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浣溪沙·枕障薰爐隔繡帷》
- 創作年代:晚唐
- 作品出處:《北夢瑣言》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張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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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浣溪沙
枕障1薰爐2隔繡帷,二年終日苦相思,杏花明月3始應知4。
天上人間5何處去,舊歡新夢覺6來時,黃昏微雨畫簾7垂。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枕障:枕頭和屏障。
2、薰(xūn)爐:用來薰香或取暖的爐子。
3、杏花明月:杏花每年春天盛開,月亮每月一度圓缺,故以之擬指歲月時間。
4、始應知:才能知,或正可知。
5、天上人間:天上和人間。
6、覺:醒。
7、畫簾:精繡、垂彩之簾。
白話譯文
枕邊薰爐的香菸在帳幕飄裊,兩年來我整天苦苦地懷念你。明月和杏花明自我的心思。
我為了尋你走遍天上人間,終於與你重新歡聚在一起,醒來才知道這又是在夢裡。如今正是小雨紛飛的黃昏,畫簾默默無聲淒清地低垂。
作品鑑賞
文本賞析
詞的上闋看似平淡,然而有些地方也頗見精巧。如首句的“隔”字,既交代了室內枕屏、薰爐與繡帷間的位置,更使人生出一種人去樓空、遠隔天涯的聯想。第三句,杏花明月用來作為春秋季節的特徵,並且用擬人的手法賦予它們人的感知,點明只有杏花明月深知作者的相思之苦。這樣寫,的確為詞的意境增添了一分落寞與惆悵。
詞的下闋構意佳妙。代為構想愛姬已逝,卻不願信其逝,故著一問句,愈見其恍惚哀慟之態。下面兩句更妙,舊日的歡情只有在新夢中重現,正當纏綿悱惻之際,忽然醒來,惟有“枕障薰爐隔繡帷”,此時的悲哀之情可想而知。但作者到此意猶未足,再著力添上一筆,醒來之時,正值黃昏,畫簾低垂,雨聲瀝瀝,真是到了“此恨綿綿無絕期”的境界。古人曾說,詞起結最難,而結尤難於起,如這首詞的結句,不僅為全詞增添了畫意詩情,並且給人留下了極為豐富的想像餘地,真是所謂詞家本色,故能打動悼亡者之心。
縱觀全詞,詞的上片先寫悼亡、相思之情,枕障、薰爐、繡帷依然如故,但物在人非。面對有情之物,悼亡之人仿佛看到了昔日愛姬。遐想當年,他與愛姬情之融融,愛之切切。深情所系,愛姬逝去的兩年之中,每日情思裊裊,過往的回憶使他無法忘懷,不禁邀請春花、明月與之共語。因這情,花知、月知、天知、地知,如此深切的感情確實哀婉動人。下片寫夢中相會,情到深處,悼亡人竟不信愛姬已逝,上天入地苦苦尋覓,但都成空,只好在夢鄉重溫舊情,而這往日的歡樂,又仿佛別添幾分新鮮。這新鮮,是經年之後愛情的一種升華。全詞寫得真切、自然、哀婉動人。
名家評論
沈際飛《草堂詩餘別集》卷一:到末句自然掉下淚來。
許昂霄《詞綜偶評》:(黃昏微雨畫簾垂)不言而神傷。
陳廷焯《雲韶集》卷一:“始應知”三字,想有所指,非空語也,對法活潑,導人先路,結旬尤佳。
陳廷焯《詞則·別調集》卷一:婉約,對法活潑。
俞陛雲《唐五代兩宋詞選釋》:第三句問訊息於杏花,以年計也;訴愁心於明月,以月計也。乃申言第二句二年相思苦。下闋新愁舊恨,一時並集,況“簾垂”、“微雨”之時,與玉溪生“更無人處簾垂地”句相似,殆有帷屏之悼也。
與張曙僅隔七八十年的孫光憲,在《北夢瑣言》中記有此詞的本事。倘準此,則是一首傷逝之作,“天上人間”是天人永隔了,詞情則更見哀痛。詩人為讀者創造了一種苦思苦戀的悼亡意境,這已超出了作者的創作意圖。從審美的意義來說,這首詞的意境有其特定性,又有其普遍性。只要存在亡逝之事,便會產生悼亡傷逝之情,張神侍郎“忽睹此詩,不覺哀慟”是如此,今人處在同樣境地也會產生同樣的心態,就感情而言,也是如此。這便是這首詞的審美價值所在。另外,這首詞在表現手法上,也有可借鑑之處。張曙詞僅一首,在晚唐名氣並不大,但其“文章秀麗,精神敏俊”,孫光憲《北夢瑣言》雲“區區之苟鶴,不足擬論”,以為其成就在杜苟鶴之上。這一評價,雖不全面,但也非輕率武斷之論。
作者簡介
張曙,生卒年不詳,唐代詩人。小字阿灰,四川成都人。侍郎張禕之從子。公元889年(唐昭宗龍紀元年)登進士第,官至拾遺。張曙工詩善詞,才名籍甚,頗為鄉里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