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林伯眾
- 國籍:中國
- 出生地:山東莒縣
- 出生日期:1907年
- 逝世日期:1987年
- 職業:著名書法家、著名收藏家
生平簡介,藝術人生,書法作品,
生平簡介
林伯眾與著名書法家林散之、武中奇、董伯、徐石橋、史宏貴等多位書界好友,經常互相唱和,鑑賞名家作品、交流書法心得。書法作品曾多次參加江蘇、南京軍區、中國書法家協會舉辦的重大展覽,多次入選國內外重大書法展並在報刊發表。林伯眾的作品深受外國元首、友人的喜愛,眾多作品被外國元首、友人收藏,為中外藝術交流做出了傑出貢獻。
林伯眾生於1907年11月2日, 6歲入私塾,在私塾讀書九年,師從清朝舉人王石朋。15歲到臨沂山東省立五中學校讀書。畢業後,先後到青島、南京、上海、北京等地做生意,並在這些地方購置了產業。解放後,工作生活主要往返於北京、南京兩地,直至1987年4月去世。
林伯眾幼年時受鄉賢清朝進士莊陔蘭的影響頗深,嗜好書法,尤擅顏書。在外期間,他飽覽了祖國名山勝水,並且輾轉收藏了眾多名人字畫。1966年“文革”浩劫開始後,因林伯眾出身民族資產階級家庭,政治上不斷受到迫害,精神和肉體受到極大的折磨,所藏大量書籍、字畫、碑帖被查抄焚毀,1984年,落實政策後,只有一小部分字畫回到手中。
1977年修建毛主席紀念堂時,林伯眾曾獲邀擔任書法藝術指導,書法作品被毛主席紀念堂收藏。1980年4月,林伯眾出席了江蘇省文學藝術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會。大會期間成立江蘇省書法家協會,他當選為理事,同年秋,與武仲奇等著名書法家一起參加了江蘇省文化廳、江蘇省文聯、江蘇省美協、書協聯合召開的江蘇省美術、書法、金石工作者座談會。林伯眾代表江蘇參加了在廬山舉辦的全國書法展覽,並獲一等獎。
鑒於林伯眾在全國書法界的重要地位,1982年,他被南京中山陵管理處邀請擔任南京中山陵改擴建工程書法藝術指導,並創作《謁陵須知》。1982年,“中日書法藝術作品交流展覽”在日本東京開幕,林伯眾代表江蘇省參展。同年11月應日本東海書道藝術院及三重縣日中友協邀請,隨江蘇省書法代表團訪日。此外,林伯眾和武仲奇一起獲邀為雨花台烈士陵園創作書法,並被雨花台烈士陵園貴賓接待室收藏。文革時,眾多民國時期的名人墳墓被毀壞,文革結束後進行修復,林伯眾獲邀為他們題寫墓碑,其中譚延闓(國民黨中央政治委員會主席、國民政府主席、民國四大書法家之首)的墓碑就是林伯眾題寫的。
藝術人生
“老老蒼蒼竹兩桿,長年風雨不知寒;好叫直節青雲去,任爾時人仰面看。”這是著名文物專家、書畫家、全國書畫鑑定專家徐石橋先生,在贈予號稱“江南顏體第一書”、林伯眾先生的一副畫作中的題詩。徐老的題詩以竹為喻,滿懷深情地讚揚了他高尚的人品、書品和他在逆境中不畏強勢的凌寒風骨,讚揚了他為人民的事業老驥伏櫪、甘做奉獻的赤子精神。
一
林伯眾1907年出生於山東莒縣店子集鄉王家莊村的一個大戶人家。殷實的家道和濃郁的書香氛圍使他從小就受到良好的薰陶和教育。六歲起,家中將他送到光緒年間的舉人王石朋門下去讀私塾,從而使他打下了厚實的國學功底。使林伯眾尤感興趣的,是王舉人講述的那些在悠久的中華歷史中有為的帝王能臣及人文名家。而東晉時期的琅玡人王羲之、唐代蘭陵世家出身的顏真卿兩位書法巨匠,給他的印象最為深刻,他在臨摹兩位大家書帖的同時,還對其高尚的人品、高深的學養有了詳細的認知,這對於身處中國社會大變動時代的林伯眾影響極大,以至於使他在手摩心隨之間,對剛正雄健的顏體書法產生了濃厚興趣。他按照莒縣另一位名人,南朝時期著名文學理論家劉勰在《文心雕龍》中提倡的“風骨”與“文采”之說,在學書過程中臨池不輟,晨昏伏案,深入研讀和體司悟顏體書法的真髓。正是這種對書法的痴迷,使他在18歲那年以優異成績畢業於山東省立第五中學的時候,已經成為當地頗有名氣的青年書家了。而更為重要的是,在辛亥革命思想的影響下,林伯眾也逐漸成長為一名用情於國是、關心民族命運的進步青年。
步入社會之後,雖然按照父輩的安排,他首先來到青島從事商務活動,但他仍然利用業餘時間經常向當地書家學習和切磋書法技藝,並且注目於時局的變化。他十分擁護孫中山聯俄聯共的政治主張,認為由中國共產黨和孫中山領導的改組後的國民黨聯合起來打天下,很快就會一掃中國軍閥混戰、民不聊生的局面。由此他十分羨慕那些南下廣州考入黃埔軍校的人們,認為那是有志青年實現報國願望最為直接的人生之路。但他所出身的農商家族極力反對他的從戎之意,為了阻止他在青島與革命黨人聯繫,轉而把他派到北京,用繁重的營商事務使他每天奔命似的周旋於商界。當他瞞著家人準備帶著經商賺得的錢財,就要去南方投奔取得節節勝利的北閥軍的時候,蔣介石在上海對共產黨人發動了“四·一二”反革命大屠殺,一時間白色恐怖籠罩全國,在腥風血雨中共產黨人領導的革命被迫轉入地下。這使林伯眾陷入極度的迷茫。那些日子他在北京既無心於商務,也不與商界的人士來往,只是每天把自己關在屋裡,飽蘸濃墨,用他那遒勁的顏體一遍又一遍地寫著岳飛的《滿江紅》:“怒髮衝冠,憑欄處……”
也正是在這種激憤而又無奈的心緒中,他開始到北京琉璃廠的榮寶齋和書畫攤社消散胸中的鬱氣,在那裡發現了仰慕已久的許多明清時代書畫大家的真跡遺墨,並將幾十幅名家大作買回寓所,在每天大街上尖厲的警車聲中極力收攏思緒,在賞讀古人字畫的同時,受到深刻的教育和啟發。他從劉墉、鄭燮、曾國藩與何紹基的書作中讀出了剛柔相濟、遒勁開合的渾厚氣韻,從翁方綱、康有為、梁啓超和於佑任的書作中讀出了筆鋒犀利和墨透紙背的進取精神。這種氣韻和精神又使他體悟到,一部中華文明的發展史,就是一部光明與黑暗,正義與邪惡,進步與反動的鬥爭史,正是在這種鬥爭中上演的一幕幕波瀾壯闊的歷史活劇,鑄成了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而這種文化所具有的生命力是任何反動勢力也扼殺不了的。事實上,當時的中國共產黨人並沒有被國民黨反動派的白色恐怖所嚇倒,他們擦乾淨身上的血跡,掩埋好同伴的屍體,又投入了新的戰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由毛澤東同志領導的秋收起義和朱德、周恩來發動的“八·一”南昌起義兩支部隊在井岡山匯合之後,又掀起了中國革命的新高潮。遠在北京的林伯眾雖然不知道這些巨變的細節,但他那顆渴求光明的心已經使他感覺到,中國的希望就在中國共產黨人的身上,自己應該為此而有所作為。他振奮起精神,擴大了他的公司在南京、上海分號的經營規模,儘量從事布匹、藥品、糧食和食鹽等項業務,低價轉銷給從“封鎖區”輾轉而來的那些和氣、公平的“買賣人”。為此他的店鋪和貨棧幾次遭到當局的詢問和盤查,但是都被他巧妙的遮掩過去,仍然在暗中從事著這種“買賣”。
也正是他在京滬寧的不斷往來中,與那裡的幾位書畫大家建立了密切聯繫,經他們介紹又收藏到了幾十件明清和民國時期的書畫真品。
西安事變之後,林伯眾曾借業務之便幾次回到故鄉莒縣,從家鄉抗日軍民的抗戰熱情和決心中,從當地抗日軍政領導的坦誠相待和睿智果敢的氣度中,他更加確信,只有中國共產黨才能救中國。在1947年中國兩種命運決戰的關鍵時刻,為了保護林家在南京、上海的商業資產,防止被“國府”以“軍需物資”的名義徵用,林伯眾毅然舉家遷往南京,以資產法人和全權代表的身份與“當局”據理力爭,終於使歷經林家三代苦心經營的滬寧兩地大宗商業資產,在南京解放後全部回到人民手中。並在抗美援朝運動期間,向中國人民志願軍捐獻出了大批物資,隨後率先加入了我黨倡導的公私合營。新生的人民政權一再表揚和鼓勵林伯眾的愛國熱情與進步行為,並任命他擔任了南京市白下區副食品公司的總會計師,他終於可以呼吸著自由的空氣,作為人民中的一員,開始堂堂正正地行使當家作主的權力。
二
從1925年走出中學校門,到1949年的南京解放,經過二十四個年頭的奮鬥與等待,外家父終於沐浴著新中國的燦爛陽光迎來了自己的新生。他有幸處身於江南文化腹地,又開始在勤勉克儉做好本職工作的同時,於更為廣闊的天地間編織著自己的書畫藝術之夢。他利用業餘時間和出差的機會,遍訪滬寧兩地與江南各省的書畫名家,經常與他們詩書唱合,切磋技藝,他還專門到上海市站在市政府門前,默默拜讀了武中奇先生手書的“上海市人民政府”的牌子。他認為武先生的手書氣韻渾厚而又挺拔蒼勁,顯示出武先生深厚的文化修養和藝術功力。不久之後,他所崇敬的武先生就調來江蘇,先是擔任南京市文管會主任,繼而又擔任省畫院院長、省書協主席等職。正當林伯眾期望與武先生見面的時候,在一次展覽會上,他的一副書法作品受到武先生的連聲讚揚,並與在場的林伯眾深入交談起來,兩人大有相見恨晚之感。他們從漢魏說到唐宋,又說到明清,遍數歷代書壇名家的優長,然後又說到振興和繁榮江蘇書法藝術的構想和計畫。從此兩人和南京的數位書畫名家經常聚會,林伯眾深為這些身居江南的才子們的高深學術造詣而佩服,這些江南才子們也深為結識這位來自書聖之鄉而又滿腹經倫的書法高手而高興。
在林伯眾結識的書畫家中,有黃埔老人、著名畫家董伯先生。董老19歲考入黃埔軍校,在抗日戰爭隨軍轉戰期間,飽覽了祖國的名山大川和風土人情,極大地豐富了日後的繪畫創作,被人們尊稱為“江南丹青大隱”。在兩人的交往中,林伯眾由對這位黃埔高材的仰慕轉而與之結成了莫逆之交。而林伯眾與徐石橋先生的交往則從上個世紀的五十年代就已經開始了。身為南京文博專業人員的徐先生也十分喜愛書畫,經常參加相關的展事活動,遂使二人有了更多的接觸機會。徐先生尤其對充溢於林伯眾書作中的那股敦厚而又勁拔的氣勢每每給予熱情讚揚。對於年長於自己9歲的林散之先生,林伯眾特別仰慕和敬重,這一方面是因為同為林家後人,更重要的是散之老真誠待人的高尚品格深深感染了林伯眾,而散之老在學術和技法上的影響和啟迪,對進一步提高林伯眾書法作品的藝術含量更是起到了有益的促進作用。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在與這些江南才子們頻繁交往的日子裡,林伯眾每次走到秦淮河邊的朱雀橋和烏衣巷,就情不自禁地吟詠起唐人劉禹錫的這首充滿感嘆情懷的詩句。東晉的王氏家族從蘭陵遷來金陵之後,曾在這裡造就了一番輝煌的霸業,只可惜這一切都被歷史的塵封掩埋了。但他這位從王氏故鄉南遷而來的林伯眾則是幸運的,他不僅從王氏家族那裡承繼了傳統的書法藝術,他還從這些才華橫溢的江南才子和青山綠水的錦繡文脈中吸取到了極為豐富的文化營養,從而大大提升了自己那滿含齊魯風骨的書藝水平。由此,他的書法作品一次又一次地展出在金陵的各種展覽活動和公益活動中,他林伯眾的名字也在金陵的文化藝術界被日益廣泛地傳揚開來。
三
然而,正當臨近耳順之年的林伯眾就要在書法領域大顯身手的時候,文化大革命的狂濤巨浪揭天掀地般地呼嘯而來,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樣子,他被冠以地主資本家、反動學術權威的罪名,一次又一次地遭到揪斗和批判,然後就是抄家,把他多年收藏的書籍、碑帖和名人字畫一骨腦地查抄而去,接下來就是全家被遷返回山東臨沂的莒縣老家。
面對這噩夢般地突變,林伯眾陷入了極度的迷茫和彷徨,但是,當他與一家老小又重新住進莒縣老家的土房之中時,心裡反倒踏實多了。從他青年時代離開老家,距今已有40多個年頭,在這期間他無時無刻不在惦念老家的山山水水,惦念養育他的父老鄉親,四處奔波的林伯眾又回到了生他養他的沂蒙山區,回到了鄉親們中間,一股溫暖和親切之情襲繞在心頭。他要在有生之年從頭做起,讓鄉親們知道,他這個沂蒙山區養大的漢子是什麼困難也壓不倒的。他買了一些記錄本,用蠅頭小楷恭恭敬敬地書寫出毛主席的詩詞,分送給孩子們,帶領他們一遍又一遍地讀著,直到能全部背誦下來,而他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對黨和國家領袖的愛心的同時,更被詩詞中所張揚的百折不撓的大無畏精神和沖天氣概深深地感染了,他那顆緊縮的心開釋了,緊皺的眉舒展了,他開始圍繞鄉親們的生產和生活去想事情,他利用自己懂經營、做會計的專長為生產隊和鄉親們出謀劃策發展副業,他幫助鄉親們精耕細作多打糧食,每到春節,大半個村子的春聯都是由他寫出來的,他成為人們歡迎的人,知心的人,他又找回了自己的價值。他還利用農閒時節,潛心研究起書法理論,到臨沂圖書館借來唐代孫過庭的《書譜》認真研讀,幾次到王羲之的故鄉和他寫字的鵝池,到顏氏家族的故宅,到劉勰著書的古寺去尋訪感受先賢文化的遺風。由此,縣裡、地區甚至省里也已經知道莒縣回來了一位寫得一手顏體好字的書家,紛紛邀請他參加當地的書法活動。
但是,命運之神注定這位當年從家鄉走出的人,還要在再度出走中度過他的晚年和餘生,注定他這位蘭陵的才俊要在金陵書家的位置上實現他的人生價值。上世紀七十年代末的一天,他隨著一紙上級的平反通知,又回到了南京,回到了他所熟悉並始終牽掛著他的金陵書畫界的人士中間,又與身高氣旺的武中奇先生的一雙大手緊緊握在一起,又聽到了林散之老人涓涓細流般的話語,而使他更為激動的是,已成為江蘇省文史官員的黃埔老人董伯公和全國著名文物和書畫鑑定專家的徐石橋先生,一見面就分別送給他一副墨香神凝的國畫作品,其中就包括本文開始所講的徐先生的墨竹圖。畫面上兩隻青竹橫斜而出,挺拔勁碩,骨堅而質潤,呈現出一派盎然生機。而董伯公的山水畫作重點渲染的,則是一條崇山峻岭中的曲折盤路和山下兩個相依相攜的登山人。盤路直達的極頂是巍峨的山門和雲霧中隱現的殿閣飛檐。堪稱“江南丹青大隱”的董伯公和“江南第一竹”的徐先生將他們的墨寶贈送給同樣堪稱為“江南顏體第一書”的林伯眾,在表達他們同情林伯眾的遭遇、佩服他在逆境中仍能泰然處之的同時,更彰顯出金陵書畫界“江南三一”之間的深厚情誼和他們的大家氣度與高尚風範。而當大家再次看到林伯眾的書法作品時,則是更為驚奇,齊聲稱讚他的書作越發顯得老辣與成熟,稱讚這位經歷了艱難曲折而又振衣走來的蘭陵才俊及其豁然醒目的書作新貌,當使金陵書界刮目相看,使老友為之歡欣,使新識為之仰慕。
使他仍然感到心中隱隱作痛的是,文革中被查抄的大量古籍、碑帖和字畫,只歸還了十幾件。這些與他朝夕相處的文化珍寶,已經成為他生命的重要部分,當被查抄時,他多么希望這些珍寶交由那些專業的文博單位給予保管和收藏啊,但遺憾的是,這些珍寶多數已不知去向,再也不能使更多的人們一睹它們的真容。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強勁東風的吹拂下,一派鮮花爛漫的藝術的春天正展現他面前,他林伯眾應該把眼光放遠,堂堂正正地走完他有生之年的流金歲月。
1980年4月,林伯眾被推舉為代表,光榮地出席了江蘇省文學藝術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會。當他胸前佩戴著鮮紅的代表證章,神情莊重地步入會場的時候,驚喜地看到他的老友武中奇先生、林散之先生、徐石橋先生,還有董伯先生也被作為特邀代表來到會場。經過十年浩劫,他們終於又相聚在全省文化藝術界最高層次的議事大廈,人人心裡感慨萬千,覺得有千言萬語要互相傾訴,他們尤為能夠參加重啟全省文化藝術歷史航船的盛大典禮而感到由衷的幸運,也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發展機遇,因此每個人都滿懷熱情地在會上建言獻策,直抒心臆,提出發展繁榮江蘇文化藝術事業的一條又一條好建議,而林伯眾提出的要搶救、維修和保護好文革中被破壞的文化遺產的建議,尤其受到與會代表和省委領導的重視。省委柳林書記、南京軍區杜平政委還與林伯眾在會上和會間進行了親切交談,要求相關部門認真落實他提出的建議。林伯眾又在會間成立的江蘇省書法家協會上當選為理事,大家期望他為發展振興江蘇的書法藝術事業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同年秋,林伯眾又與武老和一大批書畫界老人應邀出席了江蘇省文化廳、省文聯、省美協和書協聯合召開的全省美術書法金石工作者座談會。林伯眾在會上圍繞江蘇的傳統優勢和面臨的任務,發表了有很強針對性和可行性的意見,受到大家的讚賞。接著,他的作品被推薦參加了全國書協在廬山舉辦的文革後的首次書法大展,並且榮獲一等獎,被吸收為全國書協會員。當獲獎訊息傳來的時候,林伯眾的許多新老朋友紛紛向他表示祝賀,武老動情地說,林公作品獲獎,標誌著他用自己百折不撓的努力在全國書法領域爭取到了應有的位置,標誌著他的書法作品走出了江蘇,走向了全國。而令人更為高興的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的書法作品又走出中國,走向了世界。
1982年初,中日兩國有關部門達成協定,要在日本東京舉辦《中日書法交流展覽》,中方籌展單位專門邀請林伯眾的書法作品參加了展覽。在展覽會上,他的書作所體現出的華夏文化的厚重神韻和莊嚴氣度,深得兩國觀眾的讚賞,因此,當年11月間,日本東海書道藝術院及三重縣日中友協就發出邀請,請林伯眾赴日訪問。為此,江蘇省組成由林伯眾參加的書法代表團,赴日進行了交流訪問。通過訪問和展覽,人們直接感受到了林伯眾其人其書的至真至率,其大家風範和高尚品貌受到了人們的普遍讚賞和仰慕。
四
讓我們來欣賞一下林伯眾的書法作品。他的顏體書藝是從應規入矩開始,進而按照“化古為我,書入我神”的古訓,融鑄秦漢魏晉諸長,一改秀勁取姿,欹側取勢的傳統書風,轉而顯示出剛柔相濟,渾厚朴茂的端莊風格。徐石橋先生說:林公書如其人,其人敦實,其書也樸厚;其性堅毅,其書也雄健;其學博聞,其書也蒼潤。可以看出,在筆法上,林伯眾特別注重腕部發力的作用,並貫之以篆籀氣息,其點划起止獨具匠心,極具節奏感。那如錐劃沙,如印印泥的筆劃形態越發顯示出用筆的厚重感和力量感。其橫輕豎重、橫細豎粗的用筆,在使筆劃圓勁、筋骨內含的同時,更給人以深刻的浮雕之感。他的書法在結體上的平劃寬結、左右對稱,使字字都以正面形象示人,顯示出飽滿、莊重的氣度。有的作品還如拉滿的弓弩,具有強勁的張力。在墨法上,他十分注重顏書運墨蒼潤兼施的特點,“不使巧,不求媚”,“獨守其拙,獨為其難”,使作品呈現出質樸而又豪邁的氣概,剛健而又雄強的風格。看他的字,如看正德君子立於廟堂之上,大有衣冠莊重、氣度肅穆的氣象。
林伯眾書作的這種渾厚端莊的風格,在受到人們高度讚揚、眾多單位和場所紛紛索求的同時,還引起了一個特殊領域的重視:還在1977年,首都北京籌建毛主席紀念堂的時候,為了通過包括書法在內的多種形式廣泛宣傳和表達全國人民對偉大領袖無限愛戴和緬懷的心情,組建了書法藝術指導委員會。籌建部門通過多種渠道得知林伯眾寫得一手形端氣正的顏書,隨即發出邀請,請他擔任指導委員,並求取他的書作一副,長期收藏陳列於毛主席紀念堂。到了1982年,南京中山陵改擴建工程指揮部又誠邀他作為該項工程的書法藝術指導,並請他撰寫並書丹了《謁陵須知》。接著,他同武老一起受邀,為雨花台烈士陵園創作了大幅書法作品,被收藏並布陳於該園的貴賓廳。江蘇在修復文革期間毀壞的民國老人墓地時,又特邀林伯眾書丹了原國民黨中央政治委員會主席、國民政府主席、居民國四大書法家之首的譚延闓先生的墓碑。
是的,林伯眾以殷殷心血寫出的這些書作,在這些書作中所呈現出來的雄健肅穆的書風,是最能代表人們對這些逝者永志思念的深沉情懷,也是最能代表這些值得後人行為楷模的逝者的風範的。而當1987年這位一生百折不撓地追求光明進步與執著奉獻的老人去世之後,有誰又能否認,他所寫出的這些端莊嚴謹而又開張強勁的書作,及在這些書作中所蘊含的厚重神韻、所寄託的殷切期望,不是他本人的形象寫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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