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三部曲”之一——熱戰、冷戰、反恐戰,極端年代的電影記憶。
從美國以正義為名發動的韓戰,越南戰到反恐戰爭,深度解析21部驚心動魄的戰爭電影,深刻呈現一個超級“美帝”的邏輯悖謬。
“政治中最根本的問題,不是控制邪惡,而是限制正義。”——基辛格
以電影為例,勾勒二十世紀以來個體命運與人類歷史的糾葛交纏。
這是一部電影之書,也是一部歷史之書和人性之書。
基本介紹
- 書名:正義的人質
- 作者:張秋
- ISBN:978-7--5354-9293-7
- 類別:歷史/軍事/電影
- 頁數:354
- 定價:42.00元
- 出版社:長江文藝出版社
- 出版時間:2017-02
- 裝幀:平裝
- 開本:1/16
主要內容,出版背景,作者介紹,目錄,
主要內容
本書是“人質三部曲”其中的一部。“人質三部曲”從電影這一素材出發,呈現了具有標誌性的現代歷史事件或者某一個特殊歷史時期,用電影戰爭記錄戰爭歷史圖書。
本書影片所涉的歷史線索,是美國或以美國為主導的三場戰爭:韓戰、越南戰爭和反恐戰爭,其中前兩場是冷戰中的熱戰。三場戰爭之間存在著諸多的內在聯繫,它們給美國,給不同的陣營,給世界文明、全球政治帶來了巨大而深刻的影響。身處這些重大歷史事件中的個體,在某種程度上經歷著比兩次世界大戰更為譎詭、艱難的命運,因為他們發現自己不但陷入了戰爭的迷霧,還陷入了正義的迷霧。也就是說,戰爭的正義性與非正義性——無論是開戰正義還是作戰正義,都不再那么涇渭分明,而是極富爭議。那么,在這種情況下,個體何為?人性何為?
熱戰與冷戰相互交替的“極端的年代”、動盪的歷史,已經並仍將源源不斷地催生出無數電影經典力作,它們本身也屢屢構成了歷史性的事件,構成了國家與民族,乃至人類集體記憶史的一部分,推動著我們對於歷史的反思,幫助我們對抗“有組織的遺忘”。
出版背景
書稿付梓前,李安的新片《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正在熱映。比利便是一個標準的“正義的人質”。作者本·方登在小說中如此描寫比利和B班倖存士兵的命運:“……他們知道自己是在被利用。當然。受人擺布是他們最基本的要素,士兵的任務不就是給上級當卒子嗎?穿上這個,照那樣說,到那裡去,朝他們開槍,最後,當然了,他們的終極任務就是送死。B班的每個人都是威逼利誘這門藝術的博士。”這便是一種再典型不過的人質化處境。這部作品的犀利之處,是它形塑了與前線反恐戰場相對應的另一個戰場——這個戰場位於和平的祖國大後方,這個戰場上的瘋狂與殘忍,是以英雄崇拜的名義出現的。所以,李安在取片名時將原著的“中場休息”改成了“中場戰事”。對比利來說,這場只有禮花,沒有硝煙的戰事,比前方的戰事更荒謬,也更難熬,因此最後,他和他的那班弟兄們,寧願回到真正的戰場,也不願充當被人到處牽著走的演員,充當“站樁”的道具。影片提供給觀眾浸入式體驗的對象,是裹挾、控制比利的一種情境性力量——如原著中所述,“他的美國同胞身上有一種殘忍的東西、一股狂熱、一種欣喜若狂、一種強烈的需求”。作品並未停留在反戰的層面,它的矛頭直指這場戰事的“觀眾和啦啦隊”,指向把比利等人送上戰場的所有人。原著中最核心、最尖刻、最致命的是這一段:“這些面帶微笑的一無所知的市民,他們才是對的。過去兩個星期,因為在戰爭中學到的東西,比利自以為高人一等,比別人聰明。啊,他錯了,這些愚蠢無知的傻瓜才是掌管一切的人,他們的祖國夢才是左右大局的力量。他的現實不過是給他們的現實做牛做馬,他們的不知道比他的知道更加強大。”
本卷中影片所涉的歷史線索,是美國或以美國為主導的三場戰爭:韓戰、越南戰爭和反恐戰爭,其中前兩場是冷戰中的熱戰。三場戰爭之間存在著諸多的內在聯繫,它們給美國,給不同的陣營,給世界文明、全球政治帶來了巨大而深刻的影響。身處這些重大歷史事件中的個體,在某種程度上經歷著比兩次世界大戰更為譎詭、艱難的命運,因為他們發現自己不但陷入了戰爭的迷霧,還陷入了正義的迷霧。也就是說,戰爭的正義性與非正義性——無論是開戰正義還是作戰正義,都不再那么涇渭分明,而是極富爭議。那么,在這種情況下,個體何為?人性何為?
《現代啟示錄》中幽靈般的法國殖民者問道:“你們美國佬為什麼不從我們身上吸取教訓?”;《早安越南》中羅賓·威廉士扮演的軍方電台主持人,在被解職後的告別留言中說:“還記得那些帶你們去朝鮮的人嗎?沒錯,是美國軍方。即便在這裡或者在其他國家所做的事是正確的,或許也不該由軍隊來做”;身為越戰老兵的奧利弗·斯通,在2006年坎城電影節為他的《野戰排》舉行特別放映時,卻不禁感到“令人羞愧”,因為“只過了10年、15年,人們對戰爭的看法又開始發生了變化”;德·帕爾瑪在威尼斯電影節談到為何要拍攝伊拉克戰爭題材影片《節選修訂》時說,他感覺當年拍攝的《越戰創傷》未能引起人們足夠的反省與關注……
其實豈止是美國。基辛格在其早年的博士論文《重建的世界》的結尾,就曾不無悲觀地寫道:“可以肯定的是,國家往往是健忘的。很少見到國家從過去吸取教訓,而得出正確的結論則更為罕見,因為歷史經驗教訓如同個人經驗一樣,具有偶然性,只教訓某些行為的後果,但不能強迫人們意識到類似的情況”。他由此指出了歷史的挑戰和悲劇之所在,那就是“每一個人都只有一次提取知識的機會,只能嘗試一種解釋、一次實驗,因為他們是自己這一代人的實驗對象”。這便是一種人質化的處境。
針對一段歷史,人們或者諱莫如深,或者在真相公開之後紛紛聲稱要吸取教訓,但出於立場、視角、智慧或者策略等等方面的原因,他們總結的教訓往往並不觸及痛處和要害——從政治家到歷史學家,從當事者到局外人,概莫能外。基辛格所總結的越戰教訓,也未能擺脫自身的局限。更有甚者,對於同一段歷史,不同的人從中提煉出的教訓可能完全相反。歷史由此向我們進一步展現了它“黑暗的心”,那就是“進步”觀念的搖搖欲墜。
美國總統詹森在1967年的《國情咨文》中,引用托馬斯·傑弗遜的話來形容美國當時面臨的困局,這句話是:“有時不得不選擇一個大惡,以防止一個更大罪惡的發生,這就是人類社會的一條可悲法則。”美國可能面臨的問題是,如何防止從“不得不”,滑向主觀故意,使“善之惡”或曰“必要之惡”的雪球越滾越大,從而將這一可悲的人類社會法則,變為值得誇耀的美國法則。越戰時期的美國國防部長麥克納馬拉在86歲時同意接受了一次訪談,他總結了自己生命中的11個教訓,其中第9條的內容是:“為了行善,你可能不得不作惡”,與傑弗遜所總結的法則如出一轍。本書三大戰爭題材的電影中便充斥著這樣的法則,讓好幾代“實驗對象”陷入了極大的分裂和迷狂。
儘管“惡”的性質不同,但我們不得不說,極權之惡,或者說“惡之惡”,也採用了相同的邏輯和修辭,而且它對於“善”的願景描述更為誘人——這正是正義所面臨的險惡處境。也就是說,“善”既可能成為“惡”的正當理由,也可能成為一個方便的藉口。“惡”因此成為“必要的代價”,被打入正義的成本——其中包括具體實施“必要之惡”以及造成“附帶損害”的人力成本,而這些人,就是本書影片中的主人公。美國前總統卡特因此對美國“瀕危的價值觀”憂心忡忡:美國曾經是全球稱讚的、傑出的人權衛士,如今卻已成為國際組織擔憂的頭號人權破壞者之一——“我們的一些行為與那些我們過去所譴責的暴虐政權如出一轍”。那么,在這種情況下,個體何為?人性何為?
這三場戰爭集中反映了美國自身所面臨的矛盾。如基辛格所言:“20世紀最能左右國際關係的,作風卻也最矛盾的國家非美國莫屬。再沒有其他國家像美國一樣,既絕對堅持決不容許外國干預美國內政,又如此一廂情願地認定美國的價值觀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大外交》)基辛格對美國及其秩序觀做了客觀、精闢的總結:“美國篤信自己的道路將塑造人類的命運,然而歷史上,它在世界秩序問題上卻扮演了矛盾的角色:它以‘天定命運’之名在整個美洲大陸擴張,卻宣稱絕無帝國企圖;對重大事件發揮著決定性影響,卻矢口否認有國家利益的動機;最終成為超級大國,卻聲言無意施行強權政治”;“美國的對外交往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外交政策,而是傳播價值觀的工程。它認為其他所有民族都渴望照搬美國的價值觀”;“美國堅信自己的原則具有普世性,這給國際體系帶來了挑戰,因為它暗示不實行民主原則的政府就不是完全合法的政府。這一信念根植於美國人的思想深處,只是偶爾才會成為官方政策”。(《世界秩序》)
這樣的矛盾和分裂,不可避免地在“實驗對象”身上爆發。本卷的影片中充滿了這樣的困惑和詰問——當有人告訴你“必須摧毀那個國家,才能拯救它”時,你會不會用打火機點燃村民的草屋,並且“殺死一切會動的東西”?當有人暗示你“得把犯人當狗一樣看待”時,你會不會發明各種手段去虐囚,並且興高采烈地將虐囚照上傳到網路?當有人命令你“如果總統想要發動戰爭,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能夠讓他這樣做的情報”時,你會不會接受這樣的任務,並且守口如瓶?當有人說服你“我們得把他們的生命同美國的國家利益相比較”時,你會不會對無辜平民(包括婦孺)開槍掃射或發射飛彈,並且心安理得地認為“這是值得的”?……在這種情況下,個體何為?人性何為?
與美國自身的矛盾性相對應,世界對於美國的評價同樣面臨著極大的矛盾,它濃縮於這樣一個問題:“假如美國不存在,世界將會怎樣?”(迪希內·德·索薩語)希拉蕊·柯林頓在談及“巧實力”戰略時所說的話,可以作為對這一問題的回答:“美國無法憑藉一己之力解決所有緊迫問題,同樣,離開了美國的力量,世界也無法解決這些問題。”提出“軟實力”、“巧實力”概念的約瑟夫·奈認為,21世紀的權力正在發生兩大轉移——一是在不同國家之間轉移,二是從國家行為體向非國家行為體擴散,因此他指出,儘管美國擁有強大的軍事實力,但世界上越來越多的問題,已經無法通過軍事手段解決,美國人不應該再問誰是全球老大,也不應該總是考慮主導權,而應該開始了解,如何綜合運用各種權力手段構建巧實力戰略,尋求與他國相關的而不僅僅是超越他國的權力。他在2015年的新著《美國世紀結束了嗎》中寫道:如果“美國世紀”始於1941年,那么到2041年時,美國是否仍然擁有占主導地位的權勢資源,並在全球國家間的力量平衡中發揮關鍵作用?他的猜測是:“是”。
筆者無意在“親美”和“反美”兩派中站隊。即便要說“反”,也是反思的反。正如《誰在反對美國》一書的作者所言,反美主義和美國主義一樣,都具有異質性和多維性。誰在反,反什麼,為什麼反,在什麼時候反,如此這般的問題,都需要進行深入具體的分析判斷,任何將其簡單化、情緒化的企圖,都徒勞無益。
張秋
2016年12月
作者介紹
張秋,專欄作家、資深影迷。1992年進入傳媒界,歷任編輯記者、副總編、總策劃,現在上海譯文出版社從事期刊管理(與法國樺榭集團合作出版的《世界時裝之苑——ELLE》等)。
1995年獲南京市首屆優秀編輯、記者,1996年獲南京市首屆十佳青年新聞工作者稱號。先後為國內幾十家媒體撰寫個人評論專欄,曾獲第八屆中國報紙副刊好專欄獎。曾任《看電影》雜誌舉辦的華語優質電影大獎評審,著作曾榮獲豆瓣網和《城市畫報》聯合推薦之年度十大電影書。讀書、看片、寫作為人生三大嗜好,尤其是觀影,沉迷碟海十餘年,連續保持近千部的年吞吐量,每天過著真實與虛幻的雙重生活。
著有《第一鏡:80部紀錄電影》《不準調頭:世界電影大師的救贖之旅》《愛,誡:現代人兩性關係電影讀本》《中產階級的審慎魅力:世界電影大師的中產影像》等影評類、電影主題類作品。
目錄
“人質三部曲”總序
“必要之惡”及正義的成本(自序)
第一章 堅韌的刺刀
韓戰(1950.6.25—1953.7.27)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鋼盔》
“大家都是懦夫,又都是勇士”——《堅韌的刺刀》
要戀愛,不要戰爭——《櫻花戀》
在“無意義”中尋找意義——《豬排山》
和“另一個我”同歸於盡——《滿洲候選人》
只有野戰醫院才顯示出什麼是戰爭——《陸軍野戰醫院》
“意識形態就那么重要嗎?”——《太極旗飄揚》
第二章:現代啟示錄
越南戰爭(1961.5.14—1975.4.30)
一場自殺性賭博遊戲的犧牲品——《獵鹿人》
“他本身就是一種無法穿透的黑暗”——《現代啟示錄》
“我們是在與自己作戰”——《野戰排》
不堪一擊的“全金屬外殼”——《全金屬外殼》
電台播音室里的特殊戰爭——《早安越南》
人性所能發揮的拒絕力量到底有多大?——《越戰創傷》
“沒有上帝,沒有國家,只有我和輪椅”——《生於七月四日》
第三章:“必要的殺戮”
反恐戰爭(2001.10.7—2014.10.26)
寧可錯抓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關塔納摩之路》
“節選修訂”,直接指向現實本身——《節選修訂》
英雄主義成了一種病——《拆彈部隊》
“權力的邏輯”超越了事物本身的邏輯——《公平遊戲》
反恐“製造”了新的“恐怖分子”?——《必要的殺戮》
“不情願的原教旨主義者”——《拉合爾茶館的陌生人》
“自我關涉”才是真正的“善意”——《善意的殺戮》
延伸觀看片目索引
參考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