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經歷
橫溝正史,1902年5月24日出生於兵庫縣神戶市中央區東川崎町3丁目,是父親宣一郎(藥種商)和母親波摩的三子。上有歌名雄(5歲)、富重(5歲)、五郎(3歲)。父母均是
岡山縣出身。
1907年,生母去世。
1908年,父親宣一郎再婚。
1909年,進入東川崎普通國小校學習。
1915年,進入神戶二中(今兵庫縣立兵庫高等學校)學習。
1918年,二哥五郎去世。
1920年3月從神戶二中畢業,在第一銀行神戶支店做勤務。
1921年進入
大阪藥學專門學校(
大阪大學藥學部的前身)學習,4月處女作在《
新青年》上發表。9月27日,長兄歌名雄去世。
1924年畢業於大阪藥專。
1927年,年僅25歲就任《新青年》主編,他就任前,《新青年》已形同推理文學的專業雜誌。他接編之後,接納
現代主義,介紹海外作品,注入歐美現代文學思潮,使《新青年》成為日本最前衛的現代化雜誌。之後陸續轉任《文藝俱樂部》、《偵探小說》主編。
1929年,父親宣一郎去世。
30歲那年,他辭去編務,想要專心寫作,卻因
積勞成疾罹患
肺結核而咳血。經三年的靜養,重新步入文壇。他在戰前執筆的代表作《鬼火》、《倉庫》、《蠟人》等,極富濃郁的耽美主義色彩。二次大戰時,日本政府一度禁止推理小說的刊行,戰爭結束後禁令解除。
1946年他率先推出《本陣殺人事件》、《蝴蝶殺人事件》兩部純解謎長篇推理小說,大大提升了日本推理小說水準,縮短與歐美的差距,從而改變了戰前變格推理小說為主流的趨勢(狹義的變格推理小說系指解謎為重點以外的推理小說,廣義則包括幻想、科幻、恐怖等小說)。
1957年由
松本清張領導的
社會派之
寫實主義文學興起,橫溝正史一度暫時停筆,在成城的大宅邸,過著優悠的隱居生活,創作量激減。一時只有一些《人形佐七》的再版殘存於書店。。然而推理作品過度寫實,不免淪為通俗小說,遂有“浪漫之復活”之主張,從而重估松本清張以前的推理小說,提倡新浪漫主義的創作路線,並確立推理文學評論的基點。
1968年,講談社的《
周刊少年MAGAZINE》雜誌將《八墓村》漫畫化,進行連載(作畫:影丸穰也)成了引人注目的契機。同時,江戶川亂步、
夢野久作的"異端文學"也成為潮流。70年代初講談社出版了橫溝最初的全集(全10卷)。橫溝的人氣復活。電影產業也瞄準了這一現象。
結果,
石坂浩二主演、改編自橫溝同名小說的電影《犬神家一族》的上映,以及
古谷一行主演的電視劇的每日放送,使得橫溝的推理小說在推理小說愛好者之外也廣為人知。越過70歲之坎的橫溝,由於受到的邀請激增,工作量也達到令人驚異的程度,他的生活也因此被打亂了。
實際上,後期的執筆活動,之前中斷、後完成的《
化裝舞會》、以短篇為基礎統編成的《
迷路莊的慘劇》、金田一耕助最後案件《醫院坡上吊之家》以及與
埃勒里·奎因的《村物》對抗的《
惡靈島》,70代4冊大長篇發表。《化裝舞會》是在社會拍的影響下被抑制了的對真實的觸摸,兩冊回響潮流,強調了怪奇色彩。《惡靈島》則包含一定現代色彩,以及作者晚年的風格變換因素。
1981年12月28日因
結腸癌病逝於寓所,享年79歲。
主要作品
作品簡介
橫溝正史的創作量驚人,如《
獄門島》、《
八墓村》、《惡魔的手毯歌》(《惡魔的彩球歌》)等都是膾炙人口的傑作。其中《獄門島》被公認為日本推理文學史上的經典名著。其戰後推出的名作《本陣殺人事件》以名探金田一耕助為主角 ,獲得壓倒性成功,成為日本戰後偵探小說復興的源動力。後來他便以金田一耕助為主角,撰寫一系列解謎推理小說,長短篇總共有77部。在小說中,偵探金田一耕助活躍的主要舞台是東京及周邊地區,以及作者筆下充滿恐怖傳聞的岡山縣地方。前者表現的是戰後都市的頹廢和倒錯,後者多以鄉村和血緣關係為主軸。一般讀者對後者的評價較高。由於作者的
妙筆生花,金田一耕助遂成為日本推理小說史上三大名探之一。以下為橫溝氏作品中文譯本:
長篇
《惡魔的彩球歌》
(以上十部作品為橫溝氏自選以金田一耕助為主角的十大優秀作品(橫溝正史十大推理名著))
《夜光怪人》
《鷹巢海角慘案》(《黃金指紋》)
《惡魔的寵兒》
《幻影怪人》
《暗夜裡的黑豹》
《怪獸男爵》
《不死蝶》
《潘多拉匣子的奧秘》
《迷宮之門》
《蝙蝠與蝸蝓》
中篇
《殺人預告》
《臘面博士》(《蠟面博士》)
《黑貓酒店殺人事件》
《真珠塔》
《獸人魔島》
《鏡浦殺人事件》
《青發鬼》
短篇
《神秘的五角銀幣》
《半耳男人》
《燈塔島之怪》
《黑玫瑰城堡》
《迷霧山莊》
《迷樣紅寶石》
《玫瑰的詛咒?》
《少女落難記》
《夜半口哨聲》
《花瓣之謎》
《手鐲》
《女人的決鬥》
《夜的威脅者》
《古井奇談》
發現藏品
2006年6月,從東京石田谷的橫溝府邸發現的《犬神一家族》等作品以及未發表的短篇小說《霧夜事件》的原稿、橫溝寫小說用的資料等寶貴的收藏品被發現了。
這些收藏品和資料由二松學堂大學保管,一般公開。
作品特點
一、人物:偵探與罪犯 偵探小說之所以被稱為偵探小說,其核心就在“偵探”二字上。作家如能塑造出一個與前人大不相同又能給讀者帶來深刻印象的偵探形象,其作品已成功了大半。試看杜賓、福爾摩斯、波洛、梅格雷警長、亞森羅賓、明智小五郎這一個個響噹噹的名字,哪一位不是撐起半邊天的人物?他們依據個人智慧,運用邏輯推理,偵破一個個疑案,給讀者帶來解謎的無窮樂趣,也使他們的名字永垂偵探小說史。偵探小說家們也樂於創作以他們為核心的系列探案故事,以此鞏固名探在讀者心目中的地位。 金田一耕助,這位橫溝正史筆下將近八十部大大小小探案故事的主角,就是一位與眾不同的名偵探。
前面已經提到橫溝正史在《人形佐七捕物帳》塑造了一個非常理想化的美男子偵探人形佐七。此人外貌英俊,風度翩翩,並且擅長推理,與徒弟辰五郎、豆六一起破獲連串疑案。家中雖有愛喝醋的妻子,仍能得到年輕姑娘的青睞。雖然金田一耕助也出自橫溝正史之筆,但二者的形象實有天壤之別。
金田一初次登場是在《本陣殺人事件》中。橫溝正史用了大量的筆墨交代了其外貌、穿著及來歷。 “這人大約二十五六歲,皮膚白皙,身材比中等略矮一些,相貌平凡。身穿碎白點花紋的羽織及和服,細條紋長褲。羽織及和服都皺巴巴的,松垮的長褲下,一雙藍色鞋襪已嚴重磨破,腳趾頭像要穿出鞋面一樣,木屐的後跟也快磨平了,帽子變形……總之,和當時的年輕人比起來,顯得既不修邊幅也無精打采。他就是久保銀造打電報請來的金田一耕助。”② “有相當濃重的口音,還有點口吃,似東北或北海道一帶的人。”③ “19歲自故鄉的中學畢業後,懷著豪情壯志來到東京,考入某私立大學,寄宿於神田一帶,不到一年時間,他覺得日本的大學教育很無聊,就獨自前往美國。然而在美國也找不到好工作,只好邊打工洗盤子邊四處流浪。不久,又對大麻感到好奇,結果陷入不可自拔的地步。”④ 由於破獲一樁在舊金山日僑中的殺人案,被視作英雄,有了一定聲名。此時恰逢久保銀造赴美考察聽到金田一的事,於是幫他脫離困境,並替他付了學費。金田一則在美又停留三年。拿到了大學畢業證書後,他立刻返回日本到岡山找到久保銀造,並說服他出資5萬元(當時可算的上是一筆巨款)開了私人偵探事務所。
《本陣殺人事件》可以說是金田一耕助在日本正式登台亮相的處女秀(show),這個案件的偵破使他步入了一流名偵探的行列。 雖然橫溝正史在《本陣殺人事件》中對金田一耕助進行了濃墨重彩般的描繪,加深讀者對金田一的印象,但他對金田一的描寫並沒有止步,而是通過系列探案故事的方式作了進一步的描繪。
我們從金田一耕助身上能看到他所具有的明顯的傳統色彩和鮮明的時代特徵。 金田一的穿著是非常傳統的。儘管他也曾出海留洋,但他始終保留著穿和服的習慣。長年累月穿和服,著木屐。雖然他的裝束早已破舊不堪,可以“襤褸”相稱。此外雖然沒有證據表明金田一是破落武士的後代,但其行為卻頗似“浪人”。一直居無定所,到處流浪在國外如是,在日本亦然。一方面是職業使然,另一方面則只能是性格依然了。
橫溝正史塑造的金田一始終是貼合著時代的。這可以從他賦予金田一的經歷中看出。日本明治維新後,日本從封建蒙昧中驚醒過來,開始向西方學習一切先進的事物。農村人口湧向城市,教育得到普及,出國留學的日本人大大增加。金田一就是這一流程中的一分子。雖然他的經歷中亦有一絲不平凡甚至傳奇的色彩。強大起來的日本抑制不住向外擴張的野心,對外發動了多次戰爭。到金田一生活的時代,已進入二戰。金田一就像當時日本的大多數壯年男子一樣應徵入伍。僥倖的是這位大偵探終於活著回來了。第二部探案故事《獄門島》正是從金田一耕助自海外戰場撤退回來講起的。
由於金田一系列探案多以戰後不久的日本為背景(《本陣殺人事件》除外),加之名偵探金田一耕助有著與廣大讀者相似相近的經歷,貼合了普通人的心理。
與同時代的名偵探明治小五郎(江戶川亂步塑造)、神津恭介(高木彬光塑造)相比,金田一耕助更具平民色彩,因此贏得了“平民偵探”的美譽。只是再平民化的偵探也總是有一些與常人不同的怪癖。不過金田一的怪癖可不像福爾摩斯的容易引人反感,倒倍添了親切之處。比如他有口吃,而且遇到破案關鍵處或興奮時口吃會加劇。他不修邊幅,一頭亂髮似鳥巢,在思考案件找不到頭緒時,就猛抓頭髮,搞的頭皮屑到處飛。
但偵探自有他的神奇之處。金田一就是這樣。他自稱直觀型偵探,主張以腦代替捲尺和放大鏡,注重嚴密的邏輯推理。他說:“搜尋腳印或檢測指紋是由警方負責,我的偵探方法只是將這些結果予以理論性的分類綜合,最後才下結論。”⑤所以在作品中,讀者看到的金田一似乎除了考察現場,作出一些可以透露(一般讀者經過思考也可得出,但關鍵處從來都守口如瓶)的分析外,幾乎就完成了任務(指行動方面),只需在最後關頭跳出來指認兇手,做出完美的推理。
其實,橫溝正史塑造的金田一耕助並沒有誇大他的神奇之處,更多的是從“人”這個角度去塑造這位偵探。 首先,他也有平凡之處。是人,孰能無過?《獄門島》中,他受戰友鬼頭千萬太臨終所囑,赴獄門島捎帶口信,並且負了保護其三個妹妹的重託。他明知三姊妹有亡命之禍,卻無法阻止,眼睜睜地看著兇手向自己發出挑戰。甚至在他已經洞悉俳句中隱藏的殺人詭計後,悲劇還是接連發生了。作為偵探在以有預知的前提下仍然無法阻止罪案的發生,像他這樣“窩囊”的偵探還找得到幾人?就算最後知悉兇手那又如何?已經無法挽回失去的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
在和怪獸男爵的較量中(見《黃金指紋》)屢屢處於下風。先有遭暗算被扔進大海,後有在追捕過程中屢次被對方用出其不意的手段逃脫,直到小說結尾仍未找到其下落。甚至連關在警署的怪獸男爵手下也離奇失蹤。“金田一耕助一想到這裡,不由得感到有些食不下咽。”⑥
其次,他的性格。金田一耕助孑然一身,四處流浪,交遊廣闊。最難得的是與警方合作愉快。他與等等力警官、礬川警長關係相當不錯。例如等等力警官。“每當等等力警官遇到頭痛的案件,一定不會忘記找金田一耕助運用他那過人的推理和洞察力來破案。因此就這方面來說,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兩人仿佛生命共同體。”⑦至於礬川警長,從《本陣殺人事件》後二人就成了莫逆之交。他和警方合作愉快,互取所需,這點就跳出了名偵探性格孤傲的框框。在多數作品中,為了突出偵探的神通廣大,往往對警方的形象作了刻意的貶低。而在金田一系列探案中,金田一是非常謙遜的。“這位青年的誠懇的態度,略帶口吃的說話方式,實在讓人難以拒絕他的請求。”⑧同時金田一又是非常執著的。因為時代背景的關係,金田一獨立探察案件遇到了重重阻力,甚至有時得冒生命危險,但他從不放過任何細枝末節,不厭其煩地探尋真相,哪怕遇到不公正的對待。
最後一點,也是關鍵的一點,金田一耕助同每個善良的人一樣,同情那些出於迫不得已犯下罪行的兇手。他不總是站在所謂的正義立場上去審判罪犯,審判不是他的義務。他是站在“人道主義”的立場上客觀地去思考罪犯那些微弱的可取之處及身上的悲劇色彩。這些法律意義上的罪犯在道義上卻大多是無辜的受害者,是弱者。讀者也會同情他們。這樣金田一與讀者之間就有了共同的情感紐帶,這也是金田一能引起讀者共鳴的原因之一。
作為偵探對立面的罪犯,橫溝正史塑造了一組“偏執狂”⑨的群像,罪犯的變態心理在他的筆下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 《本陣殺人事件》中的一柳賢藏因無法忍受新娘已非完壁,在新婚之夜殺死新娘,旋即自戕,死前還脅迫其弟三郎幫忙布置成密室殺人案,造成他殺假象。而作為幫凶的弟弟三郎一方面出於被迫,一方面也為了滿足自己的偵探癖,精心設計了密室殺人案,混淆視聽。
《獄門島》上,垂死的鬼頭嘉右衛門為了掃除孫子的繼承障礙,吩咐瞭然和尚、幸庵醫生和荒木村長按其生前所好(喜作俳句)設計殺人詭計除掉三個如花似玉的孫女,然而孫子們全死在了戰場。而殺人者最終也死的死,瘋的瘋。
《犬神家一族》中的松子夫人為了自己的兒子佐清得到遺產繼承人野野宮珠世的青睞進而獲取犬神家龐大的遺產,殺掉了競爭對手亦是她親外甥的佐武、佐智。後又殺了實為同父異母的兄弟青沼靜馬。然而最終難逃一死。最可悲的是,珠世本就垂青於佐清,一切原可避免。
《八墓村》中的森美也子因為愛情。為了讓心上人擺脫高攀的心理障礙,借著八墓村的可怖傳說,殺害了許多人。只為慎太郎能繼承田治見家,可以門當戶對順利結合。
《三首塔》中的上杉誠也和《女王蜂》中的速水新造因對自己的外甥女和繼女懷著不倫之愛,在現實中這種畸愛有違倫常無法得到回應與排解。前者自作聰明地要為外甥女宮本音彌排除百億遺產繼承道路上的障礙,後者則自私地想留大道寺智子在身邊,殺掉她身邊的追求者。
橫溝正史擅長揭示人物(主要指罪犯)的心理變態以此來突破傳統。在他的偵探小說中,罪犯的心理因素雖然還未像西方心理懸念派那樣提升到最重要的地位(情節仍居最主要地位),但對罪犯變態心理的刻畫及成因已有了深入探討。
以《犬神家一族》中的松子夫人為例。她父親犬神左兵衛表面上是大資本家,但骨子裡卻是封建專制家長。為了對他年輕時的恩人兼情人野野宮晴世保持精神上的忠貞,他雖先後娶了三位夫人卻只把她們當作洩慾工具。對她們生下的三個女兒也毫無感情。由於母親在家中沒有地位,自己又得不到父親寵愛,與同父異母的姊妹亦無手足親情。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可以依靠,那就是金錢。在這樣一個極端冷漠的環境中,她形成了自私、冷酷甚至陰騭的性格。成年後又命運多舛,丈夫不幸早亡,留下一子佐清與她相依為命。她便把所有的愛傾注在兒子的身上。日後能否在遺產繼承中爭得有利地位,就只能依靠佐清了。好在父親在幾個孫子中最疼愛的是佐清,誰知父親晚年又愛上了工廠女工菊乃並使她有了身孕,還把傳家之寶斧、琴、菊留給了菊乃。這個節外枝激起了松子夫人的極大憤慨。也激發了她性格中心狠手辣的陰騭處。她聯合竹子、梅子兩個妹妹使用非常狠辣、歹毒的手段奪回了傳家寶,並迫使菊乃寫下放棄遺產的聲明。終於熬到父親過世,原指望能順利分得遺產,父親卻留下了一份怪遺囑。遺產的最大受益人居然是外人野野宮珠世(實為左兵衛與野野宮晴世的親外甥女)。所幸遺囑有附加條件即珠世必須在左兵衛的三個孫子中選出一個婚配才可以擁有遺產。但是從戰場回來的“佐清”讓松子夫人徹底絕望了。佐清的面容被毀,可以說是完全失去了競爭的實力。那么剩下的最後一個辦法即是順序繼承,但她卻想讓自己受創的兒子得到最多,於是想方設法除掉佐武和佐智。畸形的母愛終於釀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此外,橫溝正史還塑造了一批值得同情的罪犯。他們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些值得同情的理由。作者在塑造時也有意無意地為他們進行了辯護。例如佐清,他只是母親松子夫人的幫凶。他並沒有直接參與殺人,但為了保護母親,他默默地在殺人現場善後,企圖把母親犯下的罪行都攬到自己身上。他的犯罪,雖可說是體現了母子情深,可又何嘗不是愚孝? 又如《夜行》中的屋代寅太,他為了替自己的戀人復仇,也為自己平日所受的無端屈辱雪恥,精心設計了替身殺人詭計。而犧牲者本也不是什麼純潔的羔羊,多少犯有令人不齒的罪孽。 另如《惡魔吹著笛子來》的“三島東太郎”根本就是家族亂倫醜行的產物,並且身受其害。他憎恨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欲求得心靈的平靜而弒殺了令人不齒的生父母。
橫溝正史善於挖掘罪犯人性中“惡”的一面,也不迴避其人性中“善”的一面。因此他的筆下鮮有大奸大惡之徒。正如前蘇聯著名偵探小說家阿莫達夫在小說《圈套》中借主人公洛謝夫的口所言,即使是那些鼠目寸光、頭腦簡單的犯罪分子“他們的本能,卑鄙的本能始終超過甚至壓倒良心、正直和尊嚴及其他道德品質,然而,就是在這種人身上,偶爾也藏有這些道德品質的萌芽,這種萌芽有時會在心靈最薄弱的隱秘處悄悄地露出頭來。”⑩更何況橫溝正史筆下的罪犯大多是為環境、情境所迫而走上犯罪道路。他常把罪犯置身於不得不為的情境中去,然而到了故事結尾,通過偵探之口複述事件的緣起始末時才發現原來可以不為的,但悔之已晚,大錯已鑄成。最終罪犯也難逃一死。這也許就是作者的宿命論觀點吧。因此他的偵探小說悲劇色彩比較濃烈。橫溝正史不僅揭示了人性的複雜性,而且把矛頭指向當時的社會。因而讀者在閱讀他的作品時很難體會到兇手的罪行被揭露時的快慰,更多地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二、題材:以小見大 橫溝正史的作品中,特別是金田一探案系列,故事多發生在二戰後偏僻的農村,古老的封建家族內。罪犯的犯罪動機不外乎:為了錢財(多為遺產繼承),如《獄門島》、《三首塔》、《犬神家一族》、《八墓村》等;為了自私的愛(母愛、情愛,甚至不倫之愛),如《女王蜂》、《三首塔》等;為了復仇,如《夜行》、《惡魔吹著笛子來》等。正因如此,他的小說飽受社會派偵探小說家們的抨擊。因為他的偵探小說題材面太窄,不足以反映廣闊的社會背景中形形色色的社會矛盾,小說的社會觀照力太弱。
但事實上橫溝正史就是憑藉狹窄的題材,做到了以小見大,讓讀者看到了二次大戰後日本社會的真實面貌。 除《本陣殺人事件》設定的時代背景是戰前外,其他金田一探案的背景都設定在二戰後,也就是金田一耕助從海外戰場歸來後。在他的十部自選作品中,均反映了戰後日本從城市到農村各業的蕭條,總體上瀰漫著失敗者的頹廢和激進者的不滿。種種殺人事件反映了民眾心理上的失落和被扭曲的靈魂。《獄門島》上,鬼頭本家與分家的矛盾昭然若揭;《八墓村》里,辰彌(主人公)的到來在當地引起一片恐慌,敵視情緒蔓延,甚至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三首塔》、《犬神家一族》圍繞巨額遺產的歸屬,早已視親情為無物,為了金錢可以互相殘殺。
由於橫溝正史擅長家族題材(封建家族)的描繪,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日本封建勢力在當時社會(特別是農村)的根深蒂固,及由此造成的諸多悲劇。 前面提到的一柳賢藏,畢業於京都某私立大學的哲學系,在大學裡是知名學者。但他對貞操觀念的重視竟無法容忍新娘不是處女的事實,這難道不是封 建思想作祟釀成的後果嗎? 鬼頭嘉右衛門重男輕女的封建觀念發展到極端竟已無法容納三個孫女存活於世。森美也子若不是因為封建的“門當戶對”觀念又怎會走上殺人的不歸路? 此外亦有資本主義與封建勢力鬥爭方面的描寫,只是不像社會派那樣有直接的描寫。在強大的封建勢力的壓迫下,就連資本主義也不得不低頭。
《本陣殺人事件》中,一柳家由於歷代經營本陣(即舊幕府時代輪流進京覲見將軍的諸侯在前往京城途中住宿時指定的旅店,大都宅院宏偉堂皇),儘管早已沒落,在同村仍是名門望族。在長子賢藏的婚姻上諸多挑剔,只因新娘是佃農出身。雖然新娘家靠經營果園發家,家道殷實遠勝於一柳家,她本身也是當時少有的知識女性。而新娘的父親也為女兒能嫁入本陣世家做下任女主為至高榮耀。
《八墓村》里,即使是長期在東京像資產階級女性一樣生活的美也子到了村里也不敢造次,處處小心,而她的身份還是西屋的少奶奶。在自己的愛情上也只能屈服在村里封建觀念的強大壓力下,最後走上一條適得其反之路。
日本明治維新後走上了資本主義道路,但由於改革的不徹底,仍有大量的封建殘餘勢力在牽制其發展進程。二戰中軍國主義勢力不也抬出了天皇,大力鼓吹“忠君”和“武士道精神”嗎?日本雖然戰敗了,但這些封建思想的餘孽卻積習甚深。特別在相對封閉、落後的農村,結合宗教(實為迷信居多),其勢力就尤為強大。在相當一段時間內,其陰影不散。橫溝正史的偵探小說背景幾乎與時代同步,雖然題材面窄,仍是具有強烈的社會、時代色彩的。真實地折射出當時日本社會的面貌。
此外,橫溝正史刻畫了當時社會的一個特殊群落——斜陽族。斜陽族一詞出自太宰治《斜陽》一文,是專門形容戰後被削爵失勢的前貴族們。《化裝舞會》、 《女王峰》、《惡魔吹著笛子來》、《夜行》都有涉及。其中《惡魔吹著笛子來》更是一部全面描寫發生在前子爵府的人倫悲劇的作品。刻畫了椿英輔子爵、玉蟲伯爵、新宮利應這幾個斜陽族的典型形象。戰前奢靡無度的生活,高高在上的地位,戰後卻頂著“前×爵”的空架子,過著典當生活,前後巨大的落差造成了這一批人的心理失衡。椿英輔陷入失去往日地位的惶恐與絕望。新宮利彥更加變本加厲地揮霍生命。這批類似我國前清八旗子弟的人物,在戰後新形勢下該何去何從?以此引出對戰後湧現的新問題的憂慮和思考,這也許就是橫溝正史描寫“斜陽族”的真正原因吧。
三、布局與情節 偵探小說是情節小說,情節在偵探小說中居有重要的地位,這點是無庸置疑的。把情節安排的撲朔迷離,高潮迭起,是偵探小說成功的主要因素之一。但情節離不開巧妙的布局,二者可以說是相輔相成的。
橫溝正史大部分作品的布局類型按《世界偵探50人》的作者,日本偵探小說作家藤原宰太郎的觀點即是本格體——將敘事重點放在如何解開犯罪詭計之謎上。橫溝正史多寫連環殺人案,其中有屬於有目的殺人,即一開始兇手就計畫好的,不受主客觀條件影響,如《獄門島》、《惡魔的彩球歌》等。也有在實施計畫殺人後因罪行敗露或怕罪行敗露的突發性殺人(殺害知情人),如《八墓村》、《女王蜂》等。所以他的一般布局模式為:命案發生——偵察擱淺——名偵探登場——調查不在場證明——陷入僵局——命案再發生——新線索出現——重複前過程——總結推理,指認真兇。
在這一類布局中,小說的開端一般都採用經典偵探小說的套子。“簡短地、幾乎是粗略地交代一下,這僅是為了使讀者進入將要發生的事態所形成的特殊氣氛中。緊接著,立刻出現神秘的、危險的或者是面臨危險的事件。這通常是完成了犯罪行為,或者是出現某種令人驚恐不安的前兆,即將發生犯罪。”⑾但是橫溝正史卻非常重視開局,而且富有特色。他非常善於渲染氣氛,尤其注重恐怖氣氛的描繪。因此他在引言或楔子中就開始鋪陳,並藉助一個個可怕的傳說或故事,吸引讀者的注意力。例如《八墓村》。這部作品採用了由主人公自述的方式。其楔子從辰彌對經歷的八墓村連環殺人案的驚慄感受寫起,一再強調血案的可怕恐怖,並用一些富有刺激性的形容詞吊起讀者的胃口。接著就講述“八墓村”的由來,實際上就是一個血腥的民間傳說。再接著就是他自己充滿疑問,夾雜血淚的身世。可以說,這樣的開局已成功地引起讀者對解謎的興趣,它把懸念的設定提前,提早讓讀者進入情境。
在中篇《迷宮之門》中,開篇就介紹“龍宮館的幾個人物”。奇特的建築,神秘的主人,透著幾分古怪的關係。一種詭異的氣氛漫布其中。緊接著在一個颱風夜,神秘黑衣使者和落拓偵探金田一耕助登門,旋即使者被殺。這樣的寫法緊緊扣住了讀者的心弦,使讀者緊逼不捨,恨不能一口氣讀完。
布局最關鍵之處就在於過程,而這部分亦是情節大放異彩之處。在橫溝正史的偵探小說中,對情節的完整性和集中性的要求已達到最高。為了達到此要求,他甚至還犧牲了金田一耕助。即放棄了對偵探形象的進一步完善,追求情節的曲折與跌宕。最明顯的是在《三首塔》中。宮本音彌自成為百億遺產的繼承對象後,不斷陷入重重危險中,甚至被迫走上逃亡之路。整本書基本上就是宮本音彌逃亡的過程。她從一個危險中擺脫出來又陷入另一個危險之中,環環相扣,根本就沒金田一耕助露臉的機會。只是到最後需要揭開謎底時,金田一才站到讀者面前。至於他做了那些努力得到答案,只能由讀者自己去思考了。把偵探的行為隱含於情節中,頗有令讀者摸不著頭腦處,但這也算是橫溝的風格吧。
比較橫溝正史的《本陣殺人事件》、《獄門島》、《八墓村》、《女王蜂》等作品,便會得到這樣一個印象:小說的人物和情節活動和展開的空間或環境相當狹小,可以稱的上封閉。《本陣殺人事件》是一部密室傑作,其最大的空間範圍只是小小的岡村,最小的是案發現場——新房。《八墓村》從辰彌進村開始,人物的活動範圍就被限定在八墓村里。《獄門島》和《女王峰》則都展現了一個類似孤島性質的場合:獄門島和月琴島。共同特點在於都屬封閉、與外界幾乎隔絕的地方。由於將故事的發展空間進行了高度的集中使情節的激烈性加劇了。 另外一種倒敘體的布局類型較少採用,但《夜行》作了嘗試。
倒敘體是一般指偵探小說的“故事並不由命案發生後警方現場找尋線索開始,而是從兇手的觀點開始描述;描述他自產生殺意,籌策犯罪計畫到實施計畫動手殺人的過程。”⑿“倒敘推理的閱讀樂趣在於故事即將結束時,當身為主角的兇手自認為其犯罪計畫天衣無縫時,半路殺出‘程咬金’。此時兇手之所以事跡敗露的理由通常是當初兇手在犯罪時沒有注意到盲點,有時甚至可能是兇手自認為計畫中最完美的部分。”⒀ 在《夜行》一書中,兇手——“我”——屋代寅太,一直以敘事者的口吻或緊或松地講述著故事的進程。根據作者有意無意的“誤導”,讀者懷疑的對象交替著變換,卻不易把懷疑的目光投向“我”。一方面有記敘者不可能是兇手的 盲點,另一方面也易把簡單的事實忽略轉去追逐撲朔迷離的案情。在第五章“最後的悲劇”中,金田一耕助指出的漏洞實際上一直暴露在我們的眼皮底下:1、“最大的原因在於直記先生將‘村正’放入金庫中的這個動作”(這一點在案中具有的意義在於兇手殺人的時間即“村正”沾血的時間比案發後推測的時間提前了)2、“小金井古神家那棟小洋房牆壁上的英文字母,當時為何沒將它清除。”這是指屋代寅太的初戀情人阿靜被仙石直記關在小洋房時,曾在牆上刻下YASHIRO(即日文“寅太”的發音)的字樣,但屋代寅太在偽裝現場時卻沒把字跡擦掉,而是在此基礎上該成了YACHIYO(日文“八千代”的發音)。新舊痕跡一對比,露出了馬腳。 在《夜行》中,橫溝正史把兇手的職業設計為三流偵探小說家。在小說的主體部分,兇手完全取代了偵探的地位,以偵探小說家的身份進行分析推理,只在最後由金田一耕助做總結推理。這在倒敘體作品中是不多見的,也特別具諷刺意味。
四、濃郁的文學氣息 偵探小說按江戶川亂步的邏輯即“主要是將犯罪中的謎,以邏輯性解明的小說⒁”。邏輯性可以說是偵探小說最強調的特性。與之相對的文學性,因其太過感性,除了必不可少的勾勒描寫外,偵探小說家是惟恐避之不及的。早在1928年,美國解謎偵探小說大師範達因就站在古典解謎小說的立場上為偵探小說創作定了二十條“清規戒律”。其中第16條是這樣的:“偵探小說不需要用很長的篇幅來描述與故事進展無關的事物,比如文學性的粉飾、完美的寫景等。因為讀者只想了解作品中的智慧遊戲,其餘皆為繁詞冗句。”當然這並不是很適合偵探小說的發展和後人突破傳統的創新精神。但是他指出了偵探小說注重邏輯推理要遠勝於文學性的特點。 橫溝正史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在文學性上下了很深的功夫。且看《女王蜂》之“月琴島”中的這部分描寫: “如果有哪位讀者曾在昭和二十六年五月二十日這天的黃昏,偶然坐船經過琴桿岬的突出處,就會見到世界上最美麗的一幕景象——一位女子站在如鳥像般尖細的懸崖峭壁上,在初夏藏青色的山茶樹陪襯下,那美麗的倩影宛如一幅圖畫。她那垂肩的黑髮由於海風的吹動,在夕陽的照射下不時閃著金光,並在白色山茶花的襯托下,留下淡淡的陰影。”⒂ 這一段是描寫女主人公大道寺智子站在懸崖上思索生父之死的場景。若細究起來,與案情無多大關係,但橫溝正史卻用他善寫罪惡的筆勾勒出一幅美麗的剪影。黃昏、美女、懸崖、山茶樹、陰影。平靜中孕育著衝突:藏青、黑、金、白,四色強烈的對比,給人刺目的感覺。這一切烘託了智子內心激烈的思想衝突:離開月琴島到東京接受繼父的安排過平靜的生活呢還是先找出生父死亡的真相,還有母親悽苦的一生,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淡淡的陰影”實際也是投在她內心神處不可解的陰霾。這幅場景描繪正體現了橫溝正史注重文學性的特點,其他類似描繪在他的作品中亦隨處可見。
不僅僅如此,橫溝正史對日本文化、歷史的熟知使他善於用典。在用了典故的作品中,古今參照,越發突顯出神秘、淒涼、詭譎的氣氛。月琴島的由來,獄門島的往事,八墓村的傳說,從一開始就給故事蒙上一層陰影。這些傳說、往事在迷信的窮鄉僻壤往往是不祥的徵兆,然而也的確如此,命案接連發生。 此外,在有些用典上還體現了作者的匠心。如《古井奇潭》中的那座葛葉屏風。屏風上畫的是狐狸化身的葛葉。 “她的兩隻袖子向前揚起,頭有點向前傾,脖子看起來有些長,和服下擺在秋草中飛揚著。看她的姿態,仿佛在告訴丈夫保名要回到信田森林去。屏風的右肩則只有一彎新月,背景是一片模糊的雲母色,使夜晚的安部野增添幾分寂寞和淒涼。”⒃ “那座屏風上並沒有狐狸的蹤影,葛葉也沒有長出尾巴。然而這個怡然獨立的女人,看起來卻有些虛無縹緲,長長的裙擺掩沒在秋草中,不禁讓人覺得她的下半身仿佛已經化作狐身了。這真是不可思議。”⒄ 對屏風的這兩段描寫,先營造了一種陰森、詭異的氣氛。 “葛葉有點悲傷地低著頭,但她張開的眼眸中,竟然兩邊沒有瞳孔。”⒅ “一個美麗的女子臉上,有眼睛卻沒有瞳孔,會令人產生一種奇妙的感覺。我看著畫的時候,不禁想起了文樂的玩偶。在文樂的玩偶中,‘朝顏日記’的深雪是典型的盲人角色。她被設計成只有眼白,而沒有眼珠。葛葉屏風上的葛葉就是那種感覺,使人覺得畫中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妖氣流露出來。”⒆ 作者細緻描繪葛葉屏風的用意何在呢?接下來奶奶阿真說了這樣一番話: “你們是在說畫裡的女人沒有瞳孔吧!我相信畫這幅畫的人一定有很深的用意。這幅畫中的葛葉並不是真的葛葉,而是狐狸化身的。當時它正在變化為正體,準備回信田森林去。畫這幅畫的人並沒有畫出狐頭或狐尾,只是以沒有瞳孔來代表這個葛葉不是人。每次我看到這幅畫,都深深地感覺到畫家的心思。”⒇ 讀者看到這裡就會想:原來作者寫這座屏風是在影射本位田大助(阿真的長孫)不是原來入伍前的大助,而是伍一。因為大助和伍一本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只是伍一是長有雙瞳的私生子。他有可能借戰火毀去雙瞳——唯一分辨大助與伍一的證據,回到本位回家伺機報復。雖然事實證明大助還是真的大助,讀者在與作者的鬥智中被擺了一道,但仍不得不佩服作者利用葛葉傳說干擾視線的高明。
與用典相關的是橫溝正史善於利用具有象徵意義的道具。上面葛葉屏風即是一例。此外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獄門島》中三句隱藏殺人詭計的俳句及其使用的工具了。殺害花子用的是“黃鶯倒吊啼初音”。花子是被和服帶子勒死後倒吊在梅樹枝上。雪枝被勒斃後放到了吊鐘底下,用的是“頭盔壓頂蟲嘶鳴”。至於月代,她身著艷麗的祈禱服死在祈禱所里,身上撒了殷紅的荻花,暗合“與女一家荻和月”。單就這三句俳句,其意境是優美的。其中後兩句還出自俳句高人松尾芭蕉的記行詩集《奧之細道》。然而如此優美的詩句用在三具年輕貌美的女屍上則未免太過詭異。殺害雪枝用的吊鐘詭計是該書道具使用上的又一妙著:既運用了物理學上的槓桿原理,又與《道成寺入鐘》相應證。像這種充滿詩意,極富文學氣息的謀殺大概也只有在橫溝正史的偵探小說中能得一見,非常有創意,足見作者的良苦用心。
完稿於二○○○年六月
注釋說明: ①出自《迷宮之門》序言(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 ②③④⑤出自《本陣殺人事件》第八章“金田一來了”轉自“偵探推理世界”網站“日本推理”區 ⑥出自《黃金指紋》尾聲 ⑦出自《惡魔的寵兒》 ⑧出自《本陣殺人事件》第九章“貓墳”之“金田一登場” ⑨實際上更適合形容的一詞是“偏執性人格障礙” (personality disorder,paranoia) 這種人格障礙的人對挫折或他認為是羞辱和漠視的事特別敏感,好產生歪曲的體驗,如把別人中立的或友好的行為當作是敵意的或蔑視的,因而常為個人的權利進行不屈不撓的鬥爭,善於嫉妒或過分認為自己重要。這種人會因感到毫無辦法受到羞辱而甘當犧牲品,另一些人則由於過分敏感而產生攻擊性和惹人注意的行為。所有病人都有過分自我關聯或援引的觀念或行為。(出自《精神病學簡明詞典》) ⑩出自阿達莫夫(前蘇聯)《偵探小說的情節》轉自《啄木鳥》1986年第2期P120. ⑾同⑩P117. ⑿⒀轉自“偵探推理世界”網站“推理史話”區“世界推理經典評析(上)” ⒁ 出自《本格Mystery論》轉自同站同⑿⒀ ⒂出自《女王峰》珠海出版社1999年 P9 ⒃⒄⒅⒆⒇《古井奇潭》第一章“葛葉之恨”
獲獎記錄
1948年以《本陣殺人事件》一書獲得第一屆日本偵探作家俱樂部獎(即現“
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在人氣高漲時,除了較正式的本格推理小說外,也撰寫了許多通俗性強的長篇小說。
人物評價
橫溝正史的作品以本格推理為主,但小說奇幻莫測,它代表了偵探小說的浪漫主義風格,表面氛圍奇詭,完全摒棄了風行一時的非現實情節,以純粹的寫實手法將推理小說的各種典型要素濃縮在創作中,同時融入日本社會特有的人情風俗,將日本推理小說的水平提升到了全新高度。與
松本清張、江戶川亂步並為“日本推理文壇三大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