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妮,黑龍江賓縣人。中共黨員。1989年畢業於南京大學中文系作家班。1977年參加工作,歷任廣播電台記者,《深圳報》文藝版編輯,深圳作家協會副主席,深圳文藝創作室專業作家,深圳文學基金會秘書長,深圳市文聯第七屆委員會兼職副主席,魯迅文學院首屆進修班學員,中國作家代表團訪美人員,文學創作二級。廣東省作家協會理事。1981年開始發表作品。1990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中國作家協會第九屆全國委員會委員。
李蘭妮,女,1956年12月25日出生,漢族,中共黨員。深圳文藝創作室專業作家,深圳作家協會主席. 中國作協全國委員會委員。
1981年開始發表作品,獲81年廣東省新人新作獎。1983年調到深圳,任報社副刊責任編輯。1984年5月調到深圳市文聯。1984年任第一屆深圳作家協會副主席連任至2010年。1985年至87年在北京魯迅文學院讀書;1987年至89年在南京大學作家班讀書(大學本科畢業)。1989年獲中國作協、中華文學基金會第二屆“莊重文文學獎”。1999年評為一級作家正高職稱。1999年獲省委宣傳部授予“廣東省優秀中青年文藝工作者”稱號。2006年獲廣東“魯迅文藝獎”,09年獲廣東省魯迅文藝獎,2010年獲上海“春申原創文學獎”,2010年亞運會深圳火炬手。
影視劇本:上下集電視劇《深圳·深圳》,深圳電視藝術中心攝製,1996年由中央台第8頻道播出。16集電視劇《傍海人家》,中國電視劇製作中心攝製,1998年中央台第1頻道晚間播出。獲“飛天獎”。
27集電視劇《澳門的故事》,中國電視劇製作中心攝製,1999年12月澳門回歸期間由中央台第1頻道黃金時間播出。獲中央電視台、中國電視報頒發的“優秀長篇電視劇獎”。獲“飛天獎”。獲中宣部第八屆“五個一工程獎”。電影《澳門兒女》,福建電影製片廠攝製,澳門回歸一周年之日在中央台第6頻道播出、同時在澳門特別行政區的慶典會上放映。
文學作品:中短篇小說集《池塘邊的綠房子》,花城出版社。散文集:《一份緣》,花城出版社。自況體散文集《人在深圳》,瀋陽出版社。長篇散文圖片集《澳門歲月》,作家出版社。此書獲1999年中宣部“五個一工程”評審提名獎。長篇小說《傍海人家》,作家出版社作家珍藏版。長篇小說《澳門的故事》,崑崙出版社。散文集《雨中鳳凰》,中國文聯出版社。獲廣東魯迅文藝獎。
長篇紀實文學《曠野無人——一個抑鬱症患者的精神檔案》,2008年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2009年10月入選中國新聞出版總署“經典中國國際出版工程”文學名著系列。長篇紀實小說《我因思愛成病——狗醫生周樂樂和病人李蘭妮》2013年1月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
現任深圳市作家協會主席,寫有多部長篇小說、影視劇本和長篇散文,獲過“五個一工程獎”、“飛天獎”、“莊重文文學獎”等,而這些斐然的成就是她支撐著病弱的身體造就的。
癌症
早在1988年她就患了癌症,歷經3次手術和5次化療。近5年來,她受著抑鬱症的折磨,一直服用抗抑鬱藥,病魔的侵襲使她幾度痛不欲生,感到活著比死要艱難,然而她終於活了下來,而且走了出來,不僅不再忌諱說自己的病,而且還從一個病人變成了半個專家。正如李蘭妮所說:“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看到過既是癌症轉移化療病人,又是重症抑鬱病患者寫的文章。大概兩病兼有而又活下來的人少,願意把這些經歷回憶描述出來的更少。”李蘭妮創造了這樣一個奇蹟,在雙重病痛的折磨下堅持寫作。幾度寫作,幾度停頓,幾度復發,終成此稿。 與抑鬱症頑強搏鬥了5年的李蘭妮,1988年罹患癌症,3次手術、5次化療;近5年來,她一直服用抗抑鬱藥。疾病的折磨讓她感到:活著比死去更難!李蘭妮原本以為自己無法看到新作《曠野無人——一個抑鬱症患者的精神檔案》面世,以為這本書將會成為“絕唱”,因為目前她還在與抑鬱症抗爭,但她活了下來,走了出來,並不忌諱說自己的病,而且從病人變成了半個專家。這是中國第一部由抑鬱症病人自己寫下的病狀報告,是中國第一部詳細記錄抑鬱症患者精神歷程的書。
抑鬱症
抑鬱症比癌症更恐怖
李蘭妮其實患抑鬱症比癌症更早,她1988年診斷出患有淋巴癌,但早在1986年就被診出有抑鬱症,只是當時沒重視。2002年底,又有醫生提醒她可能患上抑鬱症,但她仍拒絕接受,還把這個診斷當笑語告訴眾朋友,大家都認為是誤診。2003年她終於暴發了重度抑鬱症,開始迷戀跳樓,產生自我了斷念頭。早在1986年就被診出有抑鬱症,而且癌症開刀後,我並沒有精神上的困擾。以至於後來醫生查出我可能有抑鬱症時,我還反駁他,我怎么會得抑鬱症呢?我所有的朋友,都說我不可能。甚至我的腫瘤專家,
他說我是他見過的最堅強的病人。我也我覺得我最大的優點是堅強樂觀,我怎么會得抑鬱症呢?就像你開始一樣,很多人可能有抑鬱症或抑鬱傾向卻不知道,直至病情變得非常嚴重。 抑鬱症有三大指標。第一個是嚴重失眠15天以上,第二是對什麼事情都毫無興趣,第三個就是有自殺的念頭。抑鬱症是一種沒有傷口的病,但比所有的病都更痛苦。常有人問我:抑鬱症有多難受?我找不到詞語回答。問得多了,我只好將就著說:抑鬱症比癌症更恐怖。
病人太多太多,專業醫生太少。近年來,央視著名主持人崔永元、著名作家王安憶、中國工程院院士鐘南山等都呼籲社會加強對抑鬱症的關注。但中國的抑鬱症研究目前還處於初級階段。作為一個抑鬱症患者,崔永元曾感慨抑鬱症在中國是新鮮事物,培養一個心理醫生比治好一個抑鬱病人要難得多,我們的醫生現在存在的問題就是:以前他們比較閒,沒有人敢去找他們看病;現在他們很忙,但是理論水平和臨床研究很難與國際接軌同步。病人太多太多,專業醫生太少。
活著是一個負數
李蘭妮的新作封面——一片綠草芳菲瀰漫著濃重的黑暗,遠處還剩一線綠意。“抑鬱症給了我一個機會,退到曠野,沒有人,只有神。”她告訴記者。
李蘭妮給人的初次印象是開朗甚至大大咧咧的,以至於她的親朋好友聽說她得了抑鬱症都不相信:“你有個鬼抑鬱症啊,我們都抑鬱了,也輪不到你抑鬱。”她剛四十歲出頭就拿到正高職稱,寫的電視劇在央視黃金時間播出,什麼都非常順利,她似乎沒有不快樂的理由。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她與抑鬱症搏鬥了5年。“我覺得自己很沒用,又得這個病又得那個病,活著是一個負數。”她曾經無法面對自己身患疾病的真相,經歷了忌疾諱醫、自欺欺人、勇敢面對的艱難求治過程。嚴重的抑鬱讓她惡夢連連,甚至夜不能寐。她深受死亡誘惑,抑鬱症發作時,在與死神角力中她選擇自殘。她無法告訴別人抑鬱症有多難受,問得多了,只好將就著說:“抑鬱症比癌症更恐怖。”
僅剩的那點理智讓她翻遍書架想求救,卻發現沒有一本書真正講得比較接近真實。“只要翻譯過來的抑鬱症中文書我幾乎都看了,幾十本,看到最後,只要一看到‘抑鬱’兩個字我就噁心。我是看撐了。”李蘭妮的老友、孤獨症專家田惠平到深圳時對她說:“我支持你死!你如果太痛苦,你就走,我祝福你!”她們當時本來是坐著的,李蘭妮立刻上去就握住了她的手說:“目前為止,只有你一個人理解我已經痛苦到了極致。這是祝福啊。”
我們聽不見他們呼救
“我覺得上帝既然讓我又得癌症,又得抑鬱症,還不死,還是一個寫作的人,而且又是在深圳這種風口浪尖的地方,那不是我是誰呢?我就是得完成這個使命,每一個人活在世上都應該有他的使命。”李蘭妮在治療過程中,決定大膽地袒露自己的病症,以作家和抑鬱症病人的雙重身份,集中心力用文字詳細記錄自己的親身經歷和治療過程,自救救人,向社會普及抑鬱症知識,告訴人們抑鬱症患者究竟是什麼狀態,怎樣走出抑鬱症的魔咒。她說:“我開始明白,我所有的東西,都是對我的磨鍊,它讓我認識這個領域。我要先發出哪怕是微弱的聲音,讓人們關注到抑鬱症。哪怕是億萬富翁,哪怕當了多么大的官,心理不和諧,就享受不到物質和精神的快樂!”她認為,精神的“非典”每天都在發生,“這裡記錄的,不是我一個人的抑鬱,是我們這代人所共有的抑鬱。多少人在呼救而我們聽不見,這本書是靈魂的嚎叫,不是我在寫,是很多死去的靈魂在嚎叫。”
但寫《曠野無人》卻是痛苦的,幾度寫不下去,生與死的靈在不停爭戰。“寫到後面三分之一不是我自己寫,我不知道是誰在寫,我覺得很害怕,我寫的時候很怕電腦,我鑽到沙發的底下,鑽到衣櫃裡頭,鑽到那裡面逃避。”
每個生命都是尊貴的
在癌症和抑鬱症的雙重折磨之下,她堅持完成了寫作。她說她要活著做見證,讓人們看到抑鬱症其實並不可怕,它是可以治癒的。而且即使不能治癒,你也能夠活得有價值,活出一種新的氣象來。
最終完稿的《曠野無人》完全真實地呈現了抑鬱症的病狀和治療全過程以及抑鬱症背後生理、心理家族、社會和文化的成因。書中的“認知日記”告訴讀者如何自我療救;“隨筆”上溯家族、追憶往事,意在探尋抑鬱之多方成因;“連結”傳遞迄今為止人類對抑鬱症的經典認知;“補白”則將前三者串連起來,四部分渾然一體,全方位記錄了抑鬱症之成因、病狀及治療的完整過程,並探討了抑鬱症在生理、病理、心理和歷史、家族、社會以及文化等各方面的成因,對探尋抑鬱症的深層原因和深入治療提供了借鑑。
不過,她說,成稿只說了十分之一,其他十分之九就像堰塞湖似的要砸下來了。她仍然無法通讀這部文稿。“一看進去我就要使勁揪自己的頭髮,一直揪一直揪,揪得頭髮痛,越痛越安全,這樣就不用撞牆了。”直到現在,她一緊張就胃痛,每天吃抑鬱症藥的同時,也積極地進行很多輔助療法。她說:“每個生命都是尊貴的。每個都很重要。不論是生病的,還是殘缺的、垂死的。我的使命就是,得癌症,得抑鬱症,不死,老老實實把心得寫出來。就像我頸部那塊長長的傷疤,頭頸科專家用相機把它拍下來,作為手術失敗的例子,將在課堂上向未來的醫生們展示,目的是讓後來的人活得更健康,更平安。”
這是一部曠世奇書,一部非常有價值而且是具有非常價值的書。此前我從未見過有這樣作家、這樣內容、這樣寫法的著作。一名被癌症抑鬱症折磨的患者,不僅未被人們普遍稱為絕症的病魔逼上絕路,反而在戰勝病魔之後,把人們不可得知、不可感受乃至不可思議的戰勝病魔的歷程,抒寫為藝術品,提供給雖未罹患病痛卻也大都需要精神療養的讀者。這是很了不起的,是功德無量的;這是振聾發聵的壯舉,是難能可貴的義舉。這是一本值得出版界鼎力推舉的具有開創性和經典性的讀物,是一項值得文學界給予重點褒獎的藝術性與思想性水乳交融而又獨特新穎的成果。我因《曠野無人》感動,我向李蘭妮所稟賦的“靈”致敬。
現實中國的生存環境,在一般人的心目之中,癌症是極其可怕的,而抑鬱症卻又常被誤解為僅只是心理方面的毛病。這種狀況,除了因為缺乏知識,根本原因其實恰是諸多人的精神領域存在著缺憾或誤區。這是需要自覺地認證並積極地治療的,而若僅從醫學角度開出處方,未必能夠切實引起人們關注。即便“精神衛生”專科診斷,即便“精神化學”藥物治療,終歸主要針對生理問題,屬於理性思維範疇的操作。而作為人學的文學,施展形象思維魅力,主要針對心理問題,便也該承擔起療救靈魂疾患、促進精神健全的社會職責。在這方面,我們至今仍然沒有如《曠野無人——一個癌症抑鬱症患者的精神檔案》這一類型的文學著作。
兼有癌症和抑鬱症的患者,存活下來就已無多,而同時又兼有文學之才情並願意且能夠“現身說法”者,惟有李蘭妮。如果世上還未曾有李蘭妮這樣的作家,那么她就是在這方面給人類做出首創貢獻的天使。她是用心血、用信仰、用意志、用難以想像的毅力,抒寫這部長篇巨著的。她是以坦誠熱忱、如實記敘、毫不避諱、無所雕飾的態度和手法,來敘述這一段生命和人生之原生態歷程的。這部書不是小說,卻穿插情節、細節等小說不可或缺的元素;也不是報告文學,卻具有報告文學之以事實說話的素質;或可稱為散文長卷,如詩人和哲人散文那樣迴旋著詩意和哲理。其實,這部書就是“檔案”,“精神檔案”,“文學記錄的精神檔案”。
因此,作為“檔案”,原汁原味,不必加工,無須修改,只進行文字的校正,“保留原始滋味”才好。如李蘭妮自己所說,“想為精神病學家、心理學家留下一本完整的病歷”。如其文友讀後所感,“不要去考慮這本書好看不好看”。而在我看來,這部書並非真正純粹的“檔案”或“病歷”,當然也不是只為了給精神病學家、心理學家和需要精神、心理治療患者看的。它是一種特殊文本,它是給具備一定文化之讀者提供精神營養的文學補品,是給有待增進素質之讀者充實心理能量的藝術教材。它所內涵的人文意義,要比科學的價值貴重得多。它和其他體裁的出色文學成果一樣,也是歷史和現實的明鏡,也是光照靈魂和前程的燈火。
在結構上,作品由四個部分組成。而在敘述者身份和敘述的風格上,李蘭妮充當了四種角色:寫“認知日記”,她是患者;寫“隨筆”,她是作者;寫“連結”,她是讀者;寫“補白”,她是論者。“病歷”與“檔案”部分,可謂作品之“經”;“探索病源”、“自我療救”和“檢點歷史與現實”的內容,可謂作品之“緯”。“經”是理性的單純的,“緯”是情感的豐富的。“連結”之“檢驗摘錄”、“讀書摘記”,又是“筋”;“當作背景”從中能夠“找出抑鬱症形成脈絡”的“個性化資料”,亦即作家回首歷史和面對現實的“自況性散文”,才是“肉”,才是“靈”。“身”是物質的,“心”是精神的,“靈”則是對“身”與“心”的關照和感召。
這部書的最可貴處,正在於“靈”。李蘭妮抗擊病魔摧殘,經受死亡磨練,卻能堅忍不拔,寫出精神檔案。這是為什麼?因為什麼?不是為自己而是為眾生;因為癌和抑鬱不僅是生理而且是心理、不僅是群體而且是社會的殘酷殺手。而今健身已成時尚,養心也已認同,唯獨對“靈”卻還蒙昧。“癌症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癌的環境和癌的人心:缺乏道德信仰,充滿虛偽貪婪。”“你什麼都不信,怎么會有平安、健康、美好的人生?”李蘭妮是患者更是作家,她回首家族和個人成長史,以病痛身心面對“曠野無人”的現實,從而感悟並領受“靈”的洗禮。無論《聖經》還是“佛緣”啟迪,她通曉且秉持了為人不可或缺的純潔高尚信仰。
她的家族和個人成長史,既有獨特性又有代表性,那是整個民族經歷的劫難。人性被扭曲,個性被摧殘,個人迷信導致國人發瘋。當噩夢醒來卻又陷入迷夢,無所信仰,無所適從。於是,自私自利,無情無義,腐敗墮落,花天酒地,這是人性重症,亟待社會療救。作家李蘭妮,本是善良人,身心陷絕境,卻仍信守愛。她意識到“現代中國人,要有‘愛人如己’之心”,“要在愛之中成長,為此必須不停地去愛,去給予”。因而,她把自己的一切奉獻出來,告白天下,普度眾生。這就是她抗病魔的力量所在,就是她寫此書的緣起和目的:向人類表達和呼喚愛。
《曠野無人》卻有“靈”,這“靈”應該成為廣大民眾修煉美好靈魂的課本。為此,應該在出版前後廣為宣傳,對讀者做具體切實幫助的導讀,對此書做能夠切中肯綮的評價。而考慮到讀者會有種種,對於只求樂趣的讀者,此書的可讀性力度不足。因而,我認為不妨印行兩種版本,原稿出版之後,另編通俗簡本。按照時間順序,把病痛發生、診斷、治療、反覆、克服、治癒的過程,條分縷析,簡練清晰。把“自況性散文”部分,既做凝縮又小說化,使其故事性更濃郁而議論性更精粹。字數控制在30萬以內,更利於大眾化和普及化的發行。我的這個建議未必可取,但我覺得如果大膽嘗試一下,或許可能成為出版事業的一項創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