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我”因一個偶然的機會來到這家製造銅牌的小小作坊做工。這家老闆可是一個怪人,比如說:孩子不喜歡他,他就發火,儘管他的孩子才兩歲多。孩子要是跌倒了,他就打老婆,怪老婆沒管好。在對待工作上則更是天真,一旦知道別人有困難,他立刻就把自己要用的錢送去,然後忘得一乾二淨。“老闆娘一放鬆警惕,老闆就如脫兔一般跑出去散錢。”他還有一個像機械一般準確的毛病:只要他手裡拿著錢,不管多少,必丟無疑。但是,老闆研究出的一些工藝和方法,卻也是獨門的。
“我”被安排在最危險,最艱苦的崗位工作。然而卻也知命達觀:事兒反正得有人去做。另外也想學點手藝,掌握老闆製造色板的方法,以後也好有個賴以生活的技術。早在這裡的工人輕部,一開始就把“我”當作來偷技術秘密的奸細,對“我”百般監視,並且伺機加害於“我”。然而,在和老好人的老闆接觸中,“我”也變得像輕部一樣對老闆忠心耿耿了,並且反過來,監視起勾結在一起的輕部和老闆娘,以防他們出賣老闆的秘密了。老闆完全信任了“我”,讓“我”進了輕部都不能去的暗室,參與秘密的實驗。為此,“我”被妒忌的輕部痛打了一頓,不過輕部也向我認輸了。
因為突然接受了一批工作量很大的訂貨,老闆從同業中借來一個叫屋敷的工人。屋敷的神情舉動引起了“我”的懷疑,“我”開始像當初輕部對“我”那樣,認真監視他。“我”越是對他注意,越發現,他是一個比我強的非凡人物,“我”只好甘拜下風了。
有一天,輕部突然發現屋敷偷偷溜進暗室,就把他按在地上痛打一頓。“我”一勸,輕部又打起“我”來,這時屋敷和“我”同時打起輕部來。輕部便又把矛頭指向屋敷,將他打倒,這時,“我”認為沒必要因無故挨打而向輕部報復,故沒動手。最後輕部和屋敷卻都打起“我”來。一場混戰終於結束。最不應挨打的“我”挨了一頓打,事情才結束。
沒想到完工後第二天,老闆把交貨的錢丟到路上了。三個人無以排遣,喝起酒來,爛醉之後,屋敷錯把劇毒試劑當水喝而身亡。不過,這也許是輕部的暗害,更有可能是“我”在無意識狀態下害了他,事實如何誰又能說清楚。
人物介紹
主人公“我”,偶然地到一家感光紙工廠上班。原來的職員輕部懷疑“我”是來偷生產感光紙秘密的特務,對“我”糾纏不休,尤其是老闆允許“我”進入暗室以後,甚至對“我”施加暴力,可“我”始終忍著。這時接受了大量的訂貨,人手不夠,臨時雇了一名叫屋敷的知識分子,“我”認定他是特務,但對他的為人與知識不得不抱有親切感與敬意。輕部對他卻毫不懷疑。有一天,由於進入暗室,屋敷被輕部打個半死,“我”也捲入這場毆鬥,莫名其妙地互相廝打起來。工作終於結束了,而老闆卻丟了這批工錢,三個人垂頭喪氣地喝起酒來。當“我”酒醒的時候,發現屋敷誤喝重鉻酸氨水而死去。是偶發事故,還是輕部所為,還是“我刀自己殺了他呢?“我”全然不知道。“我”絕望地喊道:不管是誰,“請代我將我審判了吧!”
感光紙工廠老闆是位發明家,是個大大咧咧,總愛丟錢的人,所以由其妻子經營工廠。似乎是一個不受“機械”操縱的“超人”,卻又是一個信任別人,樂善好施的好人。
感光紙工廠的職員輕部懷疑“我”是特務。屋敷由於進入暗室,被輕部打個半死,後來,“我”、輕部和屋敷互相廝打起來。
知識分子屋敷,被老闆臨時雇用來工作。“我”認定他是特務,但對他的為人與知識抱有親切感與敬意。輕部對他卻毫不懷疑。有一天,由於進入暗室,屋敷被輕部打個半死。後因誤喝重鉻酸氨水而死去。是偶發事故,還是謀殺,未能得知。
作品鑑賞
主題內容
《機械》中,作者把“我”放在錯綜複雜的人物糾葛中,從人與人的關係、在不同場合、不同條件下不斷發展變化的不安定的人物形象中,表現出看不到、摸不著的“機械”在支配著人們。這就是橫光利一早已確定了的主題——外部事物在支配著人。作品從心理側面進一步探討了這一主題。
《機械》通過對一個人的內心獨白和心理變化的描寫,揭示出在近代社會中生活的人被異化了的心理狀態,這就是人們都處於不正常的精神狀態中,相互懷疑,相互猜忌,相互排斥和相互鬥爭。例如“我”先受到輕部的監視,曾幾何時,“我”又是輕部和屋敷的監視。而且,“我”和其他人之間的猜忌和監視,既無人指使,又沒有其他的目的,這種心理狀態產生的秘密何在,這就是作者所要揭示的主題。可是,作者和作品中的“我”都未能做到這一點,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只有一種被異化了的實際感受。作者也只是描繪人被異化的表象。正如“我”所想的:“我們之間似乎一切都明白了似的,一個看不見的機械在測量著我們,並按著這種測量的結果,在推動著我們前進。”人們自己既無力支配自己,也無法反抗“機械”的安排,失去自我,被不可知的“命運”所捉弄,這就是作者對所處的社會現實的感受。這種感受,既包含著恐懼和不安,又透露了對當時社會現實的懷疑和不滿。
小說中的老闆,似乎是一個不受那種“機械”操縱的“超人”,他掌握人們生命的秘密,卻又是一個信任別人,樂善好施的好人。他只要手上一有錢,便很快地散完;當別人千方百計為他的技術專利而保守秘密時,他卻考慮低價賣出。在“我”的眼中,老闆似乎是一個傻子,一個不為私利的瘋人。可是,老闆的這種傻勁,正表現了他獨立於這個社會的醜惡之外,仍然保著自己獨立的人性,沒有被“機械”的神秘之力所異化,因而,“我”對老闆信服了,他說:“我覺得,要成為老闆這樣一個徹底的傻子,也是很不容易的,這位老闆偉大就在這一點上。這位老闆絲毫也沒有對別人充恩人的思想,這就使我更加五體投地地崇拜他。我像一個受啟示的信徒一樣,被他身上發出的光芒照耀著。”無疑地,在這個人物身上,也表現了作者的理想。
藝術特色
《機械》的藝術特色在於大段的心理描繪中,透露了一種輕鬆而幽默的風趣,作品中那種不間斷的“流動”的筆觸,和
夏目漱石作品中的“低回趣味”相似,故有的評論把它列入“意識流”作品之中。《機械》吸收了
普魯斯特的創作手法,採用不追求使印象飛躍的新感覺派的藝術手法,使情節蜿蜒曲折地發展。
作品影響
《機械》是日本最早的“意識流”小說之一,標誌著橫光利一由新感覺派轉向心理主義。該作品出版後給文壇以較大的衝擊,轟動了當時的文壇,對新心理主義文學的誕生產生了較大的影響。
出版信息
《機械》最初發表於昭和五年(1930)九月的《改造》。1931年4月由白水社出版單行本。上海文藝出版社1981年7月出版的《外國現代派作品選》第二冊中收有《機械》的中文譯本,譯者丁民、丹東。
作者簡介
橫光利一(1898—1947),日本小說家,生於福島縣。他早期作品是寫實主義的,1922年在《新小說》發表長篇小說《太陽》,確立了他的作家地位。1924年他與
川端康成等人創辦《文藝時代》雜誌,成為“新感覺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新感覺派”於1925年至1926年發展到高峰,其成員以後就分化了。橫光利一轉向新心理主義,後又轉向傳統主義。他一生寫了大量作品,主要有《機械》《上海》《家徽》《派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