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女生3

漫女生3

《漫女生3》與卡漫風格少女幻想雜誌風格截然不同。它最先提出了青春影像的概念,並堅持這種一貫的青春靚麗風格。它把電影拍攝在紙張上與青春小說為伴侶配以或憂傷或明朗或優美的文字,把我們帶入那少年時光的悸動。

基本介紹

  • 書名:漫女生3
  • 出版社:江蘇美術出版社
  • 頁數:238頁
  • 開本:32
  • 定價:16.00
  • 作者:繞雪漫 饒雪漫
  • 出版日期:2008年9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534424526, 7534424526
  • 品牌:上海泓湫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基本介紹,內容簡介,作者簡介,圖書目錄,文摘,序言,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漫女生3》是國內著名“青春文學掌門人”女作家饒雪漫創辦並主編的少女青春MOOK雜誌書。《公元2007年,離殤。》,《我親愛的豬,請你試著仰望天空》《年少》的《追憶》里,是我在望著你。《微雪》的記憶,陳述我們失去的歲月。唱誦《消失季節的歌》,我不會忘記你。不會失去你,不會遺落你。 “微雷·沙漏番外”,我們坐在這裡,“追憶”“公元2007之離殤”,“追憶”那些“瘋狂小事”,“追憶”“年少”時的那些衝動與美好,曾經,“一場美麗的走失”,“我親愛的豬,請你試著去仰望星空”,你會發現另一片美妙的天空!

作者簡介

饒雪漫,自由作家,生於1972年。1994年畢業於四川自貢師專中文系,職業DJ。曾擔任江蘇《少年文藝》編輯,現在鎮江人民廣播電台節目部擔任主持人,“花衣裳”網頁版主,十四歲開始寫作,至今已發表小說100多萬字,連續七年獲江蘇《少年文藝》“好作品”獎,其作品在網上人氣也很旺。已出版書籍《飛越青春的鳥兒》、《薔薇醒了茉莉笑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可以跳舞的魚》、《眉飛色舞》、《QQ兄妹》以及網路愛情小說集《冰淇淋戀愛了》等書。偶爾涉足成人文學,代表作為《調頻》被數百家網站收錄。 已出版作品50餘部,作品語言優美、故事動人、風格多變,享有“文字女巫”之稱。代表作有《小妖的金色城堡》、《校服的裙擺》、《左耳》、《沙漏》等等,並主編少女雜誌書《漫Girl》及《雪漫》。作品多次登上全國各地(含港台地區)暢銷書排行榜,小說《天天天藍》在日本出版。她的文筆獨特,寫有“青春愛情系列”“青春療傷系列”“青春疼痛系列”等等系列作品。

圖書目錄

主編月記 文
漫·電影 未央歌
漫COVER 丸子·專業模特的非專業訪談
漫blog
漫·專欄
環玥專欄
方悄悄專欄
秦貓貓專欄
蔣雅楠專欄
顧天藍專欄
漫·小說
微雷·沙漏番外
針魚
瘋狂小事
我親愛的豬,請你試著去仰望星空
一場美麗的走失
公元2007之離殤
追憶
睡美人
年少
繪本流年
漫動作
漫SOS
漫·時尚
漫·搜藏
漫歪歪
漫·塗鴉
漫迷會
徵稿與授權

文摘

插圖:





漫·小說
瘋狂小事
夏瑞,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十八歲,我們同歲,剛入大學。你是中國音樂學院鋼琴系的學生,我是錄音系。這是個致命的組合,如果沒有你們演奏的音樂,我們就無法錄製,無法收音,這證明了我們只能創造儘可能好的條件去刻錄你們的純粹聲音,永遠追隨你們的腳步,從專業上來看是這樣,從愛情上來看也是。
宜妍毫無疑問是我們整個學院裡最美麗的女孩子,她的美麗從她入校的第一天起就開始得到公認,她的到來讓鋼琴系的一切都變得風雲突起,追她的男孩無數,自夏瑞跟她火速在一起之後,她的名氣就更加呼風喚雨。
祝你們幸福。
祝你們幸福!
離開你的時候,我二十二歲。在這萬古人間的四月天,我離開了家。上飛機的時候,我頭痛欲裂,沒有看我的父母,儘管我知道過海關的時候媽媽哭了,但我不能回頭。
我要下定決心改變自己,我知道這改變將沁入我出國後的所有年月,我要重新開始,學著獨立面對自己,面對一切我認為無法改變的事實,面對你愛她,你愛宜妍這鐵骨何錚錚的事實。
可我那么在意你是否幸福這件事。我害怕你的琴聲里陡然間失去那種“大愛”的感覺,我那么地怕,我知道“滄桑”是一個很不好的詞,並且沾上了就永遠甩不掉。
飛機飛越北冰洋的時候,我湊近窗子去看,四月的海洋飄浮著大塊的浮冰,很像是藍天白雲的組合,感覺好像真的離水面很近,然後我就迷糊地睡著了,腳下踏著巨大的寒意,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感覺那么地寒冷,也許是因為我又一次夢到了她,宜妍,她那長睫毛的眼睛看著我……
那一天,我們再見面,或許你不知道,我一個人在門口站了好久,推開門的時候,思緒卻還沒回來,我總覺得這個畫面好熟悉,突然間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心裡想的卻是:他要見我了,終於要見我了。
都說分手後的戀人是不應該再相見的,可這個世界不該讓“應該”這個詞主宰,人總是有折磨自己的理由。
女人都愛跟自己糾結,特別是單身女子。
“為什麼要離開我?”
“我愛上她了……”
“真的愛嗎?你們認識了多久……”
“不知道,但是是真的。”
這段對話一直縈繞在我的心裡,揮之不去,使我輕易就陷入了極度的懊悔中。那天你走了以後還是克制不住哭了,睡醒了我站在鏡子前認認真真地看著自己,素顏的臉,因為熬夜而形成的有些明顯的眼袋怎么也消不掉,單眼皮。很多時候我都是這個樣子,普普通通。仍舊沒有愛情,哪怕總是不忘提醒自己那些事情早就過去了。可在這猝不及防的時刻,我卻陷入了不安的狀態無法自拔。
“雨晴,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祁周拍著我的肩膀對我說,祁周是我的死黨。他以前是作曲系的學生。我父親摯友的兒子。一個愛詩如命的文學青年,他總覺得自己應該活在魏晉時期,崇拜稽康,古代詩人大多是畫家書法家,難得稽康也是一個撫琴者於是就變成了他的偶像。於是他就擺出一幅竹林風骨的架勢,安禪製毒龍的神態。文學青年祁周聽說我要出國之後,把歐洲的大好河山都憧憬了一遍,還非要學著古人的樣子,把“萊茵河”說成“萊茵川”,“多瑙河”說成“多瑙江”……
“我知道。”
“離開這兒一段時間吧,去另一個地方散散心。”祁周給我建議。
是的,我走了。
我再不走真的要瘋了。
你能靠回憶活命嗎?回憶吃得飽還是穿得暖?
比較起來,讀書真是太容易了,只要願意溫習,一定拿到高分,感情卻不然,突如其來就會變心。付出多少也比不過。十分耕耘,都沒有一分收穫。
這么堅強,這么豁達,這么好,還是輸,也不知為著什麼。
到底為什麼?
離開這裡吧,別去想。
PartB 平湖秋月的幽靈
{宜妍}
在這充滿生命力的天氣里,我坐在琴凳上,一遍一遍彈那一首已經爛熟於心的曲子,《平湖秋月》,這也是夏瑞最喜歡的鋼琴曲。
我每一次彈,眼前總會浮現傍晚的湖水,夕陽倒映在水裡,那種紅色很是扎眼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慶祝的時候總喜歡用紅色,夏瑞演奏會的舞台就鋪著大紅色的地毯。
我一直認為紅色是屬於離別的,是屬於慘痛的,是流出的鮮血,是不可挽留的疼痛,我害怕那種紅色,樹葉被離別的人群輕輕摘下,夾在筆記本里滲出淡綠的顏色,那種綠色似乎也是象徵著離別的,像輕柔的風把每一個臨行的人眼裡的波瀾吹皺,那種綠色是沒有生命力的,仿佛一離開愛情就會死掉,我害怕這樣的紅色和綠色,還有每一次都會感覺越來越握不住的愛情。
夏瑞推開琴房那扇柚木造的門,那扇門很重,很沉,隔音效果非常棒,門關上,琴房裡就一整片的安靜。
“你在啊?”
“嗯,我今天沒課就來了。”
“嗯,還有三個星期獨奏會就要開了。”夏瑞說,他輕輕打開鋼琴的蓋子,坐在琴凳上把剛列印好的鋼琴譜擺好,立刻就直起了腰板,放鬆肩膀,手腕抬高,這個熟悉的姿勢已經變成了夏瑞生活里的條件反射一般,也是每個學琴的孩子早已養成的慣性。
記得以前祁周就常常抱怨他玩勁舞團摁鍵盤的手勢還像在台上演奏一樣,對,沒錯。
“慣性”這個詞代表著生活中的習以為常,就像是我們都習慣了這樣一座風大沙大的城市就是不想再離開,習慣一種口味的咖啡就不會輕易改變,習慣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來琴房練琴無論天氣多糟都會來,習慣聽杰倫的歌,ipod里就全部都是……
這些天說的話格外少,演奏會緊張的氣氛很折磨人,我知道,那是夏瑞的夢想。
這一次,他端坐在琴凳上,沒有如同往常一樣立刻開始演奏。他出神地看著正午陽光從琴房的視窗照進來,細細的浮塵在璀璨的日光下上下飛舞著。有目標的人更喜歡冥想,就要開畢業獨奏會了,這是大學四年的夢想,那天會是怎么樣的?
習慣了對夢想懷抱憧憬一切,於是當夢即將實現卻叫人有些不自然。
“我今天想一個人靜一靜……”
“嗯,我下午還要上課,我也得先走了。”我說,收拾書包離開。
我沒課,不想打擾你。
都是彈過琴的人,我知道突然渴望安靜的那種感覺。
夏瑞啊,還記得第一次聽你演奏《平湖秋月》,學院舉行的元旦晚會,那天下了淅瀝的小雨,我躲在後台的控制室里隔著小窗子看見舞台上的你,你坐在三角鋼琴前面,穿著黑色的西裝,那一刻你的形象光芒萬丈,你在台上彈《平湖秋月》,中途你突然湊近話筒說了一句:“這首曲子彈給想聽到的人聽。”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鋼琴究竟意味著什麼,也許琴聲就是生老病死的對話,送來新的希望。我看不清楚你的臉,距離太過於遙遠,事實上我們之間總是有距離的。
儘管我從不懷疑你愛我,我從不懷疑你不會離開我。可我知道,你有心事。也許確切地說心與心之間總是會有距離的,這是人類的悲劇。你不是那么淺顯易懂的人,我那么地真切感覺這曲子背後蘊含著悲劇,你有心事。
你總說,回首過去,你唯一能記起的,竟然只是那一個一個的瞬間,老師不厭其煩糾正彈琴姿勢的一個個瞬間,“注意手臂的姿勢,大臂自然下垂……”,小時候被母親逼著一整天握著雞蛋後忍不住哭鼻子的瞬間,第一次踏進音樂學院校門的激動萬分的瞬間,第一次坐在琴房裡彈琴的自豪的瞬間,第一次出國演出時在台上謝幕的那個瞬間,第一次跟哥們兒在街頭喝得爛醉的瞬間……你說上大學的每一天,每個人都喜歡咋呼咋呼地說話,渾身都是激情唯恐天下不亂,每天都恨不得可以睡到太陽高掛,而現在即將畢業了念了研究生反而變得刻苦了,每天都會在琴房裡呆到很晚,安安靜靜地坐在裡面想著大學的所有事情,總覺得一切都美好得不得了,誰也不想離開學校,不想離開這個難得的安樂窩。還有……
你開始回憶了,我怎么沒有發現你原來是個如此戀舊的人,還有什麼呢?我問你。你的話就此打住了,不再往下說,好幾次,我都覺得你內心裡壓抑了許久的東西就要噴薄而出了,但是你還是壓著,那會是什麼,是你說不盡的那些對我的愛么,有時候我會這么想,堂而皇之的這么幻想,但我知道不是,一定不是。別傻了。
“手怎么了?”我指著問。
“被小刀劃了……”夏瑞聳肩膀說,一臉不在乎,“一道小口子……”
我的心卻因此而立刻繃了起來,一整個早晨都坐立不安,下課了就急匆匆來琴房過來看他,我掰開他不願讓我看的手,喃喃地斥責:“怎么這么不小心,嚇死人了!”
夏瑞把手抽回來,“幹嘛這么大驚小怪的,削梨弄的又不嚴重。”
“你啊……”你永遠不知道我的心情,“你知道么,常說彈琴的人一定要格外愛護自己的手,筆是文人手裡的一桿槍,手是演奏者的槍。筆壞了可以丟掉,但手是唯一的,不能換的,你知道么?”
“嗯,我知道的。”他回答。
我很生氣。我甚至覺得夏瑞其實是愛我的,只不過他不敢嘗試,我談過兩次戀愛,兩次都是胡鬧,卻是第一次如此依戀一個男生,我迫切地想知道,為什麼,他不敢愛我。
然後他就只能定定看著我用創可貼把他的手指包起來,我儘可能細緻地把這件事做好,我知道他看著我,注視著我,我多么盼望他能體會到我對他的深情。
他是個非常刻板的人,對此我深信不疑。
我愛你夏瑞。
告訴我你在想什麼,還在想對不起雨晴么,又或者是別的,請告訴我,如果可以。
{夏瑞}
“我可以進來嗎?”柚木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是宜妍。
“門沒鎖呢。”夏瑞說,宜妍吃力地推開門探頭進來,大眼睛眨巴眨巴,“你看我給你帶來的什麼?”她揚了揚手裡的琴譜,“我昨天晚上聽了好幾十遍自己扒下來的呢。”
“是……《她的睫毛》?”我很疑惑,宜妍立即點頭,微笑著說,“你前兩天說想在獨奏會上彈這首歌,我猜你肯定沒時間去找譜子,網上也沒有,我只好自己弄了,和弦部分是我個人獨特見解。”
“謝謝。”很感動,看著她的因為熬夜造成的黑眼圈,拉著她的手,宜妍的手指同樣細長。
“沒什麼啊,”宜妍湊過來說,她盡情展露著她的開朗和活潑,也許跟她在一起時是很開心很開心的,我必須要承認這一點。
“坐過去,我給你彈一遍看看有沒有扒錯的。”宜妍把手放在琴鍵上,長睫毛的眼睛閃了一下,“彈錯了不許笑噢。”
宜妍開始演奏了,一直注視著她,她的雙眼皮大眼睛真的很漂亮,又長又濃的眼睫毛讓她整個眼睛看起來毛絨絨的。
“她的睫毛 彎的嘴角 無預警的對我笑 沒有預兆 出乎預料 竟然先對我示好 她的睫毛 彎的嘴角 用眼神對我拍照 我戒不掉 她的微笑 洋溢幸福的味道 有些事沒辦法教……”
她一邊彈一邊輕輕地哼著這首歌,眼皮低垂看著黑白琴鍵,細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輕舞飛揚,鋼琴伴奏和著這美好的歌詞,不知道為什麼宜妍的琴聲永遠都帶著一絲憂傷,是透進骨子裡的一絲憂傷,就連彈奏快樂的曲子也依然如此,彈完一遍後宜妍抬起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看著我。
“幹嗎那么出神?”
“不想說話,就想安靜看著你。”宜妍說,把頭靠在我肩膀上,“我愛你夏瑞,你畢業了還會回來這個琴房嗎?我真怕你離開我。”
“當然會。”那一刻琴房裡的一切聲音都安靜了下來。
她又突然問了一句:“夏瑞,如果說音樂應該是用生命演奏的,那愛呢?”
愛?沒想到她會突然這么問。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與愛抗衡的東西就是時間,時間是愛的一個容器。最初時間總是追不上愛膨脹的速度,愛情晃晃悠悠,溢得滿滿的。然後時間分秒不停地變大,愛隨之正比增加。”
這段話,這段話好熟悉,似乎在哪兒聽過。忘了。
沒錯,時間的力量如此強大。你永遠不會無法忘記一個人,更不會無法重新愛上一個人。
所謂的宿命論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
所以,所以只能不斷的告誡自己,那個叫林安的女孩只是杳無音訊的一個夢罷了,那個夢像大調的夜曲一樣,哀傷,寂寞,遙遠,漫長…
林安……我的秘密林安……
宜妍你會怪我嗎,其實我常常想起她,她埋藏在我內心深處,她像我少年時代做過的所有夢一樣不真實,我忘不了她,雖然我從未對周圍的人提起過她的名字,自從我離她遠去我再也不曾見過她任何一面。就連雨晴都不知道。
這難道就是童年時光給生活給回憶帶來的慣性嗎?還是命運不懷好意的玩笑?
PartC 海員一樣的愛情
{雨晴}
我的父親,我的爸爸,就是你的系主任,音樂學院的鋼琴系的封教授。他在每一個我生命的重要時刻扮演了一個很不光彩的角色,我總是依靠他的力量去擺脫一些尷尬的狀態,換言之,我喜歡利用我的父親。就像是現在,我對所有人說父親逼我出國,他逼我去義大利聖切契里亞音樂學院進修,我無奈又頹廢地說我是多么地不捨得離開北京,多么地不捨得離開大家,可事實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我自己要去的。我要離開你!我知道我終於有一天會平靜,但我無法讓自己主動平靜,那么,就讓我走吧。
面對困境,人總是習慣逃離環境,而後沾沾自喜,但總會有一天他會發現自己無處可逃。
小的時候我討厭學校,我也想逃,功課那么難,上高中的時候我曾經曠課六天,那六天的時間我每天背著書包出門去,你們知道,我永遠只是住在這個音樂學院裡的一個小孩,我在這裡出生,在這院子裡奔跑,摔跤,坐在號樓前面的草坪前大哭大鬧或是破涕為笑,我的一切都在這裡發生。
我在這個地方念了附幼,附小,附中,我每天沿著同樣的路線行進,出門,乘電梯從四層下,出門右拐是我的國小,左拐是我的中學,日子就是這么乏味的,我閉上眼睛都能走回家,日子是那么安全的,那么波瀾不驚的。甚至是我在學校里跟那個女生在連廊里鬥嘴的事情都會在半天之內傳到我媽媽的耳朵里。我厭惡這樣的日子。
那六天的時間我終於徹底地逃離了學校,我在街上遊蕩,蹲在路邊看烤紅薯的人舔著口水數錢,站在天橋賣首飾的藏民身邊偶爾偷偷伸出小手摸一摸那些漂亮得一塌糊塗的銀飾,我漫無目的乘公車,我看著一對對的情侶在夜幕之下擁吻然後互相牽著對方的手帶著一臉柔情蜜意回家,那一刻我迫切地想有一個男人能帶我逃走。可我還是被父親從天橋下找了回來,那時候我想,我要是失蹤了該多好啊,誰也找不到我是很美妙的一件事情。
那時候我總是喜歡對母親說,我的夢想是開一家買香菸的店,我想盡各種辦法讓自己變得叛逆一些。在我的店裡必須要有各國的香菸,男士的女士的,薄荷的,雪茄的,精裝的,平裝的,貴得一塌糊塗的,便宜得你甚至不想要的,這就是我的理想,我要做一個比金鑲玉還要風情萬種的老闆娘,坐在精緻的櫃檯後面用塗著黑色指甲油的右手夾著一根香菸,看著來往的人群,吐出煙霧,然後看著那些煙霧在空氣里交媾,旋轉,湮滅……
沒出息的死丫頭。媽媽就會這樣教訓我。是的,我從來就是這么沒出息的死丫頭,就連愛你這件事也是,我知道你不愛我,可我卻捨不得離開你,這個世界給了我太多,於是在愛情上我無法得到恩惠。
那六天之後,我再次乖乖地回到學校里。因為我即將高考了,我無法不去面對高考這件事,雖然我憎恨我的那個班主任,儘管我知道她現在老得已經不行了但我還是無法原諒她。但那時我還是渺小的,我不得不聽她的話乖乖去考試,考藝術類,如果我去參加普招我的教授父親顏面一定會很難看。
錄音系是父親替我選的,雖然我的父親是一個鼎鼎有名的鋼琴家,但我對音樂並不是那么擅長,我沒有你“頑強”,小時候我坐在琴凳上的第三天我就開始用彩筆往父親視為生命的鋼琴上塗鴉,我在白鍵上畫小花,每一個音階就有七朵不同顏色的花,我為自己的想像力感到快樂。
面試那天,那些看著我從一個扎小辮的黃毛丫頭變成高三的叛逆女學生的音樂學院的教授在藝術類考試的小房間裡問我,“雨晴,你會什麼樂器嗎?”,我只能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歡暢,我以為我就此完蛋了,因為我壓根什麼樂器也不會。那個小時候餵過我吃麥芽糖的張教授面帶微笑地說:“那也沒關係,那不如你唱首歌吧。”我扯開嗓子唱了一首《我要我們在一起》,我是很喜歡范曉萱的,喜歡她後期那文質彬彬神經兮兮的狀態。後來我就被錄取了,面試分被打得很高,老師說我有樂感有天賦有悟性。我不知道這些東西老師們是怎么看出來,大概是他們認為遺傳因素占了很大比重吧。
當我對你說起我的高考經歷時,你總是睜大了眼睛,一臉憤世嫉俗的表情說,“世道變了……”是的。我知道,你一定與我不同,你一定是從小刻苦努力並且把鋼琴和音樂當作一生的夢想去追求的,我知道你是努力的,拼了命去努力的,你是在全國億萬的藝術類考生大軍中披金斬棘衝鋒陷陣殺出一條血路後被錄取進來的,你是一個值得驕傲的勝利者。所以,夏瑞,你理應得到人生的成功,你理應得到幸福。
“我走了,你幫我好好照顧夏瑞啊。”
“得了吧你,你把人家宜妍放哪兒啊。”祁周罵我,“女人何其賤!”
祁周了解我。我們青梅竹馬在這個院子裡長大,祁周看起來沒心沒肺卻很關心我,他很善良,文學青年一般都很善良。他怕我吃虧,怕我跟自己過不去。為了我,他去跟夏瑞作朋友,成了夏瑞的哥們。為了我,他去跟宜妍作朋友,成了宜妍的姐們。我常常跟祁周說,“要是我三十歲了還嫁不出去你也沒有娶老婆,我們就在一起吧。”祁周揚著他高傲的下巴不屑一顧,用夏瑞的語氣說:“我們還是當朋友比較好,我們不適合,我心裡有一個理想化的女孩,她要會彈鋼琴,要有烏黑的頭髮,雙眼皮……”
“你怎么不去死。”我握緊了拳頭。其實祁周善意的提醒我都能聽進去,但我就是忍不住在愛情這件事情上犯賤。關於夏瑞的每一件事都會被我放得很大,我就是那么盼望著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沒有愛她。
我一直堅信這一點……
迷迷糊糊醒過來……夏瑞,我又做了這樣關於你的夢,這樣多關於你的線索,讓我怎么可以相信你已經離開了我,在不可思議的一瞬間。
{夏瑞}
她,那個女孩,她站在海邊對我微笑。
宜妍,你知道嗎,我昨晚做夢的時候又夢到她了,夢裡的一切都讓我昏昏沉沉的,我無數次想從夢裡醒來,卻發覺一切都好像是夢靨一般。你相信嗎,其實我從很早以前就經常夢到她,她在我的夢裡對我笑,對我說話……
宜妍,遇見你之後我更就更經常地想起她,在不知不覺的時刻,感覺她好像還在我身邊,這不是靈異事件,只是懷念,我確切地知道她存在過,存在於我的童年,消失在我以為我早已忘記的時光里。
很久不會感覺孤獨,因為我們都習慣了被人關心,我習慣了家裡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外公外婆念著我想著我,我過慣了被人需要的日子。所以我不知道獨自生活該如何排解心事。習慣了一個人擦那架鋼琴,琴房裡最喜歡用的那架鋼琴,很努力地把表面弄得無痕。
其實臨近畢業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和所有的鋼琴系的大學生一樣,面臨著尷尬,並不願意去西餐廳演奏茉莉花和但願人長久,但是的確沒有像樣的單位接收,這年頭學藝術的人越來越多,但社會上需要的人才其實只是些中規中矩的專業畢業的學生,哪些單位需要公務員,需要物理化學的驕子,需要把程式寫得很牛逼得工科生,需要把文字寫得天花亂墜的文科生。於是只能彷徨著,等待著,並在彷徨中發覺自己演奏的激情正在不可阻擋地消退。
這些卻都顯得不重要,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學業有成,就要開演奏會了,有愛情,有你,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分明就不快樂。

序言

可不可以抱抱你
如果我說我以前在夢裡寫過小說,不曉得你信不信。
其實現在的夢裡我也常常寫,區別是以前醒來我記得住那些文字,現在醒來,我頭腦裡面一片空白。
人如果承認自己老,簡直是世界上最悲涼的事。所以我抵死也不會承認,我對自已說,我只是和以前愛好不同而已。
以前我愛記,現在我不愛記。
謊言說過一千遍以後,就會變成真理。我把一個可愛的小謊言努力變成一個真理後,就再也不會老去。
聽起來傻,可是對我至關重要。
你若要問為什麼,我反正不想告訴你。
本月最難忘的,是在甘肅金昌海選時的一個女生的眼神,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那眼神充滿意味,始終追隨著我。從來沒有一個女生這樣子看過我,害得我簽售的時候都心神不寧。一切結束後我走出書店大門準備上車,她從後面追上來,猶豫很久,終於說出口:“姐姐,可不可以抱抱你?”
我上前一步擁抱她。她的身子微微顫抖,在我耳邊說了兩個字:“謝謝。”
我沒有問她為何跟我說這兩個字,那是一個注定很俗且自戀的問題。於是我只是微笑,然後放開她,轉身上車,在車上長久地沉默。
在這裡,我想把同樣的一聲“謝謝”回傳給那個不知名的女生。
我想說,相互的給予讓我們都知道存在的意義。
本月北京的漫女生“圖書秀”,是我們的雜誌第一次登上公眾的舞台,來了很多的朋友捧場,現場的節奏稍有些混亂,但我們每個人依然喜氣洋洋心情亢奮,要知道,等雜誌可以按期出版這一天,我們已經等得太久了。所以,我不得不很俗氣地說:這是我們的紀念日,是漫女生們共同的紀念日。
人生可以有很多的紀念目,我們相聚,離別;我們清醒,糊塗;我們依賴,憎恨;我們期待,絕望,但我們都還活著,無論醒時夢中,自當好好珍惜。
所以,本月我想給你的最好的建議是:在你有空的時候,不妨找一個自己最在乎的人,問問他:“可不可以抱抱你?”
我們離不開彼此,這簡直是一定的。
饒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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