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銘(1905——1985),小名喜太。河北蠡縣人。7歲即習武。1929年考入北平憲兵司令部任武術教官。1930年調任山西太原軍官教導團武術教練。同年在其師羅大槍資助下,參加南京中央第二屆國術大考,取得短兵器(刀、槍)第二名。同時,羅、溫師徒兩人受聘入中央國術館。1936年,與張文廣被選派為參加德國柏林第十一屆奧林匹克運動會的觀摩代表。經兩人多次要求,終於在大會上表演了中國武術,後又在柏林及其他城市表演多次,由此名聲大震。當時在德國進行考察的郭沫若、馮玉祥、李烈鈞等也觀看了表演,李烈鈞還對其賦詩讚賞。新中國建立後,任武漢體育學校教授,為國家級武術裁判員。1956年武漢市國術委員會改為武漢市武術指導小組,溫為15位成員之一,他團結全市老拳師和武術愛好者開展拳藝研究交流活動。舉辦全市性的武術表演與比賽,促進了全市武術的普及和提高。在體院任教期間,注重實踐與理論結合,編寫教材,傳授技藝,培養不少武術英才。曾當選為中國武術協會副主席。1985年6月27日八十壽辰時,湖北省人民政府贈其“一代武宗”金字大匾一方。
1932年,年僅二十八歲的溫敬銘報考了位於南京的全國最高武術機構:中央國術館。
中央國術館的演武廳氣象森嚴。溫敬銘一聲暴吼,綽槍上陣。初生之犢本不知畏懼為何物,架式一拉開,功夫深淺就有目共睹了。一桿長槍在溫敬銘手中如疾風捲地,如紫電經天。蓄了十幾年的銳氣,攢了十幾年的武藝,面對武術界的名公巨卿,溫敬銘沒有絲毫的畏懼,把國術館的拼花地板跺得咚咚響。滿場先是肅然,接著便譁然。連一直板著臉孔不苟言笑的張之江考官也微微頷首,拿起几案上的狼毫筆,在考生名單上打了個勾。溫敬銘被錄取為一等練習員!
溫敬銘的職業武術家的生涯從此開始。同年,他參加了那時的第五屆全運會。一場精微獨到的劍術表演,奪取了全國短兵第二名。接著在二屆國考中又以槍術獲長兵乙等獎。槍乃長兵之帥,劍為短兵之王,溫敬銘能長善短,槍劍之術均臻上乘,一時成了武壇上頗負時譽的新星。
三十年代,溫敬銘輕取國士稱號,但他卻更加謙遜勤勉了。置身於中央國術館這個制高點後,溫敬銘才發現家門繁多的中華武術竟是個如此淵深莫測的浩瀚海洋,竟有著這樣博大恢宏的無窮蓄蘊。也正是這個時期,溫敬銘開始了真正的系統訓練。他不僅對中國武術日習日精,還學會了摔跤、拳擊。而最為寶貴的嘗試則是對武術理論初步的探討和鑽研。從香港到新加坡,從菲律賓到馬來亞,溫敬銘和張文廣、鄭懷賢等國術館的佼佼者幾乎訪遍了南洋群島。一個技藝全面的武術通才正迅速走向成熟。
1946年,溫敬銘夫婦卻在當了6年武術教師後,被學校以年紀大、不適合再搞體育為由解聘了。解放後,出於對武術的熱愛,他們又重拾教鞭,用自己的養分哺育著棵棵幼苗。1955年,溫敬銘走進了武漢體育學院並擔任副教授。隨後,劉玉華也進入了武漢體育學院,成為一名光榮的武術傳播者。現今,全國31個省、市、自治區都有他們的學生,其中有的成為高等學校的教授,有的在各級體育機構任職,有的分配到各運動隊、研究所任總教練、教練和研究員。我校武術學院院長曾於久教授、國家級武術教練吳彬等都是溫敬銘的學生。
柏林奧運會上的國術表演
上世紀三十年代,在歐洲人心目中,中華民族還只是東方大陸上一個遙遠、古老而乏味的謎。愚昧,貧困,病弱,低能,似乎這幾個字就足以把那個四萬萬之眾的黃皮膚種族概括無遺了。一九三六年第十一屆柏林奧運會中,中國代表團的武術表演僅有二十分鐘。短短的二十分鐘之後,那些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稱中國武術有“了不起的體育價值、藝術價值、國防價值!”
特別是溫敬銘和張文廣呼嘯上陣,演出了空手奪槍。九尺銀蛇在張文廣手中上突下刺,左挑右點,步步攻心,槍槍鎖喉。溫敬銘則赤手空拳,在舞槍如風,落槍如雨的對手前翻滾跳跌,閃展騰挪,每每讓銀槍擦身而過……一雙雙藍色、灰色、褐色的眼睛瞪圓了,驚呆了;一張張深目巨鼻,傲慢冷漠的臉孔變色了,動容了。
溫敬銘和身懷絕技的同伴們,第一次在國際體壇上顯示了中華武術的赫赫聲威。燦爛的民族體育之花,聚巨著古老神州的靈秀之氣,噴薄著東方的力和美,轟動了早期奧林匹克的大雅之堂。中國武術隊向世界發出的第一個衝擊波已激起了最早的熱潮。漢堡、慕尼黑、法蘭克福、威斯巴登……許多城市的體育界競相邀請武術隊巡迴表演。所到之處,一路盛讚,一路雄風。溫敬銘等健兒的征戰之苦,開拓之功將永遠史冊傳芳。
溫敬銘還在教學之餘刻苦鑽研,出版了《短兵術》、《中國式摔跤》、《銬手翻子》等。他與張文廣負責編寫了長達90餘萬字的武術教材,填補了武術理論這一塊的空白。溫敬銘還受國家體委委託主持制定了《武術競賽規則》、《中國式摔跤規則》,並參與創編了初級、乙級和甲級長拳套路及《女子拳》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