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武岡一農婦鄉政府死亡事件

為了能申請到每月100餘元的農村低保,4月18日,湖南武岡市晏田鄉一農婦被狠心丈夫“放賴”棄留於晏田鄉政府。70多個小時後,半身癱瘓的這名農婦在鄉政府辦公室身亡。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湖南武岡一農婦鄉政府死亡事件
  • 屬於:湖南武岡
  • 類別:新聞
  • 原因:為上低保
事件回顧,記者調查結果,結論,

事件回顧

湖南武岡農民艾紹金,為上低保,將生活無法自理的妻子鄧元姣拋到鄉政府辦公室里。數日後,鄧元姣去世。艾紹金一家的低保到底為何申請不上?是當地政府在低保認定上存在問題,還是他家的困難程度確實不夠?

記者調查結果

為啥吃不上低保?
湖南邵陽武岡市晏田鄉向東村坐落在大山的半腰上。山間多霧,霧中的村落,如同一道待解的謎題。
艾紹金的家是一棟外牆簡單塗抹了水泥的紅磚平房,一層、三間。客廳正中是鄧元姣的遺像。客廳兩旁,各有一間房,胡亂擺放著雜物和破舊的衣服。兩間房各有一張床,床上連被褥都沒有。艾紹金說,他就住在這裡。
然而,這間房的左側,是艾紹金兩個兒子新建的紅磚樓房,大概5間寬、蓋了兩層,尚未完工。新房子的二層還沒裝窗戶,留著3個大窟窿,外牆還是光禿禿的,什麼都沒刷。但是相對於村里不少破舊失修的磚瓦房、木頭房,也算得上中等的房子了。
艾紹金說,兩個兒子現在又去外省打工了。幾年前,一共生下兩個孫子和兩個孫女後,兩個兒媳婦相繼離開了這個家。
“沒有低保,就活不下去了。”艾紹金說。他說,現在家裡連糧食都沒有。媳婦到鄉政府每天能管一頓飯,“當時如果給我50元,有錢去買米吃,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然而,當地村民徐繼田卻透露了一個細節:艾紹金3次“拋妻”,都是租他的車,車費每次200元,到地即付。艾紹金向記者證實,確實為了租車花了600元錢。
武岡市民政局認為,艾紹金家兩個兒子外出打工,大兒子月收入3000元,小兒子月收入2400元。這些情況都是艾紹金以前自己提供的。此外,艾紹金家還種了5畝地。合起來算,他家裡共有9口人(鄧元姣活著的時候),人均月收入達到600多元,遠超當地人均月收入165元的低保線。武岡市民政局副局長蘇是全還說,除了月收入超標以外,艾紹金家還有彩電、洗衣機、機車以及牛、豬等牲畜,並不符合低保標準。
對於民政局的說法,艾紹金不同意。他說,2013年旱災,家裡只收了1000多斤玉米,餵牲口都餵完了。大兒子打零工,收入只夠孩子上學和自己餬口。小兒子月收入只有1800元,每個月只給家裡寄200元。而且,剛修的新房花光了兩個兒子的積蓄。2013年老伴癱瘓以後,家裡情況雪上加霜。
在艾紹金家中,記者看到了彩電、洗衣機以及機車頭盔。艾紹金也承認,家裡養著牛和豬。而根據民政部的有關規定,低保的認定標準包括“家庭財產”,新房等顯然在其列。
邵陽市有規定,因病、因殘、因喪失勞動能力,或者因生存環境惡劣導致家庭陷入貧困需要救助的,可以享受低保。艾紹金一家,是否屬於妻子大病之後,陷入貧困亟須低保呢?
蘇是全說,2013年4月,鄧元姣因腦溢血住院,花費醫療費43716.32元,新農合報銷30123.79元,艾家自己承擔13592.53元。“他家的情況並沒有嚴重到需要納入低保。但是鑒於他家確實困難,政府給他發放了2500元的臨時救助款。”
對此,艾紹金表示,自付費用不止13000多元,得有18000多元,對於其他數額,他沒有異議。
那么,兩個兒子的收入究竟是多少,給家裡能補貼多少呢?
記者提出聯繫艾紹金的兩個兒子。艾紹金說,大兒子沒有電話,他也沒有二兒子的電話號碼。
低保跟超生掛鈎沒?
在武岡,低保分了3個檔次:90元、105元、115元。低保按人頭髮放。如果艾紹金家評為低保戶,他家按9口人算,每個月可以拿到810元、945元或1035元。
艾紹金說,政府不給低保,開始也沒說他家收入高、不夠格,只是說他家超生。他說:“2008年開始,我給二嫂申請低保,一直沒申請上。2013年老婆出事了,我才開始給我家申請。但是村里和鄉里一直說二嫂和我家都超生,不能領低保。”
對於艾紹金一家的情況,村支書彭蘭英認為,村里低保戶,絕大多數都比艾紹金家困難。低保戶是黨員小組投票選出來的,大家不選他,是覺得他不夠困難。
彭蘭英、村主任鄧向東、晏田鄉人大主席馬清平都告訴記者,當地沒有低保掛鈎超生的政策,只是村裡的黨員代表、小組長們會覺得,超生違反國家政策,所以評選低保時,會不投超生戶的票。當問及向東村的低保戶里有沒有超生戶,彭蘭英和鄧向東態度模糊,最後都說:“不太清楚。”
武岡市政府表示,從湖南省到邵陽市再到武岡市(縣級市),都沒明文規定低保和計生掛鈎。民政局副局長蘇是全說,在實際操作中,如果低保戶超生,基層工作人員會視作其有隱形收入可以負擔生育成本,可能會影響享受低保。
武岡市一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幹部說,當地計生工作壓力很大,不少基層工作人員誤解了省上“超生者不能享受民政獎勵優惠政策”的條款,認為低保也是優惠政策,但這是錯誤的。
記者採訪時,武岡市市委、市政府和民政局表態:基層若存在低保和計生掛鈎,屬於工作偏差,要馬上糾正。低保方面若有違規,將予以糾正並嚴厲追責。
死亡責任如何認定?
鄧元姣的死因,艾紹金一家和當地政府至今沒能達成共識。
法醫的屍檢報告認為,家屬不同意屍檢,所以無法確定顱內出血的性質。“不用屍檢,看監控就能知道了。”艾紹金說,“我一直要求看監控,但是他們不給我看。”
在鄧元姣出事的辦公室,並沒有監控。只有鄉政府大門口有4處監控。所以監控並不能提供死亡的具體原因。死亡現場已經無法還原了。但雙方已經簽訂了調解書。調解書顯示:經調解,當地政府以困難幫助金的形式,補助了4.6萬元。艾紹金和兩子一女,都已簽字表示同意。
因處理不力,當時的晏田鄉黨委書記何雪峰已被免職。
但是,將鄧元姣棄於此地的,是她的丈夫艾紹金。當時,鄧元姣除了癱瘓、沒有生活自理能力外,已經口不能言,無法表達自己的意志,只能聽從丈夫的安排。有鄉政府幹部告訴艾紹金,你把老婆扔在這裡,出了事要負法律責任的,把她接回去吧。艾紹金拒絕了。
武岡市檢察院副檢察長李曉清說:“公安部門仍在調查,沒看到全部材料之前,我們不能先下判斷。等公安部門把材料報送我們,我們綜合所有材料的情況,才能決定是否應該以‘遺棄罪’提起公訴。”
京劇《宋士傑》中,訟師為告狀者寫狀紙,往往要加上幾筆誇大情況的話,這叫“牛吃房上草,風吹千斤石;一字入公門,不賴不成詞。”

結論

藝術源於生活。現實中,有這樣一條路線圖:“訴求者以非常手段‘維權’——輿論一邊倒施壓——政府被迫滅火”。這樣“維權”,社會成本巨大。非常手段本身會造成不可測後果,破壞正常路徑,還會鼓勵“大鬧大得”。因為不盡屬實,每次“悲慘故事”的傳播,對政府公信也都是不小的傷害。
事態的複雜性在於,維權者往往有令人同情的身份,有可憐憫之處,也不乏合理訴求。所以,必須條分縷析,還原事實,辨別“賴詞”和實情。既要充分考慮到其困難情況,滿足合理的權益訴求,又不縱容過分的個人慾望。這為社會治理提出了新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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