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作者沖田白菜寫的一篇隨筆文章
基本介紹
- 書名:浮想在某年夏天
- 又名:未知
- 作者:沖田白菜
- 作品類型:隨筆
基本信息,內容簡介,內容欣賞,
基本信息
作者:沖田白菜
作品類型:隨筆
內容簡介
那年夏天,S城的天氣就如同這個夏天一般燥熱,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彩,大地灼熱的好像著了火。我終日蝸居在房間裡享受空調的涼爽,一遍又一遍的虐待我那可憐的鍵盤,——寫不出文章可以算是作家的最大痛苦,我沒有成為作家的資格,最多只能算是個“坐家”
內容欣賞
那年夏天,S城的天氣就如同這個夏天一般燥熱,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彩,大地灼熱的好像著了火。
我終日蝸居在房間裡享受空調的涼爽,一遍又一遍的虐待我那可憐的鍵盤,——寫不出文章可以算是作家的最大痛苦,我沒有成為作家的資格,最多只能算是個“坐家”。
原來寫小說竟是這般苦悶的事情,我以前不知道,而現在,我也明白為什麼海明威會將獵槍塞入口中扣動扳機打飛整個頭蓋骨了!
細細算來,一前一後我的小說已被我修改了足足有二十多次,而估計再這么下去,這千字文我都能倒背如流了。——誰叫我是如此喜愛追求完美又偏執於麗詞駢語的傢伙呢?自從出梅以來,我的小說便一直在反覆修改的怪圈中徘徊,而我故事中的兩位主人公也就這么卡在了漫漫的旅途中。我看著窗外艷陽當空照,——難道說霏霏的淫雨有助於思緒的延續?
沒有了思緒的時候我就愛往窗外望,雖然那前面是無數高樓大廈連綿不絕遮擋我的視線以及伴隨著視線的,思緒的蔓延。
我是個很奇怪的人,就連尋找靈感的方式也與別人迥然不同。比如別人都喜歡聽什麼音樂啦,看什麼電影啦,或是去遊覽什麼地方感受風土人情啦,然後一篇佳作就應運而生,就像一位同樣是喜歡寫奇幻小說的我的朋友,喜歡以《巴黎聖母院》、《卡門》的歌劇作為靈感源泉,那是一個陽春白雪,她也時常說我:“還真是奇怪啦,那些幽暗縫隙間究竟有什麼能夠成為你的靈感來源呢?”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很多次,最後還是她給出了答案:也許是被壓迫在高樓林立的都市中產生的潛意識。——的確是個足夠合理的解釋。
生活在水泥森林裡的人們終日只能在縫隙中穿行,久而久之的連眼光也便得狹隘了,最終就只能看得到縫隙那么大點的東西,而我認識的很多外地人也說S城的人小家子氣,斤斤計較,心胸狹隘等等,終究逃不開這個“窄”!那么S城的寫手們,也就只能在“窄”字里找靈感了!
前幾年很紅,當然現在也很紅的S城某“所謂作家”寫了一部言情不言情,親情不親情,同樣也夠不上奇幻的小說。那裡面儘是些惺惺作態的苦大仇深,而且人物都死得離奇,仿佛這個作者本身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看了兩頁就死一個人,看了兩頁就死一個人的,如果將他的整本巨著合在一起的話,那簡直可以夠得上是一部人類的“死亡史”了!更絕的是他那狹“窄”的世界觀,我實在無法想像怎樣的一個人才能夠擁有這般以自我為中心的世界觀,雖然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是抄襲別人的,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對那是欣賞的。
我很欣賞我的新鄰居,我是昨天剛認識他的。欣賞他或許因為他是個身高一米八的帥哥,但更重要的是,他有著和我故事中主人公一樣的名字:凱特洛薩澤。
於是,你說著你叫艾斯亞葳拉,我告訴你我叫凱特洛薩澤,而我們的秋天的童話,就這樣拉開序幕。
現在,我立於葵花下仰望,天空是一片桔色,花盤中漫溢的陽光壓低了金色的花瓣,飄灑在風中點點的流瑩掠過艾斯亞葳拉的淡金色長髮。
“風是向右吹的吧?”
“那么,就向右走吧。”
我這么說著,看見一串珠圓玉潤的葡萄映在艾斯亞葳拉清澈的眼睛中,累累的果實在她悠長的袖口旁唾手可得,她優雅地從錢袋中取出一塊銀幣放在鵝黃色的柵欄上,溫柔地摘下了它,然後對著空無一人的庭院說了聲“謝謝”。
――艾斯亞葳拉的確是ELF,上位精靈。她懂得精靈語,卻從未說過,僅只一次,是在七年前的一個仲秋夜。
我清楚地記得那是亞諾紀年2397年,依照吟遊詩人的計年法,是奧麗維希斯的曼陀羅年,那時,我和艾斯亞葳拉正翻越辛普涅德山脈向魔界北魔王藩進發。
皓月當空的仲秋夜,我們沿著卡塔里他河上游涉水而下,空曠的溪谷中迴蕩的狼嗥與我們相去甚遠。皎潔的月光親吻山毛櫸,螢火蟲遊走於茴香間,潺潺的流水演奏魔性的小夜曲,一隻有著漂亮花紋的小鹿見到我們便受驚似地逃開。
艾斯亞葳拉也贊同遠離水源的建議,她不想再像剛才那樣嚇跑在溪邊飲水的小生靈,而我則是因為知道,那些貪婪的野獸總喜歡徘徊在水灘邊尋找獵物。
離開了碎石灘,淺草才剛沒過艾斯亞葳拉的銀色絲履,河對岸兩頭飢腸轆轆的魔物早已對我們虎視眈眈。它們迅雷不久掩耳地衝過河川,前爪濺起一圈圈兇猛的漣漪朝我們撲來。我一下慌了手腳,好半天才摸到腰間的短劍。就在短劍出鞘的一剎那,艾斯亞葳拉卻上前一步擋在我面前。
風起處,水涌動。
風和水的憤怒湮沒了我的叫喊,我覺得身體在向後傾倒,奄然腐朽的旱金蓮在艾斯亞葳拉吟出的咒文中浸夜而香,我的眼中只有透過香樟和樺木看到的黑天鵝絨般的天幕,我的雙耳清晰地聽見那可與唱詩班吟誦《公禱書》中的讚美詩媲美的世間最美的
――精靈之言。
當我重新回復意識之時,已是第二天的黎明。
艾斯亞葳拉用晨曦初上時採集的朝露浸泡薄荷葉,敷在我的額頭。我倚在她柔軟的膝蓋上,仰面朝天,山雀在櫟樹枝頭聒噪,薊草把我的臉刺得生疼,我看見艾斯亞葳拉欣喜又悲傷的臉,從她眼眶中溢出的淚珠映襯著哭紅的眼角,像是淡粉色朝顏上的殘露,美得讓人窒息。
“你昏了過去,失去知覺……我不知該怎么辦……”她的纖纖玉指掩住了那片顫動的唇。我陡然發現,原來她比我想像中要纖弱很多。
我急忙坐起來,艾斯亞葳拉縴秀的長髮垂到了我的胸口,我們就這樣依偎在那棵大橡樹下,直到櫻草映出一片夕陽的斑斕。
清晨我在冰涼的空氣中醒來,陽光並沒有一如既往地光臨我的床,我坐身來,隔著玻璃看到那些挺拔的大樹在激烈地搖擺著。——颱風來了。
如往年一樣,梅雨過後接踵而來的就是颱風,而如果這兩樣都沒了,那么,烈日驕陽又會把你烤得焦頭爛額,總之,S城的夏天,沒有一天是能夠舒舒服服度過的。
這天我又早早地爬上了電腦,上了網,開了信箱,照例是一大堆垃圾郵件,懶得去看我就把它們統統塞進了垃圾桶。
風在高樓大廈間肆無忌憚地穿行著,它們毫無目的地橫衝直撞著,無數的水泥鋼鐵玻璃阻擋了它們的前路,而它們也就這樣不知迴避地擊打在我的玻璃窗上,發出鬼哭神嚎般的尖叫。我喜愛傾聽這樣的尖叫。我在欣賞它們。
我說過我欣賞我的新鄰居,那么好吧,我又多羅嗦了一次,最近貌似缺鈣。
凱特按響我的門鈴時我正對著電腦發獃。我的螢幕是17寸的,增大了輻射面,這也許就是我老對著它發獃的原因,而正因為如此,我不得不多次接受輻射,久而久之惡性循環。
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能對一個認識不久的人如此信任,凱特就這樣成了我的小說的第一位讀者,而且那還是未完成的篇章。
我想徵求他的意見,他與我的主人公有著很相似的氣質,總是那么深沉,深沉得近乎沉默,而那沉默中又有著一種難以言表的憂傷,我時常看見它們在他深邃的眼中流動,遙遠得有如一個雲端的夢幻。——那個他一直追求的無法企及的東西。
精靈王城的天穹了無纖雲,斷鴻殘雁從建築在半壁懸崖上的王城上空飛過,剔透的天空上留下縷縷瘢痕。
我的心中忽然油然而生出奇妙的傷感。
沒有城牆,沒有護城河,沒有浮世繪,整個凡爾涅斯猶如巨大漢白玉堆砌而成的廢墟。王城中心歌特式的尖頂塔樓直指赤藍的汗漫天宇,上面雕刻著精細繁複的華麗藤蔓,和引路精靈箭壺上雕鑿的花紋一樣,都那么淒迷。
――世間最美的精靈之城。
――吟遊詩人用世間最美的旋律吟唱出的精靈之城。
――沐浴在神光之下的世間最美的精靈之城。
草長鶯飛,眠兔初醒,纏綿的雨,雨絲中翩飛迷離的燦爛殘華;
蓮花初開,凱風南來,滂沱的雨,浮萍上瞬間洶湧騰起的水氣,都在這世間最美的精靈王城中層層瀰漫。
現在,這淋漓的深秋的雨,悄無聲息地墜落,滑過漢白玉的廊柱,頃刻之間消失無蹤,卻錯落成一片慘澹支離,恍若隔世的混沌。
――世間最美的精靈之城。
――吟遊詩人用世間最美的旋律吟唱出的精靈之城。
――沐浴在神光之下的世間最美的精靈之城。
在這裡,艾斯亞葳拉能夠留下;凱特洛薩澤最終卻只能離去。
大徹大悟來得突如其然,一切的縹緲也變得分明,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道殷紅炙烈的傷疤――我無法知曉它是何時落下的,或許是在那個雲霞紛緋得如歌如畫的黃昏,而它現在裂開了,傷口很大,很疼,鮮紅的血流出,那么的刺眼……
如果說這便是離別的悲傷的話,我覺得是不確切的,那其中還包含著別的什麼?是痛苦,是懷念,還是錯過?
耳邊的雨聲漸漸大起來,哀宛得讓人窒息。
倦怠的枯葉旋轉落下,勾出一圈又一圈。我的記憶也如同這一圈圈的輪迴,又回到了我和艾斯亞葳拉在伊狄絡絲林時……
在伊狄絡絲林時,艾斯亞葳拉選擇了獨自離去,從那時起,我們便背道而馳,在彼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那么,我為什麼要到這裡?我又在期待什麼呢?
“精靈先生……”
我又能期待什麼呢?
“我突然有急事,所以……請你帶我回去……出伊狄絡絲林吧。”
我和艾斯亞葳拉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是匯集了神的寵愛於一身,精靈王城高高在上的上位精靈;而我,只是個放棄貴族身份,徘徊在窮困潦倒邊緣的吟遊詩人。那葵花旖旎,遍野馨香是命運女神開的玩笑,就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我和她的相遇本來就是個錯誤。
“對不起……麻煩您了。”
我或許早該意識到這一點,抑或我從開始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卻一直把它壓抑在心底,自欺欺人地認為一切都如此簡單。
“引路者”敏銳的眼神好像看透了我的一切,但他並未說什麼。
我是個很愛讀言情小說的女孩,然而或許所有的女孩都是愛讀的吧,像瓊瑤,席慕容或是張愛鈴的小說。我曾經一整晚一整晚地在昏黃的燈光之下,指尖輕觸透著油墨香的書頁,看那些“雨打梨花深閉門”,看那些“教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書中那些不可方物的男子與女子們,總有著太多的苦大仇深,總有著太多的情深斷腸,在他們的愛情道路上,總是有太多太多的坎坷和阻礙,尚且能夠化解三角,四角,甚至多角戀而走到一起,最終還是免不了地位的懸殊,家庭的阻撓,世俗的眼光,以及愛上仇人的兒子或女兒發現是兄妹姐弟只得跳崖投水懸樑服毒以明志的古老橋段。“那一去,人難見,好花枝不照麗人眠”的悲劇又總是在招惹了無數小女生的眼淚之後廣為流傳,受到無數小女生的推崇喜愛,不為別的,就愛那梨花帶雨淚痕闌乾!就愛那“羅密歐與朱麗葉”的莎劇式悲情曲!
“在傳說或歷史中聽到的,真正的愛情的道路永遠是崎嶇多阻;不是因為血統的差異——不幸啊,尊貴的要向微賤者屈節成服!便是因為年齡的懸殊——可憎啊,年老的要和年輕人發生關係!或者因為信從親友們的選擇——倒霉啊,選擇愛人要依賴他人的眼光!”——莎翁如是說,但我從來沒有預料到這些虛妄的東西居然會出現在我的真實生活中!
這天夜裡我躺在床上,聽著窗外嗚咽的風聲和雨水擊打在防雨蓬上的噼啪聲,腦中一直回想著凱特白天時候對我說的那件事。
凱特與他的情人——暫且這樣稱呼她吧,因為我無法找出另一個更恰當的詞語,雖然他們之間已經不是我這個局外人所能了解,至少,從凱特對我講的那個故事中,我能夠體會到那種非同一般的關係,已經超越的感情所能稱述的範圍。——我覺得很奇怪,又時候我又是如此透徹地理解一切,參破一切,當我在鍵盤上敲下那個相同的字眼時,我就在懷疑,莫不是小說中的人物來到現實了吧?
十年,不過彈指一揮間。
凱特與艾斯亞葳拉的流浪歷經了十年,他後怕艾斯亞葳拉會在某個地方和自己分道揚鑣。而我,難道只想寫一個悲劇嗎?我喜歡悲劇,但是,無論怎樣,我都希望凱特能夠得到幸福,無論怎樣,我都不希望他們的結局會是永別。
永別了,伊狄絡絲林。
永別了,精靈世界。
永別了,我愛的……艾斯亞葳拉。
我的睫毛被雪覆蓋得很厚很厚,本是沒有味道的雪,浸入我的嘴角,卻那么苦,那么澀。
蒼莽的雪,湮滅一切色彩,剩下的,只有吞沒一切的白色。
我朦朧的雙眼仿佛又看到那已經消湎在雪中的精靈。
精靈,如雪般純淨潔白的精靈……
不。
不是。
那是站在葵花叢中的精靈;
那眼角殘留著淚痕的精靈;
那讓我的靈魂在瞬間凝固的精靈……
艾斯亞葳拉。
“是你嗎?”
“艾斯亞葳拉。”
“是你來了嗎?”
雪在我的腳下發出冷冽的響聲,風的啜泣輕易就被靈魂的呼喊蓋過。
伊狄絡絲林的雪地上殘留的淺薄的腳印,橡樹葉上的積雪化為淋漓的雨,還有,是在雪中蹁躚的白色身影……
艾斯亞葳拉。
錯不了。
但是,為什麼你來了?
你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那交織在天地間的風雪是你羽鏃的延伸,你理應憑藉這雙羽翼去觸及白色之城的光輝頂端。
可是,你為什麼來了?
你為什麼要摒棄那座高聳雲端的天空之城,卻用眷顧的眼神注視我,用你閃耀光芒的指尖撫去我的滿臉風雪。
艾斯亞葳拉。
“凱特!”
那是你叫我的聲音。
“凱特!等等,帶我一起走!”
無邊風雪,你叫我的聲音,我卻聽得如此清楚。
雪飄落在我伸出的臂膀,我張開的掌心。
無聲無息。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美麗而憂傷的夢,卻是一個以幸福為結局的夢。
——我終究還是沒法成為那樣殘忍的作者的吧?
晨雨暖清馨。
清晨我打開電腦,寫下了昨晚的那個夢境。
而我,終究還是沒法就這樣殘忍地讓他們永別的吧?
他們,凱特與艾絲,理應得到幸福。
沒有理由。
如果要說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的話,那就或許是我們這個世界充斥了太多的離別與永別了吧。曾幾何時那些與我們相見相識相知的人,都因為年華不再而逐漸消失在這個世界中,消失在我們的世界中,只有記憶中的一隅,在經歷了時光的洗刷之後反射出那一張張熟悉得陌生的臉孔,那一個個叫不出的名字,印在兒時鮮明的照片上滿是漣漪沉澱後的空明,或許多年之後擦肩而過,已成陌路,往昔的一切,也只是一片錯過搖落。
那雙溫暖的手永遠會留存在我的腦海中,是的,我不可能會忘記。那雙曾經將我抱在懷裡搖啊搖的手,那雙牽著我走過油菜花漫野開放的手,那雙總是在過馬路時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幾乎都無法記清在那與他在一起的無數的時間中所做過的一切,卻清清楚楚地記得他的手,又大,又溫暖,滿是皺紋,又堅定,一如他那滄桑的雙眸,那個參加過抗美援朝戰爭的軍人,嚴肅得好像大理石的男人,當他牽著他那小小外孫女小小的手時,他的眼裡撒滿了全世界的陽光。然而當他永遠閉上眼睛的時候,這個已不再是小女孩的女孩,卻連一滴淚都沒有流下。
那時母親說我是個無情的人,確實,那時我從電話聽筒里聽到了他的去世,知道了我與他的永別,我永遠也不可能再牽著他的手,永遠也不可能再感受到那手心的溫暖,然而我卻沒有哭,沒有失去了全世界陽光的傷痛。我哭不出來。
一年後,我讀到了一位國內知名漫畫家的繪本,那裡面有一篇故事,那個故事中有一句話這樣說道:“最悲傷的人,其實是不會哭的。”然後,我放聲大哭。因為我已經沒有當初那么悲傷了。“時間是可以沖淡一切的。”我一直相信這句話。
人往往覺得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永別,即使潘多拉將希望留在了盒子裡,然而人總是會懷有希望,希望與自己別離的人會在某一天相遇,但這正是最大的謬誤,有些人一旦離去,你就永遠也見不到他。這是命中注定的生別,生別的永別,直到死。最後留下悔不當初的我們。
小說戲劇以及所有的文學形式都是人類無法達到的願望的潛意識與隱意識表現,當人世間的永別太多了之後,虛構的世界中,就應該多一點團圓。
所以我的凱特與艾絲,也就理應有一個團圓的結局。
我站在這路口。
在左手,是幾棵稀疏的香榧樹和珊瑚樹落下的成熟果實,鋪滿被淡紫色薔薇擁簇的小路。
在右手,是排列整齊的高大葵花,細碎如流金的陽光透過花瓣傾瀉於青石板路上。
我回過頭,你笑著說:
“偶爾也向左走一次吧。”
於是,我們向左走,夷門葉在身後無聲地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