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簡介
《杯雪》為大陸新武俠宗師小椴的長篇武俠小說,也是小椴的第一部武俠作品及其代表作。曾在《今古傳奇·武俠版》連載,擁有大量讀者。全書講述了宋代的亂世之中,一段段交織俠義與友情的故事,並對歷史、家國、情義都有了深入的探討,詩詞典故信手拈來,悲歡離合盡在筆下,代表了新武俠的極高水平。
作品目錄
第一部 夜雨打金荷 |
楔子 | 第一章 避禍 | 第二章 短刀 | 第三章 雨驛 | 第四章 金荷 |
第五章 鏢銀 | 第六章 夜戰 | 第七章 渡江 | 尾聲 淮上 | |
第二部 停雲 |
小序 | 第一章 一解 | 第二章 二解 | 第三章 三解 | 第四章 四解 |
第三部 宗室雙岐 |
小序 | 第一章 勢迫 | 第二章 訪舊 | 第三章 亂起 | 第四章 破陣 |
第四部 傳杯 |
序 章 | 殘章一 悲迴風 | 殘章二 思往日 | 殘章三 惜美人 | |
第五部 秣陵冬 |
引 子 | 第一章 夜伏 | 第二章 長車 | 第三章 短歌 | 第四章 壁觀 |
第五章 王圖 | 第六章 廣袖 | 第七章 杯酒 | 尾 聲 | |
新版另有《 借紅燈》番外(屬《 絡繹》系列,此系列為為《杯雪》系列後續,目前只出了《借紅燈》一部) |
第一章 四十八路 | 第二章 吊馬 | 第三章 沐澤堂上一腳盆 | 第四章 壺碎 | 第五章 何需見血方封喉 |
第六章 伐柯 | 第七章 蛾眉豈肯讓人 | 第八章 羊癲 | 第九章 豹隱風塵千棺過 |
第十章 奪擂 | 第十一章 舊都一夜帝女花 | 尾聲 定紅燈 |
作者簡介
小椴
籍貫:出生於黑龍江
齊齊哈爾,常居湖北隨州,偶居深圳,有時浪跡四方。
身份:職業寫手
代表作品:《
長安古意》系列、《亂世英雄傳》(又名《杯雪》)《
洛陽女兒行》《青絲井的傳說》《隙中駒》 《借紅燈》
文風:詩詞化的文字,人性化的寫作,小說中貫穿著終極人文關懷。行文頗有大家之風,脈絡清晰,文筆流暢,妙筆生花古文功底深厚。
2001年:首度寫作小說,完成《杯雪》前三部《夜雨打金荷》、《停雲》、《宗室雙歧》,發表於《
今古傳奇·武俠版》創刊號。
2002年:創作短篇小說《青絲井的傳說》、《
刺》、《
隙中駒》;創作《長安古意》系列之《余果老》、《屠刀》、《商裳兒》;以上作品均發表於《今古傳奇·武俠版》;完成長篇小說《脂劍奇僧錄》,發表於《武俠故事》;完成《杯雪》後兩部《傳杯》與《秣陵冬》,發表於《今古傳奇·武俠版》。
2003年:完成《長安古意》後兩部《肝膽》與《登壇》,發表於《今古傳奇·武俠版》;創作中篇《弓蕭緣》;完成長篇小說《洛陽女兒行》,2004年於《今古傳奇·武俠版》連載。
2004年:創作中篇小說《石榴記》、《瞳》、《星砂箋》。
2005年:由
新世界出版社出版中篇小說集《刺》、長篇小說《杯雪》。創作中篇小說《塵鏡蛛奩》、《龍城》、《懺》等。
2006年:由新世界出版社出版長篇小說《長安古意》、《
魔瞳》、《洛陽女兒行》。創作長篇小說《杯雪》後傳之《絡繹》。
2007年:在《今古傳奇·武俠版》發表《京娘》及《雋永刀》。
2008年:年初於《今古傳奇·武俠版》發表《華年輪》,長篇武俠《玉門遮》創作之中。6月,由磨鐵文化策劃,花山文藝出版社出版《
開唐》第一部《教坊》。《開唐》原名《玉門遮》,擬創作6部,第三部《王孫》創作中,即將陸續出版。
2009年:創作完成《
開唐》正傳《劍器》、《王孫》。番外《海市》,仍舊未完成。發表短篇《零》,《人語驛邊橋》。 2010年:發表短篇《屠龍小編》、《璽》。 2011年:發表短篇《海國圖志》。 2012年至今:在一些雜誌等地方有出作品,並積極創作中.
題記
《杯雪》題記
極浦一別後,江湖悵望多
相忘誰先忘?傾國是故國
攬風如挽袂,執手似初呵
人間但存想,天地永婆娑
釋義:我們在極浦分別之後,面對著這風雲江湖,相思之情悵然於心。說好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那到底是誰先忘掉對方?傾慕之情綿綿不覺的是那方故土故國。遙想當年,你我乘風而立如同輕攬衣袂一般優雅,每次執手並行,都像第一次牽手那樣熱情感動。這些事已成過去,但是只要人間還有你可以讓我想念,那么這個世界在我眼裡永遠丰姿綽約般的美好。
新版跋
細數流年,不知不覺,認識椴居然已經有接近十載。
回顧起來,第一次知道了“小椴”這個名字,就是因為這一篇《杯雪》——那時候,我還在大學裡念書,是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鳥,給同樣是剛剛創刊的《今古傳奇·武俠版》寫稿子。而雜誌上第一個主打的長篇連載,便是被改名成《亂世英雄傳》的《杯雪》。
當時被那個被篡改的名字囧到了,對這篇文不抱有任何期待。然而,偶然翻開卷首,一首詞映入眼帘,令我只看了幾行,便倒吸了一口氣。
“杯是只普通的陳年木杯,帶著些細微的木紋與光澤,象是人世間那些小小的痴迷與眷戀,不忍釋手的、卻又如此可憐的快樂與留連;雪還是多年前那場天涯初雪。——握杯的指是寂寞的,而多年前的雪意似乎有一種穿透歲月的寒涼,能把一切凍結成深致久遠,象這只不動的握杯的手、還有——友情。
“江湖中,還有誰記得這段杯雪之交?喝下這第一杯酒,故事的開始是這樣的……
那是我第一次被他的文字驚艷,情不自禁地看了下去,直至夜深人靜、第一卷結束還意猶未盡,掩卷讚嘆良久。這個小說是如此的純正、古雅、流暢,仿佛和金古溫梁一脈相承,卻又帶著撲面而來的新鮮空氣,不禁讓自詡為從小就讀遍了武俠小說的我為之吃驚。
於是,就纏著當時的雜誌責編橫刀給我介紹了此文的作者。
那,便是我和椴的初識。
在2001年相識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寫了許多年的職業作者,而我卻還是一個在校念書的大學生,一個初次在雜誌上發表作品的新人。他的閱歷、學養、入行時間都遠遠超出於我,自然而然,他就成了我的前輩。
從《杯雪》開始,我又陸續拜讀了他的《長安古意》、《洛陽女兒行》、《刺》等作品。小椴的文字清麗精簡,結構巧妙,學養之豐厚、見識之廣博都令人讚嘆,更難得的是在武俠小說這個已經發展了多年、前人幾乎已經窮盡了變化的類型創作上,他既然汲取了前面金古溫梁諸位大師的精華,卻又保持著自己獨特的個人風格,有古韻也有根基,令人耳目一新。
他筆下的人物,個個都有著自己桀驁的風骨:雨夜裡,那“共傾金荷家萬里”的沉默驚艷少年;蕭如最後嫣然一笑,捨身一擊,“且看如姊這一刀!”的烈艷;余果老里,那“請從絕處讀俠氣”的慷慨豪邁的老人……種種,都給我留下了與以往所讀之書截然不同的、深刻而雋永的記憶。
看了那些作品,我就想,原來武俠還可以這么寫啊。
那之後,在寫作這一條路上,我們結伴走了很多年。差不多十年了,很多最初的同行者都已經離開,許多當年一起寫文的同伴都已不知下落,而我一直寫了下來,從還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慢慢成為一個可以獨立行走、自己選擇前行方向的人——而在這個途中,作為先行者的他給了我很大的幫助,告訴我怎樣越過那些坎坷、迴避哪些彎路,以及怎樣培養屬於自己的風格。
人生有聚散,近三年我們網上聯繫得漸漸少了。然而,每年都會和木劍客他們結伴,去小椴居住的那個深山裡休假一次。每次看到他,都覺得陌生又熟悉,宛如網路上的第一次相見——幾個人聚在一起閒聊半夜,不談寫作,只談談風花雪月,種的花草,養的雞鴨,落地窗外湖水如鏡,膝上白狗閒臥,林下螢火流光。
那一刻,令人覺得心裡的靜謐和充盈。
有時候會想,在這個獨居深山、在夜裡寫作的人心裡,該有一股多大的精神力量呢?要怎樣強大的內心,才能夠支持他可以自如地入世出世、可以在現實和虛幻之間遊走?他日後會有怎樣的發展、怎樣的蛻變,將來的武俠文學史上,又會怎樣書寫他的一切?
寫作之路,道長而歧,寫了很多年後我們的風格已然迥異。然而那一點初心、那種對寫作和傾訴的熱切卻是依舊一樣的——希望十年後能各登彼岸,殊途同歸。那時候,能讓彼此的作品,來印證彼此這些年來走過的路。
這是椴的江湖,我們曾經來此見證。
新版序言
由太平洋上過來的濕潤的東南風,與青藏蒙古一帶下來的乾冷的西北風,輪流吹拂著黃河與長江的平原。這樣四季分明的季風性氣候,與西高東低、江湖縱橫的地理結構一道,構成了東亞基本的時空。先民們,是由東南亞一帶步行進入關中等地,在本地蕃息,還是與本地的土著混合,養育出新的人種,這些還有賴於人類學家的基因分析。但無論如何,一種民族的心理積澱,早在百家爭鳴的春秋戰國之前,就已經形成,凝結成無意識,深潛在祖先們的身心裡。
對身體的認知、對世界的把握,對情感的體會,出現在《易經》、《山海經》、《詩經》這樣匯集起來的早期的文獻里,這是一個漫長的表達的過程,與漢字從無到有到無限豐富的過程同步,與農耕部落整合成農業國家,形成家國結構的社會的過程也是同步的。最晚是在東漢白馬馱經之前,漢人生命力的自覺與顯現,漢字的形成與國家的建立,祖先們依據這三點,已建立起一個強盛的生氣勃發的文明。
武俠就是由這個文明里,生長出來的一種情結。一方面,是先民們對自己在江湖與家國這樣的時空里存在的身體與精神的認知,一方面,也是一些士人、遊俠、刺客踐行的生存方式,一方面,也是零星散落在諸子百家、史傳經典之中的大詩。韓非子抱怨俠以武犯禁,給武俠作出了一個不錯的定義:所謂武俠,就是獨立的個體,通過武的修習,來提升自己的身體,實現身體的超越,又通過俠的踐行,來順應或挑戰社會規訓,實現精神的超越。所以,依據傳承的典籍與經驗進行身體與精神的修行,在江湖與家國的時空里進行人生的遊歷與實踐,驗證、激發、創造出個體的生命的力量,升華到自由的境界,是為俠。遊俠的職業日薄西山之後,俠愈加成為文化的符號、人格的境界、情感的模式,發展成為一個依託於文本建立起來的複雜的結構。
我將以上描繪出來的武俠形態稱之為上古武俠,或者“元武俠”。上古武俠經魏晉一變,而變化為“中古武俠”,或者是“古典武俠”,由唐宋到明清,佛教將以道家為核心的樸素的民間信仰激發成為道教,儒家進而為心學,儒道釋三種觀念相互滲透、合流,建構出更加完備的精神生活與政經文化的空間。而隨著領土的拓展,人口的繁衍,郡縣的治理,都市的出現,造紙印刷術的發明,一個更加複雜的家國社會湧現出來。武俠的文本,在唐傳奇以來的筆記小說,在遊俠邊塞詩,在一些圖畫,民間藝人的說書與戲劇,更在一大批由變文到話本再到演義體的“俠義小說”,我覺得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就是唐傳奇,《西遊記》,《水滸傳》,《三國演義》,《七俠五義》這些文本。由民間湧現的、個人的生命力,被儒道釋的觀念所激發、所規訓,與小說這樣一種豐富的文本系統相結合,創造出一個亦真亦幻、優美深邃、鐵骨柔情、充滿了想像力與生命力的武俠世界,這個文本世界是與治亂更替的中古社會相對照的。
二十世紀初,隨著清朝覆亡、民國興起,西方文化洗劫了中國夢與田園詩。民國刺客與國術強人固然是層出不窮,一時間,武俠小說也由
平江不肖生等人,藉由日本的西化經驗,確立成為通俗小說的重要門類。職業的武俠小說作家,成為上海、天津、北平、香港、台北等都市萬丈紅塵中的一項謀生職業,民國武俠與港台武俠,事實上一脈相承,由平江不肖生到還珠樓主到梁羽生到金庸,武俠成為都市小報的連載、通俗小說的出版、大眾電影的上演之中,最為重要的一項內容之一,成為向工業社會轉型中的市民與農夫的最為普遍的白日夢。且牽強地將這一時期的武俠稱之為“近代武俠”吧,與以前的武俠文本最大的不同,我覺得,一是小說家們認同了“科學的信念”,著手以“武術”來改變與推演出新的武術體系與修行的路徑。一是“愛國”成為“俠客”們遊歷中最為重要的內容,表現在諸如霍元甲打外國大力士、郭靖守襄陽城,反清復明等。一是小說的技巧,由傳統的話本小說拓展開來,變得更加繁複而精緻。即便俠客們如此的“愛國”,“政治化”,武俠小說自由精神的傳統,依舊在很長一段時間,與主流的觀念格格不入,因此在台灣大陸禁絕一時。
以上向讀者饒舌這么長時間,是想努力勾勒出一個大概的武俠小說的輪廓,在這條武俠之河中,小椴與他的《杯雪》,有著明顯的坐標的意義。請允許我再發揮出幾點,以便讀者對椴兄的作品,有另外的一些理解。
小椴與他的大陸新武俠的同道們,正是在上古武俠、古典武俠、近代武俠的流變之中,開始創作的,雖然有
古龍、
溫瑞安、
黃易等人在港台的變聲,有
滄浪客、
周郎、
楊明剛等人在大陸的摹習,但自覺地開始“現代武俠”的寫作,賦予作品以“現代性”,卻是由這一批作者開始的。二OOO年之後,隨著中國現代化進程的加快,“江湖”與“家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幾十上百座大都市興起,將農業的帝國變成城鎮的共和國,高雅文化與通俗文化的藩籬被大眾文化的洪流衝破,以細密而深入的類型劃分出來的都市文化,成為日新月異的城市的精神血脈。網際網路在十年左右興起並成為傳媒的核心,在此基礎上整合出報刊、圖書、影視、網路、會展等繁複的全媒體平台,在這個平台上,圖像超過了文字,成為文化的核心形式。
在這個背景下,如何賦予“千古文人俠客夢”以“現代性”?也就是說,賦予當代中國以全新的江湖鏡像,就像《山海經》、《西遊記》、《射鵰英雄傳》等經典作品曾經完成過的使命,讓當代的讀者對這樣的新的武俠文本有深切的代入感,我覺得,這就是小椴“西來一劍”的開始,二OOO年他一時興起,寫《夜雨打金荷》的時候,未必會如我這般神神道道,去心懷這樣他自己都會不屑的改朝換代的使命感,冥冥之中,也許他感風氣之先,就是這樣開始的,而且一直在沿著這樣的一條路往前走吧。
所以他的作品,讀起來,好像可以看到金庸、古龍、溫瑞安等人影影綽綽的影子,但仔細去想,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小椴的想法,是解構掉這樣一個江湖,我倒是覺得,他的超越,還是用一種耐人尋味的還原的辦法來實現的。
他小說的主題,已經由“愛國”與“救亡”這樣的後殖民話語裡解脫出來,俠客們的修行與遊歷,是為了超越自我的精神困境。在沒有更好的出路之前,“守護”成為最好的選擇之一,駱寒為一隻雞雛而出劍,對弱小生命的敬愛,袁老大的維穩,易斂守淮南維護國家的格局,蕭如這些世家子弟,對世家的榮譽的維護,耿蒼懷這些綠林豪客對純正的綠林血脈的維護,奇異地構成為一個椴氏的江湖,守護是以生命為代價的,而生命力的迸發,又是以“生命之舞”——椴式技擊來實現的。這一主題,一直沿續到他的近作《開唐》與《璽》里,李淺墨“沒有選擇,只有底線”,就是這個意思。常常有人將《杯雪》與金庸的《書劍恩仇錄》比較,我發現,有意思一點是,駱寒,作為小椴創造出來的第一個名俠,頗有原始道家的氣味,而《書劍》里的陳家洛,也是因“逍遙遊”而悟出武功的至道的,之後金庸由莊子到全真七子,到後來的神仙韋小寶,入世越來越近,而小椴的人物,卻是好像由魏晉入手,一直在向秦漢商周的蒼茫荒涼里走。
小椴小說的觀念,也發生了變化。新文學以來,小說的觀念實際上是植入西方的傳統,小說的核心是“衝突”,人物的性格不同,引發的衝突,在不同的場景里,得到了解決,命運之神的面容顯現出來,升華出崇高之感,金庸的小說,被稱作金氏白話,事實上,就是在傳統白話章回的體例之下,引入了西方小說的敘事技巧,以典型情節,典型的環境,刻寫出典型的人物,故事成為他的小說最核心的東西,所以金庸常常不無得意地講他是一個說故事的人。仔細讀過小椴的中短篇作品的讀者,會發現小椴不乏“故事天才”,但小椴顯然有意在克制編故事的才華,他重新回到中國傳統小說“詩言志”的傳統,故事的奇變,只不過是一種手段,所以,如果小椴也願意得瑟一下的話,他可能會講:我只是一個寫詩的傢伙。
與金庸等人對小說的文化、政治、人性的隱喻不一樣,小椴談得最多的是“美感”。這可能與他向“詩言志”的中國式小說的回歸有關。讀者們常引小椴的一句話是,“請從絕處讀俠氣”,這個絕處,是離開了“後殖民語境”的江湖,也是離開了中古“朝野與廟堂”的儒道釋的文化江湖,是魏晉之前,諸子百家存亡斷續的絕處,這股俠氣,也是迴蕩在周易山海經與史記中的“質樸真氣”。《杯雪》之中,小椴常引陶潛的詩,他自己,也喜歡淵明,出現在“上古”轉向“中古”的節點上的淵明,他的詩,豈非也是這樣的一段“請從絕處讀俠氣”!
德不孤,必有鄰。小椴之外,還有滄月、
鳳歌、
步非煙等作者,他們一起,打破了“反清復明”、“攘外安內”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江湖密咒,讓俠客們重回海闊天空的中國江湖,他們的重返,有借鑑,有摹仿,也有超越,就像所有的“文藝復興”一樣,它的目的,是要確立起一種真正意義上的,以自我為主體的“現代性”。我覺得,這也是廣義上的,在全媒體的平台上展開的大陸新武俠的題中之義,用不了多久,一個豐富而充滿了想像力的“武俠世界”就可以建立起來,成為中國心靈的諸多鏡像中的一種,就像日漫與美國的好萊塢所完成的或正在做的工作一樣。
十年之前,小椴的《杯雪》,就是這一場“武俠革命”的起點。滄月曾提到,小椴有詩曰:“偶爾興起,劍挑金庸。”《杯雪》興起而作,興盡而返,關武俠底事?金庸近代武俠集大者,恐怕只有“劍挑”,才是予老先生真正的致意,而天下能出劍者,舍小椴,又能有幾人!
我與椴兄,因《杯雪》結識,至今也有十年。武俠版得到他作品的支持,才能發展至今,我自己的工作、求學與寫作,受惠於椴兄,不可計數。重印《杯雪》,編者命我作序,愧不敢當。尤其是前面一堆半通不通的論說,不倫不類。讀者朋友們大可不必理會此番教條,徑直往後,去領略或重溫“別是一江湖”的渾沌、清奇、古拙,而又新銳、動感、流麗的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