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夏門行·其二》作者是曹操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龜雖壽》
- 創作年代:東漢
- 文學體裁:漢樂府
- 作者:曹操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作品鑑賞,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⑴
螣蛇乘霧,終為土灰。
老驥⑵伏櫪⑶,志在千里。
烈士⑷暮年,壯心不已⑸。
盈縮⑹之期,不但⑺在天;
養怡⑻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⑼。
注釋
⑴“神龜”二句:神龜雖能長壽,但也有死亡的時候。神龜,傳說中的通靈之龜,能活幾千歲。壽,長壽。 3.竟:終結,這裡指死亡。
⑵驥(jì):良馬,千里馬。
⑶櫪(lì):馬槽。
⑷烈士:有遠大抱負的人。暮年:晚年。
⑸已:停止。
⑹盈縮:指人的壽命長短。盈,滿,引申為長。縮,虧,引申為短。
⑺但:僅,只。
⑻養怡:指調養身心,保持身心健康。怡,愉快、和樂。
⑼幸甚至哉,歌以詠志:兩句是附文,跟正文沒關係,只是抒發作者感情,是樂府詩的一種形式性結尾。
譯文
神龜的壽命雖然十分長久,但也還有生命終了的時候。
騰蛇儘管能乘霧飛行,終究也會死亡化為土灰。
年老的千里馬伏在馬棚里,它的雄心壯志仍然是一日馳騁千里。
有遠大志向的人士到了晚年,奮發思進的雄心不會止息。
人的壽命長短,不只是由上天所決定的。
只要自己保養得好,也可以益壽延年。
真是幸運極了,用吟歌來表達自己的志向。
作品鑑賞
南朝鐘嶸寫了一部《詩品》,品評詩人,區分第等,把曹操的詩置於下品。可是,曹操的詩卻有了一種震撼人心的巨大力量,使後代無數英雄志士為之傾倒若狂。據《世說新語》記載:東晉時代重兵在握的大將軍王敦,每酒後輒詠曹操“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以如意擊打唾壺為節,壺口盡缺。理論家的眼光同讀者的賞愛竟如此大不相同,這是一個頗為發人深思的問題。 王大將軍擊節讚賞的詩,就是曹操樂府詩《步出夏門行》的第四章《龜雖壽》。曹操當時擊敗袁紹父子,平定北方烏桓,躊躇滿志,樂觀自信,便寫下這一組詩,抒寫胸懷建功立業的豪情壯志。此時曹操已經五十三歲了,不由想起了人生的路程,所以詩一開頭便無限感慨地吟道: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 《莊子·秋水篇》說:“吾聞楚有神龜,死已三千歲矣。”曹操反其意而用之,說神龜縱活三千年,可還是難免一死呀!《韓非子·難勢篇》記載:“飛龍乘雲,騰蛇游霧,雲罷霧霽,而龍蛇與同矣!”“騰蛇”和龍一樣能夠乘雲駕霧,本領不可謂不大。然而,一旦雲消霧散,就和蒼蠅螞蟻一樣,灰飛煙滅了。古來雄才大略之主如秦皇漢武,服食求仙,亦不免於神仙長生之術的蠱惑,而獨曹操對生命的自然規律有清醒的認識,這在讖緯迷信猖熾的時代是難能可貴的。更可貴的是如何對待這有限的人生。曹操一掃漢末文人感嘆浮生若夢、勸人及時行樂的悲調,慷慨高歌曰: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曹操自比一匹上了年紀的千里馬,雖然形老體衰,屈居櫪下,但胸中仍然激盪著馳騁千里的豪情。他說,有志乾一番事業的人,雖然到了晚年,但一顆勃勃雄心永不會消沉,一種對宏偉理想追求永不會停息啊! 這首詩始於人生哲理的感嘆,繼發壯懷激烈的高唱,復而回到哲理的思辨: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
曹操對人生的看法頗有一點辯證的思維,他首先講尊重自然規律,人總是要死的。接著講人在有限的生命里,要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去積極進取,建功立業。 最後再談到人在自然規律面前也不是完全無能為力的,一個人壽命的長短雖然不能違背客觀規律,但也不是完全聽憑上天安排。如果善自保養身心,使之健康愉快,也是可以延年益壽的。曹操所云“養怡之福”,不是指無所事事,坐而靜養,而是說一個人精神狀態是最重要的,不應因年暮而消沉,而要“壯心不已”--要有永不停止的理想追求和積極進取精神,永遠樂觀奮發,自強不息,保持思想上的青春。曹操以切身體驗揭示了人的精神因素對健康的重要意義,從這方面來說,它又是一篇絕妙的養生論。
《龜雖壽》更可貴的價值在於這是一首真正的詩歌,它開闢了一個詩歌的新時代,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把漢代人的思想禁錮了三四百年,弄得漢代文人不會寫詩,只會寫那些歌頌帝王功德的大賦和沒完沒了地注釋儒家經書,真正有感情,有個性的文學得不到發展。直到東漢末年天下分崩,風雲擾攘,政治思想文化發生重大變化,作為一世之雄而雅愛詩章的曹操,帶頭叛經離道,給文壇帶來了自由活躍的空氣。他“外定武功,內興文學”,身邊聚集了“建安七子”等一大批文人,他們都是天下才志之士,生活在久經戰亂的時代,思想感情常常表現得慷慨激昂。正如《文心雕龍·時序》說:“觀其時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積亂離,風衰俗怨,並志深而筆長,故梗慨而多氣也。”尤其是曹操,鞍馬為文,橫槊賦詩,其詩悲壯慷慨,震爍古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種充滿激情詩歌所表現出來的爽朗剛健的風格,後人稱之為“建安風骨”,曹操是最突出的代表。千百年來,曹操的詩就是以這種“梗慨多氣”風骨及其內在的積極進取精神,震盪著天下英雄的心靈。也正是這種可貴特質,使建安文學在中國文學史上閃灼著奪目光彩。鐘嶸將曹操置於下品,主要是嫌其“古直”而少文彩,殊不知曹操這樣一位豪氣蓋世的英雄,是不屑於雕章啄句的。鐘嶸六朝時人,當時文學之士很講究文彩華美,所謂“儷采百字之偶,爭價一句之奇”,鐘嶸對曹操的評價過低,是時代風氣使然。任何文學,包括詩歌在內,文采較之內容,畢竟是第二位的。關於曹操的文學地位,過去常為其政治業績所掩,而不為人重視,其實,他在中國文學發展史上,是有卓越貢獻的人物,特別對建安文學有開創之功,實在是應當大書一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