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瓶杏為鼠所齧

《朝天子·瓶杏為鼠所齧》是明代散曲家王磐創作的一首散曲。曲的前八句說老鼠可恨，啃花枝拖倒了花瓶架；後三句一轉，作者沒有辦法，只能罵罵貓兒出氣。全曲寓莊於諧，自然詼諧、新鮮有趣。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朝天子·瓶杏為鼠所齧
• 創作年代：明代
• 作品體裁：散曲
• 作者：王磐
• 作品出處：《王西樓樂府》

作品原文

【中呂】朝天子·瓶杏為鼠所齧¹

斜插，杏花，當一幅橫披畫²。毛詩中誰道鼠無牙³，卻怎生咬倒了金瓶架？水流向床頭⁴，春拖在牆下⁵，這情理寧甘罷！哪裡去告他？何處去訴他？也只索細數著貓兒罵⁶。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朝天子：曲牌名，亦名謁金門。屬南曲南呂宮，北曲中呂宮。全曲落羽音。

2.橫披：長條形的橫幅書畫，其軸在左右兩端。

3.毛詩：即毛亨、毛萇所傳之《詩經》。東漢鄭玄作箋以後，齊、魯、韓三家詩皆廢，獨存《毛詩》。鼠無牙：《詩·召南·行露》：“誰謂鼠無牙，何以穿我墉？”此用其句。

4.床頭：此指安放瓶杏的架子。如琴床，筆床。

5.春：春色，春意。此指瓶杏。

6.只索：只得，元人方言。

白話譯文

把采來的杏花，斜插在花瓶里，當作一幅橫幅的畫。在詩經中誰說“老鼠沒有牙”，它卻又怎樣咬倒了金瓶架？金瓶中的水流到了床頭，杏花也被拖到了牆下，這怎能甘心罷休，可是到那裡去告它？到什麼地方去告它？也只能細聲地數落貓兒。

創作背景

“瓶杏為鼠所齧”是一樁生活小事，不是什麼韻事，所以這類題材，為唐詩宋詞所不取。對於散曲家，卻是極好的材料——笑料。作者眼見老鼠啃花枝，拖倒了花瓶架，創作了此曲。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斜插，杏花，當一幅橫披畫。”作者開頭先寫瓶杏，這是主人屋內的擺設，為人居增添自然情趣的擺設。折枝的杏花斜插在金瓶里，擱置在花瓶架上，由於杏枝遠出，所以像一幅橫披畫。“橫披畫”是和“斜插”相照應的，如果是正插，那就只能像立幅而不像“橫披”的畫了。“毛詩中誰道鼠無牙”兩句，寫花瓶架“為鼠所齧”。準確地講，是鼠啃花枝、把花瓶架拖倒了。作者說得很好玩：“誰道鼠無牙”，模仿詩經中的口氣罵鼠，氣急敗壞中不忘引經據典，活現出一副書呆子的樣子，就是一種搞笑。“水流向床頭，春拖在牆下”，此處措辭之妙，在以“春”代花。春暖花開的季節，就把“春”拖到牆下，真是殺風景的事。“這情理寧甘罷”，主人氣不打一處來。“哪裡去告他？何處去訴他？”是思忖的語氣。主人苦苦地想如何來懲治肇事者，這裡的可笑性表現在——老鼠是逍遙法外之物，而主人卻想繩之以法——找個地方“告”它，怎奈衙門不管這檔子事。結果呢，“也只索細數著貓兒罵”，再一次寫出主人的氣急敗壞。而惱鼠責貓，原是生活中常有的情事。正是：超以象外，得其圜中。前八句都說老鼠可恨，後三句一轉，罵罵貓兒出氣，目標發生轉移，自然詼諧、新鮮有趣。

善於從日常小事中發掘喜劇性因素，是散曲家的一大創造，此曲就是很好的例子。一般情況下，散曲家只追求好玩，而不追求意義。當然，如果能借題發揮，由此及彼，更是何樂而不為。如此曲，要說它隱含諷刺，亦無不可。卡通片《黑貓警長》就是把貓兒和警官合二而一，貓成了警官，老鼠便是歹徒。這支曲子的內容就可以闡釋為：天下無事，春暖花開，“歹徒”搗蛋，破壞安定和諧的局面，受害者不肯甘休，執法者卻放任不管。因此，如果一定要說這支曲子諷刺社會治安狀況欠佳，也不能加以反對。不過，即以諷刺而論，此曲與《朝天子·詠喇叭》仍有不同，《朝天子·詠喇叭》是刻意諷刺，而此曲的諷刺，實在有意無意之間。

名家點評

湘潭大學教授羊春秋：這曲看似遊戲詼諧之作，鼠齧了瓶杏，卻去數落著貓兒，真是“丈母娘牙疼，去炙女婿的腳跟”，找錯了對象。但《詩經》中的《碩鼠》、曹鄴的《官倉鼠》，都是以老鼠喻官吏，從曲中的“那裡去告他，何處去訴他”來看，似乎有著更深層次的寓意。（《元明清散曲三百首》）

作者簡介

王磐（約1470～1530），明代散曲家。字鴻漸。號西樓。江蘇高郵人。曾作諸生，厭其拘束，棄去，終身不再應舉，縱情于山水詩畫之間。築樓高郵城西，與名流談詠其間，因自號西樓。其散曲題材廣泛，雖多閒適之作，亦有同情人民疾苦、譏諷時政的佳作。有《王西樓樂府》。