出,我認定這煙是從她肚子鑽出來的。‘泥土很清涼’。她嗡嗡地出聲,‘只要屏住氣細細地聽,就有一種聲音。’她又說。
“天井裡傳來‘呼呼’的悶響,是外婆手持木棒在那裡趕鬼,月光照出她那蒼老而剛毅的臉部,很迷人。她躬著駝背,作出奇怪的手勢,叫我跟隨她。”
一個懂得看手相的人,斷言殘雪有兩個靈魂,呈現在文學世界裡那個鬼氣的靈魂,與世俗中與常人無異的靈魂兩者是截然撕離開來的。
兩個靈魂有時是否會交叉,相互干擾’
殘雪說當然有一點,我還是理性很強,以後可能不會惡化,中國人的韌性是不可想像的。外面看起來好像沒什麼,情感的經歷跟一般人不同一些,複雜一點。
在日常生活里,她稱職地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問起她與曾為“有名氣的木”、現在打理裁縫店的丈夫感情生活如何?
殘:(不加考慮地)當然算好的!
施:要求他懂得你嗎?
殘:不要求。我還是比較實際,注重一般意義上的感情。
施:有誰比較可能理解你?或者一個都沒有?
殘:文學上最接近的,是寫評論的那個哥哥。十六歲被打成巨革命,一直想搞創作,長篇沒寫成,索性搞評論韓:就是寫《真的惡聲》的唐俟。他評《蒼老的浮雲》。結語說:“六十多年前,魯迅先生悲憤於中國文壇的寂寞。曾經熱切期望過能發‘真的惡聲’的‘怪鴟…,現在他的妹妹殘雪使他聽到一種真的惡聲。
現代主義都是即興的
殘:我寫這種小說完全是人類的一種計較。非常念念不忘報仇。情感上的復仇,特別是剛開始寫的時候。計較得特別有味。復仇的情緒特別厲害,另一方面對人類又特別感興趣。地獄裡滾來滾去的興趣。
韓:她是對整個人類生存方式感到不合理,到哪裡都是不合理。並不是只限於現實社會的不公平,她的憤怒不同於傷痕文學的憤怒,而是對整個人類生存方式的憤怒,
施:有人認為文學是一種發泄,將內心的陰暗嘔吐出來。達到驅魔的功效。
殘:那是現實主義,我不是那么一回事。
韓:她完全創造另一個世界,和我們聽看的現實世界不一樣——
殘:(急急插嘴)實際上又是一樣:
韓:一一當中有很多現實的因子,她將它打碎
殘:我在塑造自己的世界,人家進去不了,完全進入我的作品也不可能,就要變成我自己。
施:你這種獨樹一幟的欲望很強。與眾不同時你這么重要嗎:
殘:我本來就不同,現在拚命把這種不同誇張表現。原來沒機會,現在機會來了,就趕快表現。
施:和讀者取得共鳴、交流是不可能的:
殘:肯定沒有共鳴,至少讀了能體驗我個人的氣質,慢慢會有些人欣賞,現在太少了;
施:有沒有感到不被理解的寂寞?
殘:無所謂,反正就是這個樣子。
韓:她最早寫《黃泥街》捕捉一些荒誕的感覺,寫法比較寫實,她自己不滿意,第一稿沒寫完。
殘:剛開始沒看現代主義的作品,家裡沒這些書。從前讀了些魯迅、托爾斯泰、果戈理的小說一九八三年寫《黃泥街》,邊寫邊看翻譯的現代主義作品,喜歡卡夫卡、懷特,美國女作家——寫《傷心咖啡館之歌》的,記不得作者的名字。
施:卡森。麥卡勒斯。
殘:那時創作還很模糊,不知道要不要,能不能搞,後來感覺要搞,一種說不出來的衝動:
韓:第一稿《黃泥街》和第二稿發生什麼變化?
殘:主要是內心升華的過程。寫實主義的寫法不過癮,有些東西說不出來,非得用現代主義的手法才說得出來,寫第一稿時,沒看外國現代派的作品,就知道只有那么一種寫法。
施:受哪個作家影響最大?卡夫卡?懷特?
殘:川端康成對我影響也很大,但我的東西跟他沒一點接近。
施:文學的敏感或許勉強可找到一點聯繫,思維上完全不同。
韓:就你理解,什麼是現代派的文學?
殘:現代主義都是即興的。 卡夫卡的《城堡》就是即興,寫完了還不知道搞什麼東西,幾十萬字。
施:你不以為他是在演繹一套理念?
殘:這是後來評論家硬套進去解釋的,他的作品可以上升到哲理的高度,並不是由於思索,而是來自內心情緒的積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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